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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国家兴衰探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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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llou Morse),(他在中国开辟“通商口岸”期间,当过一段时间的中国海关专员)在他的著作《中国行会》(1909年发表)中写道:“所有的中国贸易行会都无例外地进行事无巨细的干预和要求其成员利益完全一致,而且其行会章程并非虚设而要强制执行。其结果是团体对个人的专制,以及形成一种按其本质来说是妨碍企业自主性、个人独立性和首创精神的控制体系”。    
  某些经济学家争辩说,除非动用政府的强制权,否则不可能存在强力的垄断和卡特尔独占权;然而中国行会提供了异乎寻常的明显例证,说明上述观点是错误的。在行会和政府官员之间确实存在着共生关系,从而可以应用政府的强制权力以实现行会与政府官员之间的共同利益。然而,摩西是这样描述的:“这种商业行会已发展成熟,并脱离政府而独立于政府之外;它们……制订了自己的法规,以它们自己的方式和方法来强制施行这些法规。”摩西证明中国的行会能够强制执行它们的各种法规:    
  部分地由于中世纪形成的舆论的强大推动力以及几个世纪中行会所采取的联合抵制行动的发展,行会事实上获得了对于它们各自贸易的强大和几乎是毫无限制的控制……行会对其成员的绝对控制,不是由于任何特权或别人所授予的权力,而是由于团体联合的权威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于个人的强制……手工艺者与其说是作为一个行会成员,倒不如说是像一个光身遭受暴风雪袭击的行人。     
  甚至行会会员个人就其行会中的利益向政府上诉之前如果不报请行会审议,他也会受到排斥。另一位评论家丹尼尔·J.麦克戈旺(Daniel    
  J.Macgowan)在具体说明行会的作用时,作了下列引证:如果“上诉者事前没有将问题提交行会,而是直接求助于政府官员,那么他将受到舆论谴责,而且他以后针对行会提出的任何诉讼将不予理睬而被驳回。”    
  行会的权力甚至可以用来反对政府。在麦克戈旺的关于金箔行会的报告中就有一个这方面的可怕的例子。这种金箔行会提供皇帝大量购买的金箔。行会章程规定,每一个会员每次不能拥有一个以上的学徒。但是有一个行会成员向地方官员提出要求,是否可以允许他雇佣一定数量的学徒工以加快工作进度。他得到了批准并雇佣了大量的学徒。这种产出增加并使价格下降的行为激怒了行会。行会在会员中散布说:“把人咬死不会犯杀头之罪”,显然这是根据这样一种野蛮逻辑,即法官无法判定哪个人咬的哪一口是致命的一口,因此无法找出主犯来处决。于是,这个可怜的行会成员很快就在他的123个同伴的残忍咬啃下丧生。会员在没有咬下这个可怜虫的一块肉(完成所谓“职业道德”的行为)之前,不允许离开作坊。尽管后来咬第一口的那个人被查获并被处决了,但由此任何人至少都会预想到,即使皇帝是买主,那些妄想提高产量或降低价格的疯子也会因此而变得理智一点。    
  显然,由于中国是一个长期统一的国家,在贸易上实行征收关税或通行税,但行会的作用无疑也因此而加强了。另外,中国对国外贸易一直实行着有效的限制政策(因为所有进口商品必须通过设在广州的一个专门行会),直到西方国家使用武力同它签订条约,才开放了几个通商口岸,给外国人以通商的机会。在那些通商条约签订之后,又进行了许多努力,试图将各种各样的具有现代西方技术水平的生产方式输入中国,但其中有许多都由于中国竞争者的行会所发动的联合抵制或政府的阻拦而失败了。行会阻碍和延缓了现代技术在缫丝、采煤、榨油、轮船运输以及铁路等方面的应用。中国和外国商人被阻止投资于新的技术,当时取得最大成功的商人集中在欧洲人管辖下的通商口岸城市里。    
  尽管中国拥有非常古老而丰富的文化,但它当时尚未能实现工业化。仅在几十年前,甚至一些最有学识和同情心的观察家也曾想当然地认为,中国精神文化中的某些方面是同现代经济生活格格不入的。现在看来,这种观点几乎是违反常识的。近三十年来,世界增长最快的地方大都是具有中国文化或受中国文化影响较深的地方。试考察一下香港、南朝鲜、台湾和新加坡这样几个被利特尔(I.M.D.Little)称之为“四人帮”的社会。值得注意的是,这四个国家和地区都有着同样的不利于分利集团的发展与奉行相对自由贸易政策的近代历史。在南朝鲜和台湾还是日本殖民地的时候,它们没有发展独立的利益集团的自由,新加坡在它听命于英国时,也并未从院外活动集团那里得到什么利益,香港则仍然是沿着19世纪英国自由贸易轨道发展的一块殖民地。    
  (三)    
  西方观察家通常大大地低估了中日两种文化之间的差别,不过日本仍然可以被看作受中国文化影响较大的地方。对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迅速增长在本书内已经作了分析,然而,在1867-1868年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也取得了几代人时间的罕见增长。日本经济早期增长的事例也同中国所发生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就此而言,它也同这一时期内世界所有其他非西方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形成鲜明的对照。    
