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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文艺[1]_派派小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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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小姑娘还是每天穿着那身脏衣服来上学。“她的妈妈可能不喜欢她?”老师想。于是老师去买了一套美丽的蓝色连衫裙,送给了小姑娘,孩子接过这礼物,又惊又喜,她飞快地向家里跑去。
  第二天,小姑娘穿着那套美丽的衣服来上学了,她又干净又整齐,兴高采烈地对老师说:“我妈妈看我穿上这身新衣服,嘴巴都张大了。爸爸出门去找工作了,可是没关系,吃晚饭时他会看到我的。”
  做爸爸的看到穿着新衣衫的女儿时,他不禁暗暗说,真没想到,我的女儿竟这么漂亮!当全家人坐下吃饭时,他又吃了一惊:桌子上铺了桌布!家里的饭桌上从来没用过桌布。他不禁问:“这是为什么?”
  “我们要整洁起来了。”他的妻子说,“又脏又乱的屋子对我们这个干净漂亮的小宝贝来说,可不是个好事。”
  晚饭后,妈妈就开始擦洗地板,爸爸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就不声不响地拿起工具,到后院去修理院子的栅栏去了。第二天晚上,全家人开始在院子里辟一个小花园。
  第二个星期,邻居开始关心地看着小姑娘家的活动,接着,他也开始油漆自己那十多年未曾动过的房屋了。这两家人的活动引起了更多的人的注意,于是,有人向政府、教会和学校呼吁:应该帮助这条没有人行道、没有自来水的街上的居民,他们的境况这样糟,可是他们仍然在尽力创造一个美好的环境。
  几个月后,盖特街简直变得让人认不出了。修了人行道,安上了路灯,院里接上了自来水。小姑娘穿上她的新衣服的六个月后,盖特街已经是住着友好的、可敬的人们的整洁街道了。
  得知盖特街变化的人们管这叫“盖特街的整洁化”,这个奇迹愈传愈远。
  其他城市的人们听到这个故事,也开始组织他们自己的“整洁化”运动,到1913年,有上千个美国城镇组织了修理、油漆房屋的活动。
  当一个老师送给一个小女孩一套蓝色的新衣裳时,谁能料到会引起什么奇迹呢!




                                种子的力

         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人问:世界上什么东西的气力最大?回答纷纭得很,有的说象,有的说狮子,有人开玩笑似的说,是金刚。金刚有多少气力,当然大家全不知道。
  结果,这一切答案完全不对,世界上气力最大的是植物的种子。一粒种子可以显现出来的力,简直是超越一切的。
  这儿又是一个故事。
  人的头盖骨结合得非常致密,坚固。生理学家和解剖学家用尽了一切的方法,要把它完整地分开来,都没有成功。后来忽然有人发明了一个方法,就是把一些植物的种子放在要剖析的头盖骨里,给与温度和湿度,使种子发芽。一发芽,这些种子便以可怕的力量,将一切机械力所不能分开的骨骼,完整地分开了。植物种子力量之大如此。
  这也许特殊了一点,常人不容易理解。那么,你见过被压在瓦砾和石块下面的一棵小草的生成吗?它为着向往阳光,为着达成它的生之意志,不管上面的石块如何重,石块与石块之间如何狭,它总要曲曲折折地,但是顽强不屈地透到地面上来。它的根往土里钻,它的芽往上面挺,这是一种不可抗的力,阻止它的石块结果也被它掀翻。一粒种子力量之大如此。
    没有一个人将小草叫做大力士,但是它的力量之大,的确世界无比。这种力是一般人看不见的生命力。只要生命存在,这种力量就要显现,上面的石块丝毫不足以阻挡它,因为这是一种“长期抗战”的力,有弹性,能屈能伸的力,有韧性,不达目的不止的力。
