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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罪与罚(中)〔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第33章

小说: 罪与罚(中)〔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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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从地底下钻出来了。那人在门口站住了,默默地朝拉斯科利尼科夫看了看,往前走进一步。 他完全和昨天一模一样,还是那副样子,还是穿着那身衣裳,然而他的脸上和目光中却发生了很厉害的变化:现在他看上去好像有点儿闷闷不乐,稍站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 就只差他没有同时用手掌捂住脸,把头歪到一边,不然就完全像一个乡下女人了。“您有什么事?”吓得面无人色的拉斯科利尼科夫问。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到地。 至少右手的一个手指碰到了地上。“您这是干什么?”拉斯科利尼科夫惊呼。“我错了,”那人轻轻地说道。“什么错了?”

    “因为我怀有恶意。”

    他们两人互相对望着。“我很恼怒。 那时候您去那里,可能是喝醉了,您叫管院子的去警察局,还问起那摊血,可是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都把您当成了酒鬼,我觉得很气愤。 气得觉都睡不着了。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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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了您的地址,昨天到这儿来过,还问起过……“

    “谁来过?”拉斯科利尼科夫打断了他,霎时间回忆起来了。“也就是说,我得罪您了。”

    “那您是住在那幢房子里?”

    “是啊,我就住在那里,当时和他们一道站在大门口,您忘了吗?我是个手艺人,在那里干活儿,好多年了。 我是个小市民,制毛皮的工匠,接了活儿,拿回家里去做……我最恼怒……”

    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清清楚楚回想起前天在大门口的那幕情景;他想起,除了两个管院子的,那儿还站着好几个人,有几个是女人。 他想起,有一个人的声音提议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说话的人的脸是什么样子,他记不起来了,就连现在,他也没能认出来,不过他记得,当时他似乎回答了一句什么,还转过脸去,面对着那个人……

    那么,可见这样,就来了昨天的那场恐惧。 最可怕的是想到,为了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当真几乎毁了,几乎毁了自己。 可见,除了租房子和问起那摊血,这个人不可能说出任何别的东西。 可见,除了这些呓语,除了可以作不同解释的心理状态,波尔菲里也没有掌握任何事实,波尔菲里那里并没有任何真正的证据。 可见,如果不再出现更多的事实(不应该再出现更多的事实了,不应该了,不应该了!)

    那么……那么他们能拿他怎么办呢?即使逮捕他,又用什么来彻底揭穿他呢?而且,可见波尔菲里只不过是现在,只不过是刚刚得知租房子的事,而在这以前,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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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事。“这是您今天去对波尔菲里说……说我去过那儿吗?”他高声问,这个突然产生的想法使他大吃了一惊。“哪个波尔菲里?”

    “侦查科科长。”

    “我对他说了。 两个管院子的没有去,我去了。”

    “今天?”

    “就在您去以前不多一会儿。我全听见了,什么都听见了,听见他是在怎样折磨您。”

    “在哪里?听见了什么?什么时候?”

    “就在那里,在他的隔板后,我一直坐在那里。”

    “怎么?

    那您就是那个意外的礼物吗?

    这是怎么回事?

    请您说说吧!“

    “我看到,”

    那个小市民说,“那两个管院子的不听我的话,不肯去,因为,他们说,时间已经太晚了,大概局长会生气的,因为去得不是时候,我心里很气,昼不安寝,于是就去打听。昨天打听清楚以后,今天就去了。头一次去的时候,他不在。 过了一个钟头再去,不接见,第三次去,才让我进去。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他报告了,他跳了起来,还用拳头捶自己的胸膛,说:‘你们这些强盗,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我要是知道这样的事,就会派人去把他押了来!

    ‘随后,他跑出去,叫了一个人来,跟他躲在旮旯儿里说话,尔后又回到我这儿,盘问我,骂我。他狠狠地责备我,说了很多很多;我把什么都向他报告了,还说,听了我昨天的话,您什么也不敢回答我,还说,您没认出我来。 这时他又跑来跑去,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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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脾气,一直捶打自己的胸膛,又跑来跑去,等到向他报告,说您来了,他说,喂,你到隔板后面去,暂时坐在那儿,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动,还亲自给我端来一把椅子,把我锁在旮旯里面;他说,也许我还要找你。等到带来了尼古拉,您走了以后,他把我也放了,他说:‘我还需要你,还要问你……’“

    “他当着你的面审问尼古拉了?”

    “放您走了以后,立刻也放我走了,以后才开始审问尼古拉。”

    那个小市民住了口,突然又一躬到地,手指碰到了地板。“请您宽恕我的诬告和怀恨。”

    “上帝会宽恕的,”拉斯科利尼科夫回答,刚说完这句话,那个小市民又向他鞠了一躬,不过已经不是一躬到地,而只是深深地弯下了腰,然后慢慢转身,走了出去。“一切还都是祸福难测,现在一切还都祸福难测啊,”拉斯科利尼科夫反复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从容地从屋里走了出去。“现在咱们还要较量一下呢,”他恶狠狠地冷笑着说,说着下楼去了。 他恨的只是他自己;他怀着鄙夷和惭愧的心情回想起自己的“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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