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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重生之枭后风流-第158章

小说: 重生之枭后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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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鲜艳,经由烛光一照,竟让宋汐觉得晃眼,却不是刺眼,而是夺目。

    定睛一看,看清楚了,居然是一只红包。

    “压岁钱。”宋翎有些别扭地别开眼。

    “我都这么大了。”宋汐囧,伸手接过红包,话说,他到底是怎么想出送压岁钱这种事情的?这不是小孩子才拥有的玩意儿吗?

    心里却很温暖,时至今日,只怕只有宋翎才会给她压岁钱,虽然不知道他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不知道压岁钱的含义。但可置否,这种行为,让宋汐很感动。

    每个大人都有一个童年梦,即便他们已经走过了童年,或幸福,或不幸,他们对于童年都有一份特殊的渴望,孩提的纯真,是成年后体会不到的。很多人长大了,还希望有个人能像宠孩子一样宠自己。宋翎一愣,随即低声说道:“我问过府里的奴婢,她们都希望在新年能收到红包。”

    宋汐发誓,她看见他脸红了,虽然不是特别明显。

    他以为自己弄巧成拙了?

    宋汐将红包小心地贴在胸口,由衷地笑道:“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闻言,宋翎才绽开了笑容。

    宋汐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温暖了。

    从宋翎处出来,宋汐毫不意外地又去找了陆时葑,他欢迎人的方式显然更直白,直接把大门敞开了。

    屋外风雪肆虐,近门槛的地方已经濡湿了好一块儿,还有鹅毛雪花不停地从外面飘进来,落在地上,顷刻间便化成了水。

    陆时葑的屋子里亦然没有火盆,风不断地从门外刮进来,屋内一片漆黑,整间屋子便显得特别冷。

    宋汐走进屋子,忙不迭关上大门。

    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她便看见榻上有个黑乎乎的人影,头上那撮呆毛,在黑暗中晃了一晃,顷刻间似乎挺立了一点儿,似乎昭示着主人的精神状态一下子亢奋起来了。

    这个身影,她看了很多年,即便模糊,也很熟悉。

    他左手握有一长形物体,不用说,定是他心爱的佩剑,右手握着一白色柔软之物,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地上下起伏,定然是手帕。他一得空,就喜欢擦剑,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一种癖好,别人觉得这是怪癖,她倒觉得,无聊的时候,有个事情做,也没什么不好。

    几乎在她走进来的瞬间,陆时葑便停止了擦剑,抬起头,黑暗中的眼睛依然雪亮,却又无端透出一种纯净。

    “小路,怎么不点灯?”宋汐便说便走过去,娴熟地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火折子,吹亮了,点燃了坑桌上的烛台,屋内立即亮堂起来。他原本模糊的脸,立即清晰明朗起来,秀气而呆板,但你若看了他的眼睛,便会觉得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小路的窗,是最明显的,因为他大部分的感情,都只能从他的眼睛里流露。且流露出来的感情,又是最纯粹干净的。很多时候,宋汐只要看着他这双眼睛,都会有一种心要融化的感觉。

    如果存在这么一个人,永远不会欺骗她,这个人一定是小路。

    他对她,掏心挖肺,肝胆相照,十年如一日,却又别无所求。

    思忖间,她看见他头上的那撮呆毛,不再随风而动,却亦然精神抖擞,宋汐忍不住抬手压了压。

    他的身体略微伏低,方便了她的抚摸,没有来得一种温顺,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狗,眼睛微眯,似有几分享受的模样。

    宋汐便笑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不点灯呢?”

    陆时葑听话地开口,“风吹灭了。”

    宋汐摇头失笑,放开了他,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烛光下,两人平静的对视,他也不说话,宋汐却仿佛从他的眼中窥见了千言万语,颇有几分含情脉脉,经烛光的渲染,莫名显出几丝暧昧。

    一阵强风拍打在窗棂上,发出一声脆响,宋汐猛地回神,暗道自己鬼迷心窍。

    而陆时葑却在这时微微垂了眼睛,宋汐莫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不由得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一边故作神秘道:“小路,看看你的新年礼物。”

    陆时葑疑惑地盯着桌上的袖珍锦盒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打开。是一块白玉佩,他拎着麦穗将玉佩垂放到手心里,细细观摩。正面刻着他的名字,反面刻着平安,这是一块暖玉,大冬天握在手里,那淡淡的暖玉,仿佛要渗透进人的心里。

    陆时葑将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才才起头,郑重地开口,“我很喜欢。”

    “我给你戴上吧!”宋汐取过他的长剑,将剑穗系在他的剑柄上。

    陆时葑曾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天下间,也只有她宋汐能碰他的佩剑。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似牵非牵的嘴角,宋汐想,小路要是真的能笑出来就好了。

    可惜,她暗地里问了宁璟,说他当初伤得太重,时间也间隔太久,要医治,也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且他也没把握一定就能治好。

    宋汐当时听了,有些不能接受,反问宁璟,“你不是神医吗?”

