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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82章

小说: 限制级末日症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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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我之前追逐的那个女孩。

    而在她身后赶来的人不用分说,就是那个相貌模糊却给我熟悉感觉的中年人,他一下子撕破了黑幕般从前方窜了出来,差一点就抓到那个女孩。

    “不”女孩尖叫起来,她被吓坏了,没看清脚下就跌了一跤,这下子肯定是无法逃出中年男人的魔掌了。

    我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上演这出追捕的戏码,不过仅仅从当前的景象来看,却让人不由得义愤填胸,想要帮助那个惊恐无助的女孩。然而,无论我的情绪如何激荡,也无法动摇身体,我就像个没人听闻的幽灵,一个扎根在岩石边的木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年人扯住女孩的衣服,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儿按倒在地上。

    女孩痛苦地叫起来,似乎什么地方被弄伤了,实际上,仅从外表看上去,她已经遍体鳞伤,身上的病人服到处都是刮痕和破口。

    原来这个女孩也是这座病院的病人。

    中年男人也显得狼狈,但是无法从穿着上判断出他的身份。他喘着粗气,将女孩的右手反剪在背后,看上去了很大功夫才制住女孩的挣扎。

    “跟我回去。”他说。

    “不不”女孩只是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就像是一个惊恐的灵魂要破开那具身体逃走。

    “你的病更严重了,如果不治疗,你会完全消失掉。”中年男人也大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还带着恐惧。

    他到底在恐惧什么?

    “我不要变得那些女孩的样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女孩哭起来,“我宁愿死。”

    “你不会死,我不会失败了,我告诉你,我不会失败了”中年男人好似被刺激到了,也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你听我说,我快成功了,只要你继续配合我,我就能得到合适的数据。你会好起来,还有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就连以前的那些女孩,全部都能好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女孩没有听进中年男人的话,只是呜呜地悲泣着。

    “森野森野”中年男人叹息般叫着这个名字。

    这个女孩叫做森野吗?我再一次感到现实与梦境交错的滑稽和失落。就像事物与影子的对应般,末日世界中的那些人,同样在这个世界有着同名的存在,让我不时想起末日世界中的那些人们。两个世界就像是阴阳鱼一样转动,于我而言,完全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实。

    每一次和同名的她们接触,都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两个世界的中界限上,只是一个灰色的模糊的只剩下概念的存在,一个无法触摸到真实的幽灵。

    可是,这个身体是有着它自己的真实的,不真实的,只是存在于这个身体中的灵魂而已。

    我思故我在,然而正在思考的我,究竟是属于何处?我不知道,我不断思考,却无法得到答案。

    如果说末日世界是我的真实,我却想不起末日世界中父母的名字,想不起在发生厕所怪谈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没错,我有对过去的认知,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然而这种认知却无法深究,无法获得任何细节。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一开始就是这样,只是我习惯性地从没想过深究而已。但是,这个问题既然被医生作为末日世界只是一个梦境的证据提出来了,我便再也无法忽视。

    然而,如果说这个世界是我的真实,我更加无法接受,即便医生说我只是失忆了,可是即便失忆,在这个我居住了许久的地方,也应该会在某时某地感受到记忆的痕迹,然而我却截然感受不到哪怕是一丝半毫的熟悉感,甚至连这具身体也渐渐生出隔阂。我想,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的真实,只属于那个精神病男孩“高川”,而不属于我。

    我就像是没有根系的浮萍,沿着一条绵长曲折的河流,飘向不知何处的前方,什么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真实呢?这种虚浮的情绪如今正侵蚀着我的灵魂,让我迫切想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着,诞生并扎根于某个世界。

    在涣散的思绪,剧烈起伏的情感中,我渐渐意识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正趋向*。

    我已经嗅到了一种崩溃的,残忍的气息。

    “森野,森野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既然癌性繁殖的线粒体会产生自己的意识,会吸收周围环境的残留波段如何梳理多意识多人格的混乱状态不,为什么要梳理呢?对,是这样,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应该这样,为什么要控制癌性繁殖?呵呵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应该控制的应该是癌性繁殖后所产生的意识和人格”中年男人大叫起来,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的手过于加力,几乎要将女孩给勒死了,他还在陷入魔怔般念叨着“催眠”、“自我认知”、“环境”“替代”之类的词语。

    他似乎真的确定了什么,整个五官因为超常的兴奋而变得扭曲起来。

    女孩再一次挣扎起来,她变得更加惊惧了,猛然间,她扯下发夹,用尖头狠狠扎进中年男人的手臂。

    中年男人吃痛,一下子醒了过来,因为思绪被阻挠而显得愤怒不已,但他已经松手,让女孩顿时得到解放,朝一旁打滚。

    “啊你这个混蛋该死的小*子”中年男人捂着流血的伤口,狰狞地大叫起来。他再不复之前追逐却拳拳诱导的态度,狠狠地冲到女孩身边,在她还没爬起来时踢中她的肚子。女孩痛苦得身体卷成了虾米,呜咽声几乎都发不出来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中年男人用力将女孩揪起来,好似提着一个破烂的布娃娃,扇了她一个耳光,又给了她肚子几拳,让女孩直作呕,“你让我浪费了一个机会,我几乎都要想好了,你打断了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他说一句,殴打女孩一下,“这下子我又得上更多的时间了,这是科学家的灵感,将要改变世界的伟大科学家的灵感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

