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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忧郁-第61章

小说: 忧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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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机与原子弹的喧嚣噪声之中。这本书是在保护患者隐私的条件下,说出值得注意的人和他们成功的故事——我相信对别人有帮助的故事,就像别人帮助我一样。 
  有些人患了轻度忧郁症后就完全垮了,有些人患了重度忧郁症,依然可以为自己的生活找到出路。“有些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很好,”在哥伦比亚大学毒品戒治与研究部工作的大卫·麦克道尔说:“但这不表示他们受的苦比较少。”很难有一个绝对的标准。“不幸的是,”伦敦大学的儿童心理学家德博拉·克里斯蒂谈到:“世上没有自杀测验机、痛苦测验机或悲伤测验机这种东西。我们无法客观地测量出人得了什么病或病得多重。你只能听他们说,并相信那就是他们的感受。”疾病与人格之间有交互关系,有些人可以忍受摧残他们的症状,有些人什么都受不了。有人得了忧郁症就投降了,有人则奋战到底。由于忧郁对意志的杀伤力很强,所以有些痊愈者会失去动力,一再陷入忧郁,无法克服。幽默感是带你走向复原的最好方法,也常是使人们爱你的最好方法。保持幽默感,你就会有希望。   
  走过忧郁(1)   
  在忧郁时最重要的是记得:你无法挽回时光。你的生命不会更多一点,以弥补你受难的日子。无论忧郁症吞噬了多少时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受疾病煎熬时逝去的时光,没办法再拥有。无论你的感觉有多糟,都应该尽力活着,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一样。等待它过去,尽可能努力让它快点过去。这是我给忧郁症患者最大的忠告。把握时光,不要求死。就算是觉得自己快要爆炸的那段时光,也是你人生经历中的一段。 
  我们盲目相信忧郁症的生物化学作用。为了驱除忧郁症,我们自古以来便在激烈争论真正的忧郁与虚构的忧郁之间的界线。为了要把忧郁症和治疗法分门别类,我们把人内心的复杂感受层层拆解。“人类的生活,”托马斯·内格尔在《利他主义的可能性》中写道:“主要不是由被动的刺激接收、快感、不快、满足或不满足所构成,有很大的部分是由行动与追求构成。一个人的生活只有他自己才能过,别人没有资格帮他过,他也没资格帮别人过。”什么叫自然,或是真实?与其寻找真正的情绪、道德、痛苦、信仰与正义的化学作用,还不如去寻找魔法之石或永生之泉。 
  这不是新问题。在莎士比亚的晚期剧作《冬天的故事》里,潘狄塔和波力克希尼斯在花园里争论着自然与仿造的界线——自然物与人造物。潘狄塔认为植物的接枝是“人工”胜过“天工”。 
  波力克希尼斯回答: 
  不过,那种改进天工的工具, 
  也正是天工所造成的;因此, 
  你所说的加于天工之上的人工, 
  也就是天工的产物。你瞧, 
  好姑娘……这是一种改良自然的人工——或者可说是 
  改变自然,但 
  那种人工本身正是出于自然。 
  我很高兴我们已经用尽人工方法改造自然:我们发现了烹饪,于是逞能把来自五大洲的原料都做成一盘菜;我们培育出新品种的狗和马;我们把铁矿炼成钢;我们把野果培育成现在吃的桃子和苹果。我也很高兴,我们发现了如何制造中央空调和室内水管,如何建造大楼、船、飞机。快速的通讯方法令我振奋,我依赖电话、传真和电子邮件过活——虽然这让我感到羞愧。我很高兴我们发明了保护牙齿不至于被蛀坏的科技产品,保护身体避免患上某些疾病,使大部分人得以长寿。我不否认所有这些人工带来的负面后果,造成污染和全球温室效应、人口过多、战争与高毁灭性武器。但整体来看,人工让我们进步,当我们适应一项新技术,这项技术就愈来愈平常。我们都忘记了,我们喜爱的多瓣玫瑰曾经是对自然无耻的挑战,在农业技术介入之前,大自然的森林根本没有这种花卉。建造河坝或猴子用手剥香蕉皮,这是自然还是人工?上帝让葡萄发酵变成“麻醉剂”,这种迷醉是否也是一种自然状态?我们喝醉了就不是我们自己了吗?当我们饿了或吃撑的时候,我们又是谁呢? 
