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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村上春树海边的卡夫卡 ·txt-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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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在性子野乱来的高中时代,每次给警察抓去都必定是阿爷接他回家。阿爷向警察点头哈腰,领他出来,回家路上总是进饭馆让他吃好吃的东西,即使那时候口中也没有半句说教。而父母则一次也不曾为他出动,穷得糊口都成问题,没有工夫搭理不走正路的老三。他时常心想,若是没有阿爷,自己到底会落到什么地步呢?惟独阿爷至少还记得他在那里活着,还惦念他。
    尽管如此,他一次也没谢过祖父。不晓得怎么谢,再说满脑袋装的都是自己日后怎么存活。进自卫队后不久,祖父因癌症死了。最后脑袋糊涂了,看着他都认不出是谁了。自祖父去世以来,他一次家也没回。


    第24章 一觉睡了30个钟头(中)
    星野早上八点醒来时,中田仍以同一姿势大睡特睡,呼吸声的大小和不紧不慢的节奏也和昨晚相同。星野下楼,在大房间里同其他客人一同吃早饭。品种虽然单调,但大酱汤和白米饭随便吃。
    “你同伴早饭怎么办?”女服务员问。
    “还在呼呼大睡,早饭怕是不要了。对不起,被褥就先那样别动了。”他说。
    快中午了,中田依然睡个不醒。星野决定加住一天旅馆。他走到街上,进荞面馆吃了一大碗鸡肉鸡蛋浇汁面。吃罢在附近逛了逛,进酒吧喝咖啡,吸烟,看了几本那里放着的漫画周刊。
    回旅馆见中田还在睡。时间已近午后二点,星野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手放在中田额头上。没什么变化,不热,不凉。呼吸声同样那么安稳均匀,脸颊泛出健康的红晕。看不出哪里情况不妙。只是静静沉睡罢了。身也没翻一次。
    “睡这么长时间不要紧么?对身体怕是不好吧?”来看情况的女服务员担心地说。
    “累得够呛。”星野说,“就让他睡个够好了。”
    “呃。不过睡这么香甜的人还是头一次遇见。”
    晚饭时间到了,中田还在睡。星野去外面咖喱餐馆吃了一大碗牛肉咖喱饭和蔬菜色拉,又去昨天那家扒金库游戏厅玩了一个小时,这回没花上一千日元就得了两条万宝路。拿着两条万宝路回到旅馆已经九点半了,吃惊的是中田仍在睡。
    星野算了算时间:中田已经睡了二十四小时以上。虽说他交待过要睡很久不要理他,但的确也太久了。他少见地不安起来。假如中田就这么永睡不醒,那可如何是好呢?“糟糕!”他摇了摇头。
    不料第二天早上七点小伙子醒来时,中田已经爬起,正在往窗外观望。
    “喂,老伯,总算起来了!”星野松了口气。
    “那是,刚醒。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反正中田我觉得睡了很久,好像重新降生似的。”
    “不是很久那么温吞吞的东西,你可是从前天九点一直睡到现在,足足睡了三十个钟头。又不是白雪公主!”
    “那是。中田我肚子饿了。”
    “那还用说,差不多两天没吃没喝了。”
    两人下到楼下大房间吃早饭。中田吃了很多很多,吃得女服务员吃了一惊。
    “这人能睡,一旦起来又能吃,两天的都补回去了。”女服务员说。
    “那是,中田我要吃就得真枪实弹地吃。”
    “够健康的。”
    “那是。中田我字倒是不认得,但虫牙没有一颗,眼镜从未戴过,没找过医生,肩也不酸,每天早上拉屎也有条不紊。”
    “嗬,了不起。”女服务员钦佩地说,“对了,今天您准备做什么呢?”
    “往西去。”中田斩钉截铁地说。
    “啊,往西,”女服务员说,“从这里往西,就是高松了?”
