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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月小似眉弯-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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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这万千莲朵里其中的一朵,也许我不是最寂寞的一朵,也许有过风华绝代,只是最后也不过是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开放,再凋落。或许我的花期长些,又或许我比她们要得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沾得更多的雨露,只是最后,我的结局是一样,凋落,沉在淤泥中。
    “湄儿……”他轻声唤我。
    “嗯。”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呢?总觉得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他眼中含着疑惑,我很怕这样地眼神,总是想要从我身上挖掘些什么,尽管我知道,埋藏在心底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碰及。
    我柔婉一笑:“没有心事的,只是看着这落日熔金的黄昏景致,感觉到好美,绚丽地美,那烟柳,那墨荷,那无语的莲事……”我仿佛真的陶醉于此刻的风景,说话也变得熏然起来。
    “是的,好美,夺目的色彩,像经年的故事。1…………6…………K小说网”他意味深长地说着。
    “像经年的故事……像经年地故事……”我细细地咀嚼着。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他问道。
    “不,我觉得很美,耐人咀嚼的美,皇上比喻得真好,经年的故事老旧又芬芳。只是,不知皇上那经年的故事,散发着怎样醉人的芬芳呢?”我带着挑逗的语气。
    “朕地故事只有你。”他脱口而出,不需要任何地思量。
    我转移话题,微笑:“皇上,说好了,黄昏醒来要带臣妾采莲的。”
    “是,朕允诺地。”,他看着万千莲朵,笑道:“朕来划桨,你看上哪朵就折哪朵,可好?”
    “好,臣妾要折许多许多,带回月央宫,留驻她们的容颜,锁住她们的魂魄。”我觉得自己有种天真的残忍,一种无情的慈悲。
    他微笑:“记得有句诗写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也许人生就该如此,无论是江山美人,都需要用心留驻,这样方不辜负好时光。”
    我淡笑:“是,只是折来折去,折的只是自己。”
    “那总及过他人来将自己折断的好,与其等待别人的摘折,莫如自己先摘折别人。”他话语间隐透着霸气,也许他注定是帝王,尽管他有着万千柔情,可骨子里却流淌着高贵与倔傲的血液。这些,在他孪生兄长淳祯身上也能隐隐地感觉,只是表达在不同的地方而已。我笑道:“皇上果然是皇上,那种君王的气度在皇上的身上尽现。”
    “呵呵,莫要说这么多,朕来划桨,湄儿来采莲,寻着并蒂,只要你爱的都采。”他说完朝一枝风中绰约摇曳的粉荷指去。
    我见那粉荷娇羞欲滴。在黄昏地暮色中绽放,瓣瓣罗裳,舞动她至美的年华。当我手指碰触到那带着微微小刺的荷梗时,竟有些不忍心折断,闭上眼。只听到一声轻微的脆响,我已将她折断,那白色的细丝被拉得好长,仿佛有着对荷梗无限地留恋。
    许多的事,只第一次觉得难,之后,便不再有那么多感触。我不停地嬉笑,指着我所喜爱的荷。折了一枝又一枝。看着那浮在水上的睡莲,静静地舒展着洁白的朵儿,我笑道:“划过去,划过去,我要采睡莲。”
    他朝我微笑,木舟临近了一片睡莲区,白色、红色、粉色、紫、淡黄色,那么多的睡莲如梦呓一般的绽放。我俯下身子,撩拨着一池的碧水,细细地采折我喜爱地莲。
    “湄儿。要当心些,睡莲浮在水面,比荷要难采些,你喜欢哪朵告诉朕。朕来帮你采。”他关切道。
    我调皮笑着:“臣妾要自己采。”
    当两朵白色的并蒂莲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感到万分的惊喜,朗笑道:“皇上,那边,那边,我要折那朵,并蒂,并蒂……”
    他努力地朝并蒂莲划去。舟还没停稳,我便俯身,手撩起水花,欲往那并蒂折去。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就碰着了。
    指尖碰及到把白色的花瓣。我大半身子倾斜在船下。脚底无力,软软地一滑。我极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来不及了,就那样坠进了湖里。
    往下陷,往下陷,我感觉到身子很轻,又似乎很重,水草缠绕过来,还有荷梗。
    只听到淳翌焦急地唤道:“湄儿……湄儿……快,快抓住朕的手。”
    我仿佛知道自己有一只手浮在水面,可是却无力抓住什么,一只手朝我靠拢,只碰触到一点又滑走了。我被猛然地强喝几口水,被太阳炙烤的水,带着泥土与阳光的气息,我心想,今日恐要命丧于此了。
    听见淳翌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
    扑通一声,听到他跳落水中,我还在挣扎,有手拉住我的手,又松开。我感觉到他也在挣扎,难道他也不识水性,原以为这湖水并不深,想不到……
    “湄……儿……”他在叫唤我,那声音急促又艰难。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果然不识水性,那种担忧如同湖水蔓延至我整个身体,还有我的心,我只感觉到无边地水波朝我涌来,有水草绊住我的脚,缠住我的手,令我几乎窒息。我想起我曾经想过要选择在一个有月光的晚上,慢慢地沉落在长满莲荷地湖心,飘逸的长发浮在水面,一袭白衣的我,在水面上,如同浮萍一样的漂浮,漂浮……
    难道一切都是定数?而淳翌就要这么陪同我一起消失么?我想起了午后那个悠长曼妙的梦,华丽的极至就是消亡,当我们高高在上俯仰这个世界,就注定我们要被这个世界遗弃。红颜祸水,这话真是灵验。
    我隐约听到许多人的叫喊声,还有一个接一个扑通的落水声,我地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许多人听到淳翌的叫喊声,已经前来救援,我甚至可以想象到,落日的余晖倾泻在水面上,与这么多沸腾的人流交织在一起的鼎盛,壮丽。
