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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国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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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给我找来了当时国内诗坛上,北岛、顾城、舒婷等诗人的作品,这使我大开眼界。此时我也终于了解到,张杂务的笔名叫古岛,在当时的国内诗坛上,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人物呢。
  张杂务看我对诗歌的痴迷,有时也给我泼冷水。他说:“功夫在诗外。比如舒婷的作品《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接着他就即兴朗诵: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呵
  ……
  他问我:“你说这首诗,写得怎样?”
  我回答说:“很好。”
  张杂务就说。不,应该是古岛就说。因为我此时面对的不再是打扫卫生的张杂务,而是一位具有神圣情感的诗人古岛。
  古岛说:“这首诗未发表前,当时还是工人的舒婷,曾将它寄给南方一家很有影响的杂志。人家不但没发,还在退稿中批评此诗晦涩难懂,不是一个女工健康的感情。后来著名电影艺术家孙道临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朗诵了这首作品,这才引起轰动。所以我劝你,功夫在诗外,如果单纯地认为,写诗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发表,为了引起轰动。那么,你最好就不要去写了。”
  古岛的话,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确实是无法理解。因为我不明白,我写的诗,假若不拿到刊物上去发表,那么我还写它干吗?
  由于我和古岛接触的机会多了,这才了解到他晚上值班时,每天夜里十二点钟左右,都要在楼道内对学生宿舍进行巡视。我也就对他说了我们宿舍同学捉鬼的事。
  他听了就笑,说我:“你们这帮毛孩子,倒把我当鬼了。”
  我抢白他道:“谁让你发现我们没睡觉,不制止我们呢!”
  古岛就说:“听你们聊得正欢,不好意思打扰雅兴。”
  后来我也实在忍不住,对他说了我第一天到校那晚的奇特经历。另外,由于我们都爱好诗歌的缘故,一种亲密的文友关系下,也使我毫不客气地对他指出:“那天晚上,是否你拿走了灵位和香炉?”
  第89节:鬼桥技校(7)
  古岛倒也实在,他说:“是的。”
  我听后,便把一连串的问题抛给了他:“灵位是??的?你为什么要摆在学生宿舍里?”
  古岛没有直接回答我,他燃起一根香烟,随手将烟盒扔到我面前的桌子上说:“你愿抽就抽。”
  我小心捏出一根烟,在鼻子上嗅了嗅,我没点。因为,毕竟我是学生。
  古岛深吸一口烟后,缓缓地吐出来。长出一口气的他,轻声说道:“咱校前几年在一楼的学生宿舍内,吊死过一位同学? ……”
  我说:“这事我听说过。”
  古岛就接着说:“那位同学姓孙,是你们孙老师的亲弟弟。”
  怎么是这样呢?怎么是这样呢?怎么我们孙老师的亲弟弟,就吊死在了一楼的那间学生宿舍内呢?
  “学校里死了学生,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后经公安部门调查,证明不是学校的责任。但是,我作为班主任,死的是我的学生,这让我内心很不安宁。更何况,当时我和你们孙老师就要结婚了。我对不起你们的孙老师,我也更加对不起死去的孙同学。假期内,我在他死去的房间里,摆放了他的灵位,我是在超度他的亡魂,同样也是我内心面对灵位,在做深深的忏悔。唉——也怪我一时疏忽,心想同学们明天才来报到,忘了收起灵位和香炉。后来,我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便下去查看,没想到驼背老汉打开了那个房间。很对不起你,那晚让你受惊了。”古岛缓缓的语调里,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伤悲。
  我安慰他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没害怕。古岛老师,您别难过。”
  我点着了手中的那根香烟,递给他,看他从沉思中走出来,我轻声问他:“孙老师是因为她弟弟的死,和你分手的吗?”
  古岛说:“是;也不是。”
  他的回答,让我感到茫然。我想象不出他和我们孙老师之间,有过一段什么样的爱情故事。我为古岛感到难过。但随后不久,学校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当时是我们宿舍里的老五过生日,哥几个高兴,每人凑了十元钱,在中午放学后,去了校外的餐馆。我们点了一桌菜,要热热闹闹地为老五过生日。
  依老五的意思,还要喝点酒的,但考虑到下午还有课,何况学校不准学生饮酒,我们只好每人要了一罐可乐。也就在我们举罐祝老五生日快乐的时候,面窗而坐的我,猛然间看到餐馆的宽大玻璃窗外,副校长铁彬正在盯着我。
  我吃了一惊,手里的饮料罐,差一点儿就掉到地下。在这之前,我们学校曾发生过学生到校外的餐馆用餐时饮酒,而被学校开大会时点名批评的事情。此时,我看到铁副校长只是看了我们哥几个一眼就走开了。我就问老大:“咱们怎么办?”
  老大不耐烦地说:“吃菜,吃菜,别扫了老五的兴。再说,咱们又没有喝酒,管他呢!”
  也许铁副校长仅仅是从此经过;也许铁副校长并没有认出我来。心情忐忑的我,到了下午上课前,便被学生室的管理人员叫到了铁副校长的办公室。他问我:“和你一起去吃饭的其他几位同学是谁??”
  我说了,不一会儿,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都统统被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问我们:“酒喝了多少?”
  我们说:“一点都没有喝。”
  他轻蔑地一笑,说道:“出去吃饭,不喝酒?那为什么不到学校食堂去吃?”
