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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文艺[1]_派派小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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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写着:“东京是个难以生存的地方。”
  第二年正月,两人都没有回家。到了第三年,竟连一张明信片也没有给老师寄来。第四年的春天来了。可是,两个少年辜负了老师的期望,终究没有回来拜访老师。
  “五郎,我有话跟你说。”
  这里是东京神田的D服装店。秋天的一日,主人把五郎叫到裁缝室。
  “让你干了很长时间的活……”主人避开五郎的视线说,“昨晚,我和老婆也商量了,总觉得你好像不适合干这一行,做衣服这工作,光凭有耐力是不行呀,得需要手巧啊!”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主人慢慢地抬起头。
  “我想,考虑改换你的工作,这对你也许有好处。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你也是一直尽力干活。可是,光这些还是不成啊!我的话,你明白吗?”
  “明白了。”
  五郎微笑着回答。他来裁缝店干了4年活,从裁剪布料到缝制,虽然都学了,可是他缺少干裁缝这行的才能,总是做不好,不是缝合的不均匀,就是袖口做得长短参差不齐。加之腿有毛病,连缝纫机也不能使用自如。
  “我明白了。”五郎还是用笑脸回答,“我给妈妈写信,一周后就动身回家。”
  “也未必要那么着急,……”
  主人取出一个纸包。
  “这个作为你迄今为止辛勤干活的报酬,请拿着吧。这次旅费我给你出。”说着低下了头。五郎把视线转到窗外,不禁热泪夺眶而出。
     四
  时过正午,三吉在东京上野火车站下车。然而,三吉热切盼望见到的五郎却没露面。
  这是两三天前的事。老板把三吉叫到跟前说:
  “不到东京玩一个礼拜?你已经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手艺人了。这4年来,你是拚着性命一直干下来的呀,也该松口气,到东京去逛一逛!”
  三吉非常高兴,和地方的青年人一样,对三吉来说东京也是他十分憧憬的地方,况且东京有五郎。三吉一边舔着铅笔头,一边给五郎写了一张明信片。同时也给隔了1年之久的中川老师寄了一张:“和五郎君一起留个影给老师寄来。”
  然而,五郎却没有来接他。
  三天前五郎就开始发烧。起初还不大厉害,可到了晚上,体温上升,大量出汗。
  “太过分了。”主人有点生气。
  五郎从一周前开始,几乎没有休息赶着做了一套西服。布料是用主人给的钱买的。主人问给谁做,五郎只是笑着不作声。主人和其他师傅要帮他,也被谢绝了。
  第三天的早晨,主人只好叫来医生。医生给五郎打了针,把主人叫到另一间屋子说,应该透视。
  “今天,有个朋友要来东京。”五郎把明信片递给回到枕边的主人,更加苍白消瘦的脸上泛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是我的好友,在金泽市当鞋匠。”
  但是,五郎却没有说他要去接朋友。
          五
  秋天的一日下午,那天正好是星期日。中川老师在家里收到了两件邮包,都是从东京寄来的。一件大,一件小。这就是三吉做的皮鞋和五郎做的西服。
  老师立即穿上西服和皮鞋边走边瞧。地板上皮鞋发出“咯噔、咯噔”的清脆声音。
  简直像个刚上学的小孩子一样,老师高兴得手舞足蹈,又说又笑。他走到穿衣镜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对着镜子欣赏起自己穿上崭新服装的姿势。
  “皮鞋非常漂亮,西服可有点差劲呀。”夫人一边笑着一边说。上衣的领子过于大,腰身有些短,下衣裤腿太宽。
  “少  嗦!”老师大声斥责夫人,“好衣服,对我再合适不过了。”
  礼堂内洋溢着热情激动的气氛。无论是应届毕业生,还是在校学生、各位老师、学生家长,神色都异常兴奋。中川老师取出手帕擦擦汗继续说:“三吉君现在在东京信心百倍地勤奋工作着,我想三吉君成为日本第一流的鞋匠的日子已为期不远了。五郎君……”
  “3年前,由于结核病,在村里默默离开人间。”老师说到这里沉默了。
  礼堂内的人们发出声声哀叹。
  “我今天穿着这身西服和皮鞋来了。穿着日本第一流的皮鞋,还有……,是的,穿着日本第一流的西服来了。”
  老师和蔼地笑了。
  “我现在正在向已经抚育出了日本第一流的青少年、日本第一流的K中学告别,向自己熟悉的工作了13年多的校舍告别。但是,我是幸福的。是的,我是日本第一流的最幸福的老师!”
