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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茶+文+化-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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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军情,他却不在,夜深了,仍开着鞍门等他归来。一个知道他下落的人告诉胡宗宪:“徐秀才方大醉嚎嚣,不可致也。”胡并没有责怪徐渭。后来,胡宗宪被逮,徐渭也因此精神失常,以酒代饮,真称得上嗜酒如命了。《青在堂画说》记载着徐渭醉后作画的情景,文长醉后拈写过字的败笔,作拭桐美人,即以笔染两颊,而丰姿绝代。这正如清代著名学者、诗人朱彝尊评论徐渭画时说的那样,“小涂大抹”都具有一种潇洒高古的气势。行草奔放着荡,蕴含着一股狂傲澎湃的激情。
明代画家中另一位以尚酒出名的就是陈洪绞。陈洪绥(1597一1652年)字章侯,号老莲。画人物“高古奇贼”。周亮工《读画录》说他“性诞僻,好游于酒。人所致金银,随手尽,尤喜为贫不得志人作画,周其乏,凡贫士藉其生者,数十百家。若豪贵有势力者索之,虽千金不为捕笔也”。陈洪缓醉酒的故事很多。例如,他曾在一幅书法扇面上写:“乙亥孟夏,雨中过申吕道兄翔鸿阁,看宋元人画,便大醉大书,回想去年那得有今日事。”《陶庵梦,也》还记载张岱和陈洪缓西湖夜饮的情景,他们携家酿斗许,“呼一小划船再到断桥,章侯独饮,不觉沉醉”。陈洪缓醉酒之后会洋相百出,“清酒三升后,闻予所未闻”(《赖古堂集训。当然,陈洪绞醉后作画的姿态更特殊,周亮工说:他“急命绢素,或拈黄叶菜佐绍兴深黑酿,或令萧数青倚槛歌,然不数声,辄令止。或以一手爬头垢,或以双指搔脚爪,或瞪目不语,或手持不幸口戏顽童,率无片刻定静,凡十又一日计,为予作大小横直幅四十有二。”陈洪缓酒后的举止正是他思绪骚动,狂热和活力喷薄欲出的反映。其神其态大概也是别人“闻所未闻”吧! 
“扬州八怪”是清代画坛上的重要流派。“八怪”中有好几位画家都好饮酒。高凤翰(1683一1748年)就“跌岩文酒,薄游四方”。那位以画《鬼趣图》出名的罗聘(字两峰1733一1799年)更是“三升酒后,十丈嫌横”。他死后,吴毅人写诗悼念他,还提到了他生前的嗜好,“酒杯抛昨日”,可见他饮酒的知名度了。罗两峰的老师金农(字冬心,1687一1763年)是一位朝夕离不开酒的人,他曾自嘲地写道:“醉来荒唐咱梦醒,伴我眠者空酒瓶。”《冬心先生集》中就收录了他与朋友诗酒往来的作品十余首,如“石尤风甚厉,故人酒颇佳。阻风兼中酒,百忧诗客怀”;“绿蒲节近晚酒香,先开酒库招客忙,酒名记清细可数,航舟令版艳同品尝”。金冬心不但喜欢痛饮,大概还擅品酒,他自己曾自豪地说z“我与飞花都解酒”,所以,他的朋友吴瀚、吴潦兄弟就把自己的酒库打开,让他遍尝了家藏名酝。那位以画竹兰著称,写过“难得糊涂”的郑板桥一生也与酒结缘。郑板桥名攫(1693…176日)他在自传性的《七歌》中说自己“郑生三十无一营,学书学剑皆不成,市楼饮酒拉年少,终日击鼓吹竿笙。”说明他从青年时代就有饮酒的嗜好了。郑板桥喝酒有自己熟悉的酒家并和酒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河桥尚欠年时酒,店壁还留醉时诗”。他在外地还专门给这位姓徐的酒店老板写过词,题目是《寄怀刘道士并示酒家徐郎》,这首词的下半阙是这样写的:“桃李别君家,霜凄菊已花,数归期,雪满天涯。吩咐河桥多酿酒,须留待,故人除。”