  如果不落在肥土中而落在瓦砾中,有生命的种子决不会悲观,叹气,它相信有了阻力才有磨炼。生命开始的一瞬间就带着斗志而来的草才是坚韧的草,也只有这种草,才可以对那些玻璃棚中养育的盆花嗤笑。



                        金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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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起来了,这段关于一个巴黎清洁工约翰·沙梅的故事是怎样得来的。沙梅是靠打扫区里几家手工艺作坊维持生活的。沙梅住在城郊的一间草房里。本来可以把这个郊区大加描绘一番,以使读者离开故事的本题。不过,也许值得提一笔:直到现在巴黎城郊仍然还留存着一些古老的碉堡。在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这些碉堡还被金银花和山楂子等杂草所覆盖着,一些野鸟就在这里造了巢。
  沙梅的草房便在靠北面一个堡垒的脚下,与洋铁匠、鞋匠、捡烟头的和乞丐们的破房子为邻。
  要是莫泊桑曾经对这些草棚住户的生活发生过兴趣的话,那他或许会再写出几篇出色的短篇小说来。说不定,它们还会在他的永恒的光荣上添上新的桂冠呢。
  可惜除了暗探以外,谁也没来瞻望过这些地方。就是那些暗探,也仅仅在搜索贼赃的时候才会光临。
  邻居们管沙梅叫“啄木鸟”,从这里,可以想象得出他是瘦瘦的,鼻子尖尖的,帽子底下总是翘出一绺头发,好像一簇鸟雀的冠毛。
  以前,沙梅也过过好日子。在墨西哥战争的时候,他在“小拿破仑”军团里当过兵。
  沙梅福星高照。他在维拉克鲁斯得了很重的热病。于是这个害病的兵,没上过一次阵,就给遗送回国了。团长借这个便,把他的女儿苏珊娜,一个8岁的女孩子,托付沙梅带回法兰西去。
  团长是个鳏夫,所以到哪儿都不得不把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但是这一次,他决定和女儿分手,把她送到在里昂的妹妹家里去。墨西哥的气候会夺去欧洲孩子的生命。况且混乱的游击战,造成了许多难以预料的危险。
  在沙梅的归途上,大西洋蒸散着暑气。小姑娘终日沉默着。甚至看着从油腻腻的海水里飞跃出来的鱼儿,都没有一点笑容。
  沙梅照顾苏珊娜无微不至。当然他也明白,她期望他的不仅是照顾,而且还要温柔。可是他,一个殖民军团的大兵,能想得出什么温柔来呢?他有什么办法使她快活呢?掷骰子吗?或者唱些兵营里粗野的小调吗?
  但总不能老是这样沉默下去。沙梅越来越频繁地感到小姑娘用困惑的目光望着他。最后他决定把自己一生的经历片片断断地讲给她听,把英吉利海峡沿岸一个渔村的极琐碎的小事情都回想了起来:那里的流沙、落潮后的水洼、有一口破钟的小礼拜堂、给邻居们医治胃病的他的母亲。
  在这些回忆里,沙梅找不出任何能使苏珊娜快活的有趣的东西。但是叫他奇怪的是,小姑娘却贪婪地倾听着这些故事,甚至常常逼他反来复去地讲,在一些新的小事情上追根问底。
  沙梅竭力回想,想出了这些详情细节,最后,简直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否真正有过这些事情了。这已经不是回忆,而是回忆的淡薄的影子。这些影子好像一小片薄雾似的随即消散了。的确,沙梅从来也没想到他还要来重新回想他一生中这一段多余的时期。
  有一次,他朦胧地想起一朵金蔷薇的故事来。在一家老渔妇的屋子里,在十字像架上,插着一朵做工粗糙、色泽晦暗的全蔷薇;不知道是他看见过这朵金蔷薇呢,还是从旁人那儿听到过这朵蔷薇的故事。
  不,说不定,他有一次甚至亲眼看见过这朵蔷薇,并且还记得它怎样闪烁发光,虽然窗外并没有阳光,而且在海峡上空咆哮着惨厉的风暴。沙梅越来越清楚地想起了这朵蔷薇的光辉——低矮的天花板下面的几点明亮的火光。
