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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半妖司藤-第5章

小说: 半妖司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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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那天皇阁,就前头一个小庙后头一间瓦房,你还跟我说要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还国家重点保护,我查了,你那瓦房是07年新盖的,那小庙还是解放后建的,你自己找块木板,上头写了天皇阁三个字它就是天皇阁了?有本事你写中南海啊。”

    说着看一眼边上小斗鸡一样的瓦房,顺带一起打击:“还有这个瓦房,来历可疑的,是不是拐来的都不知道呢……”

    颜福瑞气的那叫一个七窍生烟:“老子跟你拼了!”

    他抱起串串烧的大锅向着宋工泼过去,惜乎锅太重,抛一半就摔地上了,宋工一见是动手的架势,掉头就往山下跑,那口锅骨碌骨碌滚着在后头追,瓦房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来了句:“我ri你个仙人……”

    忽然想起要注意素质,后半句赶紧吞回去,颜福瑞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怕他个球!骂!使劲骂!”

    ***

    还剩了些串串烧,和着白饭一起拌拌,分了两碗,权当是晚饭,和瓦房两个捧着碗坐在小庙前头吃,瓦房是饿了,吭哧吭哧吃的起劲,颜福瑞那叫一个难以下咽,两个事愁的他,愁也愁死了。

    其一是天皇阁,确实不是什么珍贵文物遗迹,那破砖破瓦的,卖出去都得贴运费,但这是师父丘山道人羽化之前留下来的啊,作为徒弟,难道不应该帮师父守住这点地方吗?再说了,自己从小就在这地儿住,真拆了,他去哪呢?

    其二是瓦房的教育问题,瓦房是他捡的,正好那时候小庙后头起瓦房,顺手就给起了这个名字。本来寻思着过两年让瓦房去上个学,以瓦房现在的素质来看,这事儿迫在眉睫啊,学前教育很重要,定了型可就难了……

    瓦房吃到一半,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师父,我不是拐来的吧,我不是你捡的吗,就跟太师父捡你一样。”

    颜福瑞点头:“是啊。”

    想起丘山道人那时对自己的照顾,颜福瑞有些唏嘘:“我那时,跟你一般儿大……”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低头看到瓦房小鼻子小眼的,难免有点嫌弃,加了句:“但是比你好看多了。”

    瓦房刨了口饭,想了想又问:“那现在怎么长这么难看呢?”

    ……

    特么的尊师重道懂不懂,教育问题简直是刻不容缓!

    ***

    被前头那两件事磨的,颜福瑞半夜的时候生生愁醒了,抓过枕头边的老式手机看了看,快十二点了。

    他叹了口气翻身朝外,玻璃毛毛的,外头的月亮刚升起来,恰好是半月,颜福瑞心里算了算日子,下弦半月,应该是农历二十二还是二十三来着……

    还没把日子计算明白,突然轰的一声炸响。

    窗户外头黑魆魆的小庙瞬间没了形,无数大大小小的石粒碎块打的房子墙面砰砰响,颜福瑞僵了足有五秒钟,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了。

    杀千刀的开发商啊,肯定是趁他们出去卖串串烧的时候在小庙里放了定时炸弹了!个瓜娃子,老子跟你们拼咯!

    ***

    据说初一新月,太阳和月亮同时升起,到了农历十五,月亮在太阳落下时升起,此后由于月亮的公转,每过一天,月亮升起的时间就要晚52分钟。

    十二月下旬,农历十一月二十三,下弦半月,月亮升起的时间是夜半十二点。

    秦放记得很清楚,就在那一轮半月挂上高天的时候,他的心脏,突然再一次起搏。

    开始只是心肉颤巍巍地小幅收缩,一紧一放,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渐渐地,他听到怦怦的声音了,连那根穿透心脏的尖桩,都似乎连带着有了微小的摆幅。

    身下有了轻微的震动,地面表层出现无数向周边皲裂的纹,草丛里无数的蚁虫纷纷向四围逃散,甚至有地底冬眠的蛇,滑长的身体嗖地游过枯草,惊惶地加入逃离的队伍之中,远处密林里传来躁动地翅膀扑腾声,不少惊飞的夜鸟不辨方向,直直一头撞在树干之上。

    秦放安静地听着。

    心跳声不止是他的。

    在他的身后,地下,还有一个。

第⑤章() 
或许因为已经是个死人了,秦放居然没什么紧张和害怕,他平静地听身下有韵律的心跳,忽然冒出一个怪念头来。

    人类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可真是少啊。

    他死后所经历的这些,任一桩拿到人前,都一定会被斥为“胡扯”、“异想天开”、“迷信”,死人怎么会有思考?失去功能的器官怎么会无缘无故起搏,地下又怎么会有心跳?你有科学的解释吗?有合理的证据支持吗?

    一味地要科学和合理,会错失多少东西,都觉得死人的世界只是一抹平躺的悠长寂静,谁能相信也会有这么多意外和起伏?

    秦放牵扯着嘴角想微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叹息。

    说叹息也不确切,更像是带着愤怒和痛楚意味的行将苏醒的□□。

    秦放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正想凝神再听,身后一股巨大的气流涌来,居然把他连人带车撞冲到半空,然后轰的一声落在几米开外。

    秦放在车里撞滚了好几次,眼前金星乱冒,林子里那些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夜鸟又是一通扑腾腾乱飞,车子轰然落下的回音在山壁上撞击又荡开,一圈圈向上盘绕着回环,秦放喘着粗气推开撞坏的车门出来,刚刚站定,忽然意识到什么,两腿一软又坐到了地上。

    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那么奋力地推开车门,还站了起来,这……这不是诈尸么?

