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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逆水行周-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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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夜兼程本已疲惫不堪,又与数倍于己的敌军恶战已是强弩之末,周军骑兵虽然顽强作战试图突围,但是隋军重重包围下滴水不漏,他们如今已陷入绝地。

    马槊折断而佩刀也砍崩口,面对着围上来的隋军长矛手,残存的周军骑兵奋力向对方撞去,然后无一例外的被捅翻在地,骑兵被步兵缠上失去速度本就很危险,更何况外围还有弓箭手。

    骑兵在马上居高临下对步兵有优势,然而被困住的骑兵却成了弓箭手绝好的猎杀目标,虽然有的人身着铁甲被射成刺猬一般还能挺,但是再能挺也抵不过长矛一捅。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落马的骑兵谁都能欺,从马上摔下来本就摔得七晕八素,若是侥幸手脚没断站起来,还没回过神就被人照着头一敲。

    虽然有兜鍪护头但依旧被敲得脑袋嗡嗡作响,接下来什么死法都有,周军士兵是精选的悍卒没人投降,所以无一例外的当场阵亡。

    临近战场的悬瓠城门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阵亡者的遗体,他们有的身穿戎服,有的则是身着平民服装,半掩的城门上血迹斑驳,许多隋军士兵正在收拾残局。

    城头上,男女老少数十口人正跪在地上,他们个个被五花大绑,看着城外那厮杀都是噤若寒蝉,每个人身后都有杀气腾腾的士兵按刀而立。

    一名身着明光铠的男子顺着楼梯走上城墙,身后跟着的士兵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跪在墙头的一群人中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见着了那个人头后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公,你生了个好儿子!”豫州总管司马皇甫绩冷冷的说道,他看着面前一干人面露杀意。

    话音刚落只见那士兵将手一挥,人头划过一道弧线落地,骨碌碌的滚到那名老者身边,他低头看着人头嘴角抽搐着,一行浊泪滑落面颊。

    有一名中年女子见着那人头即刻昏了过去,她身边的两名幼子惊恐地膝行后退,一名老妪紧紧搂着他俩,三人不住地哆嗦着。

    “事已至此,无言以对。”白发老者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说完话后再未开口,此时此刻大难临头,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谢氏一族是豫州的大户,儿子是豫州的州司马,和周国的蜀国公、相国尉迟迥搭上了线要做内应,其间还协助过邺城那边的使者,助其往返于河北以及山南之间。

    今年周军再度起兵,他儿子按照酝酿已久的计划准备起事,日子就在今天,东面周国的亳州总管司马消难会派精锐骑兵袭城,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那么他儿子就是大周新任的豫州总管,可惜的是赌输了,随之而来的是灭门之祸。

    不知是何时走漏的风声,领兵开门的儿子被伏兵截杀如今被砍下头颅扔在面前,城外的周军如期而至却依旧被伏兵拦截全军覆没,他谢家满门俱被一网打尽押在此处,老者已是万念俱灰。

    “魑魅魍魉之辈,尔等勾结周军之事总管早已知晓!”皇甫绩高声训斥着,谢家是当地大户已暗中投靠周军,若不是有人告密他们还蒙在鼓里,不过皇甫绩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结果真就钓来一头大鱼。

    “陛下已知尔等图谋,圣旨昨日便已送达。”皇甫绩决定再给对方一个惊喜,连远在长安的皇帝都知道谢家要做什么,可见这帮人的密谋是如何的破漏百出。

    此言一处,谢家上下许多人如同溺水之人捞着了救命稻草,他们急切的看着皇甫绩想要得到个不杀的好消息,而那老者则是惨然一笑。

    “谢家男丁成年者枭首示众,未成年者连同女眷打入贱籍没为奴仆!”

    “立刻行刑!”