  十七世纪人类发明了嫁接,二十一世纪则发明了抗郁剂与基因操作,这些都是人类侵犯大自然的缩影。四百年前的定律依然适用于今天,更改了事物的自然秩序总要付出代价。创造阿米巴原虫的原始生命力量,创造了可被化学作用影响的人类大脑,也创造了后来发现这些化学物质与其作用的人类。当我们修正自然或改变自然的时候,我们使用的是结合大自然的多方面灵感而得来的技术。谁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活在一个任何人为操作都可能使用的世界里,也接受了某些人为操作。那就是我。生病也好,痊愈也好,并没有什么不同。 
  保持健康是持续不断的奋战。或许我朋友的未婚夫不管怎样都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生活,或许他的本性就顽劣不堪,或许他天生就是残酷的人。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我觉得任何人的天性里都有一个叫意志力的东西;我反对宿命论的说法,也反对以此为道德的借口。我们是谁、我们如何努力成为好人、如何丧失理智和恢复理智,其中都有着内在的联系。包括服药、接受电击治疗、陷入爱情、崇敬上帝和科学。安琪·斯塔基以坚毅的乐观,为诺利斯镇医院走入大众之中演讲:她以无穷的耐心花了无数小时教她的室友削黄瓜;她花时间写信给我说明她的想法,好帮助我完成这本书;她把母亲的家从头到尾清理干净。忧郁摧毁了她的行为能力,但没有损及她的个性和品格。 
  或许有人希望清楚地划分自我的界线。事实上,在经验与化学作用之下,所谓的真正自我并不像金矿那样纯粹。人这个生物体是一连串自我,你必须选一个或换另一个。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环境与特定选择的结合,世界与我们的选择结合为一个小空间,自我就存在于其中。我想到父亲,以及陪我度过第三次忧郁发作时的朋友。要是走进诊所,接受治疗,也会碰到同样的胸襟与温情吗?胸襟与温情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气与意志力。想象一下,说不定哪一天这些特质可以任意取得,打一针就可以拥有那样的人格,我们就可以变成甘地或特里莎修女?伟人有权利拥有他们的荣耀,还是说那荣耀也不过是化学作用的结果? 
  我满怀希望地阅读报纸的科学版,抗郁剂将被其他神奇的药剂取代。为某人治疗后,检视大脑的化学作用,使他在某种情境下与某人疯狂热恋,将不再是不可思议的事。再过不久,你可以选择是以谈话治疗解决恶劣的婚姻关系,还是用药剂师开的药让你回到初恋的感觉。要是破解了我们老化和缺陷的秘密,是不是就能创造出取代人类的神圣种族,他们永生不死,没有恶念、愤怒和嫉妒,为了宇宙的和平付出道德的热血,奉献一生?或许这一切都会发生,但以我的经验,世界上所有的药都只是提供一个重新打造自我的方法。药本身无法重塑个性。我们永远逃不出选择。人的自我就建立在选择——每一天的所有选择上。我是一个选择每天服用两次药的人,我是选择与父亲谈话的人,我是选择打电话给我弟弟的人、选择养一只狗的人、选择在闹钟声停下时起床(或不起床)的人,也是有时会粗暴、有时特立独行、有时又很健忘的人。在我写这本书的背后有着化学作用,我要是能控制这种化学作用,就可以支配它来写另一本书,但那也是一种选择。对我来说,选择是比思考更有说服力的生存证明。我们的人性特质既不是化学作用,也不存在于环境中,而在于我们的意志与现代科技的互动之中,这些科技遍布于我们所处的时代、我们的环境,影响着我们的性格形成。   
