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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春的敌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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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瞥见了门外的一小片阳光,一切真正的,还都未开始,新世界还远远没有到来。

  《青春的敌人》第二部分4 
  

    发表日期:2004年6月16日


  热恋·慰藉·归宿

  爱情与成功构成了尝试性岁月的两大诱人的主题。如果我们成功的幻想在刚刚走上社会时,由于各种意料之外的打击而破灭,那么爱情就显得更为重要,甚至成为我们生活的唯一主题。爱情对于人生之所以重要,也恰恰在于,它是一种关键性的支配力量,它能恢复关于成功的信念,也能让我们提早地退避到安乐窝之中。
  爱情观在这短短的三年里,有着极大的跳跃性的变化。十八岁的爱,是一首流行歌,我们一见钟情,或者依照心中的偶像,按图索骥地寻找一个能让我们寄情的人,但我们找到的大多是痛苦,十八岁的爱结束得很仓促。二十岁,星空进一步迷乱,我们的心灵充溢着夏日傍晚的气息,我们生吞活剥地接受了大量思潮,让许多异性同时走进了我们的心扉。二十二岁,我们经验过了一些失败和成功,开始用全新的眼光和方法对待爱、性、婚姻理想。二十三岁,长期的努力或者令我们更加伤心,或者促成了我们相对美满的婚姻。在婚姻历程中,我们第一次为自己短暂的流年而黯然神伤,感到伤心和无奈总是要比快意多许多。
  由于中国社会很晚才放任少年独立发展,因而中国人爱情心理的成熟进程是缓慢而绵延的,大约要从十三岁的萌动状态一直发展到二十四岁才得以完成,甚至更晚。假如我们处在正常的人文环境,心理和生理的发展相协调,那么理应是十七岁开始真正意义的恋爱(马克思就是十七岁时开始与燕妮恋爱的),十八岁的人可以结婚,二十岁便已成熟到完全可以无愧于作父母(这也是我始终不渝地反对所谓〃早恋〃说法的重要原因)。也就是说,中国人的爱情成熟过程,比起其他文明国家来,长出去了整整一倍。在中国,二十岁开始起步尝试,完全属于正常,这之前的爱还带有太多的孩子气。而直到二十岁之后,我们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即双方言明的,接触性的,视角广阔的,结成家庭可能性更大的初恋。直到这时,我们才真正在实践中,学习爱人和被爱。

  Y 第一次,永世难忘。

  我在那时当然是丑小鸭,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终不以此而减灭我的热情。每逢她抱着猫来看我写字,我便不自觉地振作起来,用了平常所无的努力去映写,感着一种无所希求的迷蒙的喜乐。

  这是周作人在他的散文《初恋》中描述的一种滋味。这种滋味,我们十六岁时曾尝过一口。而今,它的剧烈程度已远远超过那时,我们坦诚布公而且名正言顺的恋爱,有了完全的使命感。我们遥想到未来的家,想到如何与对方的父母相处,甚至连将来儿女的名字也想到了。这时,我们已说不清爱过几次,但如果细细盘查它业已扩展的范畴和责任,它却是第一次,真正的初恋。无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它的影响都会深入我们的骨髓。即使是那些由十九岁延续下来的恋爱,也都会由于二十岁的到来而面临全新的挑战和更宽的领域,仿佛是新的一样。那些由于纯情而无暇虑及身体、门户、学历差异的爱情,很快瓦解了一大批。
  十八岁之前,正常的男孩子都曾经历过猜想吻住眼前那张女孩子翕动的嘴唇,或者触摸一下她的手臂皮肤是什么滋味的过程。去试一试的念头,一直折磨着他们的心。直到社会的约束力由于他们的成长而一点点放松,他们才第一次鼓起了尝试这个猜想的勇气。因此,在20位被调查的男孩子中,真正出于灵魂之爱而进行初吻的,仅有4个,其他均是为了体验。而且十分遗憾的是,他们并未从中发现书中描述的那些乐趣。这是一个很可悲的事实。约翰生说:〃只有在动情时去吻你的初吻,你才体会到沉醉一般的境界。〃可惜的是,过于压抑情感的社区文化早早毁灭了〃动情〃的可能性,忍耐过久的饥渴一改它应有的面孔,使尝试心远远超过了爱心。也许这就是人们主张初恋时不宜接吻的主要原因吧。这种弊端,往往还会造成终身的不良后果,成千上万的妻子抱怨丈夫在作爱前不注意兴致和亲吻,而是粗暴地单刀直入。男人们的这种疏忽大多与初吻时没有得到陶醉有关。
  女孩子对初吻的想象,要比男孩子早得多,但一般不与沸腾的性欲相联系,它只是渴求慰藉,寻求美丽的幻觉。但是,我们同样发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事实女孩子的初吻,20人中竟有13个不是与自己的第一个恋人发生的,而是被他们的中学老师或者邻居的大哥哥所占据。不过,女性对于吻的爱恋,却均不因此而减灭,这是因为女人的心是诗情画意的,而吻正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诗句。后来,当她们经历了与第一个恋人的〃初吻〃时,无论对方怀有怎样的尝试心理和不真诚的把戏,她们依旧会永远记住那个时刻,并且一时涌起终身相许的庄严。女孩子的初吻总是不由自主,应该被提醒的是,把我们的〃第一次〃献给自己真正爱的人。拜伦说:〃初吻并不能当作是永远相爱的保障,但它却是盖在生命史上的一个永久记忆的印章。〃是的,吻我们的那个人不一定是我们的终身伴侣,但必须是我们认为值得记忆的人。
  第一次性爱是个敏感的话题,是隐私中的隐私,我们永不吐露,却终生难忘。这个问题将在后面加以讨论。

