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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从湖伯到玉皇大帝-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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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炎道:“拜我就不必了,若是有心,以后就多虔诚上香……”

    果然,敖炎接下来说的话,和众妖在背后嘀咕他说得话,几乎一模一样,若说唯一不一样的,也就是那镇定自若、却又悲天悯人的语气和神态了。

    敖炎背着那老头走到案台,瞪了一样四个家伙,刚才背后的嘀咕,他可是全听见了。

    提笔,研磨朱砂,绘制清水符。

    一个时辰后,两百张符箓已绘制完成,老头一家已被提前用符箓治好。

    一家子总共七口人,熟悉整个焦兰郡地形,敖炎将符箓分发给手下,让这些熟悉地形的人将符箓一口井一口井投入。

    小井投一张,大井投两张。

    同时,他仍旧在不断绘制符箓,等有人投入符箓完事后,便回来领,绝不能让任意一口井落下。

    焦兰郡城,包括六镇四十一村。三个时辰过后,所有井都被清水符改善过。

    在李九曲等所有阴兵、通判、文武判官的帮助下,城中十万居民开始用起了井水。果然,一用井水之后,疫病就好了很多,但李九曲很快发现情况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完美,饮用过井水的居民虽然情况好了,水痘暂时消了,可那种浑身无力、溃烂的情况却并未得到改善。

    “兴许是一张神符效力有限,落于碗中给数人分食绰绰有余,但是放在这深井之中,却被稀释得差不多了。”李九曲心思倒也活络,想通之后立马做了决定:“不行,如果是这样,那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等符效力消失情况或许变得更加糟糕,得赶快通知城隍大人!”

    当李九曲返回之时,就见到正在堂中闭目养神的敖炎。

    “大人……”

    “此事本座已知晓,李总通判,命你去通知所有通判、文武判官、阴兵,让所有百姓都到城中空地上来,一会儿会有一场大雨,让所有百姓都务必淋到雨。”敖炎道。

    符箓效力不够?

    城隍老爷我又不是白痴,这还用得着你说?老爷我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有力气能走而已,不然我还浪费掉身上全部香火,又画了这么多清水符干嘛?

    刚才他就发现了,虽然整个城中百姓都得到了改善,但功德并没有增加多少。

    照理说真正十万人,就算瘟疫死掉个一两万,每个人提供个一点功德,那起码都有八万啊,可现在别说八万,二五八千都没有。

    看来,老天是执意要让城隍老爷救人才算承认这是善事了。

    也好,那索性来个痛快的,一次性全部救完好了!

    半个时辰后,整个城内,每条街道上,每个镇子上,每个村落中,大大小小,无论是谁,都从房内走了出来。

    而敖炎所在的城隍庙中,一张大香案也摆了起来,香案之上没有瓜果什么的,只有一沓沓厚厚的黄色符箓摆满了案桌——这不是一场给愚民看的表演,而是实打实的展现城隍老爷手段的时刻。

    这时的城隍老爷,也换上了一身赤红色城隍爷的衣服,身披红袍,内着黄衫,头顶宰相冒,看上去面色肃穆。

    特别是换上城隍这套“神装”后,背后也浮现出了逼人的五色光晕。

    “很久没用祈雨术了,都有些手生了。”

    敖炎扭扭手腕,舞了个剑花,随后竖剑于胸前,剑尖朝天,口中念念有词。

    “风来——”

    敖炎说道,声音不大,就好像是在呢喃,但就是这样的呢喃,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时响起,在整个焦兰郡城所有百姓的耳中响起。

    与此同时,城中一院中。

    ……

第222章 竟然是你!() 
……

    “来了,还有没有动静?”儒雅年轻人烹着茶,问着跪在地上的一白莲教徒道。

    “是,大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莲教徒老实回答。

    大人说,这次虽然是有朝廷作为在里面,可在砸掉五方神仙之后统一换上城隍神像,这事情就有点奇怪和蹊跷,于是就让他暗自调查。

    结果当然是看出了些端倪,但是什么都没查到。

    他相信,大人是不会错的,也许是自己办事不力,不过大人没怪他,只说对方很狡猾,就想了个法子,对城中井水挨家挨户投放瘟毒,逼身后之人现身。

    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如今百姓人人信仰城隍神,那背后之人必然和城隍有点关系,这番大瘟疫起来,后面之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可这一等,就是十来天,百姓死了不少,背后却无半点动静。

    现在,连他都有点开始怀疑了,怀疑那所谓的背后之人,到底存不存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儒雅年轻人在茶水沸腾前的时间里,指节敲着桌子,发出一丝丝声响,眉头紧皱,似乎着急。

    这后面肯定有人!

    他敢确定,这些神像他去看过,和浑游县中膜拜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浑游县的城隍爷,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混了过来,来个大翻盘把白莲教都给拆了,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手段,心机,无一不吓人!实在太可怕了!

    只是越可怕,他就觉得约有挑战性,他想看看,这次这人又想用什么法子解决,他必须逼这人现身了,之后现身了,自己才能采取些主动权,或者另谋他算。

    而所谓放瘟毒,这其实也不过是遂了一场城中剩余白莲教徒的愿望而已……或许,是最后愿望了。

    红泥小炉中,蓝色炭火安安静静烧着,轻柔舔舐着水壶底部。

    气氛,显得沉闷。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风来。”

    这声音,像是呢喃,音色有些熟悉,可想不起来是谁,不过突如其来这么一声,让儒雅年轻人心中一跳,那跪在地上的白莲教教徒更是不堪,吓得神色慌乱,铿锵一声拔出了佩刀,四下张望。

    “谁!”