    中年男人的咒骂和殴打无法消弥自己的怒气,反而让他更加抓狂了。他猛然推了女孩一把,女孩身不由己,身体飞撞到我身旁的巨岩上,头部重重在上边磕了一下,身体便软绵绵地耷拉下来。中年男人却已经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石头,发泄般砸中了女孩的头部,这一下连女孩的眼球都被砸了出来。

    女孩彻底倒在地上不动了,这可憎而残酷的一切,就在我眼睁睁的目睹下发生和结束了。

    我知道,女孩已经死了。她的心脏不再跳动,没有呼吸,体温也将逐步降低,在这阴森寒冷的夜晚,会比平时更快地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无法改变这一切,正和女孩的无助一样,我更深切感觉到降临于自己身上的无助——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将会如期发生,并向着最坏的可能发展。我恨不得杀死眼前的凶手,然而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我想叫喊,哪怕是声音也能让中年男人顾及一下,可是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的心脏鼓动得快要撕裂胸膛,我听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哭泣。

    这是一场多么残忍丑恶的噩梦啊。

    中年男人气喘吁吁,捂着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时念叨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天啊噢天啊”他猛然停下来,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地上的女孩,这才醒悟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般,脸上浮现一种无法相信、恐惧、懊悔交织在一起的扭曲表情。他被女孩可怖的尸体吓坏了,几乎不敢和那没有闭合的眼球对视。

    “天啊,天啊,天啊”他只是无数次重复着一个词语,全身的气力一下子从毛孔中泄了出去,差一点就要软倒在地上。

    他向后爬了一下,他环视四周,身周的寂静和黑暗加深了他的恐惧——这种恐惧无论谁都能直接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来,再明显不过了。他呆滞了好一会,战栗地爬起来,踉跄钻入黑影重重的来路,不一会就失去了踪影。

    在中年男人离去不久,一只乌鸦猛然撕破夜幕,从茂密的树冠上俯冲下来,落在女孩的尸体旁。它来回蹦跳了几下,猛然“嘎”地发出沙哑的叫声,叼起女孩的眼球,将其从眼眶中扯了出来,猛然转头朝我这儿看了一眼。

    那纽扣般黑色的眼珠子中仿佛倒影着一个男孩的身影。即便我认为这仅仅是一个梦境,可是仍然觉得它真的看到了我。

    是的,就是这个,一只乌鸦在女孩脸前,叼起她的眼球的情景。我一下醒了过来,那乌鸦、女孩和眼球顿时烟消云散。在我的眼前仍旧是那片寂静黑暗的樟木林,在这片土地上,仅仅有我一人而已。

    这是梦,是幻觉,还是记忆?我发觉自己十分艰难才能发出声音来,脸颊已经完全被泪水打湿了。那种身临其境的悲伤、痛苦和无助盘桓在身体中,浸透了灵魂。我不禁想到,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曾经的那个叫做“高川”的男孩,真正目睹了那场悲剧,因此才有了之前我的噩梦。

    我不知道自己央求阮医生为我进行催眠疗法的行为是否正确,但正如她说的一样,催眠疗法的效果将会随着时间展现出来,但却不是最好的疗法。如今它正慢慢挖掘出隐藏在这具躯壳中的记忆,这些记忆却让我陷入幻觉和现实之间,而我却无法肯定,这些幻觉一定是完全真实的。

    即便不是完全真实的过去,也同样会对我产生影响,让我无可抑制地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不禁去想,女孩的尸体到底怎么了?中年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目睹者“高川”会将之画成油画?阮医生说过,油画中的乌鸦其实是精神病男孩“高川”在吃掉生病的女伴后,化作“食人者”的病态象征。然而眼前的幻境,却给出了另一种说法。

    曾经的“高川”究竟在那副油画中埋藏了什么秘密?或者,真的有秘密吗?中年男人口中的医学术语,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拼图的碎片正逐渐变多,可是图案的轮廓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尽管如此,我仍旧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在找不到更多线索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考虑女孩的尸体就埋在自己脚下这个可能性。如果男孩“高川”的油画真的意有所指,那么这个可能性就会放大。如果“高川”真的埋葬了什么秘密,选择此地的可能性同样很大。

    仔细想想吧,中年男人错手杀死了女孩,虽然逃跑了,但会不会在事后跑回来,将尸体掩埋在这个地方?如果他这么做了,是不是会背着良心的谴责,在潜意识中不愿意再返回,遗忘这个不详的树林,甚至制止其他人进入这片土地?

    狂乱,致死,乌鸦所有在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在场者来说,无疑是一个不愿回想的噩梦。

    如果要埋藏什么,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地点。

    越是这么猜测,就越是肯定这种猜测。我将铲子抽出来,开始挖掘这里的泥土。这一片的野草和灌木十分丰茂,植物的根系发达,劳作起来十分费力。我无法确定女孩尸体的具体埋处,不得不这里挖一阵,那里挖一阵,直挖得两手酸软,还要借助手电的光确认土壤的变化,以确定是不是有人松动的痕迹。

    其实我心里明白,经过时间的流逝,这里土质所残留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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