  走过忧郁(2)   
  有时候,我希望可以看到我的大脑,想知道上头刻了什么痕迹。我想象它灰色、潮湿的模样。想到它栖息在我的脑壳中,有时候,我觉得有一个我活在里头,这个塞在脑中的奇怪东西有时候会运作,有时候不动,非常诡异。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大脑,就是活在我大脑中的痛苦。瞧瞧,你会看到哪里被痛苦刮伤,哪些部位有纠结与肿块,哪些部位在发亮。 
  我们可以说,忧郁的人比开朗的人更能够仔细看清身边的世界;觉得自己没人爱的人,可能比八面玲珑的人更接近自己的真性情;忧郁的人可能比健康的人更有决断力。研究显示,忧郁的人与开朗的人对抽象问题可以回答得一样好。但是问到他们对事件的掌控力时,开朗的人总是会高估自己的能力,忧郁的人则会仔细评估。在一项以电动游戏为方法的研究里,玩了半个小时候,忧郁的人很清楚自己击中多少小怪兽,开朗的人计算的数字会比实际击中的多四到六倍。弗洛伊德发现到,忧郁的人“比不忧郁的更能敏锐地看到真理”。太过乐观会鲁莽行事,但适度的乐观有物竞天择的优势。“正常的人类思维与感知力,”雪莱·泰勒最近在《美化的错觉》这本惊人的著作中说:“其特质不是准确,而是对于自我、世界与未来的自我美化的错觉。此外,这些错觉其实可能会培养人的适应性,有助于心理健康,而不会损害心理健康……轻微的忧郁可能比正常人更能看清楚自己、世界和未来…… ‘他们’显然没有正常人的那种有益心理健康与舒缓挫折的错觉。” 
  重度忧郁太过严厉,无助于生活:你怕冻伤,但不必跑到撒哈拉沙漠。世界上的精神痛苦大部分是不必要的,有重度忧郁症的人,最好把病情控制住。但我相信,我们总会有一天能够全面掌握自己的情绪,将来可能会有一种情绪镇痛剂,可以像消除头痛一样地消除不必要的悲伤。完全消灭悲伤,就等于放纵恶劣的行为:如果不会为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感到懊悔,我们很快就会毁灭了别人和这个世界。忧郁症是一种大脑故障,如果肾上腺皮质醇失常,就应该让它恢复正常,但是不要被搞昏头了。要是没有了期望与现实的严重冲突,没有反映这种冲突与困境的沉郁心情——就等于失去我们之所以为人的理由,以及作为人的优点。或许有些人没有足够的焦虑与悲伤可以摆脱烦恼,这对他们似乎不是好事。他们太快乐、太无畏,也太不仁慈。这样的人怎么会需要仁慈? 
  走出忧郁症、病情稳定的人,通常对内心的欢喜有着高度的自觉。他们随时会觉得狂喜,更知道珍惜人生的美好。如果他们本来就是热心的人,那必定会成为慷慨大方的人。其他患病痊愈后的人也适用同样的道理,但即使是奇迹似地从严重的癌症中痊愈的人,也不会有那样的大喜悦—— 一种可以感受和散播喜悦的喜悦,这样的喜悦能使走过重度忧郁的人,把日子过得更有意义。艾蜜·加特的著作《有意义与无意义的忧郁》详述了这种说法,书中指出,忧郁症强迫人长期停止正常生活,期间会反复深思,可促使人以有利的方式改变生活,尤其是在失落之后。 
  人类对于医药的标准并不明确。开发出可以舒缓忧郁,甚至可以消除悲伤的医药与技术有何意义?“我们现在可以控制大部分的身体痛苦”,进化心理学家蓝道夫·内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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