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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1章

逆水行周-第1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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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岩之前想不通,但现在大概想通了,因为朝廷如今屡次在黄州举办考试,以考试成绩选拔人才,而豳王命人编制的《教学大纲》,正是这种考试选拔制度的一件利器。

    如今,元岩和颜之仪手头上都有一套《教学大纲》,原因不是他们对这套书感兴趣,而是因为肩负重任,必须熟悉这套书。

    朝廷特许河南道巡察大使、豳王温,组织青、徐、亳、豫四总管府于秋后在各自治所举办考试,为朝廷选拔人才,同时彰显朝廷求贤若渴之心,让河南各地英彦有报效皇朝的机会。

    这次考试,五位主考官之中,除了朝廷任命的两位,其他三位,便是河南道巡察副使乐运,以及元岩、颜之仪。

    以他三人的才学和名望,主持如此考试并无不妥,问题在于考题的拟定,因为主考官实际上不能决定所有考题。

    考卷上的考题,大多数都是从“题库”里“随机抽选”,而所谓“题库”,其内容都来源于《教学大纲》里记载的所谓“知识点”。

    那么作为考官,至少要熟悉这套《教学大纲》,由自己出的题目,难度不能超过《教学大纲》的难度范围。

    对于这种出题方式,元岩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认为若日后考试选拔成为常态,甚至制度化,那么长此以往,会让学子变成只会应付考试的书呆子,为了考试而读书。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出题方式比较公平,至少对于寒族学子来说,比较公平。

    有了《教学大纲》作指导,寒族学子读书时,能够少走弯路,用比较短的时间,花比较少的精力,掌握更多的知识。

    由此,元岩对于豳王的看法,有了比较正面的变化,对方虽然时常语出惊人,言行出格,但好歹脚踏实地在做事。

    豳王口中的歪理邪说,如今看起来,好像也有些道理。。。。

    元岩看着自己案上那套《教学大纲》,陷入沉思,就在这时,吏员入内,给元岩和颜之仪带来了对账结果:

    截止五日前,河南道织造司(含下辖各分局),纺织的麻布,去掉百匹以下的零头,共计七十一万八千五百匹,核对无误。

    元岩得报,愣了一下,随后向一旁的颜之仪笑道:“七十一万余匹!颜公,这可是了不得的数字啊!”

    。。。。。。

    “真没想到,河南织造司今年纺织出麻布七十一万余匹,这可真了不得。。。”

    长安皇宫,暖阁内,宇文乾铿边吃点心边感慨,坐在一旁的千金公主笑道:“豳王不是在议事疏里,就此进行了详细阐述么?更何况元公、颜公是决计不会被人糊弄的。”

    “朕知道,只是。。太不可思议了。。。”

    宇文乾铿依旧感慨着,河南道织造司今年秋天交上来的“成绩”,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就连他也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七十一万余匹”这个数字,确实不同寻常。

    饱经战乱的河南一地,今年就纺织出七十一万余匹麻布,这意味着什么?

    大象元年时,天下各地出产的麻布,粗略总量不过堪堪百万匹出头罢了。

    十年战乱,百废待兴的河南,麻的种植面积比起十年前,即便多了,也多不了多少,然而河南今年就纺织出几近当年全国一年麻布产量七成的麻布。

    这数字要么是有人造假,要么就是。。。

    就是豳王的“歪理邪说”,还真就有可取之处。

    豳王宇文温在《织造议事疏》里,对于今年河南道织造司的“成绩”为何如此优秀,做出了详细的解释,简而言之,豳王不会法术,不可能凭空变出来那么多麻以用来纺布,靠的自然是“经济手段”。

    河南各地,强宗著姓众多,这些地头蛇名下有大量佃农、庄客以及土地,而在官府的统计之中,其名下人口、田产基本上是未知数。

    可能官府的黄簿里记载的是“某家庄有田两顷”,而实际上“某家庄”却有田两百顷。

    所以,官府历年统计的麻布纺织量,和实际产量相比是大大偏低了。

    如今,河南道织造司用“经济手段”,将原本不被统计在官府账簿上的麻产量,成功纳入织造司的“采购”中来,于是乎就有了今年纺织麻布几近全国七成的这一惊人结果。

    看着这一出色的成绩,宇文乾铿自然颇为感慨,他觉得豳王不仅会打仗,还经营有道,确实是国之栋梁。

    千金公主见着弟弟心情不错,自己也很高兴,虽然日兴昌柜坊前不久兑现了她投资青苗贷的本息,但她高兴的不是获利,而是豳王表现出色。

    豳王明着向她送礼,而她受其所托,在天子耳边“吹风”,如今豳王表现出色,那就说明她吹的风不是歪风,不怕别人嚼舌头。

    想着想着,千金公主心中愈发高兴起来,因为她的弟弟、大周天子,就要册后了。

    皇后,是国公梁士彦的孙女、晋熙郡公梁叔谐的女儿梁氏,册后该走的流程都已进行得差不多,而晋熙郡公梁叔谐如今凭借后父的身份,已进位英国公。

    再过几日,天子便会遣使迎接梁氏入宫,从那时起,大周就要有皇后了。

    这场婚姻,当然有一番考虑,千金公主知道弟弟这算是为了掣肘杞王,才最后选定的人选。

    能把国公拉拢过来,至少能让杞王“冷静”一些,不要被小人撺掇做出后果难料的事来。

    千金公主不知道弟弟的选择其效果如何,但终归是在努力,她则期盼天子和杞王能够共存下去,不要走到那一步。

    宇文乾铿大婚在即,加上近来好消息不断,自然喜上眉梢,和姊姊又说了一会儿话,忽有宦官匆忙而来,他见状便问:“何事如此匆忙?”

