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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禅宗哲学象征·txt-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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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峰庵主,拈拄杖示众云:“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众无语。自代云:“为他途路不得力。”复云:“毕竟如何?”又自代云:“ω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 
    莲花峰庵主宋初在天台莲花峰住庵修行,茅蓬岩洞中,架矮土灶,支折脚铛,煮野菜根度日,不求名利,放旷随缘。有时为人开示机锋转语,传佛心印。莲花庵主才见僧来,便拈拄杖问:“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一问之中,有权有实,有照有用。开悟不在言句中,不离言句外。道本无言,因言显道。验人端的处,下口便知音。宗师家垂示一言半句,只要勘验学人的见地到底如何。对莲花庵主的这句话,前后二十余年,很多人呈见解,展机锋,都不能令他满意。莲花庵主因为无人能答,便自己代答道:“只因路途不得力。”说得契理契机,妙合宗旨。拄杖子是禅僧随身常携之物,为什么说路途中不得力?这是因为金屑虽贵,落眼成翳,禅者开悟之后,不可停留于悟境。其实参禅悟道并无奇特之处,只因为人们外见有山河大地,内见有见闻觉知,上见有诸佛可求,下见有众生可度,以致不能悟入。必须将这些见解统统吐却,十二时中,行住坐卧,打成一片。虽在一毛头上,廓若大千沙界;虽居镬汤炉炭中,如游安乐国土;虽居七珍八宝中,如在茅茨蓬蒿下。这种体验对于具有实际践履、圆融无碍的大师来说,并非难事。莲花庵主见无人领会自己的意旨,再问:“究竟应该怎么样?”弟子们仍旧莫名其妙,庵主只好再一次代答说:“ω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可谓句中有眼,言外有意——“‘到此’的‘此’,即平等一如之悟的正当中,之所以不停住,是因为要到差别的路上去,此时不再需要拄杖的帮助,自身已有足够的力量了,所以把应该直握的拄杖横扛着,不管谁怎么说,都要直冲千峰万峰差别的十字街头而入。”《一日一禅》第255页雪窦深知莲花庵主的意旨,根据“直入千峰万峰去始得”这句话,吟颂说: 
    眼里尘沙耳里土,千峰万峰不肯住。落花流水太茫茫,剔起眉毛何处去? 
    “眼里尘沙耳里土,千峰万峰不肯住。”此句颂莲花庵主的悟境。臻此境界,上除外物攀援,下绝自己身心,二六时中如痴似愚,灰头土面地化导众生。南泉道:“近日禅师太多,觅个痴钝人不可得。”《传灯》卷28《普愿》禅月《山居诗》云:“长忆南泉好言语,如斯痴钝者还希。”《全唐诗》卷837法灯《拟寒山》云:“谁人知此意,令我忆南泉。”《五灯》卷14《智朋》引凡此都说明“痴钝”的可贵。在学道初期,涤尘除妄,眼里着不得沙,耳里着不得水。等参禅到了一定的阶段后,这种情况就完全改观。参禅者心性圆熟,成为一个生铁铸就的汉子,不论是恶境界还是奇特境界,都如梦幻一般,他不再觉得有六根的存在,泯除了一切相对的意识,眼里着得须弥山,耳里着得大海水。但到了这个地步,切忌守住寒灰死火,沉溺在黑漫漫的境界中,必须有转身的出路才行,所谓“莫守寒岩异草青,坐却白云宗不妙”同上《警玄》。悟者入廛垂手,不居圣境,祖佛言教全无用处,高挂钵囊,横担拄杖,直向千峰万峰而去。 
