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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汉祚高门-第98章

小说: 汉祚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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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舒听到这里后冷笑一声:“虞思奥老迈昏聩,单车任,沈士居以田亩暗推波澜,两方入彀,他以武事显居央,于是便得全功。哼,极尽诡变以欺时人,无过于此”

    王导则叹息道:“那严氏久居吴,却引外寇祸于乡里,有此取死之道,无咎与人。”

    “除夕元日之际,沈士居子沈哲子集部曲北,召会郡义士,于苕溪之北共推虞公为盟主,一战而杀羯奴。”

    王氏兄弟对这一节已经知道,因此只是点头并不开口点评。

    “京口刘遐部将徐茂与沈士居相约,出江跨海南下而击严氏本家,诛其满门,焚其家室……”

    王导叹息道:“泉陵公久病不理军事,麾下不免动荡离心,这不是善兆啊”

    “这些流民之部,本不应令其过江往者之论,今皆毁弃,若酿成大乱,高平之罪深矣”

    王舒则是怒色勃然,往年他治京口,向来严厉禁止流民帅过江,敢有犯禁者,不惜刀兵杀之。高平郗氏入朝后,多引流民帅内附,使得局势益发迷离,再不复先帝时之清明,他心内向来介怀于此。

    这种军国大事,何充不敢置喙,只是将剩下的部分一次读完:“沈士居早于海洲而治舟船,扬帆北,与徐茂集军而攻嘉兴……”

    王舒突然语调森然道:“海洲浮于碧波,离岸甚远,乃是王化之外,沈氏治此,其心叵测……”

    “好了,有劳次道。”

    王导突然开口,打断了王舒的话,继而对何充笑道:“知晓这些内情,局势便开朗得多。归于后,次道可要将这些讯息再向元规详述一番。”

    何充连忙点头应是,嘴角微微一勾,昨夜在庾氏府,庾亮也是这么叮嘱的他。

    等到何充告辞离开,王舒望着他背影冷声道:“巧言令色,鲜仁矣。太保因外亲而厚遇此人,只怕他不能以此而勤于太保啊。”

    王导微微一笑,说道:“次道本为之掾,此时仍能来我家相报,已是难得,何必深究。”

    说着,他又望向王舒叹息道:“会稽已非善土,处明宜另择别任。”

    “我本无意向会稽,物议至此,反而使我情难自处。惟今只求能安于室内,不理门外喧嚣之尘。”王舒神情黯淡与不忿夹杂,心情可谓复杂。

    “闲居修性,若能释去心波皱,自是最好。”

    王导微微颔首道,自大将军亡故之后,他颇有心力交瘁之感,希望王舒休养一段时间后能扫尽颓意,而后再出来助他一臂之力。

    兄弟枯坐良久,王导突然又说道:“琅琊县内我家与丹阳乡人颇多龃龉,处明若有暇,不妨归乡整顿一番。钟山虽然景秀,终究不耐常往。”

    听到这话,王舒神色变了一变:“太保,我……”

    “彼此心知,不必多言。”王导摆摆手,示意王舒不必急于申辩:“我家虽经风雨,未至零落,我实不忍见你向阴而行。”

    ——————————————

    台城官署内,案摆着内廷式样的食盒,庾亮背案而坐,望着身前火烬铜盆怔怔出神,直到庾怿行入房,仍然恍如未觉。

    见大兄沉吟不语,庾怿便也敛息宁神,心内却不免好。大兄向来克己律行,不处非分。往年晦日之后,虽然仍是早春酷寒,但却撤去房炭火,不为虚耗。怎么今日有些异常,房仍摆着一个炭盆?

    待看到那铜盆并无炭火,只有一二纸灰,庾怿更觉得怪。近来大兄频频有迥异于常之举,让他心内都有些不安。

    “叔预来了?坐吧。”

    良久之后,庾亮才蓦地回过神来,看到静立在一侧的庾怿,脸露出一丝淡笑,起身返回自己坐席,示意庾怿坐到自己身侧来。

    “大兄,近来体可有不妥?”

