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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江山美人谋 作者:袖唐(起点封推vip2013.7.3正文完结,权谋,腹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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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倚楼听说死士都是给饱餐一顿,之后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他立刻往后缩了缩,“我不去!”
  
  第十六章 天涯沦落人

  湄见赵倚楼做出如此失风度之事,不由微微蹙了蹙眉,“优乔只是觉得公子需要沐浴更衣。”
  
  赵倚楼看了宋初一一眼,见她规规矩矩的垂着头,便道,“我能带着她去吗?”
  
  “优乔没有交代,公子不必多虑,车队会停下来扎营,供您沐浴,您的奴婢不会离您太远。”湄轻言细语,但是眼眸中已有了不耐之色。
  
  赵倚楼薄唇抿成一条线,静默了片刻,才动了动身子,从马车上下去。
  
  “一月小兄弟……”人一离开,张仪往宋初一身边凑了凑。
  
  宋初一不知道张仪的未来倒也罢了,既是知道,又有心交好,便道,“宋初一,字怀瑾。”
  
  张仪怔了一下,却也并未怪她之前对他谎报名字,直身拱手道,“我痴长你几岁,日后便唤你怀瑾,如何?”
  
  “哈,您太客气了,您哪里是痴长我几岁啊。”宋初一拱手一笑。她只说了上半句,下半句可以接:就您这副尊容,恐怕是痴长我一辈吧!或可接:您看上去分明也与我相差无几。
  
  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意思,一为讥讽,一为奉承,怎么理解要看闻者的心情了。
  
  一言可以兴邦,利口可以覆国,张仪作为一个纵横家,本身也十分重视语言的巧妙性,宋初一这句不过是玩笑话,他知道有些挤兑的意味,但心里倒是觉得很有趣,哈哈一笑道,“怀瑾真与我相投!你我同困于此,也算是天涯沦落逢知己,我名张仪,字端容。”
  
  端容有平静、举止端庄从容之意,是为仪。
  
  一般的名与字都有相关,作为名的补充。宋初一,原字寅月,也就是一月初一的意思,不过是记录日期,勉勉强强有些关联,可见其父文化素养实在是……另辟蹊径。后其师赠字“怀瑾”,本也想将她的名改为宋瑜,应怀瑾握瑜,不过为了她纪念亡父,最终保留了名。
  
  两人聊天,因着宋初一刻意的迎合,很快便消除了敌视,聊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渐渐发觉两人的许多想法竟是不谋而合,对时事的看法也颇有话说。
  
  兴味相投,便为知己,战国士人交往大抵都是如此。
  
  二人在车厢里嘀嘀咕咕聊的忘我,直到有人撩开车帘,才意犹未尽的闭了嘴,一同转头看向来人。这一看,不由都怔住。
  
  站在车外那人,一袭牙白色的锦缎华服,宽袖帛带,衣领袖口墨兰色滚边,绣宝蓝和月白鸱鸺纹样,颈间围了一段黑色皮毛,还带着微微湿意的墨发在身后松松结起,一张容颜的轮廓,是少年特有的温润线条,然而他扬起如剑入鬓的眉,多了些许冷冽,那双眼,还如宋初一初次见到的那般,寒星闪烁,宛如盛了整个深邃夜空,明亮却悠远寒凉。
  
  他一手挑起帘子,立于车外,瞧见车内两个人痴傻的望着他,有些窘迫的侧低转过头。
  
  “有匪君子,龙章凤质,艳绝无双!”张仪不由惊叹,若非赵倚楼嘴边的青紫伤痕,他当真不会认出来,这美少年竟是方才那个衣衫褴褛,形容缩瑟之人。
  
  宋初一知道他好看,却未曾想,一旦穿戴起来竟然这么能入眼,想起不久之前还摸遍看遍了他,不由得鼻腔里有热热的感觉。再一次觉得没多摸几把,实在亏的不轻。
  
  “公子,是否可以走了?”湄的声音比之前温柔婉转几倍,令人闻之心颤。
  
  宋初一这才明白那优乔为何这么重视赵倚楼,人家可比她识货多了!
  
