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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8章

赘婿-第1118章

小说: 赘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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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进行他们的冲锋,这一侧的马军将领名叫温撒,他在西北一度与宁毅有过对阵,辞不失被斩杀在延州城头的那一刻,温撒正在延州城下看着那一幕。

    在上战场之前的数年时间里,他可以找出许多的理由,用鄙薄或者仅仅是平等的态度看待前方的那名汉人。而在这之前的数天时间,面对着六千人迎向三万人的倨傲举动,他也可以说服自己这名狂傲的汉狗终于疯了,但在那爆炸的物体横穿过近三百丈的战场距离落入马队之中的一瞬间,此时这名已有半头白发的女真老将清晰记起了当年在延州城头对方那睥睨而又冷漠的眼神。

    纵横半生的女真大帅辞不失被华夏军的士兵按在了延州城头上,辞不失大帅甚至还在挣扎,宁毅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手举大刀的种家士兵将刀锋照着那位女真英雄的脖子上斩落,那一刻他们砍下辞不失的头,是为祭奠宁死不降的西军将领种冽。

    这一刻,在望远镜的视野里,温撒能看到那冷漠的眼神已经朝这边望过来了。

    马队还在混乱,前方手持突火枪的华夏军阵型组成的是由一条条直线队列组成的半圆弧,一部分人还面对着这边的马群,而更远方的铁架上,有更多的钢铁长条状物体正在架上去,温撒带领还能驱使的部分前锋开始了奔跑。

    步兵锋线拉近三百米、接近两百米的范围,骑着战马在侧面奔行的将领奚烈看见华夏军的军人落下了火把,火炮的炮口喷出光焰,炮弹飞上天空。

    “苍天护佑——”

    奚烈放声呐喊,冲锋中的将领同样放声呐喊,声浪之中,炮弹落入了人群,爆炸将人体高高地炸起在空中。

    从火炮被大规模运用之后,阵型的力量便被逐步的削弱,女真人这一刻的大规模冲锋,实际上也不可能保证阵型的紧凑性,但与之对应的是,只要能跑到近处,女真士兵也会朝前方掷出点燃的火雷,以保证对方也没有阵型的便宜可以占,只要越过这不到百丈的距离,三万人的进攻,是能够吞没前方的六千华夏军的。

    一部分士兵在奔行中被炸飞了,有人摔倒在地,绊倒了正在奔涌的同伴——但即便这样,被干扰到冲锋步伐的士兵仍旧是少数。

    距离继续拉近,越过两百米、越过一百五十米,有人在奔跑中挽弓放箭,这一边,火枪阵列的华夏军军官举旗的手还没有动摇,有士兵甚至朝旁边看了一眼。箭矢升上天空,又飞过来,有人被射中了,摇摇晃晃地倒下去。

    “不许动——准备!”

    呼喊声中蕴着血的、压抑的味道。

    一百米,那令旗终于落下,人声呐喊:“放——”

    第一排的士兵扣动了扳机,枪口的火焰伴随着烟雾升腾而起,朝向中路的士兵一共是一千二百人,四百发铁弹冲出枪膛,如同屏障一般飞向迎面而来的女真士兵。

    鲜血绽放开来,大量士兵在高速的奔行中滚落在地,但锋线上仍有士兵冲过了弹幕,炮弹呼啸而来,在他们的前方,第一队华夏军士兵正在烟尘中蹲下,另一队人举起了手中的火枪。

    “第二队!瞄准——放!”