  全村的人都很奇怪:为什么这位老太婆没有卖掉这个宝贝。要是卖掉它,她可以得到很大一笔钱。只有沙梅的母亲一个人肯定说卖掉这朵金蔷薇是有罪的,因为这是当她,这位老太婆,还是一个好笑的小姑娘、在奥捷伦一家沙丁鱼罐头工厂做工的时候,她的情人祝她“幸福”送给她的。
  “这样的金蔷薇在世界上不多,”沙梅的母亲说,“可是谁家要有它,就一定有福。不只是这家人,就是谁碰一碰这朵蔷薇都有福。”
  沙梅当时还是个孩子,他焦急地等着老太婆有一天会幸福起来。但根本连一星幸福的模样也看不出来。老太婆的房子不断为狂风所摇撼,而且在晚上屋子里连灯火也没有了。
  沙梅就这样离开了村子,没等看到老太婆的命运有什么好转。只过了1年,在哈佛耳,一个相识的邮船上的火夫告诉他,老太婆的儿子忽然从巴黎来了。他是一个画家,满腮胡子,是一个快乐的、古里古怪的人物。从那个时候起,老太婆的茅舍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里面充满了生气,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据说,画家们东抹一笔西抹一笔可能赚大钱呢。
  有一次,沙梅坐在甲板上,拿他的铁梳子给苏珊娜梳理她那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她向他说:
  “约翰,有没有人会给我一朵金蔷薇?”
  “什么都可能,”沙梅回答说。“絮姬*,你总也会碰见一个怪人送你一朵的。我们那一连有一个瘦瘦的士兵。他可太走运了。他在战场上捡到半口坏了的金假牙。拿这个我们整连人都喝了个够。这还是在安南战争的时期呢。醉醺醺的炮手为了寻开心,放了一炮,炮弹落到一座死火山的喷火口上,就在那里爆炸了,不料火山也开始喷烟爆发起来。鬼晓得这座火山叫什么来着!仿佛叫克拉卡·塔卡。爆发得可真够瞧的!毁了40个老乡。想想看,就因为这么半口旧的金假牙,死了这许多人!后来才晓得这个金假牙原来是我们上校丢掉的。当然,这件事情暗中了结了:军团的威信高于一切罗。不过那一次我们可真喝了个痛快。”
  “这是在什么地方?”絮姬怀疑地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在安南。在印度支那。在那个地方,海洋冒着火,就和地狱一般,而水母却像芭蕾舞女的镶花边的小裙子。而且那个地方,那种潮湿劲儿呀,一夜工夫,我们的靴子里就长出了蘑菇!若是我撒谎,就把我吊死!”
  以前,沙梅听过很多当兵的说谎活,但是他自己从来没说过。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说谎,只不过是没有这种需要。而现在他认为使苏珊娜快活是他的神圣的职务。
  沙梅把小姑娘带到了里昂,当面把她交给了一位绉着黄嘴唇的高个子妇人——苏珊娜的姑母。这位老妇人满身缀着黑玻璃珠子,好像马戏班子里的一条蛇。
  小姑娘一看见她,就紧紧地挨着沙梅,抓住了他的褪了色的军大衣。
  “不要紧!”沙梅低声地说,轻轻地推了一下苏珊娜的肩膀。“我们当兵的也不挑拣连里的长官。忍着吧,絮姬,女战士!”
  沙梅走了。他好几次回头张望这幢寂寞的屋子的窗户,连风都不来吹动这里的窗幔。在窄狭的街道上,能听见小店里的倥偬的时钟报时声。在沙梅的军用背囊里,藏着絮姬的纪念品,她辫子上的一条蓝色的揉皱了的发带。鬼知道为什么,这条发带有那么一股幽香,好像在紫罗兰的篮子里放了很久似的。
  墨西哥的热病摧毁了沙梅的健康。军队也没给他什么军衔,就把他遣散了。以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兵身份,去过老百姓的生活了。
  多少年在同样贫困中过去了。沙梅尝试过各种卑微的职业。最后,成了一个巴黎的清洁工。从那时起,灰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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