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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素婚-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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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池的裙子上沾了很多泥土,看起来甚是不协调,她却浑不在意:“我要把这两坛酒埋进去。”

    看不得她如此吃力,重曜接过她手里的锄头,把素池的椅子放在一边,示意她坐下。素池并不道谢,心安理得地坐在一旁指挥。

    “往左边一点,再深一点。”

    “太深了,埋一点······”

    “轻点放,轻点放,不要碰酒坛口。”·

    “两个坛子不要放太近,嗯,可以了,把土掩上。”

    重曜的黑色鞋子上已经满满的泥土,两人相处得甚是和谐,素池不停地纠正,重曜竟然半点脾气没有,由着他指挥。

    远处的溪鲁已经听得十分心惊,殿下这脾气,万一爆发了······别看殿下现在看起来好脾气,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

    等到把两个酒坛子埋进去,素池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给重曜递过去,重曜泯了一口,声音还是往常的喑哑:“怎么不叫司扶、溪鲁他们来帮忙?弄了很久了?”

    “做了一个多时辰了,他们还睡着吧,既然是我承了你的恩情,自然要投桃报李的。”素池抬头看他,笑得温柔。

    “投桃报李?我说了,那块玉佩就够了。”重曜有些不自然,于是他提起了一个并不愉快的话题。

    “那玉佩不是我给你的,是你拿去的。这两坛酒自然不能跟你的恩情相比,却是我一片心意。枇杷酒润肺止咳,对嗓子极好,这酒埋在这里,你用或是不用都是我一番心意。”那日素池在集市上买了很多枇杷,这个季节的枇杷难寻,她还特意去了几个地方,他只以为她是为了耗时间便不曾多想,如今倒成了自己小人之心?

    重曜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素池对面:“你在家里也常常酿酒么?”他不喜欢素池最后那句话,所以刻意忽视他,于他而言素池为他酿酒才是他愿意听得话题,所以他选择了愿意聊下去的话题。

    “金陵的酒烈,我酒量很浅,只好自己酿些果酒逍遥自在,不过枇杷酒倒是很少酿,我平素最喜欢梨花醉。”

    “说了这么多,不打算说最后一句了么?司扶呢?在马厩还是已经打包收拾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素池今日难得说了这些话,眼睛又已经大好,明显是要告辞的。

    素池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不是最后一句,而是两句:再见;谢谢救命之恩、收留之情。东西都是你付的钱,没什么需要打包的。”

    重曜站起身来,挥手让溪鲁过来添茶:“那些女子之物,与我何意?只是如今我不留你,你也出不了清河,清河前些日子发生了命案,朝廷要员死在这里了,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

    “朝廷要员?是谁?”朝廷要员死了?怎么会?分开的时候素渊还是好好的,还在峰谷。不会是素家吧?素池强压镇定。

    “只说是金陵来得,消息已经被封锁,不得而知。阿婞若是想出去,恐怕只能先和我回金陵,再作打算。”重曜的话听起来很有可信度。

    “重曜你方才还说,清河戒严,许进不许出,你如何回金陵?”素池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除了清河的掌权者清河王宁琼臻,还有谁这样大口气?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重曜重新给自己斟茶。

    “不必劳驾,此番交集已经十分感激,如何再敢叨扰?况且未知家人近况,心中焦虑,在此久居也是忐忑。纵然暂时出不去清河,也是得出去再做打算,多日照料,十分感激。”素池严词拒绝。

    “既然要走,留个真名如何?”重曜试探素池的身份,她的身份不难猜,只是听当事人说出来和被他查出来总是不一样。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是真名,是上了族谱的名字,绝无虚言。”素池并没有说谎,虽然她不姓苏,但是素家历代的女孩子从素姚开始都用女字镶在名字里,比如贵妃素姜、豫王府素姚等等,素婞当年上了素氏族谱,后来允恩寺的觉风大师说这个名字带有凶光,既然改不了族谱,平日里便不唤她素婞。四岁之后,人人都以为她原名就是素池,原本的素婞已经被遗忘了。

    重曜换了个十分不羁的姿势,将左腿前伸架在右腿上,“彼此彼此。”

    第二天一早,素池和司扶轻装简行,几乎没有行李,两人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一架马车正停在房门前,也没有拴着马。司扶眼尖注意到马背上放着一封信,原来是一张纸。司扶将它递给素池,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老马识途。

    素池笑了笑,已经意会,两人都坐在马车上,司扶进去了,素池便打算坐在外面驾车。一路上这马竟然不需要催赶,十分殷勤。

第五十章 驸马遇害() 
等到素池的马车到了集市上,素池便下车开始四处张望,司扶看素池走了半条街连身后的马车都不顾,不明真相地跟了一路:“姑娘在找什么?”

