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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国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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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了又呆的玉棉,幽泣着含羞穿好衣服,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兰采禾劝她,她哭着说:“大哥,您真是一个好人呢,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就在兰采禾准备送玉棉走时,就有近邻乡人对他说:“你怎么这么傻呢,人家买的女子跑了,还要千方百计地追回来。你倒好,白花了钱不说,还要倒搭上路费,亲自送人家回去。”
  也有好心眼,赞同兰采禾做法的乡人劝他道:“采禾,她走,你就让她走吧,也就甭亲自送她到家里去了。山东到四川,千里遥远的道,人家那地方,你也不熟悉,别再发生什么意外。”
  兰采禾笑笑,对劝他的人说道:“就因为道远,她一个被人贩子强掠出来的女子,更让人放心不下。所以,我才决定亲自送她回家。”
  好心人的疑虑,果真变成了现实。当兰采禾一路上小心谨慎地将玉棉送回家后。他不但没拿到自己的两千元钱,相反还遭到了玉棉的丈夫,以及近邻村人的殴打。虽然玉棉一个劲儿说他是好人,但众人怎会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如此的好人。
  遍体鳞伤的兰采禾,急匆匆逃出来,身上已是分文皆无。他一路乞讨,搭汽车,爬火车,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从四川回到了山东的家。
  众乡人闻知兰采禾,去四川后的不幸经?历,全都说他是大傻子,白搭上了两千块钱不说,还自找着去挨了一顿痛打。
  但是随着岁月的前行,被乡人们骂做大傻子的兰采禾,也终于向世人证明了他自己一点都不傻。原?本是那伙贩卖妇女的人贩子,不久后就落网了。他们一个个全被法院判了死刑,还有那买了个黄花大闺女的丁巴子,也因强奸罪、非法拘禁罪、伤害使人致残罪等,数罪并罚判了个一十八年。
  第82节:兰采禾买妻(3)
  这时候,乡人们才真正为兰采禾而感到了庆幸,全说他:“算你小子命好,要不然的话,白花了钱不说,还真没准去监狱里走上一遭。”
  送走玉棉的兰采禾,不幸的遭遇下,同时也感觉到了幸运。那么回到四川的玉棉,现在的生活又怎样了呢?
  回过头去看那回到四川的玉棉,首先是她工作的那家小学校将她开除了。校方虽没直接说明原?因,但大家都明白,一个曾遭人贩子贩卖过的妇女,再做教书育人的工作,影响不好。
  接下来是她那从前深爱着她的丈夫,也嫌弃她了。每次夫妻同过房后,丈夫都殴打她,逼她交代被人贩子欺辱的经?过。她坦白地说完后,那怒火冲天的丈夫,便凶巴巴地说她:“你还回来干吗,你当时怎么不死呀!”
  被强行掠走贩卖的过程,就像一场噩梦。满以为忍辱负重地活下来,回到家,是为了孩子,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圆圆满满的家。可现如今,丈夫嫌弃她,学校也将她开除了,甚至连那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对自己生疏了。
  心灰意冷的玉棉,再也无法对这个家充满热情的玉棉,一年以后,终于被她丈夫抛弃了。好可怜的玉棉,此时是有家不能回,有儿不能见。那贩卖人口的人贩子,即使枪毙个千次、万次,又怎能弥补玉棉心灵上受到的严重创伤。
  离婚后的玉棉在乡人们歧视的眼光中,离开自己的家乡,到广州打工去了。可到了这年年底,一同工作的姐妹们,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居住在异乡的女工宿舍内,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再也没有家的玉棉。在这孤零零的异乡土地上,在这大年即将到来的日子里,却突然间对于家有了一份强烈的渴望。
  女工宿舍外,谁家收音机里的声音,飘进她居住的房间内。一段很粗犷,但又很悠扬的山东大鼓书曲调,一下子就使她眼睛内涌出了泪花。她终于想起了兰采禾,想起了那位会唱山东大鼓书的好人。
  当初离婚后,没有了家的玉棉,为了躲避乡人们歧视的目光,她也一度有过要到山东去投奔兰采禾的想法。可是内心上,又总感觉到对不起人家。那个好人,千里遥远,送自己回家不说,后来竟然还遭了一顿痛打。自己又有何脸面去投奔人家。
  现如今,一曲山东大鼓书的曲调过后,泪流满面的玉棉,流落在异地他乡的玉棉,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跳荡的心情,于第二天启程去了山东省鲁西南地区的兰家 。
  大年三十的这天下午,兰采禾正在大门口贴春联。远远地,便看到村庄外的大道上,走过来一位身穿黑呢子大衣的城市女人。兰采禾看那身影似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停了停,他便自嘲地对自己笑笑,心说自己真是想女人想疯了,这身打扮的女子,分明是在电影里才见过的吗。于是,他不再看那远远走过来的女子,专注地端着糨糊盆,往门框上刷糨糊。
  一下,一下……上下来回刷动的刷子,刷好糨糊后,正准备去拿春联。一回头,却发现那穿黑呢子大衣的女子,就站在自己不远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自己。
  齐耳的短发,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但兰采禾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了。
  那女子静静地走了过来,轻柔的脚步下,飞扬的大衣衣角,带动了兰采禾对于往日的回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在这个充满了喜庆的年三十里,兰采禾真正看清楚,这是分别了两年多的玉棉又回来了。
  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兰采禾,手中端着的糨糊盆,“叭叽”一声摔到了地下。就看那快跑几步的玉棉奔过来,一把就将他抱住了。