    不远处立着那根戳透他心脏的尖桩子,大概有半米多高,周围的地皮都已经突起裂开,像是刚历过一场小的地震,秦放突然就有些紧张,他死死地盯着那片突起的地皮看……

    极其缓慢的,最顶上的细小地块泥尘旁落,尖桩小幅度的左右摆动,有个人从地下坐了起来……

    相对于“人”,秦放更想称她是“骷髅”,但也不太确切……

    确切地说,这就是一具彻头彻尾的骷髅,与一般实验室的展示骨架不同的是,她的骨头上有一层人皮包裹,之所以称它是“她”,因为它有两个女性特征。

    第一是,她长了很长的头发,长到后腰,尽管那头发干枯地像蓬松的草。

    第二是,她穿的是……旗袍,尽管那旗袍很多地方血污成黑,很多边角抽丝破烂,但那还是一件高开叉的旗袍。

    这样的旗袍穿在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身上该是多么性感,可是如果那高开叉的地方露出来的,是一根覆着皮的大腿腿骨……

    秦放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

    “真丑啊……”

    是的,他是死了,他遭遇了极其悲惨的事情,他死的不明不白,他担心着安蔓的安危,他因眼前的一切震惊失措,但他依然还是个男人,死了也是个死男人,是男人就有男人的劣根性,所以只要对面的是个异性,不管她是一具骨架还是一层皮,他都忍不住评价了一下。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什么吸引了开去。

    这个女人的身上一连插了三根尖桩,左右肋下是两根短的,靠上正中心脏的位置,插的是根长的,她挣扎着站起来,单薄的骨架被三根尖桩带的摇摇欲坠,而这显然让她极其愤怒——她的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声响,伸手先抓住左肋下的一根,狠狠往外一拔。

    秦放看的头皮有些发紧,他直觉拔出那些尖桩是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那个女人在拔出所有的尖桩之后颓然跪地,两只手臂撑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秦放忍不住去想这到底是种什么“生物”。

    是跟自己一样,都属于“诈尸”吗?但是死的几乎只成了骨头,应该死的有些年头了吧?死了这么多年又爬出来,也就在生化危机或者外星辐射的电影里才看到过。反正不应该是鬼,鬼的昵称是“阿飘”,飘来飘去的一团气,想来也不会被尖桩什么的刺透。要么是中国的僵尸?是与不是,就看她待会站起来之后是不是蹦蹦跳跳地走路了……

    这么想着,秦放又看了她一眼,月色正好,银白色的流光倾泻似的笼过她黑色缎子样的长发……

    慢着慢着,缎子?刚不是还像乱蓬蓬的枯草么?

    秦放看着那个女人再次慢慢站起,终于意识到,就在他刚刚晃神的极短时间里,那个女人拔出了那些尖桩之后,她的外形,发生了一些变化。

    眼前看到的,是个堪称惊艳的年轻女人,不过,她既然根本就不是人,那么不管漂亮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不是僵尸、不是活死人、不是鬼,也就剩下妖怪可以对号入座了,而妖怪,本身就是本质极其危险却又偏以皮相媚惑人心的典型。

    关于她,秦放有几个推测。

    第一是,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角色,经历的也一定是非比寻常的死亡,他不懂三根尖桩代表什么,也许是一种封印或者镇守,但如果一个人死后都让人如此忌惮和大费周折,那一定不是普通人物。而且,一个人在陌生环境初醒时的状态和眼神很大程度上折射本我,大多数人或是懵懂茫然或是胆怯害怕,很少人像她这样,眼神异常冷静,甚至不掩愤怒。

    第二是,她一定生性倨傲并且很难相处,这从她站立的姿势和微微上抬的下巴可以看出来,她眼皮微垂,习惯俯视别人,她抬头打量山壁时唇角一直泛着冷笑,对山石这样的死物都能不屑一顾,真正站到人前,该是怎样的目空一切?

    她甚至完全没看到秦放,视线一直向上,从谷底向上看,高处的山好像合围成一个小小的圆,那个女人冷冷打量了一会,突然间纵身飞起,真的像一只巨大的鸟,瞬间就在秦放的视线里成了高空愈去愈小的黑点。

    秦放倒吸一口凉气,她还能飞!

    她要飞去哪?到了谷顶就是盘山道,那是真正的人类社会,她会害人吗?会吃人吗?会引起社会恐慌吗……

    秦放一连串的疑问还没有理清,忽然就觉得风声不对,他下意识偏了偏头,就在这当儿,轰的一声巨响,那个女人又掉下来了。

    毫不夸张,结结实实砸下来,泥灰都腾起来了,就在身前不远处,简直比刚刚车子砸下的声音还大,直接就把地砸了个人形的凹窝,这一下摔的不轻,胳膊什么的都反折了,落地时,能明显听到颈骨折断的声音,更关键的是……

    她脸着地的。

    事后秦放自己也搞不明白,出了这样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震惊害怕或者同情,而是……

    他觉得特别好笑,所以,他也真就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嘛,她范儿摆那么足,网络用语是“那么的高贵冷艳”,还一飞冲天,还以为她能登月呢,结果啪一下就直挺挺下来了,而且还是脸着地的,她要还能站起来,那脸该摔成平底锅了吧?

    特好笑,死了这么多天,可算是找着件可乐呵的事情了,秦放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大出来了。

    那个女人又坐起来了,不得不赞叹她头是真硬,胳膊和脖子都折了,那张脸居然硬是没事,她在秦放越来越小的笑声中将摔折的胳膊和腿正过来,最后用两只手扶住头,咔嚓一声,将脸掰正了面向秦放。

    眼神冷的很,眼睛掺了碎钻一样亮,秦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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