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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痛的时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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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你进村!”寇宪诚似乎带着无奈的说。

    他之所以不把妈妈送到家,是因为怕见到姥爷,这是一个一直对他有成见的老头!

    姥爷确实不喜欢寇宪诚,因为他太骄傲,有一种公子哥的架势,而且做事也不太会拉近乎,更不会顺着姥爷的心意讲话,仿佛从来没有特意讨好过未来的老丈爷,对此姥爷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次他扔了寇家送的年货,仿佛出气了,却破坏了妈妈一生的幸福!

    妈妈是一个有话不擅于表达的人,寇宪诚说把她送到山杠,她心里非常不痛快,但是她不肯表现出来,但是这件事让她一辈子都纠结!

    以至于,三十年后,妈妈回村里给姥爷扫墓,走到那个山杠,竟然对我说:“当年,寇宪诚就把我送到这里,都没把我送到家!”当时,我就被她的话震住了!

    被震住,不是因为她说的话多么有力度,多么好听,多么新颖,多么有权威!而是因为时间的久远,三十年,竟然没能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三十年了,她竟然还没有忘记!

    三十年了,她竟然还在纠结!

    三十年了,她竟然还在挑剔!

    三十年了,她竟然还没有原谅!

    三十年了,那个男人早是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爸爸,与她没有瓜葛,但是却住在她心里整整三十年!而且还会住下去……

    其实,我不想听,不想听她说她的故事、她的爱恨,不想听这些悲伤的故事!把自己的故事埋在心里,自己清楚就好!

    为什么这么喜欢讲述?

    这样的故事不适合讲给自己的女儿听,可以讲给自己的闺蜜和朋友,但是妈妈没有!

    妈妈年轻的时候,闺蜜和朋友很多,可是自从嫁给爸爸,她似乎拒绝了交友!

    为什么?她没看上爸爸,她认为爸爸配不上她,她认为别人会笑她,全世界都在嘲笑她!

    妈妈曾经对我说:“你爸的村里人,都在想,我这么漂亮高挑的女子,咋能嫁给你爸那样的小矬子?又有精神病的!这村的人都认为我作风不好呢,认为我生活不检点,属于没人娶的,才嫁给了你爸!”。当时懵懂的我,并不理解这话语的深意,但是我理解到妈妈的悲哀与难受,还有无奈!

    曾经属于妈妈的幸福,那个寇宪诚哪去了?

    自从那次山杠一别,寇宪诚一直没来找妈妈,就象他曾说的那样:再不来了,就是分手了!

    他们果然分手了,而且是寇家提出的!

    这样的结局妈妈很受伤,脸面无存!而姥爷似乎不以为然!

    妈妈只知道默默流泪,却没想到为什么要等寇宪诚来找她?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去找他?爱情需要双方的共同努力与保护!

    妈妈没有用一点行动表现出她对这份准婚姻的在乎与努力,所以寇家更表现出无所谓与乎!

    妈妈与寇宪诚的恋爱告吹!

    众多提媒的人开始上门!

    舅姥爷亲自给妈妈介绍了一个对象,他叫倪广地,是个木匠,那时候就已经在给城里的人做床、做衣柜、做装修……所以相当有钱!

    妈妈对倪广地是一见钟情,因为他虽然家庭家件不如寇宪诚,毕竟寇宪诚的爸爸是村长。但是论长相、身高、收入都更优胜。

    两个人都很珍惜对方,虽然没有很快订婚,但是都想快点结婚,安定下来。

    这一日,倪广地来了,见到妈妈就说:“我姑从南方过来串门,马上要回去了,她想在临走之前,看一看未来的侄媳妇!”

    “好的,我马上就跟你走!”妈妈应声。

    “姐,马上中午了,你走什么走?********谁做啊?我一闷饭就糊!”二姨呢喃着说。

    听了二姨的话,妈妈迈出去的腿又犹豫的收回来。这时姥爷说话了:“去什么去,路太远了,去了要花很长时间,再回来,这一整天就过去了!有什么?”

    “我姑就我这一个侄子,她特别关心我的婚事!”倪广地非常认真的说,

    “反正金莲不能跟你去,你俩现在还没结婚,轮不到你说话算,现在还是我这个当爸的,说话算!”姥爷一甩袖子,开始抽烟了!

    “爸,我去照个面就回来,我不多呆着!”妈妈小心翼翼的央求着,妈妈的几个妹妹,没有一个替妈妈求情的,二姨还满脸的不高兴,她当然不希望妈妈离开,因为有妈妈在家,她就是千金小姐的金贵命!谁都没有她在家里有地位!

    “不行,就不行,你要是敢跟倪广地去见他姑,你就别回这个家,我非得把你腿打折!”姥爷毫不留情的抛下狠话。

    几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没有姥爷发话,妈妈始终不敢把脚迈出家门!

    倪广地一边急出了一身汗,一边叹气的说:“我姑是今天晚上的火车!”

    “她是哪趟火车,与我们家没有关系!”姥爷说出了难听至极的话。

    “爸,我和倪广地都是真心的,你就让我去吧!”妈妈都要哭了,

    “去什么去,你就知道往男人家跑人笑话不?”姥爷甩出话的同时,也甩出了唾沫星子。

    倪广地气急败坏的说:“金莲,你能不能自己给自己做主一次?你就跟我走,还能怎么样?大不了,你就在我家住下,一直住到结婚!”

