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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说青春不能错(遗忘在时光深处)-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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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泊在昨日离别的码头
  好多梦层层叠叠又斑驳
  人在夕阳黄昏后陪着明月等寂寞
  年少轻狂有时难御晚秋风
  经过你快乐时少烦恼多
  经过我情深意浓缘分薄
  谁说青春不能错
  情愿热泪不低头……
  我深深记得就是唱到那句“谁说青春不能错/情愿热泪不低头”的时候,我的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然后我赶紧悄悄躲出体育馆,躲在鲲鹏广场的樱花树下一个人稳定稳定情绪。看着体育馆里的灯火和人群,想到这些今天还聚在一起欢笑流泪的同学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心里充满了难受的伤感。
  过了好一会儿,晚会结束了,毕业生们都涌出体育馆,吴羽飞和季银川来到树下找到我,一见到我,季银川都没理会我正伤感得柔肠寸断就甩过一句话:
  嘿,牛仔,真正的晚会开始了!
  那是个令人疯狂的夜晚,暗夜的空气中充满了酒精和硝烟的味道,再加上满山的狼嚎,让我们的血液都彻底燃烧沸腾,也不知道是喝下的酒精在燃烧还是血液本来就可以燃烧。
  毕业生一伙一伙的,像极了三大决战溃败的国军,抓紧最后的时间放火扰民。当然,还有一些人企图在别离之前抢夺几个花姑娘。
  季银川给了我和吴羽飞一人一个背包,里面塞满了下午就买好的东西:啤酒、零食、烟花。季银川就只背着他的吉他,像背着一杆枪,样子相当牛逼,酷似反组织恐里面的狙击手。
  首先,季银川宣布了今天晚上的原则:三大纪律八大注意。
  三大纪律:
  一、 一切行为听指挥——我问了句,听谁指挥?然后他们两人都指着自己;
  二、 一切缴获要归公——我说什么是公,季银川说我们俩就是公,吴羽飞不服,说那我算什么啊,季银川说,你是母……
  三、 绝对保护人民,不取民间一草一木——季银川补充说,亚历山大·周不属于人民这个范畴,他属于美国人民。
  八大注意:
  一、 路径宜清,防范宜周,行动要踏实
  二、 绝对保守机密
  三、 奉行命令要彻底
  四、 以快干、硬干、苦干的精神去完成任务
  五、 不怨劳苦、不怕危险、胆大要细心
  六、 铲除内部不良分子,打破级别限制
  七、 严禁调戏妇女——吴羽飞除外
  八、 买卖要公道,借物要送还。
  ……
  我们出发的时候,天空正好爆开一个最绚烂的烟花,把天空照得雪亮,然后那些烟花的碎片变成点点扬花落了下来,那些光芒闪耀在我们年轻的脸上,特别好看,有点像童话,也有点像梦境。
  那一刻,我们三个人都看呆了,过了半天,季银川说了一番令我们热血沸腾的话——看,我们的青春就像那一朵烟花,每个人的青春只有一次,每个人的烟花也只能开一次,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把天空照得最亮。
  然后在一明一暗的烟火光芒中,我们向女生宿舍挺进,因为季银川第一个目标是去女生宿舍楼下进行吉他谈唱。
  等我们赶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发现早就有很多支“乐队”在开始表演了,女生宿舍前面是一片草地,在那些树下坐着一堆堆人点着小蜡烛什么的,像无数的星星落在地上。而女生宿舍的窗户都打开了,伸出一个个美丽的脑袋,有些女生还不停尖叫着点歌。
  季银川二话不说加入战斗,一般都是跟人家对歌。你听过漫山遍野都是鬼哭狼嚎吗,我听过,那叫一壮观!