    话音刚落如狼似虎的士兵便将男丁,另外有人拔刀上前对准脖子奋力挥下,城头上瞬间人头滚滚落地,凄厉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女眷和幼童被带走,忽有一人背着包裹气喘吁吁的跑上城头,先是想扯住谢家一名女眷,见着士兵拔刀横在他面前赶紧跑到皇甫绩面前行礼:“司马,这这。。。”

    “放了那女的。”皇甫绩一挥手,见着男子谄笑着他说了句“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男子转身跑去扯住那名女眷的手,在其他谢家女眷如刀的目光中畏畏缩缩的走下城楼。

    “卖主之仆!”一名将领呸了一声骂道,皇甫绩看向那俩人的背影也是面露鄙夷,此人是谢家奴仆和郎主小妾私通,后无意间听得机密得知谢家和周国勾结,那人便到官府密告。

    这种卖主之仆当然是人品恶劣,但皇甫绩不是读书读傻的人,对于这种上门告密的小人不会拒之门外,既然出首了当然得重赏,其中就包括那个小妾。

    和郎主小妾私通本就是龌龊之举,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郎主满门道德败坏,将心比心,在场的隋军将领可不希望家里出现这种仆人。

    “治家如同治军,治下不严就是如此下场!”皇甫绩告诫着身边将领,人人家里都有不少奴仆,要是让这种小人在家中,小妾生下来的不是自己的种倒是其次,被其背后捅刀那可是哭都没地方哭。

    “可惜了,若是司马消难亲自领兵过来,那就赚大了。”有将领感叹道,也是话题免得大家郁闷,出卖谢家的小人为他们立了大功,可卖主之仆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

    “无妨,司马消难此次崩掉了牙想必也会老实许多。”皇甫绩看向东面轻松的说道,周军此次全线进攻隋国虎牢关以东州郡,豫州总管府首当其冲,不但东面有周国的亳州总管司马消难,西面还有山南行台宇文亮的大军。

    “接下来,就该轮到宇文亮了!”(。)

第八十章 铁索横江西塞山() 
秋天是农忙时节,尤其对于长江沿岸的农民来说是十分繁忙的季节,和北方不同南方尤其是长江流域种植的主要作物是水稻,所以收水稻及相应的农活能让人累断腰。

    但对于陈国郢州地界的郡县来说今年的秋收有些特别,因为他们没有庄稼可收,江北周军的第一次入侵便把郢州各地庄稼糟蹋一空,到了秋天田里哪里还有一粒稻谷。

    郢州户数一般,因为位置所以驻军较多,原本凭着本州百姓种田所得养军还稍显不够,如今颗粒无收而百姓悉数被掳去江北,郢州各地驻军的粮草供应就成了难题。

    夏口驻军的粮草是从上游巴州用船运来,而夏口至武昌沿途驻军的粮草则是陆路运输,没了船运用人推马拉那么半路消耗的粮草也增多,奈何郢州绝不容失,所以供应驻军的粮草就算咬着牙也要送达。

    光凭上游巴州一州之力支撑郢州的后勤还不够,下游的江州一样要运送粮草至郢州,尤其是武昌城驻军的粮草不能短缺,因为有燕矶和五洲这两个周军的钉子在,只能走陆路。

    从江州出发的运粮队沿江西出西塞山,再到了黄石矶后走西北面的道路去武昌,之前频繁袭扰江南的周军如今已经消停,似乎是忙着秋收的缘故无暇南渡。

    有赖于此,西塞山驻军算是松了口气,只要周军不来捣乱那么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当然能够早日回家那就更好了,五月时陈国集结大军西进收复郢州,因为威胁依旧的缘故士兵们都驻扎各地没能回家。