  “采禾、采禾……”玉棉脸对脸地看着他,轻声地,不住口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哎、哎……?”痴呆呆的兰采禾,一阵慌乱地答应个不停。
  这个年过的好高兴,这个年过的好开心。乡人们都说:“兰采禾的家里,过年时来了位仙女。”
  过了年,那兰采禾也随玉棉到广州打工去了。在那个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城市中挣钱的机会要比农村多得多。他临走前带上新婚的妻子,来给我奶奶拜年。
  当时正上初中的我,听奶奶让我叫兰采禾为表叔,叫玉棉为表婶。那玉棉便给了我十块钱的压岁钱,还摸着我的头,对我奶奶说:“这孩子聪明,将来一定有出息。依我做过老师的眼光来看,绝对能考上大学。”
  我奶奶很开心,以后逢人就夸:“那‘七路皮’兰三眼的孙媳妇,人漂亮,心眼好,又会说话,真是个好人呢。”
  至于那兰采禾同玉棉,在广州打工的生活又是如何呢?我也就不知道了。因为,也就是第二年,我便随我晚娘和妹妹子叶,追随做煤矿工人的我父亲,将户口迁到北京去了。
  几年来,我也一直念念不忘玉棉表婶,后来几次回故乡,都没见到她。我很惭愧,我辜负了玉棉表婶对我的期望,因为我没能够去上大学。
  我没能上大学的原?因,最重要的一条是家庭??济的贫困。初三毕业后,所考的分数,完完全全能够上一所普通的高中学校。可是上高中需要三年,假如再上大学,又需要四年。
  而当时我们全家迁到京西矿区后,我晚娘没有工作,妹妹子叶还正在上小学,而我父亲每月也就挣二百元钱。一家子人,吃喝穿戴,再加上刚从老家搬过来,家里也需要添置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故经济的拮据,对于我父母来说,可想而知。
  我也要去工作,去挣钱,去为我的父母分担家庭的重担。于是,我就在初三毕业考试前所填的报考志愿内,全都填上了技工学校。最后,新学年开始的时候,我如愿以偿地走进了一家铁路技工学校。
  那是一个很凉爽的秋天,高高兴兴的我,背上书包,扛起行李卷儿,告别父母,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为了不至于迟到,我比录取通知书上规定的到校时间,提前了一天。
  学校在鬼桥,全名叫鬼桥铁路技工学校。我到北京站买好火车票,坐上了去鬼桥的火车。一路上心情不错的我,口里轻哼着:
  背起行囊穿起那条发白的牛仔裤
  告诉妈妈我要离家出游几天
  妈妈笑着对我说
  别忘了回家的路
  喔喔喔
  那一年我十七岁……
  第83节:鬼桥技校(1)
  第十九章
  鬼桥技校
  鬼桥这一地名的由来,源自于清末年间,据说那时候这里的一座桥下老闹鬼。
  那天,我下了火车来到鬼桥时,天都黑了。出了火车站,还来不及打听到鬼桥技校怎么走,便被一伙蹬三轮车的人给围住了。
  他们全都争着抢着要拉?我,面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又看了看已晚的夜色,便选择了一位与我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问好价钱后,上了他的三轮车。
  小伙子劲儿很猛,七拐八绕的三轮车,带我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来到鬼桥技工学校的门口。我按说好的价格,给了蹬三轮车的小伙子五元钱。可等过些日子后才发现,这学校离火车站并不远,步行也用不了半个小时。第一次到鬼桥的我,便让鬼桥人给骗?了。
  我走进学校大门,传达室还亮着灯,我便敲着窗子叫人。一位有点驼背的老者,打开传达室的房门走出来,问我:“你找谁呀?”
  我拿出通知书说:“大爷,我是来报到的。”
  那驼背老者听后说:“不是明天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说:“我家住北京西山,离鬼桥挺远的,我怕明天来迟到。”
  那老者“喔喔”地答应着,让我走进传达室,对我说:“你先等一下。”
  然后他去打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自语:“天都这么黑了,这位同学该如何安排呢?”
  老者拨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通,他便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说:“何子建。”
  老者就说:“小何呀,值班的领导都没在,你看这样行吗?我先给你找一个房间住下,等明天学生们来报到时,再重新给你安排,你看好不好?”
  我连连点头,那驼背老者便找出一串钥匙,拿着手电离开传达室,带我走进了校园。
  我跟他穿过一个小花园,又绕过了几间平房,最后来到学生宿舍楼。因学生们都还没来报道,这栋三层的学生宿舍楼,每一个窗口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有点害怕,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老者带我走进宿舍楼,脚步声便在楼内四处回荡。驼背老者不时轻咳几声,听起来有点嘶哑。
  我虽然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但我仍然感到那“咚咚咚”的脚步声似乎能将整栋楼震倒。在一层楼道的尽头,老者用钥匙打开一扇门,对我说:“小何,先委屈你一宿吧。”
  我说:“行,谢谢您大爷。”
  那老者说:“没事,没事。”
  他推开半扇门,也没进去,就晃动着发红的手电光,回去了。
  我将行李卷儿拿到房间内,用手去找墙上的灯绳,于黑暗中摸着后轻轻一拉。就在电门开关的“嘎巴”响声过后,那耀眼的白色日光灯,便瞬即充盈了整个房间。此时,我蓦然发现这个陌生的房间内,靠近窗子下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木质的灵位。而灵位前的香炉里,尚有香头闪烁和袅袅的青烟。
  我扭头就跑,我的行李卷儿,我的书包,我全不要了。
  气喘吁吁的我,还没跑到传达室,便将驼背老者给追上了。我急匆匆地说:“大爷,大爷,房间内有灵位,有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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