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的时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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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画着问。
下课了，我们在走廊里跑跳打闹，虽然这是学校明文正令禁止的，可是看不到老师影子的时候，孩子的天性总能占据上风！
虽然是夏天，华冰冰却突然穿了一条长裤，而且是黑色的，上身穿了件薄料西服，她从走廊这边跑到那边，来来回回的，也有一些女生在追赶着她，她正跑着，突然从她的裤腿里掉下来一条长长的厚厚的折成长条状的卫生纸，那卫生纸是淡粉色的，上面布满了血迹斑斑……
华冰冰当时一怔，然后脸一红，但是她赶紧跑开了，跑得更远了，仿佛那地上的卫生纸与她无关，也象生怕有人把那东西与她联系到一起，我的眼睛诧异的盯着它，时间久了，我自己感觉好尴尬，可是就在我张目四望的时候，发现许多女生与男生也都在注视着它，脸上布满着各式各样诧异与诡异的表情……
那条卫生纸就那样静悄悄的在走廊上躺着，记录着一个女孩子的生长发育，然后的女孩与男孩都象躲着瘟神一样的躲着它，没有人敢动它，没有人敢理它……
第二天早晨上学，它却已经消失了，应该是值日生给打扫走了吧。
我记住了这件事，深深的！但是我并没有询问华冰冰什么，当然她也没有和我说起。
事情总是那么喜欢赶巧，也算解决掉了我心中的疑惑。
妈妈这一天少有的露出笑容说：“后面院子邻居家的小女儿，也已经十五六岁了，有一天她突然坐在炕上大哭，她妈一进屋，她就对她妈说，妈呀，我恐怕是活不长了，我要死了，她妈赶紧问怎么了？她说妈妈我两腿之间出血了！她妈听完，哈哈大乐，然后告诉她，不能死，那叫例假，也叫月经，女孩早晚都会来的！然后拿出大张卫生纸，叠了又叠，给她用上了！唉呀，这个大笑话闹的，全村子都知道了！”
我听完，哑然失笑！
我并不觉得好笑，反而替她觉得难过！
我的耳边依旧回荡着妈妈的笑声。
为什么要把一个人成长里程中必然经历的生理变化当成笑话讲或听呢？这是常识，有什么好笑的呢？应该早一些讲给孩子听，就不会闹出笑话了，可是应该由谁来早一些讲给孩子听？是家长？还是老师？似乎没有定论！我们都是这样懵懵懂懂的长大的，这是一种可悲！可怜！
一下子，我马上明白了从华冰冰裤腿里掉下来的那条卫生纸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她来月经了，可是我还没有来，我的月经在哪里呢？从这一天开始，我竟然开始盼望着它的到来，全然没有想过它的到来有多么麻烦与苦痛！
那个时候，我上厕所还没有擦拭余尿的习惯，妈妈也没有教我，想一想，那才是更健康的成长方式！因为卫生纸里的成份并非全是安全的，比如漂白剂、消毒剂等等。但是自从知道了女孩会来月经的秘密，我便时常使用卫生纸擦拭，只看一看是否有血液？
终于有一天，真的有了迹象，卫生纸上有了淡淡的血迹，想必是征兆吧！过了一两个月，我果然来月经了，但是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我带着二弟、四妹正在菜地里干活，它就那样淘气的顺着裤脚流了下来，我一点也没吓着，更没有吃惊，心里还想：终于来了！可是二弟吓坏了，四妹已经哭作一团……
我一动不敢动的叮嘱二弟：“你回家，把那卷很宽的卫生纸给姐拿来，放在布兜里，别让别人看见了，另外给姐带条裤子！”
二弟果断的答应着走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听话过，以前让他干什么总是拖延或不服管，或许这次，他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妙，没准姐姐小命不保……
二弟几乎是跑着回家的，又跑着回来，我赶紧到公共厕所打理好自己的一切，走出厕所的时候，或许真的应该和童贞时代告别了！
这时，我一眼又扫到了还在哽咽的四妹，我想她并不是因为以为我要死了而哭泣，而是因为害怕鬼神而哭泣……
在我们农村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以为人死了之后，一定会变成鬼！其实那只是门道轮回之一罢了，如果有轮回的话。
农村的小学六年级，女孩子经历着女孩子的变化。而男孩子呢？似乎也没闲着，他们变得比以往更喜欢结伙，总象在一起研究什么事情似的？估计不是自身的事情，就是他身的事情，还有就是女生身上的事情？
有一天，我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看我这个毛，比你的那个长！”一个男生说完，其余的男生全部围拢过去。
“你的毛长，但是你的毛没有我的密！”另一个男生不甘示弱的说，这些男生又向他围拢过来。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全部脱下了鞋子，还脱下了袜子，露出了一只只脚，然后拿手搬弄起大脚指，时不时挼一挼大脚指上的汗毛，原来他们在比大脚指的汗毛，谁的更长？谁的更密？为此，一个个竟然能争得脸红脖子粗。
农村的孩子似乎对性的见解更是一无所知，父母不肯说，无处可知，于是他们只能自己探知。班上有一些男孩子玩各类游戏竟然以掏裤裆为输赢的筹码，有时候输的男孩子被掏裤裆掏得翻脸了，连脏话都骂上了，但是转瞬，只要他赢了，他又沉浸在掏别人裤裆的乐趣中……
此时，男孩子与女孩子彻底分裂成两类完全不同存在模式的阵营！
学校四周种满了树，女孩子更喜欢在树荫下玩皮筋或玩“天下太平”，所谓的“天下太平”就是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写一笔字，谁最后写完了四个字，谁就赢了！最开始，是先画个“田字框”，往里面写字……
小学六年级，这个时候，班级上有早恋的，但是那是被人嘲笑与孤立的，完全不象上初中及高中的时候，早恋是被默认的，没有人嘲笑，甚至还有人羡慕……
往往，早恋是苦涩的，无论多大的孩子，一但深陷其中，只要真正的付出了情感，往往都会有怅然若失之感！