  Y 别让标准卡住自己的脖子。
  不成熟的人在爱情目标上有偶像心理。这个偶像是由各类艺员和角色、前人和同龄人的直观向往、模糊的儿时印象融汇而成的。我们甚至把自己偶像特征叙述给别人,自己满世界寻找的同时,还要别人帮着寻找。一旦发觉目标,我们就会想当然地一口咬定,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当实际的交往告诉我们认错了人的时候,上了当的委屈让我们恸哭失声。这种情况大多出于女性,男孩子很少见到,这是因为男性倔强的独立意识不容易使他们顶礼膜拜,特别是崇拜一个女孩子。但男孩子又易于陷入另一种缺陷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什么,大街上任何一个美丽的女人,都值得他去增大她的回头收看率。
  偶像心理是必须破除的。天下没有完美的男人。我们只能学会与男人的优点生活在一起,同时又与他的缺点相毗邻,在接受他耀眼的长处的同时,现实地承受他的不足。另外,在与他的不足和平相处时,还要特别精心照顾他在梦呓中的夸大其辞。男人的人格是双重的,而且时常分裂,他既生活在现实中,又活在理想中,当他不满意现实中的自己时,理想中的自己就会说起梦话。我们爱一个男人,就等于同时爱上了两个。不要讥讽和打灭他的梦幻,想个办法去浇灌它,去除过于不实际的杂草,使他的花朵转变成果实。
  作为男人,如果还像十六岁那样,按照衣着和面容姿态,再加上一点点可怜的性格特色去寻找可心的女人,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发现,这样得来的女人一天比一天黯然失色。假如我们连连失恋,又连连交上了新友,我们还会徒然感到女人和女人之间竟然相似得令人苦恼。但如果我们不甘将就,我们就会希求找到一位无论是情操和智性,还是在阴柔世界的观照上都能有助于自己成为完人的女人。那时,我们的目光还是会因为街市上漂亮女孩子而闪亮,但这已与窥见大自然的美景没有太大的区别。街市上的女人只是一道令人愉悦的风景,而我们真正的爱情目力,却集中在了一个能使自己趋于完善的女人身上。
  我们不必用某种标准卡住自己的脖子,拒绝一个在大多数情形下值得我们去爱的人。只要有爱,我们都会以妩媚的方式,修改各自的习惯,以求得与爱人的嗜好相适应,就会如同无悔于牺牲物质利益和自己的一些自由那样,无悔于爱上一个有缺陷的人。我们不会觉得,爱上眼前的这个人亏了,那边的那个更好。我们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完美的石膏像或者几条达标数字。实际上,爱人类并不难,但爱一个人却很难。这是因为人类不会跑到我们的家里,展示它的缺陷,每时每刻折磨我们,但我们爱的人却终有一天会被请进门来。或许,我们害怕与其一同到来的缺憾包围我们的心,但是想一想看,我们也同时请来了欢乐。

  Y 选择应该自己去作。
  人的审美心理和择偶理想,一个国度与另一个国度不同,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也不一样,一个人又与另一个人更是不同。美国人喜欢沉默能干的人,中国人却多半喜欢会说话的人。八十年代以前,军人是中国人择偶的第一目标,尔后是文凭第一,身高第一,全才第一,直至今天变成了洋人和有钱人第一。有的人喜欢白面小生,另一些则只能对身强力壮像运动员一样的人情动于衷。因此,择偶完全是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毫不相干。
  我们不必打扰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为自己定夺犹疑不决的目标。第一,别人实际上在内心深处是觉得我们这样作是有点傻的,而且有可能认为我们无非是在显示追自己的人多。第二,没准儿自己的目标也正是自己请来的这位仲裁人的目标,我们可能因此得到错误的指导,或者干脆是引狼入室。实际上,征询别人的意见无非是想映证一下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的答案,正中不怀的我们接受,不中听的我们依旧不听。如果真的拿不定主意,这说明我们对心中的那两条影子还都不算了解,而只要我们去实地接触,我们便会发现,总有一个人会让我们厌倦一些。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也不可能有两个在同一个水准上一样吸引我们的人。

  Y 有话直说。
  在我们终于胆战心惊地求爱之前,常有一段长长的游移不定的迷宫般的岁月,有的人甚至在其中煎熬了两年以上的时间。实际上,我们真正的任务在于大胆地接触和尝试,越早打破这种隐晦酸涩的朦胧状态,对我们的生活就越有益处。我们不应该让爱情的向往和青春的光阴白白消磨在毫无接触的长梦之中。有时,曾经为我们魂牵梦系的人,在和我们相爱不到一个月时,便由于各种致命的冲突,完全毁掉了我们心中幻想出来的完美形象。由此看,接触之前空想所耽误的时间很不值得,不如速战速决,早看分晓。仔细想想,就算经过真正的交往考验,我们心爱的人被最终确定为自己的未来,可那段长长的自思自量的日子却没有对这个过程有过什么推进,相反只是推迟了幸福的来临,并且是自己折磨自己。
  对女人说〃我爱你〃,是对她的赞美。无论她是不是喜欢我们,此时,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在心里张开一枝鲜艳的花朵。所以,不要害怕直言不讳,只要我们明白了其中的奥秘,我们会害怕一个因为得到了赞美而心花怒放的女人吗?而且,我们是有勇气向亲朋言及目标的,甚至还虚荣地已在背后把目标谎称为〃密友〃,那为什么不去把这种勇气施展在目标面前?不要让胆怯和病态的不屈服,凝结在我们的胸中。当一个伟大的人蹲下身去,与一个稚童说话,当他承认为另一个人的动人之处而臣服,他显得更加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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