  最开始是战国时代,大家各吼各的,此起彼伏,这边Beyond的《光辉岁月》刚吼完,那边就紧接着的就是黑豹的《无地自容》。当然,如果要说吸引了最多人气还算我们这边的组合,因为我们唱的都是革命歌曲的摇滚版,这些歌曲大家都会几句,军训的时候都学过,而且没什么难度。很快,我们就统一了大半的男生女生,唱得就像军训拉歌一样特整齐。
  唱着唱着,恍惚中,我觉得时光的河流在2001年那个夏天又拐了一个弯,我们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月光如水军训着的晚上,吴羽飞依然扎着两条小辫子,对我说,知道吗?知道吗,fly without wrings 就是我的名字,然后转过头去大声唱着“我叫吴羽飞,来自张家界……”,但是,我总是觉得她唱的是,飞自张家界……
  我们一边唱歌还一边喝酒,也有人在烧书,反正都是一群疯子,没有最疯只有更疯。我和吴羽飞唱累了就放起烟花,那天晚上,我都不知道我放了多少烟花,我只是一直放,一直放,放到我不想放为止,好像要把小时候没放过的都补回来……
  就在季银川唱到“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的时候,他突然丢下吉他,跑过来对着正在放烟花的我和吴羽飞说,他妈的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我和吴羽飞同时问,什么事情?
  季银川就对我们说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听完后还有点担心,季银川朝我眨眨眼说没事,相信我,我是踢足球的。
  然后根据指挥,吴羽飞去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把一个男生约了出来,理由是她暗恋了他四年,至于她是谁等会儿下来见面了就知道了。那个男生听了以后估计得高兴死。约好了地方后,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个男生没到十分钟就跑来了,估计丫是以为交桃花运了,所以一路狂奔而来。
  我和吴羽飞躲在树丛后面,看着季银川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来的那个人。
  站了一会儿,季银川就像所有武侠片中那些侠客一样慢慢转身,然后说,亚历山大猪,你来啦?我们的事该算算了吧。
  然后不用说了,PK开始。起初我还担心季银川如果不行,我就冲上去帮他踹几脚,再打不过,我就像上次一样拖住亚历山大掩护季银川逃跑,可后来一看季银川打架还真厉害,尽管亚历山大长得跟野猪一样,还是被季银川一拳一拳痛扁。
  拳击观众吴羽飞吐吐舌头说,真帅!
  我说,可不是,还真看不出啊,季银川比亚历山大瘦那么多。
  吴羽飞指指我,不屑地说,你这书呆子,就知道你外行了吧,你丫小时候肯定没有玩过电游!知道不?电游里面越是表面上看起来体积巨大的人越不厉害,越是英俊潇洒越厉害,瘦一点无所谓,功夫厉害才是真的厉害……
  我也吐了吐舌头。
  那一架看得我特别过瘾,无敌帅哥季银川VS假洋鬼子亚历山大猪——后来我们就形象地叫他亚历山大猪了,其实猪这个词是世界上最神奇的词,吴羽飞说过,这个词用在喜欢的人身上,比如她叫我和季银川猪时,这个猪就是褒义词,而用在憎恨的人身上,比如亚历山大,就是贬义。
  亚历山大猪开始还能抵抗一会儿,后来就完全被打得晕头转向,季银川每一拳每一脚打出去都问一句,你他妈还嚣张不?