    另外四百发子弹扫荡过来,更多的人在奔跑中倒下,接着又是一轮。

    发量稀少但身材魁梧结实的金国老兵在奔跑之中滚落在地,他能感受到有什么呼啸着划过了他的头顶。这是身经百战的女真老兵了,当年跟随娄室南征北战,甚至目睹了灭亡了整个辽国的灭亡,但在望远桥交战的这一刻,他伴随着右腿上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滚落在地面上。

    手中的盾牌飞出了好远,身体在地上翻滚——他努力不让手中的钢刀伤到自己——滚了两个圈后,他咬紧牙关试图站起来,但右边小腿的整截都反馈过来痛楚与无力的感觉。他抓紧大腿,试图看清楚小腿上的伤势,有身体在他的视野之中摔落在地面上,那是跟着冲锋的同伴,半张脸都爆开了,红黄相间的颜色在他的头上溅开。

    华夏军的炮弹还在飞舞过去,老兵这才想起看看周围的状况,混乱的人影当中,数不尽的人正在视野之中倒下、翻滚、尸体或是伤兵在整片草地上蔓延,只有寥寥可数的少量前锋士兵与华夏军的人墙拉近到十丈距离内,而那道人墙还在举起突火枪。

    同一时刻,他的头顶上,更加恐怖的东西飞过去了。

    这一次,整片大地都绽放出了密集的轰鸣声。

    仍旧是午时三刻,被短暂压下的恐惧感,终于在部分女真士兵的心中绽放开来——

    ……

    第二轮火箭弹首先装好的,是面对着温撒率领的骑兵方向三个发射架,这一次是满装的十五枚。与此同时,其余七个发射架标定了三万女真大军中路以三十丈为间隔的不同距离区域。

    此时,试图绕开华夏军前方锋线的骑兵队与华夏军阵地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一百五十丈,但短暂的时间内,他们没能在彼此之间拉开距离,十五枚火箭相继划过天空,落在了呈斜线前突的骑兵冲阵当中。

    火焰与气浪席卷地面,烟尘轰然升腾,战马的身形比人更加庞大,炸弹的破片横扫而出时,附近的六七匹战马如同被收割一般朝地上滚落下去,在与爆炸距离较近的战马身上,弹片击打出的血洞如开花一般密集,十五枚火箭弹落下的一刻,大约有五十余骑在第一时间倒下了,但火箭弹落下的区域犹如一道屏障,转眼间,过百的骑兵形成了连锁滚落、踩踏,无数的战马在战场上嘶鸣狂奔,一些战马撞在同伴的身上,混乱在巨大的烟尘中蔓延开去。

    步兵的方向上,更多的、黑压压的士兵朝着两百米的距离上汹涌而来,无数的呼喊声震天彻底地在响。同时,三十五枚以“帝江”为名的火箭弹,朝着女真步兵队中进行了一轮饱和发射,这是第一轮的饱和发射,几乎所有的华夏军技术兵都攥了一把汗,火焰的气浪纵横交错,烟尘弥漫,几乎让他们自己都无法睁开眼睛。

    三十五道光芒犹如后世密集升空的烟火,扑向由女真人组成的那嗜血的海潮上空,接下来的景象,所有人就都看在了眼睛里。

    三万人在歇斯底里的呼喊中冲锋,黑压压的一幕与那震天的喊声喧嚣得让人后脑都为之升腾,宁毅参加过不少战斗,但华夏军城里之后,在平原上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冲阵交锋,实际上还是第一次。

    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多年前汴梁城外经历的那一场战斗,女真人冲杀过来,数十万勤王军队在汴梁城外的野地里溃退如海潮,不管往哪里走,都能看到亡命而逃的自己人,无论往哪里走,都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对女真人造成了困扰。

    如今,是三万这样的女真精锐,从眼前歇斯底里地扑过来了。

    “……你说,他们这么大声都在喊什么?”

