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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汉侯-第208章

小说: 汉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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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珏和田对视一眼,田试探着开口道:“武强侯近日想必春风得意,不如再饮一杯?”
    “哪来的春风得意,分明是秋风萧瑟。”庄青翟嘟哝了一句。
    田笑道:“老兄还瞒我不成?长安城中尽人皆知建陵侯隐退,御史大夫空缺,武强侯这御史中丞内领众侍御史,监察百官,眼看着岁首查看四方簿记的担子也要落在你身上,实权在手,怎能不得意?”
    庄青翟眼眯缝着,有点儿明白了,稍稍直起身,满怀怨气地哼哼道:“御史中丞有二,可不是我庄某人一家之言说了算。”
    田道:“可是柏至侯?庄青翟半醉着笑了,道:“许昌比我能干,生性又凌厉强势,我可比不过他,嗯,比不过他。”
    陈珏闻言微微一笑,这庄青翟有些心计,只可惜遇事还不过沉稳,不是做大事的料子。田一脸讶异地道:“难道武强侯还不知,柏至侯造谣诬蔑武安侯爷。还被陛下亲自召去训斥了一顿?”
    庄青翟愣了愣,秋风一吹立时醒了几分酒,他目光移到温文尔雅自斟自饮的陈珏身上,道:“这却是何时地事?”
    “昨日。”陈珏开了口,笑道:“柏至侯日前遣家人送信举报,言道我武安侯国的酹金成色不足。更诬蔑家父与我相互勾结,欺君罔上,所幸陛下明察秋毫,还是还了我一个清白。”
    陈珏简单地把这件事说得坦诚直白,庄青翟心中却微微一震,嘿嘿地强笑道:“满朝臣子,若论得陛下宠信,非武安侯莫属,柏至侯恐怕是老糊涂了。”
    陈珏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敬了庄青翟一杯酒,道:“想来是柏至侯误会了什么。”
    田接话道:“武安侯爷,依我看来。这件事可没有那么简单,柏至侯更不是一个老糊涂。七月末,侯爷家的酹金不知何时忽然间变成不足之物,这件事若跟柏至侯没有关系才怪!”
    田越说越激动,从许昌公务上地无所建树,再讽刺他新纳的妾室正是二八少女一名,直将一个列侯毫不留情地批判到底。
    陈珏笑笑不语,庄青翟却听得快意顿生,他与许昌非敌非友。只不过多年同为卫绾的副手,彼此间的关系自然有些微妙,尤其是庄青翟各个方面又与许昌有些差距地时候。
    田说了好一会儿,这才满怀歉意地道:“我只不过为武安侯抱不平,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顿了顿,田关切地道:“言归正传,武强侯近日可好啊?”
    庄青翟不是蠢笨之人,听了好一会儿竞争对手的坏话。闻弦歌而知雅意,联想起堂邑侯陈午十拿九稳地即将接下御史大夫,立时笑道:“好说好说,这不管柏至侯如何,我却要做好准备,只等跟着新御史大夫做些,做些利国利民之事。”
    陈珏轻轻拍了拍手,笑道:“武强侯果然是国之栋梁,陈珏佩服。”
    庄青翟眼珠一转。想想从前许昌倒贴陈家都不要。今日堂邑侯最重视的幼子竟亲自跟自己示好,心中得意。连忙笑道:“不及堂邑侯。”
    庄青翟说了不少好话,陈珏替陈午谦虚了几句,又道:“倒是家父一向颇为看重武强侯,请我给你带一句话。”
    庄青翟心道拉拢来了,道:“何话?”
    陈珏笑道:“众人皆知,家父近日许有升迁之喜,只是这少府之职交给何人去做亦是个问题,他正考虑着向陛下推荐何人,不知……”
    庄青翟闻言,双眼立刻一直……
    直至华灯初上,陈珏这才跟田一起送走大醉的庄青翟,庄家的马车在夜色中远去,不知何时秋雨又淅淅沥沥地落下。
    田站在陈珏身边,道:“这个庄青翟,后来就只剩下连连点头地份了。”
    陈珏侧了侧身,道:“今日辛苦田大夫了,我与武强侯不熟悉,还多亏你亲自相邀。”
    田摇了摇手,连连谦逊,心中却有几分不自在,少府乃是九卿之一,本来最适合他这外戚地身份,只可惜刘彻不亲近他,从前他跟平阳等人对陈皇后动过不少手脚,田可不愿往后宫凑,平白在陈珏面前搭上嫌疑。
    雨越下越大,李英撑起一把伞,陈珏转身笑道:“庄青翟肯去少府,不知田大夫有无兴致做个御史中丞?”