    他大喊,儒雅年轻人跟着四处观望,这时候柔和的风,仿佛从远处飘来,带着湿润的气息,吹拂而来。

    已经是冬天了,这风来的不对劲,它是那样柔和,一扫冬日里的所有寒冷。

    红泥小炉中的火焰被吹得扑闪扑闪。

    彼时,那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云生。”

    儒雅年轻人像是有着某种感应似的,看向了天空,只见太阳闷沉的天空慢慢变暗,清朗的蓝天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阴翳。

    他皱眉,一个闪身来到屋顶,看向远方。

    这时,那个声音第三次出现了——“云聚。”

    这声音是如此的威严,如此祥和,如此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仿佛无上庄严的神明,那高高在上,那俯瞰人间。

    儒雅年轻人的目光,看向了远方,这方向正好对应城中心。

    这话音落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几道月牙形的猩红光芒,从地面中冲出,唰唰唰射向了天空的薄云之中。

    风,开始变大。

    云,开始便厚。

    天,开始变黑。

    那些云,覆盖整个城,不多不少。原本是安安静静的,在那声音过后不久,开始动了起来,一点点按着某种规律在推动,黑压压的,很快比夜晚还黑。没过多久就已推动成形,所有的云按着某种规律,推动成圆。

    整个焦兰郡城上空,好似被一个巨大的圆形漩涡覆盖。

    不同的是,这个漩涡的涡心,更黑,黑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照理说,这样就应该下雨了啊,倾盆大雨,瓢泼大雨,眨眼洪涝般的大雨,应该无穷无尽,汹涌如桃澜江般轰轰下呀。

    可现在,没有。

    像是一只还没熟透的桃子,还不应该落下——这是一种弥漫在儒雅年轻人心头的奇怪感觉。

    “谁,你到底是谁……”

    儒雅年轻人脸上一贯的、标志性的温和笑意消失了,变得无比阴沉,他的双拳吱嘎嘎紧握,好似所有骨骼都被捏碎了。

    能够引动如此大的天象,这……这还是人么?

    这是神!

    对,一定是神,只有神才能这样!

    这个想法,如同钉子,深深扎在儒雅年轻人的心口,他的心开始向往,而同一时刻,这样的想法,也在整个城中每一个人的心中衍生。

    神!

    神明!

    城隍神!

    “城隍大老爷显灵啦!”

    一城之中,十万百姓,街头巷尾不见处,阿猫阿狗,仓鼠蟑螂蟾蜍,不知多少的生灵,都在膜拜,都在跪下,都在虔诚地祈愿。

    “破!”

    “起——”

    “散!”

    又是三声。

    一声落下,整个焦兰郡城,无数双眼睛中,只见城中心一道红色光芒从地上直线射出,落入云端,落入天上黑色云形成的漩涡中心,那仿佛能够吞噬掉一切的黑色漩涡中心。

    陡然间,那黑色的中心,开了。

    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洞,更高的天上,苍白的日光投射过来落到城中心。

    中心的中心!

    二声落下,一道道黄色的飞光,如絮如绵,如飞花如蝴蝶,像是飘蓬又像是黄叶,绵绵不断,数不尽地顺着这道苍白阳光,飞卷到了天上,到了那个漩涡中心之中,也飞转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黑色的瞳仁,长了个金黄色瞳孔。

    只有飞奔在万家屋檐上,赶往城中心的儒雅年轻人才清楚,那不是什么飞花,而是一张张黄色符箓。

    这些黄色俘虏越转越快,形成了漩涡,漩涡中产生了雷霆。

    三声落下,黄符随雷霆轰然一下炸开,炸向四方,黄符消失在厚厚的黑色云中,闪电时不时照亮乌云。

    只是,在黄符过后,乌云更黑了。

    黑得就像原先那中心的颜色,黑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这之后,没多久,整个漩涡乌云的运转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像是搅着逐渐干掉的糨糊一样,凝滞了。

    这一凝,整个天地,整个世界,都凝滞了。

    声音没了,风也没了,万界死寂,儒雅年轻人奔行着,只见下方道路上的百姓,都保持着祈求的姿势,一个个的,奇特的是,因为瘟疫身上生长出来的水痘大部分已经消失,只是有些溃烂掉的肉仍旧裸露着骨头,模样骇人。

    这也是你做的?儒雅年轻人看着即将接近的城中心,心中扑通扑通狂跳,越接近答案越接近真相,同时越感觉到其中的力量,这越让人感觉不可思议,越让人感觉激动。

    这样的一份心情,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去体会。

    “你……到底是谁。”儒雅年轻了身子落到一处屋檐的檐角,看着前方的城隍庙,一个飞跃如燕扑,轻轻落到院落一角。

    “雨……下。”

    两字从一身城隍官服、头戴宰相冒的庄严年轻人口中说出,同时在儒雅年轻人耳中响起,木剑一甩,红光飞出,没入云中。

    刷拉拉……

    天地下雨,不大不小,温柔如诉,酥酥绵绵……

    收起木剑,年轻人对他温婉一笑,身上城隍袍子消失。

    “是你!”

    错愕的声音,同时从两人口中说出。

    “竟然是你!”

    顿了顿,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没想到你竟然就是传闻中的天官城隍爷。”儒雅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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