    “杀你全家吧。”

    “……哦”宁毅点点头,“这一轮射过之后,让两个发射架对准完颜斜保的帅旗,他想走,就打死他。”

    爆炸的气浪正在大地上铺展开来,在这种全军冲锋的阵型下,每一发火箭几乎能收走十余名女真士兵的战斗力——他们或者当场死亡,或者身受重伤滚在地上呼号——而三十五枚火箭的同时发射,在女真人海当中,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血火真空。

    完颜斜保已经完全明白了划过眼前的东西,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他并不明白对方的第二轮发射为什么没有冲着自己帅旗这边来,但他并没有选择逃跑。

    就在三万军队的整个前锋全部进入百米范围,华夏军枪炮全面响起的时间里,完颜斜保做好了亡命一博的准备。

    他是女真人的、英雄的儿子,他要像他的父辈一样,向这片天地,夺取一线的生机。

    这个时候,十余里外名为狮岭的山间战场上,完颜宗翰正在等待着望远桥方向第一轮战报的传来……

第九〇九章 挽歌() 
空气里都是硝烟与鲜血的味道,大地之上火焰还在燃烧,尸首倒伏在地面上,歇斯底里的呼喊声、惨叫声、奔跑声乃至于哭声都混杂在了一起。

    不再敢绕弧线的马队奔向华夏军的人墙,他们的前方,整排整排的烟雾升腾起来。

    战马在奔跑中滚落了,马上的骑士落向地面,上千斤重的战马将骑士的身体砸断,骨骼断裂挤压血肉,鲜血冲出爆开的皮膜,后方的同伴相继摔落。

    全面交锋的一瞬间,宁毅正在马背上眺望着周围的一切。

    如果是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中,这个时候,或许该有宏大而悲壮的音乐响起来了,音乐或者名为《帝国的黄昏》,或者名为《无情的历史》……

    找不到主人的海东青在天空中飞翔。

    温撒摔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是被火箭弹的第二轮发射间接绊倒的,盔甲摔在地上,让他晕厥了一瞬,醒过来时,嗡嗡嗡的无数声响都在脑子里转。

    腿骨折断的战马在一旁嘶鸣挣扎,远处有战马被炸得焦黑的景象,残余的火焰甚至还在地面上烧,有负伤的战马、负伤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他扭头望向战场的那一端,汹涌的马队冲向华夏军的阵地,随后犹如撞上了礁石的海浪,前头的战马如山一般的倒下,更多的如同飞散的浪花,朝着不同的方向混乱地奔去。

    他的脑子里甚至没能闪过具体的反应,就连“完了”这样的认知,此时都没有降临下来。

    作为女真的宿将,他经历过无数的战阵,经历过胜利,也经历了失败,在一片同伴的尸体中爬起来的经历也早已有过,但在这一刻那似乎真实又显得虚幻的无力感,他这一生都不曾体验过。

    那个名叫宁毅的汉人,翻开了他匪夷所思的底牌,大金的三万精锐,被他按在手掌下了。

    这样的认知其实还夹杂了更多的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的东西,在开战之前,对于宁毅会有诈的可能,军中的众人并不是没有认知——但最多最多,他们会想到的也只是三万人败阵,撤退之后重整旗鼓的模样。

    三万女真精锐被六千黑旗硬吞下去,即便在最恶劣的想象里,也没有人会与同伴讨论这样的可能。

    但如果是真的呢?

    烟雾与火焰以及充血的视野已经让他看不清华夏军阵地那边的状况,但他依然回想起了宁毅那冷漠的注视。

    这个在西北斩杀了辞不失大帅的汉人,在这一天,将之化为了现实。

    那么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脑中闪过了这样的东西,随后身上染血的他朝着前方发出了“啊——”的嘶吼之声。自护步达岗过去之后,他们肆虐天下,同样的呼喊之声,温撒在对手的口中听到过许多遍。有的来自于对阵的杀场,有的来自于家破人亡战争失败的俘虏,那些浑身染血,眼中有着泪水与绝望的人总能让他感受到自身的强大。

    这一刻,是他第一次地发出了同样的、歇斯底里的呼喊。

    ……

    人墙在子弹的前方不断地推进又化为尸首剥离,轰炸的火焰一度形成了屏障,在人群中清出一片横亘于眼前的焚烧之地来,炮弹将人的身体炸成扭曲的形状。

    这一天的望远桥,并不能说参战的女真部队缺乏勇气又或者选择了多么错误的应对方式。若从后往前看,渡河而战任由宁毅选择战机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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