    田只觉得自己心跳渐渐地加快,若是哪日陈家大胜窦家,陈午做了丞相,他是不是就能接下御史大夫了?
    陈珏留下田在那遐想,径自踏上自家的马车,才走出不远,陈珏只听得李英的声音道:“公子,宫里的消息,太皇太后病了。”昨天那章抱歉了,不是故意弄出几十字零头的。。宜修已经补上了。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63 当日愿
     更新时间:2009…9…16 13:36:04 本章字数:3944
    一场秋雨一场寒,初秋的清晨,凉气袭人。宴饮的次日早晨,太阳才露出个影儿,陈珏一家人大半都去了长乐宫。
    太皇太后有恙在身,牵动了朝野内外和未央宫上下的心,一路上太医和侍医们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络绎不绝。陈珏已经从一个认识的宦官那里听说,刘彻一大早亲自来陪窦太后说了会儿话,方去处理政事。
    刘嫖弃了华服,穿了一身素色衣衫,她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头,扫也不扫宫人们一眼,风风火火地往长信殿走,口中直道:“母后,母后,女儿来看您来了。”
    刘嫖的衣角从殿门处消失,陈珏稍稍落后了一步,示意芷晴先进门,旋即随手拦住一个太医打扮的小老头,飞快地问道:“太皇太后娘娘究竟是什么病?”
    眼看着刘彻正琢磨着削弱窦婴在朝中的影响力,陈珏心知人卧病在床时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诸窦贵戚还在那边虎视眈眈,谁料到这节骨眼窦太后却忽然一病。
    老太医老眼昏花,好不容易眯缝眼看清陈珏面上的几分忧色,带着一丝快慰地道:“秋雨冻人,太皇太后是受了寒。”
    陈珏松了一口气,道:“只是受寒而已?”
    “而已?”老太医摇了摇头,他久闻武安侯和气近人,迟疑了一下便道:“若是武安侯的体质遇了风寒,自然逢凶化吉,病过就安然无恙,然则太皇太后就不然。”
    陈珏心中一转,苦笑道:“再过几年,太皇太后就高寿满七十了。”
    老太医见陈珏不用他说得太直白,不由地翘了翘胡子,跟陈珏解释了好一通医理和阴阳五行感应之说,又与窦太后的身体状况加以论说。
    陈珏闲暇时虽说读过几本医术,在这方面上却也只是个半吊子。但是老太医的大概意思他是明白了。窦太后早年做宫女时吃过苦,多少亏了身体底子,盛年眼盲就是一个力证,如今她年纪大了,一场小风寒都有可能是催命符。
    一个侍医过来寻老太医验药。老太医立刻就去另一边忙活了起来。陈珏一边朝长信殿中走。一边怅然地轻轻一叹。照老太医地暗示来看。窦太后地光景恐怕没几年了。
    就算外人畏惧窦太后心计手段皆是一流。更以妇人之身威压朝上宫中。她作为一个外祖母。这些年来对陈珏可挑不出一丝不好。
    陈珏走进门地时候。刘嫖和阿娇正一人一头。分别正坐在榻边同窦太后轻声细语地说话。刘嫖只道今日小恙不过是虚惊一场。便兴致勃勃地跟窦太后说起刘睿姐弟俩地轶事来。阿娇面上却隐有忧色。
    窦太后精神不错。一直笑呵呵地。只是满头银发和微黄地脸色还是显出无尽地老态。她早从詹事那得到通报。这会儿听见陈珏走进来地脚步声。她立刻笑道:“小陈珏也来啦。”
    为什么是“小”陈珏?陈珏在心中嘀咕了一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这才道:“昨晚臣夫妻二人在家中得到消息。一时间心急如焚。只可惜宫禁已毕。只得今日才来请安。”
    窦太后听得连连点头。笑意更浓。道:“好孩子。哀家看见你们。有什么病都立刻好了大半。”
    陈珏看病中的窦太后这般健谈,心中又是一阵松快,旋即加入了话题。先前阿娇和刘嫖同窦太后说的都是女子事,陈珏这一插上话,又捡了些他估计窦太后想知道的事一一说了。
    陈珏尽力说的客观,窦太后听了近日朝中的人事变动。转头对刘嫖道:“原先你那姊妹许嫁万户侯,你还闹着看不上堂邑侯陈家,今日看来,哀家地眼光不错吧?”