    虽然兄弟皆在台任事,但与尚泾渭分明,庾怿久居台,除了朝会之外,私下很少有时间与大兄坐谈,因此有些担忧道。

    庾亮笑着摆摆手,指了指桌的食盒,说道:“皇后于苑内特制果点送来,因而忆起我家居于会稽时,心有所感,请叔预你来一家味。”

    庾怿听到这话,精神倒是一振。往年他们一家随父亲宦居会稽,虽处异乡,但是家一团和睦,兄友弟恭,小妹娇憨可人,其乐融融。如今一家显于建康,势位迥异于往,但身处在这暗流央,庾怿却感受不到以往的和睦恬淡,心常觉有憾。

    大兄今日这态度言语,瞬间将他拉回以往的温情,手指摩挲着食盒,感慨道:“不知皇后何时再得归省?苑泉水虽清,终究不及家井甘暖,不知她惯饮否?”

    “她早已为人母,饮食小事,何须你我再牵怀。”

    庾亮笑一声,示意庾怿分食餐点,继而才又说道:“沈士居的行程,可曾知会于你?”

    听到这问题,庾怿连忙咽下餐食,肃容道:“正要跟大兄提起此事,士居此前传信于我,已经抵达京口,两三日内可至建康。我想请大兄排遣一部卫旅,前往京口迎接士居。”

    “这是应有之意,陛下今日已经嘱我。既然沈士居不日即至,叔预你与他素来投契,那你便一同前去。抵达之后,先居东长干,何时入城,我再遣人知会你一声。”庾亮点头道。

    庾怿听到这话却有些意外:“为何还要居长干?莫非京有人要对士居不利?”

    庾亮笑着摆摆手:“有备无患而已。沈士居今非昔,入朝觐见,相应朝仪都要准备。陛下近来频频问起他的行程,见贤之心甚切。多居长干一日,你可以多与他谈谈朝故事。”

    嘴说的轻松,庾亮心内却是不免一叹。吴兴一战,沈氏于吴骤然凸显,尤其皇帝对沈充的看重态度,连他都有些始料未及,继而隐隐感觉有些势大难制。若吴再出历阳,局势将会更加动荡。

    京或有人对沈氏心怀不满,但也绝对不敢在这个时机犯险。之所以要干涉一下沈充的行程,还是要让对方意识到今时台何人做主,日后再为呼应,也能多占几分主导。这样的小手段,以往他不屑为之,然而现在看来,未必不能收到些许效用。

    听到大兄这么说,庾怿才放心下来。之所以体会不到大兄思虑深意,是因为庾怿觉得他与沈充相交寒微危难之时,彼此之间情谊深厚,并不因势位变迁而有转移。

    略过此事,沉吟少许后,庾怿又说道:“日前我门下有报,南顿王近来时往钟山游,依大兄来看,他是否有何潜谋?”

    “有这种事?稍后我会着人问究一下。”

    庾亮闻言后说了一句,只是语调淡淡,显然并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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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2 白龙鱼服() 
0122 白龙鱼服

    “士居,久别至今,体何如?”

    庾怿率领一众禁军宿卫,日夜兼程,于练湖之畔迎沈充并其随行的庞大车队。

    沈充见到庾怿相迎,也是笑逐颜开,自车驾一跃而下,远远便大步奔来:“竟是叔预亲自相迎,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感受到沈充的热情,庾怿心情又开朗许多,久不见面的些许疏离感荡然无存,心境复又回到当年军营之把臂言欢的状态,前拉住沈充臂膀,仰头大笑起来:“士居统率一地,跨海破贼,名著今时,我等旧友,亦感与有荣焉”

    说着,他又将今次随行的宿卫将军纪况介绍给沈充。

    禁军六卫,多为丹阳子弟担任,纪氏于军素有威望。虽然纪瞻已经逝去,影响却未消散,纪氏子弟多充宿卫之,这位纪况如今官居左卫将军,乃是丹阳纪氏如今最显达者。

    沈充前与纪况见礼,笑道:“小儿归家时,常言纪君雅趣,因往年冒犯之举多有愧疚。今日得见纪君,我应为小儿当日冒犯之举向纪君道歉。”