    “落花流水太茫茫”,落英缤纷,流水涓涓。习习清风将圣解之花从了悟的枝头吹谢,泉水也不留恋在山的清洁,而潺潺地流向尘世。落花随流水,迤逦到人间。“剔起眉毛何处去?”高扬起眉毛的禅者,到底要向什么地方去?雪窦没有点明,将想像的空间、禅悟的机会留给了读者。 
    此诗首句用具有大乘菩萨精神的灰头土面意象,写悟道者不粘着于悟境,在十字街头入泥入水地化导众生,承受一切顺逆是非境界,形象生动,给人以鲜明而强烈的感受。次句“千峰万峰不肯住”,句式极其特殊,意为:直入千峰万峰,不肯住于圣境。但它还可以包含这样的意思:连千峰万峰也 不肯住,即具有超越千峰万峰是对圣境的超越之超越对千峰万峰的超越 的质性,这便是度人而无度人心、功德而无功德念的金刚般若,这个境界,是脱落了一切意识的澄明之境,绝非言语所能形容,因此雪窦以“何处去”的疑问结束全诗,留下了不尽的回味空间。 
    表达不住圣境禅悟体验的,还有“长沙游山”公案及颂古。《碧岩录》第36则: 
    长沙一日游山,归至门首,首座问:“和尚什么处去来?”沙云:“游山来。” 首座云:“到什么处来?”沙云:“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座云:“大似春意。”沙云:“也胜秋露滴芙蕖。” 
    长沙机锋敏捷,与赵州同时。既有深厚的佛教修养,又有凌厉的禅门机用。学人问他经教,他就谈经论教;学人探他机锋,他就电光石火。对本则公案,必须是坐断十方之人才能透过。禅者时时以参禅学道为念。宾主互换,当机直截,各不相饶。既是“游山”,首座却问他“什么处去来”,实则藉游山的感受喻指禅悟体验,叩问长沙修行达到了什么境界。长沙心明如镜,毫不粘着地依游山之问作答说:“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神采悠悠,已入游戏三昧。“盖始随芳草去,显示天地之自然悠哉,无丝毫之道理计较;逐落花而回,显示住于无所住处,去来任运。又首座以‘大似春意’一语,谓景岑只是追随春意而已。景岑答以‘也胜秋露滴芙蕖’,谓己已超越秋露滴芙蕖之枯淡而受用洋洋之春风。” 《佛光》第3596页。《禅门开悟诗二百首》第377页:“‘大似春意’,有抬有搦——有抑有扬,春意盎然,虽有机用,但仍落现象界中。长沙云:‘也胜秋露滴芙蕖’,秋露滴芙蕖,喻已刊落繁华,证入真际,他现已超出这一境界。”  雪窦颂云: 
    大地绝纤埃,何人眼不开。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羸鹤翘寒木,狂猿啸古台。长沙无限意,咄! 
    “大地绝纤埃,何人眼不开。”圆悟指出,要参透本则公案,“须是机关尽意识忘,山河大地、草芥人畜,无些子渗漏。若不如此,古人谓之犹在胜妙境界”。自性清净,了无纤埃,周遍一切。对于彻悟之人来说,黄花悉般若,翠竹皆真如,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山河大地无不显露着清净的自性。真正证得了这种境界,何人般若之眼不开? 
    “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两句拈用长沙景岑的原句。已经彻悟的禅者,具有慧眼,能由凡入圣,由色界悟入空界,故“始随芳草去”,如游人登山,随芳草而到孤峰顶上最高的禅境,“又逐落花回”,于已证已得以后,不居于圣位而沉空滞寂,如游人随着落花而重返人间,发机起用。这是长沙、雪窦所到的境界。 
    “羸鹤翘寒木,狂猿啸古台。”两句从反面形容出某些参禅者的失落。能寂而不能动,不能回机起用之人,往往枯坐蒲团,好似羸瘦的孤鹤翘栖在寒木的枯枝;缺乏转身一路的人,耽溺于枯寂之境,如狂猿觅果,呼啸叫跳于了无生机的古台之上,而辜负了长沙之语的深意。长沙意在使人由色界证入空界,再由圣位重返凡俗。 
    “长沙无限意,咄!”雪窦吟到这里,忽然觉得泄露了太多的天机,恍然如梦方醒,便蓦地铲却,陡下一“咄”,结束全诗。而圆悟在评唱这则公案时,则续上“掘地更深埋”一句,认为本则公案,如宝物掘地深埋,而不轻易为人所知。 