    “那天我在集市上留下了咱们素家的标记,如今看来,果然都被清河王的人抹去了。”素池并不惊讶,她心里已经有了算盘。

    “清河王?清河王不是在金陵么?为什么要跟咱们过不去呢?”司扶不理解素池就这么把马停在路边,但是素池的话让她意外。

    “司扶,苏重曜就是清河王。他带我们来了清河,身上用得是谢家的苏和香,黑纱掩面,嗓子像是被烟熏火烤过一样,这么多的巧合不会是别人。”素池已经对重曜的身份十分确定,只是这个时候他罔顾陛下的旨意出现在清河郡有什么意图呢?清河郡的朝廷要员的命案又是指谁呢?这些事情的背后,清河王宁琼臻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素池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是不是命案的缘故,集市上似乎冷清了一些,素池别无他法,在几个明显的地方留下印记之后,便一路打听去了当地最有名的茶楼。没有什么地方比茶楼消息传得更快了,眼下她既然不能出去,如今也身无长物,不如,不如······素池单手托腮,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阿池,阿池,你果然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素池惊喜地转过脸已是眼中含泪。素岑也不顾忌在外面双手扶着她的肩,自上而下的打量这个一月未见的妹妹。素池穿着一身红衣,发上簪着玉簪,眼睛红红的,竟然止不住落下泪来······

    “姑娘注意眼睛,可不能掉眼泪。”司扶用手帕给素池擦眼泪,后来越擦越多,素岑也给她擦。素池其实也不是这么伤感的人,只是上次眼疾的后遗症罢了。司扶知道素池的性子,纵然心里担心,也没敢在素岑面前提素池的眼睛。素池被清河王所救这件事,毕竟传出去会伤了素池的闺誉,将来万一谈婚论嫁总是受些委屈,所以司扶什么也不说。

    “你怎的在这里,这些日子找你都快找疯了,再这样下去······”素岑看着也是眼圈红红,却不是哭得,而是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日子不曾好好睡过了,找到素池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公子,还是先带姑娘回驿馆吧,路上慢慢说。”周从生怕姑娘找到了,公子反而一身疲惫支撑不住先倒下去。

    素池在马车上才给素岑讲了那晚在峰谷出去散心被瘴气所迷,后来又被发狂的马一路狂拽险些丧命后来被一对主仆所救,她没有说多说那人的模样,只说他穿一身黑衣,自称“重曜”。

    “瘴气所迷?这就不奇怪了,那一晚所有守夜的侍卫都被瘴气所迷,二十七人全部丧命,所以你的马车消失也是在第二天才发现。父亲因为带人去勘察地形,进了马车才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哪知道一夜都未曾醒来。阿池,都怪我的,若非那日和你闹脾气,我怎么也要守在你旁边的。这些日子,父亲昏迷不醒还好歹身边有大夫,若你有个万一······”素岑几乎说不下去。

    不忍看素岑的自责,素池出言打断了他:“父亲也吸入了瘴气?如今怎样了?”素渊的年纪若是出了什么事,还真是不可想象。

    “尚在昏睡中,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已经请了七八位大夫,都说性命无虞,只是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素岑的语气沉郁,素池很少见他如此郑重的愁容。

    “听说这清河郡出了事,是谁?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本来以为找到素岑得花些功夫,却不想这么快就得以团聚,惊喜之余素池还是问了。

    “不是你请我到这里的么?方才驿馆有人送来这封信,我一见是你的笔迹,便急急赶过来。”

    素池接过信:“可留下那人?”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咸丰茶楼。

    “说是个孩子,信交给驿差就走了。”当时素岑本来在和大夫讨论素渊的病情,突然听到有人上门送信,打开一看竟然是素渊的飞白体。素渊写公文虽然用行书,但是素家私底下的文件往来素渊都用得是飞白,换句话说素家历代家主用得都是飞白,而且是左手写的飞白。飞白是汉时所创,字体飘逸,但是极难学习。素岑来素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学书法的好年纪,素渊也不苛求,而素池本来不必要学的,只不过她的小楷实在不怎么拿得出手,缠着素渊久了,竟然也练出来一手和素渊几无二致的飞白。

    素岑接过素池手里的信,手指在白纸上敲打:“会写素家的飞白?素家的飞白?父亲昏迷不醒,你又不在此地,传信的会是谁呢?”

    好像突然提醒了素池,她转身摩挲纸上的字:“或许是素家安排在清河这边的人?虽然藏头露尾的毕竟没什么恶意,大哥你们怎么住到驿馆了?怎么也来了清河?”

    “那晚你出事之后,父亲昏迷,我只得掩埋了那些侍卫,带着父亲出了峰谷。除了桑榆照看父亲,我便随其他人在峰谷寻你,当时父亲昏迷不醒,桑榆只得带父亲来了清河郡。一来清河郡这边条件能好一些,还有些好大夫;二来,我们的侍卫在峰谷折损大半,剩下的也在峰谷走不开,伏驸马这边有陛下派的禁卫军护航,左右才安全些。咱们家虽然同伏家没什么往来,可这些年你往长公主那里走得不少,又是同僚,想来也不算难事。桑榆带着父亲一进城便遇到了清河郡守杨大人,驿馆被驸马的人住满,杨大人便将昏迷的父亲安排到了自己的官邸。伏驸马闻讯而来果然十分热心,因着父亲不曾醒来,每日伺候的、送药的来来往往,住在旁人家里总不方便。何况驸马这人十分谦卑,父亲是一品国公,大了驸马益阳候半品,驸马便干脆将驿馆给让了出来,桑榆考虑到父亲的身体也盛情难却。”素岑说到这里,狠狠地攥了拳头,转过身去,吸了口气。

    素岑的手指在马车上无意识地敲打,素池觉得心脏有点紧,就好像前世玩过山车好不容易到了高处即将下落的那种心脏收缩。素池抬眼看着素岑,声音里说不出的紧张:“然后呢?”

    “驸马遇害了。”

第五十一章 联盟东宫() 
“驸马遇害了。”素岑的话声音很低,好像每个字都被压在胸腔里,素池竟然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驸马?驸马遇害?”素池仿佛不敢相信,她已经从化名重曜的清河王宁琼臻那里知道有朝廷要员在清河遇害,也想过驸马有可能途经清河,可是似乎下意识拒绝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益阳候、荣信长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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