  暴风雨般的掌声淹没了老师的声音。





                            林中木屋


    那天,忽然起了暴风雪,把两个毫无准备的土地测量员困在深山里。他们一个叫查理·卡尼,一个叫史蒂芬·艾斯特洛,同事多年,友谊甚笃。两人在大风和雪堆里挣扎了一天,艾斯特洛比较年轻,身强力壮,搀扶着卡尼。卡尼身子单薄,筋疲力竭,早已气馁了。
  天色渐黑。艾斯特洛忽然一声欢呼,他在越来越暗的风雪中看见了一条扯得很紧,粘了雪的电线。
  “电线!电报线!”
  他一面鼓励,一面拖着卡尼沿电线走去。经过半小时挣扎,走到了一幢小木屋。这是政府测量队春天架电线用的小房。运气很好,屋里有很多柴,架上还有不少支干玉米。他们一时不必担心饿死。但是卡尼病了,发高烧。
  早上,卡尼似乎好些了。两人把希望寄托在电报上,因为卡尼会发报。他虽然病了一夜,体力很弱,还是蹒跚地走到桌前,打开了开关。
  北溪的报务员收到孤山发来的电报,大感惊诧。拍来的电码虽然断断续续,意思却可以懂得:有两个人被困在山顶,一个患了肺炎。糟了,但望天保佑他们!人帮不了忙。至少是眼前不行。风雪越来越紧。24小时后,电线又传来一段电文。这次却语无伦次了,说是木屋四周有恶兽,有白翼天使,还有在暴风雪中目光如火炬般发亮的恶魔。后来的摩尔斯电码便不知所云了。
  艾斯特洛把他虚弱的同伴抱回床上。翌晨,卡尼又几次半昏半醒地爬到桌子前,敲键发报。但是,风雪交加,电线损毁,北溪收不到电报。
  傍晚时分,艾斯特洛把神志不清的卡尼送回床上盖好,自己出去捡柴。回屋时看见卡尼坐在电报机前,面容宁静。
  “史蒂芬,”卡尼安详地说,“我快死了。可是,史蒂芬,”他眼睛烧得通红地哀求,“等我确实死了再埋我。可能我只是一阵昏迷,”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千万,不要,把我活埋……”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艾斯特洛悲伤的目光望着他,黯然地郑重答应了。
  后来几天的情况,艾斯特洛一一记载在日记里。那天晚上,卡尼从床上起来,摸到桌子前坐下,死了。艾斯特洛验了他的脉搏和呼吸,断定他已经咽了气。
  艾斯特洛在高积的雪堆里挖了一个洞,把尸体放进去,祈祷之后,将雪铲入盖好。这一夜他噩梦频繁。
  第二天早上,他下床去添炉火,卡尼赫然坐在桌子前,不动,不说话,睁大眼睛瞪着。
  艾斯特洛吓得不敢相信。他丢下尸体,整天在外面雪堆间乱闯,寻找食物。傍晚,他鼓起最大的勇气,要自己面对现实,他把卡尼的尸体重又浅埋在雪里。行囊中还有半瓶白兰地酒。他把酒喝光,上床睡觉。
  早晨起身,他以极大的意志力量,强逼自己走出内室。他哆嗦颤抖,站了足足1分钟,才打开房门,踏进正屋。
  卡尼又和上次一样,坐在桌子前。
  “我一定要保持理智,清醒到底,”艾斯特洛在日记中写道,“这样,如果他再回来,我才知道怎么办。”他又终日在树林里东荡西走,彻底自我分析检讨。认为大概是幻觉,但绝对没有发疯。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他回到木屋,猛地打开大门。
  卡尼还坐在桌旁。
  那天晚上第三次埋葬尸体之后,艾斯特洛不敢上床睡觉了。他坐在桌子前,面对着空椅,强撑着不肯入睡。但终于疲乏不支,倒头向前。
