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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1章

挽明-第10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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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宁侯,阁下何德何能,敢一顿花销350元?莫非你是觉得自己是不受元老院管束的法外之人了吗?更何况,你宴请的还是督查赈灾粮运的检察官。

    你们知不知道,这一顿起码能供350名灾民吃上半个月,这你们也咽的下去?龚鼎孳,你的圣贤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龚鼎孳面部涨的通红,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的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众羞辱。不过顾忌到对方的地位和对方身边的军士,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只是口中不停的喃喃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边上作陪的几位文人早就看呆了,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不管是咄咄逼人的小公爷,还是位高权重的抚宁侯,都不是他们能够惹的起的。

    但是站在这个场面之中的他们,日后还能在抚宁侯面前出现吗?估计侯爷看到他们,就会想起今日的耻辱来了吧。这一刻他们只能缩起脖子当起了鹌鹑,有人甚至恨不能今晚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

    至于和寇氏姐妹站在一起的顾眉,也是摇摇欲坠,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对她来说,这真是一场无妄之灾。若是小公爷今日说的这番话传播了出去,不仅抚宁侯、龚鼎孳两人的名声受损,她这眉楼恐怕也要成为众人避之不及的灾祸之源了。

    而朱国弼此时也终于忍不下去了,在忍耐下去他的罪名可就被沐天波给敲定落实了。哪怕他心中认为这小公爷就是条疯狗,见人就咬,也担保不了皇帝会不会信小公爷的话。

    于是他便大着胆子,挺起胸膛对上了沐天波的视线说道:“黔国公这话是说的过了吧,就算京中勋家们有这样的公议,但是我们南京各勋家可没有做出这样的决议,元老院也应该听听我们的意见再做出决定才是。元老院又不是陛下,说出来的话就能一言九鼎了?

    是,今年北方旱情严重,陛下节衣缩食以赈济灾民,的确让人心生敬仰之情。但是我们南京诸勋家也是响应了陛下号召,捐献了不少粮食的。

    这北方受灾固然值得同情,但是您也不能把气撒在我们南方人身上。江南之地本就繁华,就算是普通人家招待宾客,也要花费十几二十的,我一个大明侯爵请人吃顿饭,难不成还要不及普通市民之家的宴请吗?

    黔国公不妨睁开眼睛看一看窗外,这十里秦淮河处处都是这样的销金窟,难道你打算把这十里秦淮河都封了不成?

    今日之事,我自会向陛下上书请罪。但是黔国公你这么大晚上的带兵闯入青楼,是不是也太不把我这个南京守备放在眼里了?我可是陛下任命的南京守备,就算你是公爵也不能无视朝廷体制吧。”

    沐天波面色奇怪的注视了他许久,方才不温不火的说道:“该看看窗外的,是抚宁侯你才对。到了现在,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的南京守备,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

    沐天波说完,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时房内众人才隐隐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喝谩骂声,朱国弼脸色大坏,赶紧跑去了窗边向外探头看去。

    不一会,他就气急败坏的回头对着沐天波说道:“黔国公你究竟干了什么?你不知会我这个南京守备,擅自调动南京的军队出营,你是想要谋反不成?”

    沐天波扬起了嘴角,看着抚宁侯哂笑的说道:“虽说我没有知会你,是抚宁侯你无故外出,让本公无法知会而已。

    我受陛下之命前来督查南京军务和南方征粮转运诸事务,可刚到南京城就发现南京守备擅离职守,营中将士违纪外出,视总参谋部制定的军队条例于无物。

    所以迫不得已之下,只好照会了南京兵部尚书和南京协同守备,接管了南京军务。也就是说,从今日起…确切的说在2个小时之前,抚宁侯你这南京守备一职已经被停职了。

    我现在正带着将士们抓捕今晚所有违纪外出的大营将士,却不料在这秦淮河边的青楼内遇到了你。抚宁侯,你是自愿跟我乖乖回大营呢?还是打算让我绑了你回去?”

    朱国弼终于慌乱了起来,他口中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你不能抓我。黔国公你这是想要和我南京诸勋家结仇吗?你纵容将士在这大晚上出营,难道不怕他们毁了南京城吗?我一定要向陛下参你…”

    看着朱国弼声嘶力竭的叫嚷,沐天波甚觉无趣。他对着身边的家将说道:“去,把抚宁侯请回府中,交由南京锦衣卫看管,等待陛下发落…”

    朱国弼虽然口中骂声不止,但是却没敢做出什么反抗行动,任由黔国公身边的家将将他夹着下了楼梯。

    看到抚宁侯如此下场,龚鼎孳觉得年轻的黔国公大约是疯了,他此时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期盼这位瘟神能够尽快离去,最好把自己给忘记了。

    然而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令人把抚宁侯送下楼之后,沐天波站在原地环顾了一遍房内众人的面色,这才和气的对着快要昏过去的顾眉说道:“你就是眉楼的主人?”

    手脚发软的顾眉咬着牙从寇氏姐妹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对着沐天波屈身回道:“回黔国公,妾身正是顾眉。”

    沐天波此时才算是看清了顾眉的容颜,果然是一位娇小玲珑的江南美女,不过他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问道:“今日这餐,抚宁侯的钱都付清了吗?”

