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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玄门剑侠传-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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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松龄道:“楼上的酒客也与这里的一样吗?”

  伙计道:“不同,不同,楼上的全是小号的常年老主顾,大都是些生意人。”

  寒松龄道:“那就不用上去了。”

  伙计讨好似地道:“公子爷,小的我看,还是……”

  寒松龄眉头一皱道:“伙计,我说的话不算数吗?”

  连忙哈腰陪笑,伙计道:“是是是,公子爷,请这边坐。”

  三人坐了下来,未等伙计开口,寒松龄已抢先道:“把贵号拿手的菜送几样上来,不要酒。”

  伙计连忙应是,退了下去。

  寒松龄目光迅捷地在厅内扫了一眼,然后停在对面的一张桌子上。

  厅内,虽然坐的都是些江湖中人,但显然的,寒松龄觉得对面桌上的那三个最突出。

  正对着寒松龄的,是个紫脸膛,元宝嘴,苍髯苍眉,一脸乐天知命气息的老者。

  紫脸老者右侧的是个白净面皮,嘴角下撇,嘴闭得紧紧的四十一二岁面带傲气的汉子,他面前桌上放着一对虎头钩。

  白面汉子对面是个黑脸、身如冬瓜的粗壮汉子,年纪似乎比白面汉子还小,此人右侧桌边,斜靠着一根粗如杯口的齐眉铜棍。

  三人桌上,杯盘狼藉,显然已来了不少时候了。

  这时,白面汉子突然开口道:“秦二哥,你想得怎么样了。”

  紫脸膛汉子道:“老三,想来想去,我还是以为大哥的看法对。”

  白面汉子道:“二哥,你根本就没想过,我就准知道你一向不用脑筋,再想想,再想想啊,咱们飞鹏帮创帮之初,花了多少心血,难道就这么拱手让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低头听命于人吗?”

  紫脸膛老者道:“我说老三,大哥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吗,咱们是奉了三佛遗命创帮立会,目的是为了造福武林,连三位老人家都肯为他牺牲,难道你还看不出此人对整个武林安危的重要性吗?”

  白净面皮的汉子道:“我就不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小子会有什么通天本领,要想叫我拱手把飞鹏帮让他统治,一句话,办不到,除非……”

  紫脸膛老者脸色突然一沉道:“老三,除非怎的?”

  白面汉子道:“除非他能接得住我这对虎头钩。”

  黑脸汉子也道:“还有我这根铜棍。”

  紫脸老者道:“老三,论武功、论经验,你我都难望大哥项背,大哥既然对他这般信服,此子绝非泛泛之辈,何况,咱们创帮立会的目的方才我已说过,何必为争一口闲气而自乱章法呢?”

  白面汉子坚持道:“二哥,人争一口气,佛争一住香,说什么我也忍不下这口气。”

  紫脸老者才待开口再劝几句,突听近门处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道:“阮老儿,连你这阴阳判的老判官都斗不过他了,我老要饭的去了不也是白搭吗?”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道:“老化子,合你我两人之力,虽然不一定能胜得了他,起码也不至于落败啊。”

  目光由对面桌上转向门口,寒松龄突然一怔。

  临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乱发如银、细眼大嘴、满脸油污的老乞丐,此人的长相,正与方才那伙计说的绝丐一般无二。

  老化子右侧站着一个满脸激愤、神色焦急的白发黄脸膛老者,由他右手中握着的那对墨黑色的寒铁判官笔,寒松龄没见过此人也知道此人就是阴阳判阮瑜。

  老化子身后站着个脸色阴沉、满面得色的苍发老者,单由那张大白脸,就能给人一种险恶好猾与刻毒的感觉,此人,正是三佛台下三护法七使者中的第三护法白面魔掌阴寒山。

  “阮老儿,我说过,我是人不是神,人怎么能同神斗呢?”

  阴阳判阮瑜怒声道:“绝丐,难道你就真被一个假佛吓倒了吗?”

  “假佛”二字一入耳,寒松龄俊脸突然一变,一股森森煞气,缓缓罩上了那张俊脸。

  绝丐苦着脸道:“阮老儿,假的既然能成佛,足见其道行比真佛还要凶狠,否则,真佛也不会让位给假佛坐啊,你想想看,我老要饭的若真有能克佛的本领,还用得着要饭吗?”

  白面魔掌阴寒山闻言突然得意地大笑,道:“哈哈,老化子的话说得虽然不怎么恭敬,但却是事实,阮老儿,我没说错吧,放眼当今武林,谁敢与三佛台抗衡,依我相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话落一顿道:“咱们话再说回来,你答应了这门亲事,既辱不了你.也亏不了那丫头,何况,她又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精眸中冷光一闽,阴阳判冷喝道:“闭嘴,阴寒山,要不是老夫有人质在你们手中,就凭你这句话,老夫手中这对铁笔也不会饶过你。”

  狂笑一声,白面魔掌大笑道:“哈哈,阮老儿,老夫可也不是省油之灯啊,你少唬人,说实在的,老佛爷要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会放你出来找帮手吗?阮老儿,依我看,有台阶你就快下去的好,可别等没台阶时再下去,不栽大筋斗才怪。”

  绝丐突然开口,道:“阴老儿,你说话行事与你的姓一般无二,阴,不过,我老要饭的劝你最好还是放睛朗点,夜路走多了,总难免碰上鬼,你可要小心啊。”

  阴寒山冷笑一声道:“老夫怎么就没碰到过。”

  “眼前你就可能碰上了。”

  “你?”

  绝丐道:“不是我,如果你敢大喊三声说:‘谁敢替阮老儿出头’,我包你一定会碰上。”

  向大厅内扫了一眼,阴寒山狂做地道:“我喊给你看。”话大声道:“谁敢替阮老儿出头,来会会三佛之一?”