因为早恋很难得到及时的回应与同等付出！
第六十三章 妈妈为生儿子而引产（）
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我都忘记这是第多少回了？或许她自己记得吧，或许她自己也不记得了，感觉妈妈活得稀里糊涂，完全是一个可怜的人，所以她以折磨我为乐趣，假如没有我，或许她会更痛苦，假如是用我的痛苦换回了母亲在这个世间的生存，那么我的痛苦是值得的！
她是那么的恨我不是男孩！
所以我祈祷她肚子里的宝宝是个男孩！
可是四妹完全与我的想法不一样，可能从小到大，妈妈太偏爱她了，所以她非常害怕别人夺走属于她的爱，每一次妈妈怀孕，她都要大哭、大闹、大折腾一番。
看着四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妈妈的肚子，我完全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可能妈妈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心疼过我，我也不怕多一个孩子会抢走我什么，还是我天性淳朴善良呢？
我从来没有对母亲怀孕有过意见或过激行为，我就象是一个无关的人，事实上不仅妈妈怀孕与我无关，其实这个家也是与我无关的，还有家里的人更是与我无关！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家在我的眼里就象人间地狱！
爸爸、妈妈骂架与打架就象家常便饭，在他俩身上完全没有相爱的影子，反倒象两个仇人！妈妈瞧不起爸爸，连带着也瞧不起我，是那种从外貌到心灵的瞧不起，每当她嘲讽我们时，那种语气就已经可以把人杀死几万次，所以每当爸爸打她的时候，我总认为她活该，是她欠揍！
爸爸、妈妈一直在闹离婚，那让我安全感全失，总觉得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无家可归或无人会管，觉得就象浸入无边无际的大海，自己的只有死亡！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议论生儿子的话题，最可笑的是，妈妈那么讨厌爸爸，也是那样恨他，但是在生儿子上是那么的积极与配合他，或许这是他俩唯一的默契点！
关于父母，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他们给了我什么呢？除了伤害还是伤害！当然他们象养猪一样的把我养大，与养猪不同的是，过年时，他们没有杀了我这头猪的肉身，但是灵魂我已经被杀过千百遍！还有就是根据我的学习能力，而供了我读书！
我最感谢的就是他们供我读书！
可是有谁知道这读书是用什么换来的？
父母表面上春风得意的宣扬自己的孩子学习成绩好，可是回家关上门，又是怎么样的嘴脸？他们经常诅咒我学习好，认为供我读书没有用，甚至天天说非常后悔让我念书……说得我耳朵都起茧了，这时，我常常想我到底是用感谢他们呢？还是不用感谢他们呢？有的时候说到**时，把我气得真想一死了之，甚至做出给他们下跪的举动，而他们竟然哈哈一笑，完全不当回事，之后该怎么说还怎么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就象一个可怜虫一样，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任他们肆意的撕咬我的灵魂！
随着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行为不便，但是仍然要做许多事情！想一想，我恨她，可是我也好可怜她！妈妈早就没了妈妈，爸爸也早就没了妈妈，所以妈妈怀孕的时候没有人照顾她，她只能自己小心一些，只能自己多照顾一些自己。
这一次怀孕的月份很大了，说明她怀的是儿子，可是还是出事儿了……
妈妈被送进了医院，爸爸去伺候她，这个家完全扔给了我，我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经常走神，最后我的眼睛定在了一只大癞蛤蟆身上，它在安静的捕捉苍蝇吃，好长的舌头，就象射箭一样，一逮一个准。它蹲在碧绿的草丛里，棕黄色的身体完全显露了出来……
我竟然对这只癞蛤蟆产生了好感，为什么？
同物相怜吗？
妈妈经常骂爸爸娶她就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又经常骂我一切的一切，除了**，哪里都象爸爸，那么我不就是一只小癞蛤蟆吗？那让我一直自卑着，一直认为自己很丑，甚至在女大十八变之后，变得漂亮之后竟然并不自知，还在认为自己很丑，丑得一无是处！
过了一些天，爸爸把我带到了医院，我讨厌去那里，但是没办法，我还是孩子只能被使唤。再说，不是孩子，还不是要应付一些不情愿的事情吗？
人活着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完全按着自己的心思行为！
医院，我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
顺着长长的走廊，不停的走，终于来到了一个病房，妈妈躺在床上，一脸的倦怠与悲伤，因为她的儿子没有了，是引产！当她来到医院时，被告之肚子里六个月的小孩已经死了，属于胎死腹中！
引产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花着和生孩子一样的力气，却收获着生与死的结果，那是莫大的悲哀与无助！这让妈妈经历着，而且她经历的，并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好多次，只生儿子！好不容易怀上儿子，每一次都没有保住，难道妈妈和爸爸命中注定没有儿子吗？或许是吧？或许不是？
死胎生下来的时候，脑袋上有一块没长头发，那是缺什么营养吗？妈妈和医生说的第一句话竟然说：“别告诉我家那口子是男孩，他重男轻女，要是知道是儿子，得疯了！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