是河桥酒家的徐老板风流惆慌,还是赫赫有名的板桥先生礼贤下士,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们之间的友谊和交往总是以酒为“媒”吧!“八怪,,中最喜欢酒的莫过于黄慎。黄慎(1687一1722年)宇恭慰,号瘦瓢。福建曹田人,流寓扬州以曹宇卖画为生。善画人物、山水、花卉,草书亦精。清凉道人《昕雨轩笔记》中说他“性嗜酒,求画者具良酝款之,举爵无算,纵谈古今,旁若无人。酒酣捉笔,挥洒迅疾如风”。其实黄慎爱饮酒但酒量却小得可怜,清凉道人大概有点夸大其词了。许齐卓《瘦瓢山人小传》中说他“一团辄醉,醉则兴发,濡发献墨,顷刻飘飘可数十幅”。马荣祖在《蚊湖诗钞》序中说:黄慎“酒酣兴致,奋袖迅扫,至不知其所以然”。权且不考证黄慎酒量的大小,几条记载共同讲述黄慎的上乘佳作,多是酒酣耳热之际信笔挥洒而成,意足而神完。黄慎作画时运笔疾速如骤雨狂风,清凉道人见过黄慎作画时的情景,说黄慎的画“初视如草稿,寥寥数笔,形模难辨,及离丈余视之,则精神骨力出也”。黄慎是以草书的笔意对人物的形象进行高度的提炼和概括,笔不到而意到,在《醉眠图》里,把李铁拐无拘无束,四海为家的生活习性,粗矿豪爽的性格,淋漓尽致地刻划出来。正如郑板桥说的那样:“画到神情飘没处,更无真相有真魂”。
清末,海派画家蒲华可以称得上是位嗜酒不顾命的人,最后竟醉死过去。蒲华(1833一1911年)字作英。善草书、墨竹及山水。住嘉兴城惶庙内,性落拓,室内陈设极简陋,绳床断足,仍安然而卧。常与乡邻举杯酒肆,兴致来了就挥笔洒墨,酣畅淋漓,色墨沾污襟袖亦不顾。家贫以曹画自给,过着赏花游山,醉酒吟诗,超然物外,寄情翰墨的生活。曾自作诗一首:“朝霞一抹明城头,大好青山策马游。桂板鞭梢看露拂,命侍同醉酒家楼。”这正是他的生活写照。
现在,全国各地一方有灾,八方支援,义演义卖,赈济灾区。第一位以书画义卖形式赈灾的人就是喜欢杯中之物的金继先生。郑逸梅先生《逸梅杂记》中介绍:“金继一名慎继,字勉之,谐音以免痴为号,又号酒庵。”善画兰花。“时值鲁水灾,海上味药园特开助赈会,鱼龙曼衍,百戏杂陈,售券所得,悉以捐输,免痴慈善为怀,自告奋勇,携笔墨赴园,当众挥洒,顷刻而就,随求随应,绝不停滞,开书画助赈之风。”金继生活中是离不开酒的,“每晚必备绍酒两壶,佐以少许菜肴,浅斟低酌,自得其乐,又复置雪茄烟二校,停搏则吸烟,吞吐之余,则又浮白者再,烟尽壶罄,颓然僵息,晚餐为废,如是者凡二十年”。金继开书画赈灾之先河,足以为酒神的书画家们增光添彩。
醉瞠白眼看青天
酒的强烈的剌激作用;能焕发出人们隐蔽在内心的本真之性;所谓“酒后吐真言〃正是如此。一些文艺家恃才傲世;酒后更加颠狂;言谈举止一反常态;所以;人们就给他们冠以“狂人〃和“颠疯〃的雅号。草圣张旭就有张颠之称。宋朝还有位以画列仙出名的甘姓画家;用细笔画人物头面;以草书笔法画衣纹;顷刻而成;形象生动。然而他酒性不佳;佯狂垢污;恃酒好骂;酒后作画;画后往往毁裂而去。“富豪求画;唾骂不与〃;被人称为甘疯子;他的名字反而不被人知道了。
艺术家追求真善美;他们酒后的这种追求更加强烈;更无顾忌;或蔑视权贵;或痛斥势利小人;这样的例子不胜数举。李白酒后敢于让炙手可热的杨国忠、高力士磨墨、脱靴;这种奴视权贵的狂劲;可亲!可爱!可敬!南宋的梁楷就更加狂放了。梁楷是南宋时期的减笔人物画家;平时嗜酒自乐;“醉来亦复成淋漓;';行为狂放;得了个梁疯子的绰号。《图绘宝鉴》记载:他在宋宁宗时任画院待诏;皇帝赐他金带;他竟然不受;挂在了院内;把皇帝的赏赐晾了起来。在封建社会;皇帝赏下的东西必须恭恭敬敬地保存、供奉起来;梁楷此举是常人所不敢为和不理解的。明未的归庄(1613一1673〉能写行草;又善画墨竹。明亡后;他不肯与清政府合作;常借酒消愁;酒后悲歌;旁若无人;归庄和当时的大思想家顾炎武齐名;有“归奇顾怪〃之称。明代的宫廷画家吴伟出入宫廷;但看不起权贵。当时的太监们权力很大。太监们专权祸国的行为既被人们蔑视;同时;也有些人慑于他们的气焰;卑躬奉迎。吴伟则表里如一;爱憎分明;内侍们求画;决拿不到片张半幅。还有些向吴伟求画的人;如果礼貌不周;他也决不动笔。只有他醉酣之时;就自动抽纸乱抹;画完就掷扔地上;任其被人取走。