  赵倚楼蹙起眉头,站在车前迟迟不肯随湄离开,他站在那里,微一拧眉便令人心碎,没有人过来劝,一时间四下静谧。
  
  宋初一盯着他,看见外面似乎是下了雪,他颈间黑色的皮毛上落了莹白细碎的冰粒。
  
  “公子不想去,就进来吧。”宋初一轻声道。
  
  赵倚楼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翻身上了马车。
  
  “公子!”车外,湄的声音急促,“公子,优乔还等着您呢!”
  
  “说不去就不去,你这女姬,怎的如此纠缠!”张仪这些日没少受他们虐待,他是被迫绑进来,满肚子怨气,自然不会给他们丝毫颜面。
  
  车外无人应声,只听见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宋初一叹了一声,看来近日逃跑无望了,赵倚楼生成如此姿容,意味着他可以骄横些也不会受到过甚的责难,以后的待遇也会更好,但优乔也必然会更加严密的看管赵倚楼。
  
  张仪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与宋初一两人相顾无言。
  
  “怀瑾。”赵倚楼有些不安,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容貌不俗,因此才会隐居山林,不敢接近人群。方才他沐浴过后,那些人的看着他的眼神,他便知道是祸不是福。
  
  “放心吧。”宋初一轻声安慰了一句。
  
  赵倚楼点点头,便不再做声。
  
  宋初一接着再叹了一声。她原本也不过是存着利用赵倚楼的心思,等逃离车队的时候也未必一定会把他带出去,可是这孩子如此轻易的便将全部信任都交了出来,让她心中颇为触动。
  
  她知道赵倚楼看起来有些怯弱,不过是因为长久的独处。从一个人的眼神中能看出性格,他是个倔强且有骨气人,必不甘于做人玩物,生得这副容貌,到时候的下场难免凄惨。
  
  如预料的那般,优乔果然没有太过逼迫,车队只停了片刻,便继续开始行使起来。
  
  “这优乔停下车队扎营,难道只是为了给美人沐浴?”张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车队在路上多耗费一日,消耗物资便颇多,并非一般俳优能花费起的。
  
  宋初一心里暗暗筹划,应该则时机逃走,否则一旦入城,优乔与其势力联系上之后,恐怕更难,“她必是利用赵美人有大用处。”
  
  美人一词虽不限于女子,听起来却总没有气概,赵倚楼颇为不满,放低要求道,“你愿意叫赵小虫也可。”
  
  张仪抄手笑道,“容貌天赐,如你我这般风姿,都有泛泛之辈难以理解的痛苦,且忍受吧,倘若不想止于容貌,只能强大自己。”
  
  宋初一瞠目,不用问,所谓“泛泛之辈”除了她没有别人!
  
  外面天色渐黑,雪一会儿停一会儿下,始终没有太大。因着赵倚楼,当晚车厢里添两床厚厚的棉被,并且宋初一和张仪都特别给了个沐浴的机会,并且给了两件衣物。
  
  接下来几日,果不出宋初一所料,马车附近的护卫多了整整三倍,几乎包围的密不透风。张仪和宋初一也不敢在谈论时事,亦不敢谋划逃离之事,只各自在心中盘算,一有机会便交流几句。
  
  第十七章 冷雨夜遭袭

  自从入车队以来,优乔一次也不曾出现过,只命人过来请赵倚楼。头两次还纵容着他,他不愿过去也不加逼迫,第三次却是直接派护卫把他抓了去。
  
  不过宋初一并不担心,既然优乔需要利用赵倚楼的容貌,便不会用太强硬的手段引起他的反抗,她猜想,多半在是训导赵倚楼的举止礼仪。
  
  这些天赵倚楼身上的变化也证实了宋初一的猜测,至少他不再会露出那种接近野兽一般动不动就全身防备的姿态。
  
  宋初一但凡逮到时机,便让赵倚楼事无巨细的汇报优乔都如何教导他。得知优乔只是在教导他礼仪、风度,以及简单的识字,宋初一很满意,也就让赵倚楼跟着认真学习。
  
  在车队里整整半月,宋初一除了食物差一些,待遇比其他奴隶要好很多,至少不用徒步而行。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宋初一发现车队是从卫国和宋国穿过。
  
