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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暮雪重重-第69章

小说: 暮雪重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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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惊骇的情绪让他的手臂禁不住一阵发软,原本紧紧藏在怀中的金叶子一不小心脱身而出,滑落置地。

    “咔嚓——”这极细小的声音,却在这寂静肃杀的深夜,掀起了无法忽视的惊涛骇浪。那手握血剑的黑衣男子猛然回过头来,眼中倏地漏出凛冽杀意。

    小武再不敢多做他想,立马施展轻功飞身出窗,企图先行逃走,哪知刚掠至窗口,单脚跨在窗栏时,便瞧见府中持刀的家丁侍卫点着火把纷纷赶了过来,昏黄的火光霎时间照亮了整个院子。“有人闯入,围起来!”随着一声长喝,那些人穿着统一的青黑色衣服在外面围成一圈,攻势直直瞄准了他。

    他犹豫了一瞬间,稍稍回头,一只手已经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几乎将他的脖子折断。他终于看清了那个黑衣男子的面容,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却又带着深深的嗜血杀气。

    这人便是寒越,当今天下,身价排名第一的杀手。

    当时的小武却并不认识他。他被眼前之人扼住咽喉,只觉得浑身脱力,几近气绝,整张脸一时间涨得通红至发紫,大脑也已经开始混浊不清。他张大眼睛挥动着手脚指向窗外,示意如今情势危急,应该暂时共同对敌,想法子逃离此地。寒越静默片刻,手上竟然有了放缓的迹象,小武立马趁此机会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这才仿佛找回了呼吸。

    房中的变动,从头至尾也不过片刻,房外的一干侍卫看清屋中藏有不明之人,已有一领头者高声喝道:“来者何人?”又有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道:“大侠若为钱财,切莫伤害我家老爷!”

    寒越随手将小武甩至一边,沉默地握紧手中那柄寒雪剑,踩过窗沿飞了出去,身影如同大鹏鸟一般快捷,“晚辈有幸得见太华山高手,前来领教阁下高招!”他接连踏过最前方两名侍从的肩膀,剑刃直逼隐于人群后的长须老者,他实在没有想到张家竟然藏有如此高人,人称“太华三刀”之一的刀广庸,在此人眼下想要安然离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长须老者侧身躲过紧逼而来的凌厉剑锋,嘴上问道:“阁下夜探张家意欲何为,张老爷可安在?”紧接着右手向前虚出一掌,待寒越还未收回剑势,忽然翻转手腕扣住他的剑柄,意欲夺剑,他心知此人剑术了得,若能空手相搏,自己的胜算便会大大增加。

    寒越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立马转剑急下,却是直刺他的胸口。那刀广庸心里一骇,急急退出数丈,速度之快,脚下登时尘土飞扬,寒越直逼上前,握紧手中的寒雪剑道:“寒雪剑下亡灵无数,他也已经成为其中之一。”

    这话一出,人群中个个惊疑不定,那刀广庸眼露沉痛:“张家老爷常年赠灾济民,实不该遭此厄运。”下一刻,又抬头说道:“阁下年纪轻轻有这等身手,却为何偏偏干些有违道义之事?”

    “天地不仁,我等又何须卫道?”寒越冷笑一声,“倒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论其他!”眼看此时那刀广庸已经败了些下风,便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飞身待要取他的性命,却猛然发现背后传来一阵杀气。他急急扭转身子,那凌厉的掌风恰好擦肩而过,掀起地上的层层落叶。凝神一看,竟是“太华三刀”中的另一位!

第九十八章 风起张家 (二)() 
这两人功夫套路大相径庭,但却配合得极为精妙,寒越用尽全力与两人?13??打,却是不相上下,一时间分不出胜负。若在平日,此种状况自然无妨,可是今夜情况,越是拖延,对他越为不利。想及此,他使出全力,力图全身而退。

    小武自寒越出去便藏身屋内,那侍从也未曾进来。他瞧见双方互相缠住,心道:你们慢慢打吧,小爷我先走一步了。于是捡起方才惊吓之际掉落的金叶子紧紧揣进怀中,然后开门飞身离去。他一路翻墙越瓦,飞檐走壁,快至城门处,却猛然发现后面竟然有个黑影追了上来。

    他心里一阵慌乱,连忙加快速度朝城外的密林奔去。他几乎已经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心慌意乱间在踏过一根飞斜而出的树枝时,细瘦的树枝喀喳一声断裂,他一个不小心,随着这树枝跌落至地。武功散乱,根基不稳,这导致他多次陷入危机。背后那人依然逼近过来,赫然是方才想要杀他灭口的寒越。

    小武方才跌落,竟然摔断了脚踝,丝毫站不起来,只得惊恐得望着他,平日里纵有百转千回的心思,眼下脑中竟是空白一片。他看着寒越慢慢提起剑,带着杀意的剑锋指向他的眉心。他的额角滴落一滴冷汗,然后,眼前那个掌握他生死大权的杀手,忽就那么软软地倒了下去。带血的剑落到细软的泥土里,将落叶染上了一片暗红。

    一阵夜风刮过,整个密林发出哗哗的树叶婆娑之声,透着点点阴寒。原本散落铺于地面的树叶,被风卷起,其中一片细小的枯叶,划过小武的脸侧,被风带离远处。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躺倒在地的人,这才惊觉全身上下早已发凉,被冷风一吹,更是寒彻骨髓。

    原来,方才与那两名老者相斗,寒越为求脱身,下了杀手,取下了那两人的性命。可是那两人好歹是太华高手,均身怀绝技,寒越纵然杀了他们,却也没有讨到半分好处,胸口和左肩处连中两掌,受了极重的内伤,一路追上来时,身体已然支撑不下。