    宁璟依旧笑的温润儒雅,“可我终究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做不到的事。”

    这事她一直没有告诉小路,给人希望又落空,还不如一开始就无望。

    她也在等,等找到真正能治好他的机会……

    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到子时,外面的人大多已经睡了,放眼看去四周,皆是黑乎乎一片,早已宵禁了。

    兴许过了该睡的时辰,这个时候,宋汐反而睡不着了,人不说特别精神,就是没有睡意。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床顶的雕花。

    这个时候,她毫无预警地想起了厉淳,想她和风宸他们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放过烟花,淳儿有没有享受过这些热闹。

    他从未提起过他的家人,似乎也没有和其他人亲密相处的经验。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家人与他相处不好,不值一提,二是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他不愿自揭伤疤。

    他贵为太子,昭帝尚在人世,第二种便可排除。

    但若说他与昭帝相处不好,又是个值得人深思的谜题。

    她听过种种传闻,说昭帝如何溺爱这个儿子,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偏生他最疼爱的儿子,却要处处与他作对。

    天下人谈到此,都只会偏向昭帝,一个慈爱的父亲总比一个叛逆的儿子更值得人同情。

    昭帝自登记以来,虽未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功绩,却也没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误,在他的治理下,昭然百姓安居乐业,他的功大于过,便算得上是一个明君。

    反之,厉淳的名声就太臭了,这是昭帝掩都掩不住的事。

    当然了,她不相信厉淳真的坏到传言中的那个地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败坏他的名声。听说厉淳还有个哥哥,一直与厉淳不对付,定然就是他做的好事。

    也许天下人都偏向昭帝,她却独独偏向厉淳,这固然有一份私心在里面,更因为她相信,厉淳不是这样的人。

    她认识的厉淳,虽然不如淳儿时期那般天真纯良,却也不是传闻中那样不堪。他看起来或许不近人情,但他的心地是好的,只是难以表达。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昭帝定然做了他无法原谅的事,他才会与之反目成仇。细细想来,厉淳若真的想要昭帝的命,凭昭帝对他的纵容溺爱,他多的是机会下手,可他没有。昭帝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足可见厉淳重视这段亲情,乃至于,她觉得,厉淳的本质是善良的,亦如当初的淳儿一样。只是现在被冷酷的外壳所包裹,不了解他的为人,世人容易为他表象所惑,觉得他是个不近人情的残暴之徒罢了。

    不过,眼下她忧心的是,这个新年,他会不会过的很寂寞?

    听说他已是昭然名副其实地新皇,只差一个登基大典,她相信,围绕他身边的人并不少。

    只是,偌大的昭然皇宫,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是否能有一个人真正关爱他,又为他所接受的人。

    而在另一处,遥远的昭然皇宫,又是另一番景象。

    厉淳已然搬出太子东宫,转而住进了皇帝专属的宫殿,夜深人静正是安眠的好时候,御书房中,却灯火通明。

    能明目张胆用此书房的不是别人,正是厉淳。

    此时,他端坐在御案后,凝目看向跪在殿中的少年。

    那少年一袭淡黄色衣裳,眉目端正,正是陆慎言。跟在厉淳身边久了,身上竟也养出几分贵气,时至今日,言行举止,早无半点当初的怯弱无能,反倒透出一种沉稳干练,眼中精光烁烁,任谁一看,都不会怀疑,这是一个精明人。

    他如今俨然成了厉淳的左臂右膀,乃至于心腹大将,厉淳处理起这些私事,竟也不避讳他,或许,不屑避讳。

    “陛下,要派人继续盯着吗?一有消息便立即通知陛下。”从殿下到陛下,他转换的无比自如,毕竟,他与秦明筹谋此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如今他说的,却是一月前,厉淳让他去寻一个名叫宋汐的人,若寻得此人,便将她带来昭然。

    当初接到这个命令,他对那个宋汐还挺好奇的,因为,他头一次见到厉淳如此关注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且临行时,厉淳再三交代,对那人要执上宾礼,不得对她动粗,不得对她无礼。

    当时,看厉淳眉眼中掩藏不住的关心和期盼,他恍惚间觉得,他的殿下变了,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他隐约猜到了两人的暧昧关系,当时他想,这是好事,办起事来,便也格外用心。

    那人在西南地区一个部族里,但当他赶到当地,却被告知那人已经离去。且当地还有一群举止神秘的外地人,他身份敏感,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得了消息,便匆忙离开了。

    闻言,厉淳垂眸淡淡道:“不必了!”

    如今大局已定,虽然还有些漏网之鱼,但那些叛党的余孽,犹如虾兵蟹将,已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他便想把她接来过年,二来,他虽已是皇帝,但登基大典,定在大年初一。如若她愿意,或许,婚礼也可定在同一天,来个喜上加喜。

    想这些的时候,他的情绪没有特别激动,往常易躁的心却莫名变得安详沉静,这使得他面目柔和,周围人都能明显的感觉,他们一贯阴霾的主子似忽然挥散了阴云,显得精神焕发。这时,他绝美的容颜便格外突出,让看到他的人,情不自禁地忘却他过去的冷酷,只看到他现时的温和。

    在两人的感情中,他虽处被动,到底是对她心存希望的,可如今希望落空,他亦没有过激的反应,面目似平淡如初,眼中的光亮却寂灭了一般,整个人都暗淡了不少。那些好不容易驱散的阴云又慢慢聚拢在他的周围,使得他眉宇间不知不觉就染上了几许阴沉。

    陆慎言留意到他那微蹙的眉头似乎流露出一些心事,但厉淳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陆慎言便也不好多说,只卑躬屈膝地退出去了。

    厉淳抬头看向门外,暗沉的天空竟然开始落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争先恐后地往地上铺,地上已经被覆上了白白的一层。

    新年的第一场雪,竟在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他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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