  不是我吹,季银川打架的样子帅毙了,跟他踢球时行云流水般的脚法一样,一个动作紧接着一个动作。估计他是把亚历山大猪想像成足球了,一个大脚一个大脚地凌空抽射,最惊世骇俗的是,他打架居然也有踢球时的假动作,有时候向左边一虚晃,亚历山大就用两个猪爪挡住左边,然后马上季银川右脚一脚怒射,踢在猪头上……
  打到最后亚历山大猪连说了十多次,不敢嚣张了,不敢嚣张了……
  季银川把他揍趴下了以后,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俩对他竖起大拇指,他甩了甩手痛苦地说,我的手都肿了,靠,上次在北京花了四千元人民币学的跆拳道还真不是白学的。
  我们还没向他表达我们的崇拜之情,他挥挥手来了句更加令我们五体投地的话,说,走,去PK下一个……
第四十八回
         接下来,季银川就像武侠小说里面那些什么“一夜荡平九寨八十一山头”“独挡六大门派”的武林高手一样,吴羽飞和季银川配合,把当年那几个人一个一个叫了出来修理了,看来其中一些人早就被开除了是他们的运气好。
  最开始我的小资情绪还在作怪,再后来季银川一通话就把我给点醒了。他认真对着我说,你知道,这个他妈的世界有时候不是那么讲道理,你越弱他妈的就越欺负你。我和吴羽飞同时被他再一次深深地折服。
  好好修理了那三个人后(因为有几个早就被开除了),我们都觉得特别舒服,就跟修炼了十多年突然得道成仙一个样。季银川说,张文礼,今晚上你也别装书生了,咱们喝酒,不醉不归。
  吴羽飞纠正道,今晚本来就没打算归过。
  受到他俩身上革命气氛的感染,我也牛逼了起来,说,不归就不归,喝!
  我们先是四处游荡,寻觅了一个特别幽静而又风景特好的地方,然后三个人坐下,开始豪饮。
  今天大家情绪都很高,喝了很多都没事。先是喝啤酒,季银川一个人单挑我和吴羽飞两人,后来啤酒喝光了,又来白的。
  我很害怕喝白酒,因为感觉啤酒咬咬牙也就下去了,好歹有点像汽水,可白酒就不同了,看起来跟自来水一样,可一闻那味道我就想起高中化学课上的酒精灯。
  不过吴羽飞和季银川都很有耐心地教我喝,怎么样抿在嘴里,怎么样品尝出酒的香味,怎么样喝下去才不那么辣……我知道我喝酒的样子很狼狈,但是也感觉很温馨,就像小时候,小时候我妈骗我吃药一样,吴羽飞就是那样骗着我喝酒。
  由于季银川喝得最多,所以他去放水的时候也多,一会儿,他又跑去厕所了。吴羽飞突然使使鬼脸,说,马上就没酒了,等会儿如果划拳我们就这样出……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等会儿没酒了,肯定就要选一个人出去买的话,估计又得划拳。我们的规则非常简单,就是每个人出正面反面,如果一个人与其他两个不同的就算输家。
  吴羽飞告诉我出拳的顺序,正,正,反,正,反……
  五次估计应该能把季银川格杀了,我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我没去上厕所,不然莫名其妙又被他们给谋害了。
  过了一会儿,季银川回来了。果然如吴羽飞所料,发现没酒了以后,季银川立刻提议我们去买酒。吴羽飞还挺会伪装的,她还故意说,别喝那么多吧,不好……
  季银川中圈套了,彻底上当了。喝了酒的人就是执著,他坚持要买,然后三人就开始划拳,我记得吴羽飞说的顺序,正正反正反……
  不出三个回合就把季银川斩于马下。季银川咕哝了一会儿,提了点款就下山去了。
  季银川走后,气氛开始变得有点暧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缘故,我发现我和吴羽飞的眼睛都有点迷离。记得那次和季银川打反恐我输了,被拖出去灌醉了后,回到寝室我很不服气,硬是拉着季银川重新比赛,把他打了个狗血淋头。他当时很纳闷,说,我眼睛看一个东西都变成三个了,不知道打哪个好,你枪法怎么那么准?我说,你个猪头,我一般选中间那个打,准中。
  现在我看吴羽飞就是变成两个了,我也搞不清她看我成了几个了,反正我们就在吹牛,吹那些天马行空的牛,吹到最后,飞儿开始累了,她靠着我的肩膀,好像睡着了一样,我不想把她放在冰冷的地上,就让她靠着。
  靠了一会儿,她突然醒了,脸红着说,季银川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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