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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章

逆水行周-第1169章

小说: 逆水行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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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在建康待下去,撑到援军的到来。

    这是豳王所要求的结果,所以拟定计划时王頍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很重。

    想要以这点兵力攻入建康,难度很大,但把握是有的;要以这点兵力守住建康(台城),等到援兵的到来,难度大到几乎不可能完成。

    王頍所部孤军深入,还得分兵守京口,虽然控制了台城,但却没有充裕兵力控制建康。

    更别说,建康是陈国的国都,所以周军不可能获得城中百姓的支持,无法调动人力参与协防台城,甚至还得分兵去抓青壮来修葺台城城墙。

    既要挡住陈军的反扑,还要看押俘虏、威慑城中百姓,靠着手头上的这些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王頍带来的兵,骨干是官军,大半是乌合之众,凭一时之勇可以打仗,靠着强攻台城得手的刺激,这些招募来的亡命之徒还能兴奋几日,但时间久了,必然人心浮动。

    到时候,这些人就会想着开溜,不会想着和官军一起死守台城等待援军。

    但他既然来了,当然有所准备,面对如今危局,其破解之道,却是豳王拟定的。

    正思索间,有士兵来报,说驻扎京口的水师,已经发现上游有船队抵达江北广陵,种种迹象表明,极有可能是经由石头戍出逃的陈国天子一行抵达广陵。

    前晚,离开皇宫西逃石头戍的陈国天子一行,半路被王颁带兵追击,惊慌失措之下如同惊弓之鸟,入了石头戍便毫不犹豫乘船离岸,天亮之后逃跑。

    对方没有去上游,而是去下游广陵,在王頍意料之中,但这意味着,京口周军水师的防御压力很大。无法分兵来增援占据台城的友军。

    看着舆图,王頍依旧眉头紧锁,如今想要化解危局,就只能期待豳王所说“妙计”,看看能否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化解当前危局。

    虽然豳王信心十足,但王頍总觉得这“妙计”不靠谱,她想不明白,为何豳王会想出如此疯狂的计策。

    。。。。。。

    朱雀航南,长干里,朱雀御道上十字路口,此时已搭起一个高台,大量居住在长干里的百姓聚集在台边,里三层外三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御道上,许多布衣男子手持兵器,形成左右人墙,在人群之中分开一条通道,通道的一头是个院子,另一头,就是高台。,

    台上,吴斗定定站着,向着围观百姓高声大喊:

    “我吴斗贱命一条,早几年就该死了,如今还好端端活着,你们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

    “不管你们骂我也好,夸我也罢,我今天就站在这里,跟大伙说几句话,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当看热闹!”

    “第一,我投了周军!带着同伴投了周军!“

    话音刚落,围观百姓一片哗然,虽然他们看见“老相识”吴斗身着周军戎服,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但这位在大庭广众公开承认,还真是够无耻。

    居然领着北虏攻入建康,祸害街坊邻居,无耻之徒!

    许多人想到这里,望向吴斗的目光充满鄙夷,这位数年前参加建康南大营兵变,带着大家杀狗官,还运来粮食、布帛分给穷苦人家,当时大家都说吴斗仗义。

    然而没过多久,官军平定兵乱,吴斗等人溃败逃出城去,据说还和两个弑君逆贼有牵连,从此再无消息。

    前晚北虏攻入建康,满城百姓惶恐不安,多少人一夜无眠,待到天明,陆续有人得知北虏攻入台城,官家不知所终。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瞠目结舌,随后害怕起来,四十多年前的侯景之乱,许多人都记忆犹新,如今北虏又占了台城,那就意味着大祸临头。

    而吴斗,就是北虏的走狗!

    你个遭瘟的王八蛋,生儿子没**!

    “我知道,你们肯定说我无耻,咒我生儿子没**!可我的儿子,已经被官府祸害得活活饿死了!”

    吴斗继续喊着,中气十足:“那又如何,我活该挨骂,当年活不下去了,带着大家杀狗官,狗官没杀干净,我待不住跑了,连累大家,活该挨骂!”

    “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不是要大家跟着我去做什么,而是要让大家看看,我要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吴斗大喊一声:“把人带上来!”

    小院里走出数人,押着一个中年男子向高台走去,人墙两侧的百姓纷纷挤上前,要看看遭瘟的吴斗喊着“带上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那人双手被反绑,披头散发,低着头,故而旁人无法看不清他的样貌。

    待得此人被押上高台,吴斗揪着头发使其昂起头来时,越来越多的人看清楚了,随后群情激奋起来,呼喊声越来越多:

    “杀了他!杀了这个王八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刁民() 
    高台竖着的木桩上,刘忻被捆得结结实实,身上的衣物多有破损,而头发被人用草绳扎了个发髻,以便让其他人看清他的样貌。

    面色暗淡的刘忻抬起头,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听着如潮的喊杀声,又看看面前站着的吴斗。

    他认得吴斗,这个低贱的士兵,是数年前建康兵乱的参与者,带着几个同党,拉起一只队伍,趁火打劫、为所欲为,还向长干里百姓发放抢来的粮食、布匹,试图收买人心。

    还好,官军后来将乱兵击溃,乱兵们在建康立不住脚,如同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据说吴斗等人亦在其中。

    如今,此人随着周军入城,在这里妖言惑众,试图蛊惑百姓投敌,行大逆不道之事。

    现在,吴斗把他绑在台上,居然开始声讨他的“罪行”。

    说他虽然只是区区小吏,自从兵变平息之后,变着花样敲诈百姓,常以某户家里人涉嫌附逆为由,带人将其抓走,关入牢狱,然后向其家人勒索。

    如果家人不出钱,那么他就指使狱卒将此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待其家人见着亲人惨状,只能老老实实凑钱给他,求他高抬贵手。