  日本经济增长的许多原因可以将它主要归结为日本文化或人民的各种特征。但无论如何,日本过去并没有总是被看成经济上的超人。19世纪中期,西方的访问者常常为以下事实所震惊:日本人民十分贫困,为了减少家庭人口甚至不择手段溺杀婴儿。尽管按当时的贫穷社会的标准看,日本的识字率相当高,同时在某些方面已经获得了进步;但是,它在技术和军事上还是虚弱得可怜,甚至遭到了西方随随便便的炮舰活动的羞辱。西方观察家在过去那段时期对日本的观点与今天的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当时,曾有人断言,日本的文化和社会特征从本质上说是不利于经济发展的。    
  在1854年海军上将佩里(Perry)的炮舰来到之前,日本大体上是与国际经济隔绝的;外贸很大程度上被局限于一个港口,而通过这个港口的贸易也严格受到限制。几个世纪以来,在幕府将军控制下的各届中央政府维持着社会的和平与稳定,但是大量决定经济政策的权力控制在二百多个割据一方的“大名”或封建主手中。征税权、关税、法规以及那些拥有自己货币的采邑所实行的合法垄断,所有这一切都严重地限制了日本的国内贸易。    
  如前所述,本书理论预言,受到保护的市场在享有一个时期的稳定之后将变成卡特尔,至少当市场上企业的数目少到足以使单个企业能够通过集团行动取得一个较大的收入份额时必定如此。这种预言对于日本的适合程度不亚于其他社会;在日本存在着许多强有力的“押”(za)或行会,幕府和大名经常通过出售其垄断权来强化它们。各种行会控制了主要市场;虽然在农村范围也存在着一些独立的企业,甚至有一些利用“包括”系统盈利的商人,但都无足轻重。当然,日本的行会冻结价格、限制产量,而且基本上用与世界其他地方卡特尔组织相同的方法来控制入会权。    
  读者也许会对作者在不同的背景中再三作相同的描述感到厌烦,但是,由于日本经济的增长的原因被蒙上了凝固的神话色彩,因此,也许最好是把它解释清楚。明治维新是一次社会的大变动,它不仅废黜了幕府将军和有力地剥夺了许多与幕府统治相联系的特权利益,而且不久也废除了封建大名的领地;与此相应,对企业和贸易的一切限制也被废除了。在大约同一时期,明治政府拆除了通往全国市场的海关关卡。英国和其他西方列强强迫日本签订条约,要日本走上与世界各地自由通商的道路。尤其是1866年条约,限定日本的财政关税不能超出5%,这一条约一直持续到1899年。日本人被迫接受这种条约以及类似协议的各种条款,这是其军事、技术和经济虚弱的结果,因此日本人把它看成是一种“耻辱”。    
  人所共见,日本人的“耻辱”恰好使日本渡过了苦海。贸易迅速扩大,经济增长明显加速,尤其在19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这段时间里更为显著。在进入20世纪之后不久,新兴的日本取得了日俄战争的胜利。在此必须再一次强调多种原因的重要性。例如,政府扶植工业的发展,这对于实现军事的目的是重要的,但同时也有效地促进了教育的发展。无论如何,定量的分析表明,日本在19世纪经济增长的最主要源泉是小规模私人工业和农业的发展,特别是像蚕丝和茶叶这样一些产品的出口。有趣的是,这一时期大多数重要的日本中间商不是来自于明治前的各行会的各商社;相反,他们像差不齐地来自没落的低下的武士阶层(依据日本传统的文化训条,基本上谁也不齿于经商),或者来自发展中的农场及农村中的商人家庭,他们这些阶层更加易于摆脱行会或政府官员的控制。据说当市场开放之后,许多属于行会的商号被弄得晕头转向而不知所措。    
  (四)    
  很自然地我们要从东亚以及受中国影响最深的国家转到南亚,尤其是印度。像中国一样,印度有着异常古老的历史、丰富的文化以及大量贫困的人口。在这两个国家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常被忽略的差别。如果说中国不是最古老的民族国家,那么也应说是最古老的民族国家之一,而且,若不考虑几次短时期中华帝国的崩溃,从总体上看,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它是作为一个统一的国家而存在的。然而,印度在整个次大陆或今日印度的疆界内都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政府,直到陷入英国控制以后才统一起来。印度次大陆在地理上也为沙漠、丛林和山脉所分割,其相互隔绝程度比中国人口稠密地区更为严重。大约公元前1500年,雅利安语人征服印度文化发源地区之后,进一步扩大了印度人生活中的差异性,而在中国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例如,蒙古征服者并未将其宗教强加于中国社会,反而被中国所完全同化。除了这些原因,无疑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使得印度社会在某些主要方面比中国具有更大的差异性。在它众多的人口中,没有一种共同使用的统一的语言,而中国(尽管也存在着多种多样的方言)至少有一种共同的书写文字。甚至从两个民族人民的外表上看,似乎中国人的差异性要比印度人的小得多。这种巨大的社会差别表明,对任何理论(包括本书理论)推广应用到印度社会,持怀疑态度是明智的。    
  在英国占领之前的时期内,整个印度次大陆的版图分割发生过多次变动。当一些军阀或王朝扩张而另一些军阀、王朝被击败和撤退的时候,经常伴随着多次的动荡和战争。因此,在印度的许多历史时期内都存在着英国人所说的“间接统治”。在印度的英国人以及整个帝国通常并不企图把政府权力向下延伸到地方一级,更不要求每个社区或部落遵循统一的法令。他们常常依靠传统的权威、决策机制以及当地风俗习惯来实行间接的统治,只要它们不对英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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