    面对沐天波如此跳脱的思路,顾眉也一时哑然,过了片刻才战战兢兢的回道:“此前已经给了200,黔国公若是需要,妾身这就为公爷取来。”

    沐天波马上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抚宁侯今日之后恐怕很难在出府邸了,不过吃了饭食总是要给钱的。你明日派人去抚宁侯府取钱,我会着人吩咐下去的。”

    顾眉不敢多言,只能屈身行礼说了一声多谢。沐天波这才转身下楼,看着这瘟神要走,房内的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却见沐天波又突然转身对着龚鼎孳说道。

    “你是文官,本公管束不了你。不过以你的道德操守,恐怕难以督查粮食转运事务。所以本公会发文给南京刑部检察院,替换于你…”

    龚鼎孳感觉自己的脑袋上被人重重的敲了一棍,一时耳鸣不已,根本就听不清沐天波后面的话语了。

第646章 昆明池() 
沐天波指挥军队在秦淮河搜捕违规出营军将的事,很快就引起了南京勋贵和南京文官的反扑。毕竟这些被沐天波从青楼楚馆当场带走的军将们,和他们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好比西游记里唐僧师徒遇到的妖魔鬼怪,没有后台的妖怪当然可以一棒子打死,有后台的妖怪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也只能好吃好喝的送还给主人。沐天波固然是大明朝最年轻的公爵,但是他不能在南京如此横行霸道,把大家的亲戚都一棒子打死吧。

    更何况,被沐天波评价为良心被狗吃了的龚鼎孳,也难以忍受自己的名誉因为一顿饭而败坏,只能联络江南文人名士向朝廷上书,攻击沐天波在南京的跋扈行为。

    龚鼎孳虽然在生活上放荡不羁,以风流才子而自诩。不过他同人相交时,交则倾囊橐以恤之,知己则出气力以授之,因此在朋友圈里的名声一向很好。

    冒襄、万寿祺、阎尔梅等江南复社才子于是纷纷为其出声辩护,试图挽救龚鼎孳政治生命。毕竟身为赈灾粮食转运督查官员,却接受了他人宴请,一顿吃掉了350元,这件事的确可以让人借题发挥了。

    更麻烦的是,江南的士绅文人一边攻击朝廷的余粮征集制度,一边却依旧在烟花柳巷一掷千金,并没有半分窘困之意。这让之前大声向朝廷叫穷,声称因为余粮征集制度的颁行而导致自家生活难以为继的士绅们的谎言,不攻自破了。

    如果说之前江南士绅们攻击余粮征集制度等朝廷赈灾政策时,因为基于士绅阶层的共同利益,北方士绅们反对南方士绅的主张时还有些躲躲闪闪的,并不敢做的过火。

    但是随着抚宁侯宴请宾客的一餐花费的公开,和秦淮河上的青楼生意依旧红火的消息传开之后,北方士民的愤怒终于被点燃了。

    舆论的焦点很快就从南方士绅反对朝廷颁发的侵犯士绅权益的政策上,转到了北方士绅怒斥南方士绅不顾大局,不顾北方百姓死活,一心只顾自家私利的自私之举上来。

    在这样的舆论僵持中,对于黔国公沐天波是否应当为南京之事受到处罚,就渐渐成为了各方角力的一个风向标。北方士民极力支持沐天波,而南方士绅官员则不停的上书指责他,试图让皇帝申饬沐天波。

    这种激烈的争斗,不仅让朝廷和地方官员开始出现分裂,就连内阁之中也出现了分歧。鉴于这种状况,不少中立的官员纷纷找上了已经很少插手朝政的孙承宗,希望他能够出面劝说皇帝,把黔国公从南京撤换回来,以缓和这场愈演愈烈的政治斗争。

    77岁的孙承宗身体机能已经慢慢开始退化,因此在皇帝的照顾下,平日里基本都在家中养生。陆军总参谋部的事务已经基本交由孙传庭、茅元仪两人处理,他只是每日浏览一些重要文件,有必要时才写个纸条贴在文件上,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

    作为大明开国之后的首位元帅,孙承宗的家人自然是希望老爷子活的越长越好,毕竟只要孙承宗健在一日,孙家在京城的地位就不可动摇。

    因此虽然初期外部的纷争激烈,他的家人都没有把这些内容传到他的耳边,以免让孙承宗为这些事情忧虑而影响健康。

    不过等到这些中立官员接连不断的上门拜见后,孙承宗最终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已经年老体衰,但是鉴于这场舆论上的争论有变成激烈的政治斗争,孙承宗决定还是去见一见皇帝,以避免眼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九月初七,孙承宗先是入宫进了武英殿,和总参谋部的参谋们聊了聊,这才前往了西苑精舍求见皇帝。

    在前往西苑精舍的路上,孙承宗不由对总参谋部年轻参谋们开始逐渐挑起大梁,感到极为欣慰了起来。

    从这些年轻人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孙承宗年轻时曾先后在大理寺右丞姜壁和兵备道房守士等朝廷官员的家中做家庭教师,虽然做着家庭教师,但是孙承宗彼时对军事却非常感兴趣。

    在他随着房守士前往大同时,就经常和边关老兵、低级军官混在一起,和他们谈论边境的战事,并请教一些关于边关防务的实际问题,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心胸,最终造就了孙承宗自己。

    孙承宗直到现在还认为,年轻时他立下的志向和追寻理想的经历,是这辈子最可宝贵的财富。但是孙承宗也承认,在他这一生的仕途生涯里,并没有遇到多少和他一样追求理想的年轻人,反倒是追逐科举浮名和权势财富的年轻人,倒并不少见。

    这种年纪轻轻就计较于名利,拉帮结派为自己铺路的年轻人,仿佛从一出生就失去了朝气,还没有进入仕途,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圆滑的小官僚。当这样的人充斥着朝堂时,这个国家自然也就显得垂垂老矣了。

    当天启皇帝故去之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孙承宗,一度有些心灰意冷,因为他看不到大明的希望在何处。他甚至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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