    所得钱财,他“上缴”一部分给上官,剩下的自然落入钱袋,而若是这户人家没那么多钱,他就会“指点”对方去找人借贷。

    只要借了贷,利滚利,几辈子都还不完,除了卖身为奴,没有别的选择。

    如今,吴斗指着刘忻的鼻子大骂,说他以缉拿逆贼同党为由,敲诈、盘剥长干里的居民,弄得许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面对这样的声讨,刘忻没有反驳,因为此时的他宛若砧板上的鱼肉,等着吴斗随意处置,而对方所说,都是真的,台下百姓大多知道,所以他否认也没用。

    此时此刻,刘忻只想着如何保命,哀求对方那是不行的,因为数年前的那场兵乱,他亲眼看见一些吏员跪地求饶,却被暴民活活打死。

    所以,服软没有用,刘忻知道很多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齿,那么越是求饶,对方就越要杀他。

    这就是人的本性,欺软怕硬。

    正绞尽脑汁间,有一名中年男子被人带上高台,刘忻定睛一看,却是长干里一家小茶肆的掌柜乔。

    不,是前茶肆掌柜乔七。

    “大家都认得乔七吧,看看,是不是开茶肆的乔七!”

    吴斗喊了几声,然后看向有些怯场的乔七,乔七在他的鼓励下,开始控诉刘忻对他家做的孽。

    数年前那场兵乱之后,家境还算过得去的乔七,被刘忻盯上,对方声称他的儿子参与兵乱,于是将其抓走,投入牢狱。

    乔七开茶肆多年,人情世故当然清楚,知道对方是要钱财,见儿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只能咬牙花钱消灾。

    刘忻的“要价”很高,他变卖家产,还把茶肆卖了,凑钱给刘忻,乞求对方放过他儿子,结果刘忻不光要钱,还要人——刘忻看中了乔七的儿媳。

    乔七的儿媳样貌较好,原为孤女,被乔七收留,后来做了儿媳,乔七本不愿意,但见着儿子被打断一条腿,再犹豫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只能屈服。

    儿媳签了奴契,成了刘忻的婢女,乔七的儿子才捡回一条命。

    自那以后,夫妇俩再没见面,乔七儿子郁郁寡欢,加上在牢狱里受尽折磨,落下病根,一年多以后,含恨病死。

    家破人亡的乔七大受打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五十不到的人,看上去仿佛七旬老人。

    他的遭遇,许多长干里的居民都知道,大家对刘忻等敲骨吸髓的胥吏恨之入骨,却又敢怒不敢言。

    此时,乔七指着刘忻哭诉,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情绪激动之下,挥舞着拳头要去打对方。

    “刁民!你敢!你敢打我!!”

    刘忻忽然咆哮起来,吓得乔七一个趔趄,所幸为眼疾手快的吴斗搀住,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台上。

    “乔七,吴斗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昧着良心做北虏的走狗!”

    刘忻继续咆哮着,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你儿子勾结乱兵,本来就该死!若不是我从中周旋,你儿子当时就死在牢里了,哪里还能多活上一年!”

    “你敢当北虏的走狗?待得官军赶走北虏,你,要被拉去游街,然后受脔割之刑!”

    乔七闻言吓得面色惨白,而刘忻看向台下百姓,哈哈大笑起来:“尔等放着好好的良民不做,非要做刁民是吧?待得官军赶走北虏,尔等全家老小,都要吃上一刀!”

    “北虏势单力薄,如今不过侥幸入城罢了,一支孤军,能待多久!”

    “最迟半月,官军必将收复建康,带到那时,尔等投敌之人,全家老小一个不留!”

    “想想看,想想看,当年兵乱,尔等之中有人趁火打劫,后来乱兵待不住跑了,留在城里的是谁!!”

    “此次北虏猖狂,尔等是不是又要趁火打劫!待得北虏跑了,看看是谁又留下来,看看到时候,还有没有人冒着风险帮尔等脱罪!”

    “一群忘恩负义的刁民!谁敢投敌,日后必然全家不得好死!”

    “不要以为躲在人群里,就没人记得!届时只要官府张榜悬赏,一样有人出首,指认尔等罪行!”

    刘忻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原本一片沸腾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

    他在人群之中,看到越来越多的惶恐,看到越来越多的迟疑,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不敢和他对视,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怕了,这些欺软怕硬的刁民果然怕了!

    刘忻心中欣喜万分,赶紧趁热打铁:“官军如今还在城东、城西,时刻等着反攻,北虏不过一时得逞,总归无法在建康待太久!”

    “尔等不想着协助官军击退北虏,反倒听吴斗妖言!看看,看看他,穿了一身北虏的狼皮!情况不对,他倒是可以跟着北虏逃走,莫非尔等也要跟着北虏逃?人家会捎带上尔等穷鬼!”

    “当年,吴斗不也是巧舌如簧,哄骗尔等趁火打劫的?后来呢?他一溜烟跑了,把大家都扔下不管了!”

    “难道尔等还要再来一次,再让吴斗祸害一次么!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给吴斗卖命?尔等活得不耐烦了!!”

    刘忻嚎叫着,越喊越得劲,不知何故,近在咫尺的吴斗没有去堵他的嘴,只是扶着瑟瑟发抖的乔七,定定的看着刘忻。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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