    尤其是被征召从军的百姓,五月到现在数月时间过去了,随军驻扎下去不知何时能归家,眼见着再过几月就是年底,许多人的思乡之情也愈发浓烈起来。

    “唉声叹气做什么,想家有何用?”一名士兵笑道,他身形干瘦肤色黝黑,颌下一个山羊胡子年约四十岁,另一人年纪轻些却是唉声叹气,加上是个地包天更显得愁眉苦脸。

    “这都秋天了哎。。。”地包天喃喃着,山羊胡说大伙家里都没地,平日里起早贪黑的帮大户干活,一年下来累死累活也没多少剩的,如今在军中好歹有口饭吃,虽然砂子也不少但总能混个肚饱。

    地包天忧心忡忡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官军打不过江北的那个独脚铜人只能守着,要等到郢州水军恢复实力也不知猴年马月,家里也不知道如何了。

    “瞎操心,莫非将军们要去打燕矶或者五洲戍才称你意?”山羊胡哼哼着,“死在燕矶的有多少人你还不知道?如今在这西塞山混子日望风也不错了。”

    他两个如今是在西塞山山顶烽燧值夜,这种苦差事有得选谁都不愿意做,他俩是抽签抽中了下下签才在这望楼上吹秋风,眼见着熬了大半夜又不能睡便聊天解乏。

    西塞山南麓下驻泊着陈国水军的一只主力船队,水军士兵连带着岸上陆寨的兵马,大多是五月时从建康西进的部队,除掉作为精锐骨干的战兵外,许多人都是如同他二人般是百姓。

    这年头做百姓可不容易,除了忙农活还得服力役、兵役,虽说明面上一年里需要服力役、兵役的时间也就各自一个月左右,但是真要被官府征发后就由不得自己了。

    没地说理,官府说怎样就是怎样,当然大家也是明事理的人,要是去修河堤或者从军‘忙’起来一个月时间肯定不够,关键是超出的日子又没得发工钱或军饷,长年累月下来也没人把期限当回事了。

    说白了他们在官府眼里就是连月钱都没有的劳力,反正许多人家中也没有田地,到军中混碗砂拌饭也能勉强果腹,好歹江南水产丰富时不时捉些鱼虾也能开开荤。

    “所以说了,大军守在这西塞山最好,又不用打仗,又能混日子。”山羊胡自顾自的说着,“要是像武昌那帮倒霉鬼,被独脚铜人捉到江北做风干肉那就完蛋了!”

    自从除夕夜那什么‘决战西阳之巅’后,独脚铜人宇文温的名已经传开,长江沿岸的陈国百姓都知道这故事,周国的独脚铜人和陈国的始兴王在西阳城决战,最后独脚铜人大获全胜。

    然后这位好吃人肉,据可靠消息称他把捉来的陈军俘虏都宰了风干,拿来做出什么‘东坡肉’,连带着麾下的虎林军都是每日里都要吃上几碗。

    所以大家对这个独脚铜人及其吃人肉的虎林军有些害怕,加上各种绘声绘色的‘亲眼所见’,能窝在西塞山安心的看江景是个不错的选择。

    “江面上有动静啊!”地包天忽然喊起来,山羊胡闻言赶紧看向西北方向,只见夜色下大江面上黑蒙蒙一片,用力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莫要自己吓自己,哪里来的动静。”

    “我看走眼了?”地包天抓抓头,即便是夜晚他的视力也依旧犀利,只是今晚无月所以江面上的情形看得不是很清楚,两人又张望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便作罢。

    西塞山上游约四十里是长江之中的五洲,不过因为长江拐了个弯的缘故,西塞山上烽燧只能远眺上游十五六里处黄石矶以下江面,不过陈国在黄石矶也有营寨,设立烽燧望楼监视上游的五洲。

    “算了,黄石矶没发烽火那就没事。”山羊胡打了个哈欠,如今临近破晓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周军就算夜袭也突不过横江铁索,官军战船有足够时间反应。”

    “那铁索是真铁么?莫不是用麻绳糊弄的?”地包天问道,官军在西塞山和对岸拉了三条铁索,士兵们都对这铁索猜测不已,他们都在想这数里长的江面拉铁索要耗多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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