  微弱的晨曦惊醒了他。在昏暗光线中只见形影模糊的卡尼又坐在对面。两眼茫然凝视着虚无。
  艾斯特洛在日记上写道:“天呀!”这是日记上最后一句话。
  救援队到达木屋时,木屋里不像有人的样子。烟囱不冒烟。雪地上有很深的脚印,从门口直到一处掘有怪异大坑的雪堆。医生推开大门,屋里毫无动静,寒冷砭骨。桌旁坐着两个死人。
  两人头上都有弹孔。艾斯特洛向前倾倒在一滩血里,现在血已凝固。手枪落在松开的右手下面的地板上。卡尼端坐在椅子上,睁着两眼,面容平静。
  “既是谋杀,又是自杀!”报务员叫道。
  医生检验了尸体,道:“不是谋杀。”又摸摸卡尼的额头道:“头上没有血迹。中弹时已经死了,我想是已经冻硬了。”
  医生翻看了艾斯特洛的日记,然后出去看雪地足迹。回来后,他点起烟斗,一面吸烟一面想,末了说:
  “如果我们知道艾斯特洛有梦游症,我就可以十拿九稳了。照我看这件事是这样的。艾斯特洛在夜里梦游,把尸体从雪里挖出来,放在他最后看见亡友活着时所坐的椅子上。为什么?也许是他孤独一人怕得要命。也许是潜意识作怪,要遵守他对卡尼许下的庄重诺言,要绝对证实已经死亡了才埋。这至少可以说明开枪的原因。无论如何,他曾经把尸体挖出来又埋进去,埋进去又挖出来。
  “第二次尸体出现之后,艾斯特洛一定曾受自己微妙本能的警告,要自己务必保持清醒。但是自然的力量太大,他又睡着了,梦游症再度作祟,支配着他行动。在这种打击之下,他终于精神崩溃了。”
  他们毁了艾斯特洛的日记。两个尸体也沉在山上的湖里。




                           最美好的时刻


        人,在他的一生中有一段最美好的时刻。
  记得我的这一时刻出现在八岁那一年。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我突然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屋子里洒满了月光,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温暖的空气里充满了梨花和忍冬树丛发出的清香。
  我下了床,踮着脚轻轻地走出屋子,随手关上了门,母亲正坐在门廊的石阶上,她抬起头,看见了我,笑了笑,一只手拉我挨着她坐下,另一只手就势把我揽在怀里。整个乡村万籁俱寂,临近的屋子都熄了灯,月光是那么明亮。远处,大约一英里外的那片树林,黑压压地呈现在眼前。那只看门狗在草坪上向我们跑来,舒服地躺在我们脚下,伸展了一下身子,把头枕在母亲外衣的下襟。我们就这样待了很久,谁都不出声。
  然而,在那片黑压压的树林里却并不那么宁静——野兔子和小松鼠、负鼠和金花鼠,它们都在那儿奔跳、欢笑;还有那田野里,那花园的荫影处,花草树木都在悄悄地生长。
  那些红的桃花,白的梨花,很快就会飘散零落,留下的将是初结的果实;那些野李子树也会长出滚圆的、像一盏盏灯笼似的野李子,野李子又酸又甜,都是因为太阳烤炙的,风雨吹打的;还有那青青的瓜藤,绽开着南瓜似的花朵,花朵里满是蜜糖,等待着早晨蜜蜂的来临,但是过不了多久,你看见的将是一条条甜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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