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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效颦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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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法從來在性中,徧周沙界廣无窮。一拳打覺塵勞夢,大海須彌總是空。
  跳丸光景急如梭,長笑輪師伎倆多。屴的撞開宗祖路,便將大棒打彌陀。
  無头無尾又無名,識破全無半兩輕。撇下幻泡從我去,青天白日自分明。
  笑他一具臭皮囊,晝夜禪思坐木床。我是誰來誰是我,清風明月自堂堂。
  釋迦老子說多般,臨了和他入湼槃。惟有常存真實義,些儿放出海來寬。
  修福還從修道來,方知明鏡本非臺。空空更有真空處,不着人間半點埃。
  世尊法寶在臁剑f八千道路難。只把念頭存得正,西方便在剎羅間。
  本來面目好包藏,無影无形莫可量。識破這些關樁子,方知戒定不为香。
  般若波羅鎮日看,渾如畫饼要供飱。但知不二門中理,琴瑟無弦亦可彈。
  飯僧造寺有何功,都在如如一念中。悟得自家明了處,經聲佛號耳邊風。
  宣偈畢,呼行童擧火爇薪,奮身欲赴。鄉民老稚悉挽其衣告曰:居士欲棄塵寰而歸淨土,是惟度一己而已。盍再留數年,宣演佛法,開悟愚迷,俾人人明心見性,則是度干百之眾也。果若當其示寂,吾儕焉敢强留以悟歸元之道。言既奪其炬蹂之,亦有浮湫饺フ摺>邮啃υ唬菏俏釅m緣未盡也。如來之旨無願不從,昔吾拒之,是失如來之心印也。遂揖眾而退,仍於廣福修行。今九旬焉。

效顰集中卷

三賢傅
  山枺子龋尚牛瑑S居於蜀。粗知書史。一日因商販至左綿,早行甚久,道路偏僻,無旅舍假炊。行至日暮,未嘗見一往來者。可信铮V辽酰c其僕二人憩於道側松陰下。忽一羽衣老叟杖藜而來,可信問曰:此間有旅店乎?叟笑曰:此林薮中安有旅店。可信曰:然則吾將何宿?叟曰:吾之弊彛ゴ瞬贿h,亦可少駐從者。如不見鄙,幸為枉驾一顧。遂與之同行數里,又入一小徑,乃有茆屋三間。四壁蕭然,床榻俱無。可信席地而坐,因告叟曰:僕餒甚矣,敢求一飯。叟許諾入室,少焉捧白饭一盂、肉醢一盤而出。可信大喜過望,食畢問曰:敢問丈人尊姓字。叟笑曰:山林野老,岂有姓字。又問曰:令嗣幾人?叟曰:家室尚無,焉有子也。因談山林出產之物,既而復言历代耄Ь痈邼嵵俊B犉渥h論亹亹不倦,須臾至晚,童子數人秉燭從外而入,谓叟曰:三賢至矣。叟遽起邀迎。可信避侧室窥之。少焉三賢携手談笑而入。一人紫袍金帶,姿貌清偉。一人丰姿閑雅,绯衣幞头。一人龐眉皓髮。深夜儒冠。從者數人羅列左右,侍立甚肃。可信骇怖。自念深山之中,焉有此金紫之人。是必神也。乃趨出迎拜。紫衣颐指可信曰:此何人?叟未及答,可信跽而告曰:僕山枺柬f,寓居謇铩R蛏谭缝蹲缶d,迷其故途,無所止宿。荷老丈見憐,邀款於此,獲觌神官光霽,不勝欣幸。三人皆笑曰:是亦有緣者矣。叟謂可信曰:子不識三賢耶?紫袍者,司馬公長卿也。绯袍者,王公子淵也。深衣者,揚公子雲也。生大骇,皆拜禮畢。於是設席於地,三賢坐於上,叟與可信枺飨鄬ΧM釉O酒肴蔬果于前,品馔精異,非人間所有。酒行數巡,叟舉觴而囑曰:今日之會,皆衣冠也,不可只作凡語,請各賦一律,自言其志。須用一難字為韻。詩不成者,則以巨觥浮之。長卿先吟曰:
  题柱昇仙墨未乾,歸來駟馬簇金鞍。啣宣遠檄巴夷服,作賦凌云汉主看。渴病已隨天地老,英名遐著古今難。酒酣猶記臨邛事,綠綺横來膝上彈。
  次子淵吟曰:
  笑摚迳窭奴,披露胸中一寸丹。拢髦温×嘉匆祝t臣輔道亦為難。碧雞他日馳芳譽,金馬何年設祭壇。惟有舊時雙剑在,龍光夜射斗牛寒。
  次子雲吟曰:
  居耄п宏柗肿园玻瑵h成累聘到金鑾。承明待詔心終赤,天祿脩書事已難。訓纂雄文揚宇宙,太玄奥旨障波瀾。懀犐笆拢话迅嗜馁x看。
  次羽衣老叟吟曰:
  蕭蕭華髮老黄冠,鍊就身元九轉丹。凫舄乘風朝紫府,鳳笙吹月下瑤壇。自知蓬岛脩真易,誰信酆都出世難。說與傍人渾未識,榮華撚指夢邯郸。
  可信素滥於吟作,沉思久之未成。叟謂曰:但能誦舊作亦可,何必刻意苦思而撰新也?可信因記馬甫题墨池懷古一律,即吟曰:
  滌盡玄香筆未乾,草玄成藁字將漫。豈期寂寞終投閤,卻恨模稜不徙官。有論美新生可媿,無心背漢死何難。紫陽书法真良史,地下聞之瞻亦寒。(扬雄洗墨池在四川成都县前)
  諸公聞之,皆相顧大笑,惟子雲愀然不怿,目長卿怒曰:是皆爾曹蔑裂,陰假彼而譏我也。长卿曰:吾輩與此生素昧平生,今宵邂逅於此,偶吟是詩。不知何人所作,安可歸咎於我。可信見二公失和,避席告曰:僕樗櫟之材,早失邯郸之步。今聞四公佳什,强欲效顰續貂,柰襪線之材,不足以為垂紳之用。浮b馬伯章之作以塞責,不意见怒於大贤也。子雲怒曰:何物老馬亦敢爾。長卿曰:伯章可謂有董狐之遺筆矣。子雲愈怒,攘袂厲声曰:人非堯舜,安能每事盡善?今者訐人之短,子獨無過舉乎?長卿笑曰:吾布衣西行,睿龝N仙橋柱云:不乘駟馬車,不復過此橋。後果奉使迴蜀,太守以下郊迎,縣令負弩矢先驅。嘗著紫虛賦,武帝讀而善之,楊得意耍幔僖婌督ㄕ聦m。吾奏大人賦,飄飄然有凌雲之氣,逮今士林孰不景慕之。吾行止若此,有何愧哉?子雲曰:子與臨邛令王吉宴於富人卓王孫家,以綠綺琴弹鳳求凰歌以挑其女,遂與夜奔。豈非刁姦之事乎?既至成都,家徒四壁,乃令厥妻當壚,子着犢鼻褌滌器于市,豈不肖酒家之臧獲乎?既為文園令,貪文君之色以成肺證,焦渴而殒,岂智者之事乎?為事若此,烏得無咎。長卿笑曰:男女歸室,人之大倫。舜不告而娶,為無後也。文君以知音而遇我,我以知音而娶之,夫婦之道,古今之常,奚足怪焉?曾子敝裘耕於魯,梁鴻傭舂於人,至今以为賢。吾沽酒滌器,所謂素貧賤行乎貧賤也,胡為恥焉?颜子拢T高弟,三十而亡,豈德行不足而致是乎?由夫命數之有定耳。子所言咸小節之事。至夫失節之大者,則吾無愧也。請聞子之進止。子雲曰:曩者吾耄Ь俞荷街枺傻坩缥岽俪忻髦ィ嶙喔嗜訓|長楊校獵四賦。以经莫大於易,吾作太玄。傳莫大於論語,吾作法言。史篇莫善於蒼頡,吾作訓纂。箴莫善於虞,吾作九箴。賦莫深於離颍嶙鞣打}。著文十餘万言。其閑辭崇議,幽玄微妙,大者含元氣,纤者入無倫。千古之下,孰不一倡而三歎也。吾之文章顯於後世若此,又何慊乎?長卿歎曰:吁,子徒執其末而未操其本也。夫文者,德之華,行之表也。德行之不足,而名能文者,亦偽耳。且文者所以明乎道也,是故拢醭龆鍪缹裰浻兴鶄鳎涀鞫裆沼弥烙兴ⅰW蕴斓氐煳唬裎镔x形,而充塞兩間之用者,皆是道之寓也。孔子刪詩書、定禮樂、贊周易、脩春秋,然後二帝三王之道焕然如日月之麗中天,于萬世之後不可一日而無也。子著太玄以擬太易,中說以擬論語,嚐如小兒斂容危坐,以效老成;拜伏跪起,以效賓主。其氣象甚不侔矣。子之學無拢巳f分之一,欲效拢酥鳎q小兒之效老成,不知其量之甚也。子於成帝之世,以奏賦為郎,給事黄門,與王莽劉秀並列。哀帝之朝,又與董賢同官。