    小武有些后怕地摸了摸扭伤的脚踝,只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小到大,老天似乎总爱跟他开玩笑,但他不得不说,这次的玩笑,他觉得还不算太糟糕。至少,他还活着。他爬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气息十分微弱,估计九死一生。他知道现在最理智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以绝后患,可是他做不到。

    他是个小偷,不是杀手。他会伤人以求自保,却断不愿意杀人。他伸出手在那人身上摸了摸,只在他贴近胸口处发现了一枚暗红色的麒麟玉佩。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润泽妖异的光,他鬼使神差地,竟将这玉佩揣进怀里,然后捡了根不长不短的树枝,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洛阳。

    这自然招来了他后面不断的麻烦。他离开洛阳,为了躲两方人。一是张家。张家老爷被杀,虽然是寒越所为,可当时在场的却是他们两个人。他不知道夜黑风高下,那些侍卫家丁能否看清他的面貌,以防万一,他要逃。其二,便是这真正的凶手。虽然他此刻身受重伤,但不见得会死。若他没有死,小武不敢保证这个人不会再来追杀他,夺回麒麟玉。

    这便是他逃到芙蓉镇的原因。寒越杀人的手法精妙独特,凡是稍微懂些门道的人,就能轻易辨别出来。那夜之后,他在逃离的途中便听说了关于张家老爷被寒越所杀的传言,而他的偷窃行为,却在相比之下,被忽略下来。

    小武本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但就在此刻,他又遇到了楚天黎。小武作为作案无数的飞贼,在官府也算是悬了赏金的,这楚天黎不知为何认出了他,一路追着他到了芙蓉镇附近。之后的,便是岑可宣所知道的了。

    岑可宣静静地听着,一动不动地盯着桌面。小武将话终于说完,两人陷入了一阵静默。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吃进一口饭。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听着小武陈述,可是当他说到那人几近丧命时,她却只觉得心仿佛被揪住一般疼痛。最重要的是,根据小武的叙述,他离开时寒越已经深受重伤,气若游丝,还独自被扔在了城外的密林……

    也就是说,他如今是死是活,根本无从知晓。

    那个人浑身是伤被丢弃在密林时,她却在紫云宫欢欢喜喜地听着豆岚说说笑笑。她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然后听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坚决声音:“带我去那个密林。”小武有些荒谬地看着她:“这都两个月了,不管人死没死,估计也早不在那儿了。”

    “带我去!”岑可宣提高了音调,声线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抖。

    时近正午,艳阳高照。岑可宣和小武两人匆匆向城外赶去,途中小武称身体实在受不了,于是不知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弄来了两匹马,岑可宣心中焦急,早已懒得过问。人流稀疏的洛阳东城门,两匹快马飞奔而出,掀起了一阵雾气般的尘埃。当人们回过神来时,那离去的两人已然只能瞧见越来越小的黑影。

第九十九章 风起张家 (三)() 
密林在城外十多里处,林边有一条河蜿蜒而过,连接着穿进城内的水域?13??他们打马而下,将两匹疲倦的马儿拴在了林边的一颗树干上。春季将过,初夏未至,岑可宣随着小武朝林中走去,踏着柔软的泥土和些微的杂草树叶,大概行了几十步,离林边并不远的地方,他便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他指了指地下,懒懒地靠着一颗并不粗壮的树坐下,“就是在这个位置,两个月前,我还以为我会死在这儿。”他一边说着,一边仰着头靠着树干轻笑,也不知是因活下来而感到幸运还是对命运弄人的嘲讽。

    岑可宣有些怔忪地立在原地。两个月过去了,这里当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知道,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过来,是为那万分之一的机会。或许,或许他会留下什么也说不定。但天下间哪有那么多万一?密林中树木遮住了闷热的天,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凉,树叶晃着微微的光。

    她走了几步,和小武背靠在同一棵树干上。两个月前,这棵树上的一根枝桠断裂,小武经历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恐惧。两个月前,那个人身受重伤,独自晕倒在夜间的野外密林。她学着小武那样仰起头,静静地望着头顶上斑驳参差,相互遮掩的树叶,以及透过树叶的缝隙,那仿佛泛着彩色的太阳光晕,一层一层,以及那碧蓝如洗的天。

    这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他的手触碰过这棵树,他的脚曾踩在这片土壤上,他的呼吸曾停留在这里。

    会是你吗?哥哥……

    两人一坐一站,各自陷入沉思,谁都没有说话。小武禁不住稍微侧过脸来,瞧见那个平日里对他嬉笑怒骂,从无忧愁的少女,此刻安静地望着天,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任何人都会有那么一次,在不经意间,看见别人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忽然不忍心打扰她,难得的没有说话。一路急急赶来,他早已有些疲惫,此刻正好躺在这里,树荫微凉,耳边只有轻微的风声。他懒懒地闭上眼,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从药铺买药出来的男子,转进小巷子后,一路沿着这巷子走了一段距离,再越过一家茶馆,连拐几个弯,迈着步子进了一间十分隐蔽简单的屋子。那是再平凡不过的茅草屋,里面除了桌椅和一张床榻,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旁边的木桌上放着煎药用的一些器具。自从受伤后,他就一直呆在这里养伤。这个人,便是寒越。

    他进屋的那一刻,一眼就瞧见床榻上懒懒躺着一个人。那是一名少年,大约十七八岁,他的容貌极为精致,仿佛经过了刻意雕琢,找不出一点瑕疵。他穿着月白色的衣裳,却仿佛他周围的一切,也染上了这淡淡光华。

    寒越推门之时,这少年便懒散地睁开了眼睛,他用手肘撑起身子斜靠在床榻上,然后便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寒越,那眼神极为露骨,毫无顾忌。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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