    “回。。。回陛下!方才国公府长史派人来报,说、说。。。说国公薨了!”

    千金公主闻言一愣:“啊?你说什么?”

    “国公薨了。。。”

    宦官带来的噩耗,让千金公主如遭五雷轰顶,她没想到自己弟弟怎么如此。。。如此倒霉,上次是这样,这一次还是如此。

    见着弟弟呆若木鸡的样子,千金公主不由得黯然神伤,姊弟俩相对无言,一旁侍立的宇文化及默默退出阁外,示意一名侍卫跟着。

    两人转到一处无人角落,宇文化及低声说道:“一会出宫,就和那边说进展顺利,依计划行事。”

第三十九章 意外?() 
    “今天好运气~老狼~请吃鸡呀~啷个里个里个啷。。。。”

    豳王宇文温,哼着怪异的小调,独坐书案后看着公文,今日刚到官署不久,他就收到了从长安传来的消息:郕国公梁士彦薨。

    宇文温如今哼着这小调,当然不是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想法,纯粹是闲得无聊。

    当然,郕国公去世,他倒是可以稍微松一口气,因为天子的婚事就此泡汤,长安那边的形势,大概会稍微平静一些。

    天子即将册立的皇后,是郕国公的孙女、英国公梁叔谐的女儿,梁士彦去世,身为儿子的梁叔谐得守孝,身为孙女的梁氏女也得守孝。

    一切,就像当年一样。

    那年,蜀王尉迟迥的孙女、胙国公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即将入宫为后,结果尉迟迥去世,天子的婚事为此延后一年。

    如今,天子很倒霉,新娘的娘家出事了,那么天子要怎么办?

    若是急着册后,必然引来汹汹物议,对于梁家的名声来说也不好。

    或者,依“先例”,将婚期延后一年?

    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这一年,长安风平浪静,宇文温便能在河南专心“种田”了。

    天子册后,皇后人选向来有讲究,不是光看皇后漂不漂亮,还得看其娘家人的地位和实力,而对于如今的天子来说,引入外戚掣肘杞王,是很合适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是阳谋,堂堂正正的阳谋。

    天子不选世家门阀的女郎,而是选郕国公的孙女,实际上选得很好,既不会刺激杞王,也有把握引入稍微像样的外戚。

    郕国公梁士彦,武帝朝时便受重用,曾经孤军守晋州,独抗齐军围攻而不失城池,有战功,有名声,也有门生故吏。

    大象二年时,梁士彦给杨坚把持的长安朝廷效命,当时还任主帅南征,讨伐占据安州、襄州的杞国公宇文亮,结果在在决战时败得很惨。

    后来,隋国建立,梁士彦成了隋臣,境遇不佳,于是为宇文亮说动,做了周军的内应,为山南周军攻入长安立了大功。

    从那以后,“反正”的梁士彦便站在宇文亮一边,和尉迟氏明里暗里对抗。

    在之后的大战之中,梁士彦出力颇多,还率军收复蜀地,击杀伪益州总管席毗罗,如今在朝中,地位自然是不用说的,天子引其为外戚,理所当然。

    梁士彦和杞王关系不错,所以立其孙女为后,此举至少看上去不会太过于针对杞王,而杞王也不好从中作梗。

    而梁家成了外戚,就免不了和天子有了较为密切的联系,至少偏向天子的可能性要高于偏向杞王的可能性,那么以梁家为依仗,天子可以适当的聚拢一些文武官员。

    形成一个政治势力,至少能掣肘一下杞王。

    所以,从权力博弈的角度来说,天子选择梁家的女郎为皇后,确实不错。

    然而郕国公忽然去世,让天子的努力化为泡影,因为梁士彦辞世,梁家的实力瞬间损失大半,对于门生故吏的凝聚力也不行了。

    即便一年后梁氏女成为皇后,天子基本别指望梁家帮他什么大忙。

    精心布置的一盘棋,被一个突发事件打翻,远在亳州小黄的宇文温在想,是不是他父兄“暴力破局”,直接让郕国公“暴毙”,将天子的布局轻松化解。

    父亲和兄长有如此狠毒么?

    宇文温不知道,自从尉迟氏灭亡,长安城内就暗流涌动,毕竟最大的威胁消失了之后,原本被其遮掩的矛盾就渐渐显露起来。

    那就是天子和杞王,一山不容二虎,迟早要分出胜负。

    涉及到政治斗争,手段无所谓高尚和卑鄙,那就是怎么有效就怎么来,毕竟胜利者是不会受到谴责的,而史书都是胜利者所书写的。

    杞王败了,全家都要完蛋,就连宇文温全家也跑不掉,一如当年的晋王宇文护全家那样。

    失败者的男丁全部被杀光,女眷罚没为奴,面容姣好的女眷沦为别人玩物,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宇文温可不想自己落到那种地步。

    所以,他对郕国公之死,实际上是松了口气,但认为此事不太可能和杞王父子有关系,不然自己怎么会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如今已冬,天气寒冷,是老年人疾病频发的季节,比故蜀王小不了几岁的郕国公,在这种季节忽然撒手人寰,宇文温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什么呼吸道疾病、心脑血管疾病等等,他都能琢磨出几种“郕国公的死法”来。

    “所以,这纯属意外?”

    宇文温自问自答,他的心思完全在千里之外的长安,所以书案上的公文,实际上对他来说就是摆设。

    郕国公死了,天子的布局遭受重挫,大概往后一段时间行事都会低调些,或者说“收敛”些,那么对于宇文温来说,是不错的结果。

    他不希望杞王和天子那么快决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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