  我说:“给老五过生日。”
  铁副校长说:“过生日,更应该喝酒了。”
  我们哥几个齐声说:“我们确实没有喝酒。”
  铁副校长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训斥道:“外出吃饭,就不对,还愣扛着没喝酒。好,好,全给我到隔壁去写检查。写不好,我停你们的课。”
  我们哥几个全傻了眼,又不知该如何去争辩,正支支吾吾地磨叽着准备去写检查,这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孙老师来了。她冰冷着脸,也不理铁副校长,只是问老大:“你们到底喝没喝酒?”
  老大说:“孙老师,向毛主席保证,我们绝对没喝。”
  孙老师听后,一把拉?过去离她最近的我,让我张大口呼气。她俯下身,凑近我,使劲儿嗅了嗅。然后,就冲我们哥几个一挥手道:“走,走,赶快走。省得耽误了上课。”
  我们往门外走,我看到铁副校长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欲言又止,脸色铁青,孙老师却连一句客气话也没对他讲。
  我们走出门后,真想像足球运动员胜利后抬起教练那样,抬起我们的孙老师山呼万岁。可是,在孙老师那一张冷冰冰的面孔下,灰溜溜的我们哥几个,连个屁也没敢放,就赶紧向教室跑去了。
  事后,我对老大说:“咱们孙老师给铁副校长一个下不了台,别以后铁副校长再给咱们孙老师小鞋穿。”
  第90节:鬼桥技校(8)
  老大神秘地冲我一笑道:“不会,不会,那铁副校长和咱们孙老师是两口子。”
  我一愣,忙问:“真的假的?”
  老大说:“那还有错,我和他们家住邻居,我能到这学校来上学,还是托铁副校长的路子办成的呢。”
  我放心了。但我却又因知道了孙老师和铁副校长是两口子,而为孙老师感到难过。您甭看她面孔冰冷,但冰冷中,透出来的却又是一种高贵。这真是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在了一堆臭死人的牛粪上。
  第二天早晨上课,我发现孙老师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另外,我还发现一直很注重仪表的孙老师,今日的头发凌乱不说,且还一直用凌乱的头发,来护住自己的半边脸。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讲课的孙老师,也就在她转身往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发现她那黑发遮挡下的白皙脸庞上,有一道红红的印痕。
  为了不使自己判断失误,下课后,我叫住孙老师,让她为我讲解一道难题。她走到我的桌前,俯下身在我的练习本上,一边画图,一边讲解。我又看到孙老师耳根下的皮肤上,有一块紫黑色的淤血。
  这肯定是被人打伤的。可??又能打我们的孙老师呢?此时,我首先想到了她的丈夫铁彬。这位没有水平的副校长,昨天,我们的孙老师给他一个下不了台,谁又能保证他回家后,不打自己的老婆呢?
  到了这天晚上熄灯后,躺在床上,我对哥几个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老大就说:“他们两口子打架是常事。从前,我没住校时,夜里老听见他们吵架。说实话,咱们孙老师根本就瞧不上那铁副校长。”
  我对老大说:“他们两口子从前打架咱甭管,不过这次孙老师挨铁副校长的打,却绝对是为了咱们哥几个。”
  老三、老五也说是,老四、老六也说这铁副校长真可恨。于是,我们哥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在对孙老师的同情下,以及对铁副校长的强烈不满下,终于制定出一个报复铁副校长的计划。
  我们首先从校干部的夜间值班表上,了解到铁副校长夜里值班的日期。然后,我们便在这天夜里,偷偷溜到办公楼,在靠近铁副校长办公室的男厕所外,将一块砖头放到了虚掩着的厕所门框上。
  和铁副校长一同值班的老师是杨赛马。这位曾要取消我们班拔河比赛成绩的坏女人,我们也不能放过她。
  漆黑的夜里,我在女厕所的门把手上,抹了一把屎。老大个子高,去男厕所放砖头。老五胆子小,为我们两人放哨。老三、老四、老六没到办公楼去,在宿舍内为我们打掩护。
  静静的夜里,我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当我和老大、老五回到宿舍楼,会同老三、老四、老六躺下后,哥几个兴奋地差一点就睡不着觉。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我们所料。
  先是杨赛马去厕所,黑灯瞎火的门把手上,摸了一手黏黏的东西。她不知是何物,直接放到鼻子上去闻。结果,抹了一鼻头屎。
  深更半夜里,自认倒霉的她,看看前后无人,也没敢声张。随后,那铁副校长去上厕所,一拉?门把手,头上便掉下一块砖来。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砖头擦鼻子尖而下,砸到脚尖上,将大脚趾砸成骨折,当夜便去了医院。
  第二天,我们哥几个了解到此结果后,聚在一起,偷偷摸摸嘻嘻哈哈地笑出了声。可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到了这天中午吃饭时,来校调查此事的派出所民警,将我和老大、老五给叫走了。
  民警同志审问我:“昨晚上你干了些什么?”
  我口气强硬地说:“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民警同志说:“小小年纪还嘴硬,有事就赶紧撂,争取弄个好态度,处理时也轻点。”
  我说:“我没得撂。”
  民警同志看真问不出个结果来,就单刀直入:“昨天夜里一点多钟,你和老大、老五干吗去了?还不赶紧说,人家老五、老大可是都说过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民警同志果然厉害,他说的时间,正好是我们作案的时间。难道老大、老五真的撂了?那我还等什么呢?于是,我低着头,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民警同志满意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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