  卫、宋两国的国土不大,眼看在宋国境内已经有些时日了,张仪面上虽然平静无波,一些小动作却显示他内心的焦躁。
  
  宋初一看在眼里,很清楚他为什么如此不安。
  
  张仪在楚国受辱一心逃回家乡,未曾想,家乡近在眼前,他竟然阴差阳错又以男宠的身份被绑了回来,车队一旦入楚境,他可能很快便会被送到某些权贵的府中,到时候即便逃跑成功,也背上一个“脔宠”的名声,想他堂堂鬼谷子的得意门生,这种耻辱直接可以以死谢师门了!
  
  接近楚境,气温比在齐赵之地时要高一些,刚刚过午,便遇上了一场大雨,道路泥泞不堪,根本适合赶路,但是道两旁不是林子便是旷野,没有合适落脚之处。
  
  不过宋初一和张仪倒是丝毫不担忧,尤其是张仪,从车窗里瞧着磅礴大雨乐呵呵的拉着宋初一道,“看来天也怜我!”
  
  宋初一裹着被子睡的正酣,听他如此说,便懒洋洋的含糊了一句,“天要真是怜你,你早回家里见到妻儿了。”
  
  “时运有变!”张仪不悦的哼了一声,继续观雨,越瞧越觉得这雨下的合心,转头看见宋初一还在睡,忍不住扯了她被子,“起来起来,半个月来你不是吃就是睡,究竟有没有动过脑子想正事!”
  
  宋初一被她摇的头晕,半眯着眼睛,敷衍道,“想了想了,我正与周公商议大计,你且侯一侯,周公很忙,莫误我时辰。”
  
  张仪绝望的一松手把她丢下。
  
  咕咚!
  
  宋初一比直的摔到车板上,陡然间彻底的醒过来。
  
  车板上虽然铺了草席,但依旧坚硬,宋初一揉着脑袋上包,瞪着张仪,怒道,“我说,这不是你的脑袋你不心疼是不是,你靠你舌头吃饭,就舍不得咬舌自尽,老子还靠脑袋呢!不比你那舌头轻贱!”
  
  纵横之事,除了心中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还要靠口舌之利。张仪很多时候要靠言辞去办事,社都自然金贵的很。
  
  “我瞧着它不大爱动弹,实在是担忧久而久之便朽了,心里着急,所以就帮它动一动。”张仪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你看,现在多活泛。”
  
  宋初一挥手拂开,“活泛你个腚!”
  
  张仪瞠目,嘴巴长的能塞下一只鸭蛋,颤手指了她“你”了半晌没说出半句话来。
  
  时下最狠的骂人言辞无非是就“汝母婢也”,再者就是“竖子”“汝非人也”……哪有宋初一这么风格犀利又狠的!
  
  宋初一摸着良心说,她已经很克制了。她也有分寸,经过一段时间与张仪的接触,知道以他的为人,这句话他完全可以接受,才会毫无顾忌的骂出来,因此也懒得理他,拥着被子倒头继续睡。
  
  路上泥泞难行,所以车队便停在了原地,派出了四五个侍卫到方圆五里查看。正好便宜了宋初一,睡了一个没有颠簸的好觉。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有护卫终于寻到了一个避雨的地方,但是在林子里到处枯草杂枝,连一条小路都没有。
  
  这场雨下的极大,道路恐怕一两日干不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往前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所以车队主事命一半人都去开路。
  
  赵倚楼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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