    “中田我脑袋不好使,不懂地理。”
    “总之去高松就是,老伯,”星野说,“下一步的事下一步考虑不迟。”
    “那是。反正先去高松。下一步的事下一步考虑。”
    “二位的旅行好像够独特的了。”女服务员说。
    “你说的还真对。”星野接道。
    折回房间,中田马上进卫生间。这时间里星野一身睡衣趴在榻榻米上看电视里的新闻。没什么大不了的新闻——中野区一位有名的雕塑家遇刺身亡的案件搜索仍无进展,既无目击者,又无遗留物提供线索,警方正在搜查其出事前不久下落不明的十五岁儿子的去向。
    “得得,又是十五岁。”星野叹道。为什么近来总是十五岁少年涉嫌凶杀案呢?十五岁时他正无证驾驶着偷来的摩托车东奔西窜,所以情理上不好对别人的事评头品足。当然“借用”摩托和刺杀生父是两回事。话虽这么说,自己没有因为什么而刺杀父亲或许算是幸运的,他想,毕竟时常挨揍。
    新闻刚播完,中田从卫生间出来了。
    “我说星野君,有件事想问问可以么?”
    “什么呢?”
    “星野君,您莫不是腰痛什么的?”
    “啊,长期干司机这行,哪能不腰痛呢。开长途车没有哪个家伙不腰痛的,同没有不肩痛的投球手是一回事。”星野说。“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
    “看您后背,忽然有这个感觉。”
    “嗬。”
    “给您揉揉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
    中田骑上趴着的星野的腰部,双手按在腰骨偏上的位置,一动不动。这时间里小伙子看电视综合节目里的演员趣闻——一个有名的女演员同不甚有名的年轻小说家订婚了。对这样的新闻他没什么兴趣,但此外又没什么可看的,便看了下去。上面说女演员的收入比作家多十倍以上,小说家谈不上有多潇洒,脑袋也不像有多好使。星野感到不解。
    “喏喏,这样子怕是长远不了,大概有什么阴差阳错吧!”
    “星野君,您的腰骨多少有点儿错位。”
    “人生都错位了那么久,腰骨错位也是可能的。”小伙子打着哈欠说。
    “长此以往说不定大事不妙。”
    “真的?”
    “头要痛,腰要闪,屎要拉不出。”
    “唔——,那是够受的?”
    “要痛一点儿,不碍事的?”
    “不怕。”
    “老实说,相当痛的。”
    “跟你说老伯,我从出生以来,不论家里学校还是自卫队,都被打得一塌糊涂。不是我瞎吹,不挨打的日子可谓屈指可数。现在哪还在乎什么痛啦烫啦痒啦羞啦甜啦辣啦,随你怎么样!”


    第24章 一觉睡了30个钟头(下)
    中田眯细眼睛,集中注意力,小心确认两根按在星野腰骨的手指的位置。位置确定之后,起初一边看情况一边一点一点地用力,随后猛吸一口气,发出冬鸟一般短促的叫声,拼出浑身力气把指头猛地压进骨与肌肉之间。此时星野身上袭来的痛感正可谓劈头盖脑野蛮至极。脑海中一道巨大的闪电掠过,意识当即一片空白。呼吸停止,仿佛被从高塔之巅陡然推下九层地狱,连呼叫都来不及。过度的疼痛使他什么都思考不成。所有思考都被烤得四下飞溅,所有感觉都集中在疼痛上。身体框架就好像一下子分崩离析。就是死也不至于毁坏到这般地步。眼睛也睁不开。他趴在那里全然奈何不得,口水淌在榻榻米上,泪珠涟涟而下。如此非常状态大约持续了三十秒。
    星野总算喘过一口气,拄着臂肘摇摇晃晃爬起身来。榻榻米犹如暴风雨前的大海,不吉利地轻轻摇动着。
    “痛的吧?”