    “我,我,我,我得看我爸的意思!”妈妈小声而嗫嚅的说。

    “反正,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就别认我这个爸!”姥爷纹丝不动的说。

    “好吧,我走了,我慢慢走,你可以跟上来,如果我走出院门,你还没走出房门,那么,我就只能一个人回家了!”李广地充满希望的说。

    可是当他走到院门,回首一望,妈妈并没有走出房门!他在原地停住,等了一会儿,妈妈还是没有走出房门,他开始大声喊:“金莲,你跟我走,我爱你!快出来!”可是当余音消散时,时间过去了很久,妈妈依旧没有走出房门!

    他离开姥爷家,几步一停,停停走走,他以为妈妈会追上来,但是没有!

    山风呼啸,吹得树枝作响他常常以为是妈妈的脚步声,频频回头,却不见人的踪影!

    倪广地带着怒气而行,是过于愤怒?还是过于痛恨,或者什么原因也没有,而是过于麻痹?他没有坐车,而是步行回家,走了两三个小时,才到家。

    倪广地一到家就栽倒在炕上,然后大病不起,他的姑姑带着遗憾回了南方。

    就这样,妈妈与倪广地也分手了!

    妈妈又错过了一个天赐良缘!

第九章 被送养的心灵阴影() 
妈妈为什么在天赐良缘面前,总是表现懦弱?没有主见?不敢违抗父亲?

    妈妈怕姥爷!

    妈妈对父爱有所缺失!

    这是来自遥远童年的畏惧导致她成年之后,也不敢有自己的真实想法与行动。在成长的过程,妈妈一直在讨好姥爷,生怕被他嫌弃与抛弃!

    父爱对于妈妈来说,不过就是温饱与家!

    在妈妈五岁的时候,姥爷算了一命,说妈妈的命硬,不适合养着,否则有损姥爷的寿命,应该送人养……也不知道姥爷在哪里找的何方神圣?口出如此无情话,关键姥爷还相信了,他便开始联系人,四处打听,是否有家庭愿意收养小女孩?就是五岁的妈妈!

    最后真的有一个家庭愿意收养妈妈,是一对夫妻年已不惑,不曾生育。

    那一天,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起过来接妈妈,他们给妈妈买了衣服,还有各种食品,而五岁的妈妈已经全然明白了送养的含义。

    面对陌生的两个人,即将是妈妈的养父和养奶,她无法接受,无法理解,为什么姥爷就那么狠心的把她送人养?

    妈妈就象什么也不会表达了,就会一味的哭!

    哭得天昏地暗,哭得声音嘶哑,几度昏噘……

    最后,她抱着姥爷的大腿喊:“爸爸,不要把我给人,不要把我给人,我会听话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姥爷无动于衷,那个时候姥爷和姥姥正失去第二个儿子不久,姥爷认为都是妈妈的命硬给害的,而且还会危害姥爷的性命。

    姥姥也只是一味的流眼泪,她没有表态,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人间最悲惨的一幕被妈妈的姑姑看在眼里,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抱起妈妈,开始哄:“金莲,不哭,不哭,没人疼你,姑姑疼你!”

    “吉辰已到,小孩得跟养父走!”那个算命的人,开始催促。

    “是啊,要是没什么事,孩子我们就抱走了,我们路也远,得赶车呢!”打算收养妈妈的男人说,

    “那行吧,孩子你们带走,就交给你们了!还是你们有缘,我和这孩子无缘啊!”姥爷淡淡的说,

    姥爷的话音一落,妈妈那带着嘶哑的哭声又响起……

    谁都能听出她哭声中的绝望与无助,!

    虽然妈妈只有五岁,可是她的心已经清楚:在这一刻,自己已经被亲生父母给抛弃了!她成一个父母不要的孩子!

    这个家,虽然穷困,但是毕竟生养了自己,而现在竟然对自己关上了门!妈妈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家人对她这样无情与残忍?

    而此时,她对姥爷、姥姥已经谈不上恨了,只有乞求,乞求留下自己!

    不要把自己送人!

    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妈妈不想跟陌生人走!

    这时,妈妈的姑姑说话了:“哭得太可怜了!你们的心就不是肉长的吗?哥,嫂子,你们不差这孩子的一口饭,还是自己养着吧!”话音一落,屋子里静悄悄的。

    妈妈的哭声起到了作用,因为没有人反驳!

    最后,来领养孩子的中年男人和他妈走了,给妈妈买的衣服和食品都留了下来,妈妈获救了!

    是她自己救了自己,是她自己的绝望救了自己,是她的哭声救了自己!

    可是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安全感的活着了!

    她对父母又爱又恨又怕,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惹姥爷不高兴,又被送人!

    一个人的思维是从小时候就形成的,渐渐的就形成了思维的惯性!就象妈妈对姥爷的畏惧,对他言听计从,从不敢违抗,这种曾经被送人的不安全感导致了妈妈成年后择偶也不敢有自己的选择性,一切看姥爷的安排,造成了自己一生的婚姻不幸!

    一个孩子被送养一般都是在襁褓时,这样她或他对自己的生身父母几乎没有印记,会视养父、养母如亲生。但是就是这样的孩子,一但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会如晴天霹雳,很多人都会去认亲,尽管记忆中不曾谋面,尽管没有一点感情,但是血浓于水!

    人对血脉根源的追溯是一种本能!

    对于一个在襁褓时就被送人的孩子,她或他是幸福的,因为一无所知,一无所觉,心就不会有什么被抛弃的痛苦!这算是一种幸运吧!而象妈妈这样五岁被送人的孩子,那将是多么巨大的痛苦与折磨啊!

    小孩的心已经会想到:自己是多余的,是被厌弃的,是被亲生父母所不容的!

    如果连亲生父母都不能无条件的爱自己,还有谁能无条件的爱自己?

    如果连亲生父母都是靠不住的,那么还有谁是能靠得住的?

    如果连亲生父母都是不安全的,那么还有谁是安全的?

    一个五岁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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