  阴寒山不过才问了一次,便听到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道:“我!”

  在场的全是武林中人,而武林中人也都知道白面魔掌阴寒山的来历及他身后的人物难以招惹,因此,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声音使她们觉得惊讶,也使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发声处集中了过来。

  看清了目标,他们更惊讶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像是突然看到了一桩使人无法相信的突发事件似的。

  白面魔掌阴寒山的目光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先看到发声之人,因此,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惊异,而且,惊异与难以置信中还觉得像是被人侮辱了一般的气愤,瞪大了眼睛,他怀疑地道:“小子,你知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吗?”

  毫无表情,寒沦龄冰冷地道:“我说了什么,我记得很清楚,在场的各位也听得很清楚,难道尊驾有耳不能听?”

  绝丐是场中唯一不觉得意外的人,他抓起面前倒满酒的大瓷碗、,喝了一大口酒,笑道:“哈哈,我老要饭的听得很清楚,小子,你是说你要代人出头是吗?”

  寒松龄淡淡地道:“正是这个意思。”

  回头看看白面魔掌阴寒山,绝丐怪异地笑道:“大护法,这次你可听清楚了吧?”

  阴阳判鄙夷地扫了绝丐一眼,开口抢先说道:“老化子,古语道得好:‘日久见人心’,今天我姓阮的算是真个见到你的本心。”

  绝丐笑道:“我老饭的这颗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阴阳判冷笑道:“你的心会红,天下便再也找不出黑心的人了。”

  绝丐笑嘻嘻地道:“这么说,我老要饭的这颗心一定是黑的了,想是我老要饭的烟抽多了,心给烟熏黑了。”

  绝丐越是嘻皮笑脸地谈笑自若,阴阳判心中就越气,怒极大笑一声,点着绝丐的脸道:

  “你……你自己想想,自己看看,拿个后生晚辈往火坑里推,你算个什么成名人物嘛,你就算不怕天下人耻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该积积阴德啊!”

  绝丐还是不生气,笑道:“有志不在年高,阮老儿,不是猛龙不过江;说不定人家的本事比谁都大呢,金童虽小,却有伏虎降魔的无边法术,怎可以年岁论英雄呢?再说,我老要饭的并没有推他,是他自己要往下跳的,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阴阳判怒声道:“那你在旁边烧得什么火呢?”

  绝丐笑道:“天冷得要命,我老要饭的年老体衰,烧把火取取暖都不行吗?”

  阴阳判气得老脸煞白,猛一跺脚,转向阴寒山冷声道:“走吧。

  老夫认了。”

  阴寒山正在考虑是否要教训教训寒松龄,没料到阴阳判会突然软下来;闻言一怔道:

  “你不找助拳的了?”

  阴阳判怒冲冲地道:“老夫已说过,老夫认了,你非听老夫说找不到人才开心吗?”

  指指站在那里的寒松龄,阴寒山讽刺地笑道:“那不是有人愿意替你出头了吗?哈哈……阮老儿,你这一趟并没有白跑啊?”

  阴阳判冷冷地道:“老夫不认得他。”

  阴寒山得意地笑道:“你担心我出手重了。其实,像他这么俊美的娃娃,嘿嘿,老夫也实在不忍心伤他呢,只是……”话落老脸突然一沉,道:“老夫不喜欢目空一切,眼中无人的后生晚辈,因此,老夫得先教训教训他。”

  阴阳判冷声道:“目中无人的是你。”

  阴寒山冷笑道:“老夫有目中无人的本钱,阮老儿,这一点,相信你看得出来,因此,老夫可以那么做。”

  从右手中接到左手中一技铁笔,阴阳判冷冷地道:“你是要逼老夫此时动手?”

  从阴阳判面部的森冷表情,阴寒山看得出他是真有一拼的打算了,微微一怔道:“阮老儿,别忘了你还有人在等着你啊?”

  脸上肌肉抽搐了一阵,阴阳判突然狠声道:“大势既成定局,老夫已顾虑不了那许多了,能少死一个,武林中便多留下一份抗拒暴力的力量,朝远处看,这是划得来的。”

  阴笑着扫了大厅一眼,阴寒山轻蔑地道:“他们吗?哈哈……”

  话落老脸倏地一沉道:“阮老儿,就冲着你这一句话,老夫今天就此收手了,看看日后他们怎么个抗拒法,走吧。”

  阴阳判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转身欲去。

  仍是那么冷冰冰的,寒松龄道:“阴寒山你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了吗?”

  未等阴寒山开口,阴阳判猛然转身道:“年轻人,闯江湖固然需要豪气,但却更需要眼力,狂妄自大,只有招祸而绝不会成名。”

  寒松龄淡淡地道:“你担心在下吃亏?”

  绝丐自言自语地道:“世问尽多替古人担忧的人,想来真是可笑。”

  没有理会绝丐的话,阴阳判冷声道:“老夫只是看不顺眼你那种目中无人的狂劲。”

  荒城孤剑闻言脸色一变,低声道:“小主,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咱们又何必替他抱这个不平呢?”

  寒松龄道:“他正希望我这么想。”话落仍望着阴阳判道:“那尊驾找把椅子面壁而坐,不就一切都看不见了吗?”

  阴寒山阴森森地插口道:“小子,好主意啊,老夫赞同。”

  寒松龄寒声一笑道:“朋友,等你想不赞同的时候,什么都太晚了。”

  阴寒山冷酷地笑道:“为了怕‘太晚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小子,老夫过去还是你过来?”

  阴阳判寒着脸向寒松龄道:“小子,老夫不认识你,老夫的事也用不着你管。”

  寒松龄冷淡地道:“那么咱们是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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