莽賢為三公,權倾人主,所耍话芜6尤啦粡墓伲俗鹘獬爸囊宰葬尅<懊Т勰妫幽税⒚墓墩~,作法言,卒章盛稱莽之功德可比伊周。又作劇秦美新之文以頌莽。于欲以文章擬於六經,正猶蜣蜋之丸置於夜光之櫝,人見之必唾詈擲於履下也。且夫君子之學,所以學為忠與孝也。苟失忠孝之道,萬事瓦解,雖有文章之美,烏足道哉。子食漢祿三世,而一旦棄之如敝屣,鞠躬稽颡以事莽佟O蛉账鶎W拢酥蓝苍谝课崧勀仙接蝎F,名曰猓然。其為物也,青目黑翅,眾中有一長,他皆奉令。有急則同類相率而赴,眾族而悲。雖殺之,無一逃避者,必偕死而後已。夫獸尚爱其類,而不忍貪生。矧為人臣,忘君父之恩而忍死乎?如是言之,則一猓然,子不逮矣。子雲怒曰:吾歷漢三世,不徙一官,莽拜吾大夫。其劉秀董賢之徒皆為大臣,莽誅之無遺類,惟吾以功名老死牗下。新室崇待之心亦至矣。長卿曰:讵不聞諸蟨與蛩蛩駏驉乎?蟨待(疑应作得)甘草,必齧以遺蛩蛩駏驉。二獸見人至,必负蟨以走。二獸之心非爱蟨也,为其甘草以食也。蟨非愛二獸也,為其假足而走也。初莽执蹪h,子頌其功德可比伊周。既篡,又作美新之文以驕其志。猶蟨以甘草而遺蛩駏也。莽拜子大夫,厚之以祿,猶蛩駏假之以足也。何足齒哉!言既,子雲面色如土,低首長歎,竟無一言。乃拂袖而起,叟勤留再三,終莫迴意,不辭坐而趨出。二公獨坐於上,叟命童子洗盞再酌。酒行數巡,已而銀河漸洠В嵌芬老。u聲喔喔,东方白矣。二公辭謝而去。明日,可信告別,叟送出林藪之外,指示大路。可信再拜而別。至家數日,復訪之,惟見荊棘叢叢,乃一荒涼之地。其茆屋老叟,皆不知所在矣。

鍾離叟嫗傳
  熙寧九年冬十月,荊公王安石以其子王雱死,悲慟甚切,力辭解機務。神宗亦厭其所為,乃以使相判江寧府。安石既退,欲居金陵,攜其親吏江居,偕僮僕數十人。瘢塾牲S河泝流而往,囑居等曰:凡於宿食之處有問吾為誰者,第言游客耳,慎勿泄吾名以骇民。脫有知吾者,必汝曹以要求之故泄之,吾咎汝曹弗貨。居應曰:謹遵鈞命。苟或途中有言相公者,僕輩何以處之?公曰:亦聽其言之美惡也,言吾善者不可为悅,言吾惡者不可为怒。惟和色溫言待之而已。眾皆曰諾。翌日牽舟而行。凡二十餘日,乃达鍾離。公曰:此去金陵近矣,久居舟中,俾人情思鬱鬱。汝曹拏舟由瓜步維揚而來,吾與江居数子自陸路而去,訪濠梁莊叟故宅,聊以豁吾懷抱也。於是捨舟登輿而進。行五十餘里,居告曰:今日中矣,此有官舍可以止宿。公笑曰:嚮者叮矚爾辈,勿令人知我。今若宿驛,正猶掩耳盜鈴也。前尋村居之僻靜者,吾將憇焉。促舆夫又行十里許,乃至一村。竹籬茅屋,柴屝晝掩。公喜曰:於此可宿矣。江居言於主人曰:某等撸Э停麜杭倥o舍一宿。一老叟扶筇而出,言曰:官人不鄙荒陋,幸少息從者。乃延公入宅坐焉。公視堊壁间,有大書律詩二首云:
  五葉明良致太平,相君何事苦紛更。既言堯舜宜為法,當效伊周輔治平。排逐舊臣居散地,儘為新法悮蒼生。翻思安樂窩中老,先識天津杜宇聲。
  文章謾說自天成,曲學偏邪識者轻。强辨鶉刑非直道,铡{魚餌豈真情。姦忠阉焐爸荆虉炭者z死後名。自見亡兒陰受梏,始知天理報分明。
  公閱畢,慘然不怿,謂叟曰:此詩何人所作?叟曰:往來撸Э蜁恢湫彰病9珎a首自思:辨鶉刑、铮~餌,二事人頗有知者;惟亡兒陰受梏事,吾妻尚不知,胡为書之於此?蓋王雱死後,公嘗見雱荷巨校如重囚,悲哀求救,故此詩言之,甚傷公心。因問叟曰:老丈年幾何?叟曰:吾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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