    雪窦将本则公案吟颂得很巧妙,称得上是一首音韵优美、形式整饬的律诗,这与公案本身有“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这样清丽如画的诗句有关。雪窦在首联描摹出纤尘不立的澄明之境,以“何人眼不开”唤醒参禅者开启慧眼。颔联则直接用长沙语入诗,对它的具体寓意则只字不提,以引导读者对它的本身进行涵咏回味。颈联描写出一副枯瘠荒寒的境象,暗示住于圣境、溺于空境之人的枯寒面貌与冷寂心境。尾联随说随扫,对颈联泄露的消息予以铲除。虽然颈联只是侧面暗示,并没有明说,但雪窦仍觉得泄露得太多,所以用一个自我责备的“咄” 字结束全诗,力挽千钧,有香象渡河截断众流的气势。此诗本来是一首对偶精妙、韵律严整的律诗,充分体现了作者高超的古典诗歌修养,但在最后一句,雪窦故意破除句法,用一字收束全诗,表现了作者精于格律而又破除格律的洒脱风致。 
    表达拂除圣念的,还有“国师十身调御”公案及颂古。《碧岩录》第99则: 
    肃宗帝问忠国师:“如何是十身调御?”《颂古》卷8作:“如何是无诤三昧?”  国师云:“檀越踏毗卢顶上行。”帝云:“寡人不会。”国师云: “莫认自己清净法身。” 
    十身即将佛德分成十项来看,调御是佛的十号之一,肃宗之问的意思犹如 “佛是什么?”这是自恃肤浅的见解,在问佛的口气中,大有“朕即是佛”的傲慢。国师平生一条脊梁骨硬如生铁,机锋孤峻,而在回答肃宗什么是十身调御时,却入泥入水,落草求人,说如果想明白这个问题,必须向毗卢顶上行始得。肃宗不解,国师再一次落草,更添蛇足说“莫错认自己清净法身”。国师的作略,可谓应机设教,看风使帆。犹如黄檗接人,对临济三度痛棒,而对裴休却不惜打葛藤。法身虚凝,灵明寂照,教家以清净法身为极则,国师却不教人执着,这是因为“认着依前还不是”,正如长沙景岑所云:“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前认识神。无量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身。”《传灯》卷10《景岑》国师虽然老婆心切,却烂泥里有刺,在表面拖沓繁冗的回答中,潜藏着玄妙的机锋。洞山接人有玄路、鸟道、展手三路。学人问洞山如何是鸟道,洞山说:“不逢一人。”僧问行鸟道是否就是本来面目,洞山说你为什么认奴作郎?僧问:“如何是本来面目?”洞山答:“不行鸟道。”《洞山悟本录》国师的作略,与洞山相同,先指出向上一路,再打开向下一门,“直下打迭教削迹吞声,犹是衲僧门下沙弥童行见解在。更须回首尘劳,繁兴大用始得”圆悟语。 国师担心肃宗自认其为清净法身而沾沾自喜于粗浅的领悟,所以令他踩踏佛顶之上而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雪窦颂云: 
    一国之师亦强名,南阳独许振嘉声。大唐扶得真天子,曾踏毗卢顶上行。铁锤击碎黄金骨,天地之间更何物。三千刹海夜沉沉,不知谁入苍龙窟? 
    “一国之师亦强名,南阳独许振嘉声。”雪窦指出,至人无名,所谓“国师” 只不过是勉强安立的名号。在国师之中,善于接化学人的,以南阳国师最为老成。 “大唐扶得真天子,曾踏毗卢顶上行。”意为必须向毗卢顶上行,才能见到这 “十身调御”。一身化十身,十身化百身,乃至百亿身,都不出法身。但有了法身的观念,则又成执着,因此雪窦运用金刚般若随说随扫,说国师的作略是“铁锤击碎黄金骨,天地之间更何物”,将肃宗珍贵得如黄金骨的清净法身观念一锤击碎,直得净裸裸赤洒洒,更无一物可得,扫到无可扫,方是本来心,方是本地风光。《颂古》卷8沩山秀颂:“作者清规世莫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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