    纪况戎甲在身,闻言后连忙以军礼应之,说道:“使君言重了,令郎哲子小郎君聪慧灵秀,末将如今思之,妙语言犹在耳。我家学如今亦在尊府盘桓,多得使君照拂。今日戎甲在身,为礼不恭。翌日当恭谒使君府,多谢旧惠。”

    彼此寒暄一番,便又继续路,沈充邀庾怿共乘一驾,一路言谈甚欢。再行一日,便经建康城西北燕雀湖而抵青溪,即将入城之际,庾怿笑语道:“士居南来,我忝为地主。朝会之期尚有几日,不如转去长干里,我引士居游览建康今时之风物。”

    话音未落,纪况前歉然道:“倒要让使君与庾散骑扫兴了,我奉皇命,使君抵京之后,可直入城东通苑先作安置。诏令在身,还望两位见谅。”

    听到这话,庾怿便是微微错愕,他得了大兄的指点安排沈充行程,本来不觉得有异。可是纪况突然道出皇命在身,与大兄之语相悖,这让他感觉到一丝异样。如今的他历经政事磨炼,已经不似以往懵懂,当即便嗅出几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深深看了纪况一眼,庾怿再转望向沈充,语调颇为真挚道:“挚友重逢,心甚欢喜,我实不知纪将军已受诏令。”

    纪况神情倒是坦然,他只是奉命而行,余者皆不深思。

    看到庾怿略显错愕的神情,沈充心内微微一动。他本有诡变之才,见微而知著,对于庾氏的考量已经略有猜度。他拉着庾怿的手笑道:“今次入都,本为奉诏述职。既得皇命,不敢有违。我与叔预莫逆于心,岂有荆葛滋生之地。觐见之后,当与叔预举杯尽欢。只是郡事务繁多,余子不必再见”

    言下之意,他与庾怿相交莫逆,彼此既为挚友,信而不疑。别人的考量手段,干扰不到二人情谊。只不过两人之私谊,不必再掺杂不相干的人情往来。这不相干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庾怿听到这话,又是感动,又是羞惭,间杂以遗憾。大兄与沈充之间,似有龃龉误会,一方为至亲,一方为挚友,他夹在间,虽然仍可求同存异,只是眼见彼此心隙难消,心情不免有些抑郁。

    眼看着沈充一行与宿卫行往当今皇帝登基之前,于东宫之外所修筑的通苑,庾怿心内颇感怅然若失,同样不乏怨气。他与沈充之情谊,彼此并无太多利害权衡,今次听信大兄指点,似乎有些唐突。

    一时间他难免有些气闷,不想再归家去,便吩咐仆下说道:“去秦淮别业。”

    沈充于车驾回首望望庾怿有些失落的身影,心内倒是颇有感触。他与庾怿结交,本出于儿子谋划,最初确有一些利害权衡和考量。但时至今日,彼此已无太多利益纠葛,即便是有联合,也都是跨过庾怿与其兄庾亮呼应。

    但庾怿此人,性情淳厚,颇怀赤子,倒让沈充颇为感动。因此对于这份友谊,他也确实有心维持下去。人生无论得意失意,能有一二真友人可心无顾虑的饮乐倾谈,才算是无憾。

    不过再想起先前之事,沈充眉头便微微蹙起。纪况身负诏令安顿自己,庾怿却不知,由此可以看出皇帝与庾氏外戚已经有所疏离。这件事若深思下去,可供仔细咂摸的韵味可太多了。

    沈充深思良久,也想不透哪种可能更大,继而回想起临行前儿子突然言道,今次入京或有超出人臣规格的礼遇,不必迟疑,泰然受之是。

    外臣归朝述职,行止礼仪向来都有惯例可循。鼎立江东后虽然一切礼仪从简从便,但也未闻外臣归朝后直入天子旧苑。莫非儿子所言超出人臣规格的礼遇,是指此?

    生平第一次,沈充想不明白儿子突发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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