    陀红的夕阳,染透了白色地莲,许多人朝我靠拢,许多人在呼唤,许多人在水里挣扎。
    我地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紧紧地握住,握住后便再也没分开。我感觉这手像极了淳翌,只是我知道不是他,我意识已经很不清晰。那些缠绕我地水草慢慢地抽离,我被安置在一个怀抱里,我觉得我已经脱离了湖水,脱离了那些浓郁的腥热味道。
    我躺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我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还有那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习习的凉风吹在我湿湿的罗裳上,丝丝凉意浸入骨髓。那人将我越抱越紧,我整个脸贴紧他的胸口,我无一丝力气,好累,感到从未曾有过的累。
    在昏乱的迷糊中,我慢慢地,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六章 人生果真如逆旅
           疼,好疼,我感到头部与胸口有一种撕裂的疼痛,如锥。我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只是眼睛也疼,无法睁开。
    “水……水……”我虚弱地唤道,感觉嗓子像被利器伤过一样,干裂而疼痛。
    有人将我从后背扶起,一杯水落在我嘴边,我闭上眼一饮而尽。迷糊地睁开眼,看见秋樨端着杯子,谢容华与舞妃坐在我床榻上,看着我。红笺和烟屏站在她们身后,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焦急。
    “皇上……皇上……”我无力地喊着。
    “看来还是没醒,又是在说呓语。”是舞妃的声音。
    “是,没醒,时不时的叫唤皇上,皇上那头又叫唤她。”谢容华语气中带着叹怨。
    我明白她们一直守在我身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说呓语,所以这次我真的清醒了,她们也认为我在昏迷。皇上在唤我,莫非他已经醒了,还是?我心中着急,却无法有力地说话,喘了一口气,虚弱地朝她们唤道:“雪姐姐,疏桐妹妹。”
    舞妃握住我手,仔细地看着我,惊讶道:“妹妹,你真的醒了么?你可知我是谁?”
    我轻轻点头,尽力睁开模糊的双眼,低声道:“是的,真醒了,雪姐姐。”
    谢容华欣喜地握住我们的手,含泪笑道:“太好了,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朝四周望望,见屋内就她们几人,忧心地问:“皇上。皇上呢?”
    舞妃说道:“妹妹,你昏迷了三日,皇上此刻也还没醒来的。”
    我努力地掀开被子,挣扎着想要下床。
    她们焦急地喊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看皇上。”边说一只脚已经踏在床下了,她们忙小心地搀扶着我。
    舞妃急道:“要看也得等妹妹身子稍微好些。现在这样子如何去?只怕还没到那,又要晕过了呢。”
    我不理会,一心只想去见淳翌,只要想到他是因为我落水,迟迟不曾醒来,心口撕扯着疼,只是此时的担忧胜过了疼痛。WWW。1 6 K。cN
    我朝舞妃看去,轻声问道:“皇上在哪里?”
    她见阻拦不了我。回道:“在玉清宫,只是皇上此时也还在昏迷中,你去了也没用,不如在此等候消息,待皇上醒来,再去也不迟地。”
    “备轿,去玉清宫。”我朝身边的秋樨说道。
    秋樨了解我性子,定了事,就不可更改,应允道:“是。奴婢这就让小行子备轿。”
    出门方知是夜晚,抬眉望着苍穹,今晚月色独明,我已无心观赏这清凉的夜色。
    谢容华与我同乘一轿。为的是方便照顾我,舞妃独乘一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玉清宫走去。
    一路上,我拽紧谢容华的手。
    “莫急,姐姐莫要急,太医说了,皇上体内地水已吐出,只是他不识水性。恰好颈部被水草缠绕住,引起了呼吸困难,这会昏迷久了,等气通了就没事。”谢容华用一番话安慰我。
    我沉沉叹息:“嗯,只盼着皇上平安无事,我这才能安心。不然。千古罪人非我莫属了。”
    “切莫要这样想,皇上一定平安无事的。”
    玉清宫外守卫重重。才下轿,只觉得凉风拂过,衣袂在风中翩跹,我打了个寒颤。
    在舞妃和谢容华的搀扶下走入正殿,见正殿围着一些大臣,还有许多太医,有站的,有坐的,他们定是在商讨皇上的病情,每个人脸色都挂满焦虑。我自知伤了皇上,竟有些无颜见他人,深感愧疚。
    有宫女迎过来,施过礼,方带我们往后堂的寝殿走去。
    掀开帷帘,我急急地穿过屏风,一眼就看到淳翌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紧合双目。旁边坐着皇后,还有云妃等几个嫔妃。我看到淳祯,负手而立,站在一旁,他见我行来,脸上露出惊噩,继而又恢复平和。ap. k.n
    也许,我的苏醒,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欣喜地事,甚至是一件让人失望的事。皇上如今因我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而我却完好无端的立于她们面前,这对她们来说实在是一种伤害。这些人中,除了舞妃和谢容华,大概就只有淳祯不想我死了。
    匆忙上前,也顾不得礼仪,只握住淳翌的手,唤道:“皇上……皇上,臣妾来看你了。”
    淳翌平静地躺在那,表情并不痛苦,只是脸色太白,白的刺眼,他不应我,一句也不应我,甚至连一个皱眉的表情都没有,仿若我不存在。
    他的手好凉,凉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我害怕了,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听到皇后传来的叹息声:“湄妹妹,皇上听不到地,就算听得到,也不能应你,你还是让他多安静。”她话音间透露出对我的埋怨。
    我转头看向她,问道:“娘娘,请问太医是如何说的?”
    “太医说皇上已无碍。”说完她转向淳翌看去,忧虑道:“只是迟迟不见他醒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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