酒神型艺术家的作品往往是自己本性的化身;是他对真善美认识的具体反映。作品大多都痛快淋漓;自然天成;透出一种真情率意;毫无娇柔造作之态。
酒酣落笔皆成趣
饮酒和书画创作有着密切的关系。“画圣吴道子每欲挥毫;必须酣饮〃。元朝画家马瑰作画更是离不开酒。马碗字文璧;秦淮(今南京)人。他的山水、书法和诗文在当时被誉为“三绝〃。贝琼《清江诗集》里描写马文璧作画的情景说:“长忆秦溪马文璧;能诗能画最风流。酒酣落笔皆成趣;剪断巴山万里秋。〃看来;他只有在酒酣时候才能产生创作欲望和激情。另一位元朝画家商琦也是“酒酣时把墨濡头〃;“呼酒尽扫溪藤纸〃的著名画家;他的山水画被誉为“天下无双比〃;因此“累蒙天子知〃。马祖常在《南田文集》中说商琦把酒酣后的激情全部倾注在笔墨之中;“曹南商君儒家子;身登集贤非画史;酒酣气豪不敢使;挥洒山水立一纸〃。这些例证足以说明嗜酒的书画家们都喜欢酒酣之际创作。但是;酒酣要到什么程度很有讲究。元朝画家钱选最能把握创作的最佳时刻。钱选字舜举;号玉潭。活动在宋未元初。宋亡后不肯应征去做元朝的宫;甘心“隐于绘事以终其身〃。钱选于山水、人物、花鸟、鞍马无不擅长。戴表元《划源文集》总结钱的最佳创作状态时说:“吴兴钱选能画嗜酒;酒不醉不能画;然绝醉不可画矣。惟将醉醺醺然;手;心调和时;是其画趣。〃我想;心手调和时应该是每位嗜酒画家最理想的创作时刻。
嗜酒的书画家能用酒为自己营造一个良好的创作氛围;酒酣的人精神兴奋;头脑里一切理性化和规范化的帮篱统统被置之度外;心理上的各种压力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创作欲望和信心增强了;创作能力得到了升华;自己掌握的技法不再受意识的束缚;作起画来;得心应手;挥洒自如;水平得到了超常的发挥;这时;往往会有上乘的佳作产生。郭异常自磋其醉后之作“不减古人也勺张旭也以其醉后书不可复得;高克恭醉后之作;“神施鬼役;不可端倪〃。
我买私酒润君笔
嗜酒的职业书画家们常常是“明窗点染弄颜色〃;作品卖出去之后;“得钱沽酒不复疑〃(张羽《静居集》题钱舜举《溪邮图》)。袁凯则更直接了当;他想得到王蒙(叔明)的画;知道王蒙喜欢喝酒;就流露出“我买私酒润君笔〃的企图;其求画的迫切心情和王蒙善饮的事实跃然纸上。有些贪杯的书画家;无论谁家有酒;都可以去写去画。晋朝的王精(宇仲祖〉就常往驴肆。家画辄车。这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让人难以理解。王i蒙说:“我嗜酒;好肉;善画;但人有饮食美酒精绢;我何不往也。〃(张彦元《历代名画记》)看来;无论谁家有这三种东西;他决不计较其身分贵贱。清未的蒲华“人索其画;往往不之应。若为付酒资;则兴致勃发。人知其如此;乃备素椿E俞靡;置于槽壶侧。蒲酒酣落笔;顷刻若干幅;山水也;花卉也;植联也;应有尽有矣。〃(郑逸梅《逸梅杂札》〉书画家们酒醒的时候;都清楚请他们吃酒的目的就是要巧取他们的佳作;但基。他们见了酒就顾不上这些了;正如郑板桥说的那样:“看月不妨人尽去;对花只恨酒来迟。笑他嫌素求书辈;又要先生烂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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