    星野慢慢摇了几下头,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瞧你,还能不痛!感觉上就好像被剥掉皮用铁钎串了,再用研磨棒熨平,上面有一大群气呼呼的牛跑了过去。你搞什么来着,到底?”
    “把您的腰骨按原样吻合妥当了。这回不要紧了,。腰不会痛,大便也会正常的。”
    果然,剧痛如潮水退去之后,星野觉得腰部轻松多了。平日闷乎乎酸懒懒的感觉不翼而飞,太阳穴那里也清爽了,呼吸畅通无阻。意识到时,便意也有了。
    “唔,这里那里的确像是好多了。”
    “那是,一切都是腰骨问题。”
    “不过也真够痛的了。”说着,星野叹了口气。
    两人从德岛站乘特快去高松。房费和车票钱都是星野一个人付的。中田坚持自己付,小伙子没听。
    “我先出着,事后再细算。一个大男人,我可不喜欢花钱上面忸忸怩怩的。”
    “也好。中田我不懂花钱,就拜托您星野君了。”中田说。
    “不过嘛,中田,你那指压叫我痛快了好多,就让我多少报答一下好了。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好像换了一个人。”
    “那太好了。指压是怎么一个玩意儿中田我不太懂,不过骨头这东西可是很要紧的。”
    “指压也好整体医疗也好按摩疗法也好,叫法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这方面你像是很有才能的,若是做这个买卖肯定赚大钱,这我可以保证。光是介绍我的司机同伴就能发一笔财。”
    “一看您的后背,就知道骨头错位了。而一有什么错位,中田我就想把它矫正回去。也是长期做家具的关系,每当眼前有扭歪了的东西,无论怎么都要把它弄直弄正。这是中田我一贯的脾性,但把骨头弄直还是头一遭。”
    “所谓才能想必就是这样的。”小伙子一副心悦诚服的口气。
    “以前能和猫交谈来着。”
    “嗬!”
    “不料前不久突然谈不成了,估计是琼尼·沃克的关系。”
    “可能。”
    “您也知道,中田我脑袋不好使,复杂事情想不明白。可最近还真有复杂事情发生,比如鱼啦蚂蟥啦有很多自天而降。”
    “哦。”
    “不过您腰变好了,中田我非常高兴。您星野君的好心情就是中田我的好心情。”
    “我也很高兴。”
    “那就好。”
    “可是嘛,上次富士川服务站的蚂蟥……”
    “那是,蚂蟥中田我记得清楚。”
    “莫不是跟你中田有关?”
    中田少见地沉吟片刻。“中田我也不清楚的。不过中田我这么一撑伞,就有很多蚂蟥从天上掉下。”
    “嗬。”
    “不管怎么说,要人家的命可不是好事。”说着,中田断然点了下头。
    “那当然,要人命可不是好事。”星野赞同。
    “正是。”中田再次果断点头。
    两人在高松站下,车站前有家面馆,两人吃乌冬面当午饭。从面馆窗口可以望见港口的几座起重机,起重机上落着很多海鸥。中田规规矩矩地一条条品味乌冬面。
    “这乌冬面十分可口。”中田说。
    “那就好。”星野说,“如何,中田,地点是这一带不错吧?”
    “那是。星野君,这里好像不错,中田我有这个感觉。”
    “地点可以了。那,往下干什么?”
    “想找入口的石头。”
    “入口的石头?”
    “是的。”
    “呃——”小伙子说,“那里肯定有段长话。”
    中田把碗斜着举起,喝掉最后一滴面汤。“那是,有段长话。由于太长了,中田我搞不清什么是什么。实际去那里应该会明白过来的。”
    “还是老话说的,去了自会明白。”
    “那是,正是那样。”
    “去之前不明白喽?”
    “那是,在那里之前中田我根本不明白。”
    “也罢也罢。老实说,我也怕长话。反正找到入口处的石头就可以的了?”
    “那是,一点不错。”
    “那,位置在哪边呢?”
    “中田我也猜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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