    刘嫖个性再强,听得窦太后提及早年她的少女事也不由微窘,口快地道:“母后说得是哪里话,就陈午那人,若不是种种机缘,他连那少府都当不上。”
    陈珏和阿娇听得刘嫖的话。默契地相视一笑。因窦太后天命不久而带来的阴霾又散了几分。
    窦太后听罢,失笑道:“活了几十年。你倒总算知道谦逊了。”
    刘嫖抢道:“我什么时候不谦逊了?”
    窦太后面上露出一个微笑,又对陈珏道:“不是哀家说话不中听,你那个阿父,人品是好的,但做个御史大夫的才学却还是差上些许。你带个话儿,就说是哀家的意思,叫他去找王孙好好说道说道,也好同心协力为天子效力。”
    陈珏笑容一收,命陈午去找窦婴,窦太后是真看不清近日朝上的暗涛汹涌,还是刻意暗示让陈家附于窦家之后?
    阿娇朝陈珏这边飞过来一个若有所悟的眼神,陈珏微微一笑,道:“太皇太后有命就再好不过了,阿父尝说陛下是赶鸭子上架,这几日正担心不能尽职呢,臣在这里担保,他得了信保管立刻去丞相府拜访。”
    窦太后听了对刘嫖道:“听听,这父子俩关系倒好,赶鸭子上架这样地俏皮话也能说。”
    过了一会儿,陈珏又答过了窦太后的几个问题,这长信殿中的话题便转往轻松地方向,陈珏选了些近日坊间的趣闻说与窦太后,直至伺候着的太医明示暗示窦太后应当休息了,陈珏等人这才退出来。
    陈珏前脚方走,宫人们后脚便服侍窦太后歇下,窦太后半靠着,眼前浮现出一个温和青年的形象,还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那是她眼睛未盲之前见过的堂邑侯陈午。
    一晃当年的年轻人也能做御史大夫了,窦太后半睡半醒间莫名一笑,她那乖孙还是心野了,更像一个大汉天子了。只盼望陈珏一家人和王孙明智些,莫要让刘彻吃的连渣子都不剩。架子上还摆着一架稍显破旧的琴,那琴虽与室中或华贵或雅致地摆设不同,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显然就是主人心爱之物。
    卓文君素手抚琴。目光痴迷般地落在琴弦上,轻声道:“我们的约定,你还是忘记了。”
    司马相如面色连变,半晌才道:“你在家歇着,我觐见天子归来再说。”
    卓文君抬起眼帘,眼中一片空明。幽幽地道:“你我之间,相识相知于一瞬,又曾同受磨难,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呢?”
    司马相如思及妻子在皇后面前尚有一席之地,还是强忍着不耐道:“我最喜欢你洒脱不豁达,不似一般女子的黏腻劲,你又何必非要小心眼?”
    话一说完,司马相如的衣袂已经从门角处消失,一边的亲信婢女啜泣着上前。道:“您怎么不把写好地诗给他看呢?”
    微风拂过,案几上镇纸压着的几张白纸簌簌作响,卓文君飘忽地一笑。道:“我想通了,风光情浓时我已经叫天下人都知道,如今黯然收场,我又何必以诗求他垂怜,徒让后人耻笑?”
    卓文君说着,纤手使力,写满娟秀隶书的白纸立时散成漫天雪花,这世间谁能跟谁白头呢?
    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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