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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赢家:一个职业炒手的炒股笔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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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曾经海所料,当晚,被甜酸苦辣折腾了一夜的都茗追上门来又哭又闹的,故意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寻衅,对曾经海讨价还价。曾经海不愿让两位老人伤心,只好把她带到了马路边的三角花园里,谈妥以三十万元作为离婚补偿。她也有她的道理。第一次婚姻离异时,房价较低,十万元,相当于一室一厅。而今天,三十万元,在她取得离异后,才能让她获得一份起码的生活条件。看着都茗为钱斤斤计较、寸步不让的样子,曾经海最大的庆幸是没有和她生育一男半女。    
  价格谈成,并在还款日期上展延一个月,从三个月改回到四个月,双方这才在那份协议上签了字,并订了一个分三期付清的交款计划。第二天,他俩就到了民政局,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  
  正是初春季节,区民政局门前的草坪远处才能见到微绿,春寒料峭的,走出民政局大门的曾经海,正像枯草下的芽儿,抖落掉一冬的尘垢,通过无限的空间去迎接动阳。他像个绅士,和都茗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声“请多保重”。都茗给了他茫然的一瞥间,眼角那缕懊悔、怨怼却使他真正感觉到了一个男子汉的气概与骄傲。他不由地想象,不久的某一天,在比这更加庄严的场所,他也能够居高临下地向“扁头阿棒”说一声:“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请尽管找我!”    
  在签订协议以后的第一个月的月初,趁两人回到旧居清理自己物件的机会,曾经海将第一个十万元交给了都茗。那是帮丰乐诗全部解套以后取得的酬金。另外那八份磁卡还来不及获利,他须得逐个吃透那一堆被套的股票的波动箱体,然后调整筹码,估计最快也要大半个月。应该付给梁菲的第一个月的百分之三的利息,他准备从母亲给的那一份资金所获的利益来支出。近千万资金的运筹尽管压力沉重,但他信心百倍。    
  说实话,在和那一只只变幻莫测、跌宕起伏的股票较量拼杀时,他常常有心力交瘁的感觉,在这戴着镣铐舞蹈的日日夜夜,常常出现在梦里的,还是安详、恬静、平和而又幽远的邢景,越是感到镣铐的沉重,她越会频频地出现在梦里,尤其是她站在液晶屏前,透过股价凝视着旷远之处的那种无我、无往、无念的禅气,常氲氤在他的心灵深处,吸引他去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他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她。如果能娶她为妻,他将马上退出股市,享受人生的宁静、平和、恬淡和安详,在这儿博弈太可怕了,太累了,太累了……真的,如今他深深感受到了这一点。一收盘,他总会想到那些茶肆酒楼、娱乐场所去寻求刺激,以让心弦放松,暂时忘却压着心灵的惶惑与恐惧,可他又怕沾染到那种只有赌徒才有的恶习,让灵魂套牢;他也不再经常去股市沙龙作股市解盘,他认定,那都是浮面的虚华,弄不好富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可贵的是获得实实在在的东西,并在需要的时候全身而退。想到这些,马上会想到邢景,只望能够再见到她,这种潜在的思念,使他始终关注着少了她的那个“收购板块”,在她们来咨询该买进什么股票的时候,他总不露痕迹地将话题往邢景有关的地方拉。她们对此很敏感,差不多都像张瑞玉老师,双唇间挂起一缕含蓄的、神秘的笑,仿佛笑他对邢景的一往情深。    
  张瑞玉老师终于问出一句:“邢景最近好吗?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呀?”  
  看来,她们真以为是他蓄意把她转移了。  
  曾经海愈加纳闷,他非要解开这个谜团不可。这一天,他的收获甚丰,据“乌骨鸡”的消息,“蓝海股份”即将被南方那家资金雄厚、名声显赫的大业公司收购,消息公布必定连着三个涨停。对于这种消息,身在股市的曾经海经常碰到,玩股的人都知道,世事如烟,股市也如烟,在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中求利,是股市最流行的取胜之道,也即是所谓炒“朦胧题材”,利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趁机捞一把。何况消息是如此可靠,参与其事的,就是“乌骨鸡”外甥的同学!近水楼台,明月在叩窗户而瞻前顾后,必将后悔莫及。再说,此股走势的确强劲,来一次快进快出,稳妥一点地冒一次险,也是有钱可赚的。于是他和“乌骨鸡”都将主要资金押了进去。股价直线上升,无处不显出庄家实力之雄厚,操作手法之老到。他一兴奋,又想到了邢景,想到了“收购板块”。他想,何不利用这次机会,以主动建议她们也买一点做借口,到散户大厅与她们接触一次呢?于是他到了交易大厅,可没有见到她们。收盘以后,曾经海特地给张瑞玉打了一个电话。得到如此稳赚钱的内幕消息,张瑞玉高兴得一再道谢。他便邀请她喝咖啡,说请你先生一起参加吧,并说有事相求。见说得诚恳,她索性反过来邀请他到家做客。他欣然接受了。    
  晚饭以后,曾经海备了一份初次登门的礼物,来到了张瑞玉家。这是一个有一般扑面而来的温馨的小家庭,丈夫是位仪表堂堂的工程师,儿子胖墩墩的,一看就知是用蜜喂大的。他们夫妇俩在小厅里接待了他。等她丈夫带着儿子回到书房去用功以后,他就直接地问起了邢景。  
  她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为邢景来的。”  
  他苦笑着说:“那就希望你知无不言吧。”  
  她认真起来,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说:“要是知道,我怎么会一本正经地向你打听她?”  
  她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俩真的没有什么,也难怪邢景不想见你了。”  
  他吃了一惊;“这话怎么说?”  
  张瑞玉正色地问;“你不知道你太太找过她,而且大闹了一场?”  
  这对于曾经海来说,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他差一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真有这种事?是什么时候?”  
  “你那次昏倒住院的时候,”她谨慎地选择着词语,“你太太……”  
  曾经海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立即更正:“她已经不是我的太太了。”  
  “哦,”张瑞玉的话立刻畅快多了:“我也说不清楚,好像你账号的密码改了,你太太……竟来找邢景查问。当时我们都在场,邢景哪能吃得消这种突如其来,反问了一句你先生的密码怎么来问我?没料到你太太会说出那许多话来,邢景当时气得差一点昏倒,转身就走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再回到她。”    
  “啊?”他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竟没有给他辩白机会而焦急不堪,“我可一点都不晓得!真的!一点都不晓得!”  
  张瑞玉深含不露地微微一笑:“我们都以为邢景找过你呢!”  
  “没有,她没有来找过我!要是她来找我……”他说不下去了。  
  张瑞玉感叹,“邢景也真有涵养!”  
  邢景身上特有的那一股恬静、安详的禅气,此刻都变成了他急于补偿的焦躁:“你们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只晓得她辞职了,也没有向我们告别。”  
  “知道她家吗?”  
  “不清楚,”张瑞还说,“她来我们学校不太久。平时她少言寡语的,更是不谈自己。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家。说真的,我们都以为你知道的呢。”    
  曾经海想起那晚在中山公园的约会。或许是她的个性,或许她身上有很多谜。然而,此刻都顾不得了。充塞在他心头的,是对都茗加倍的憎恶。她背着他,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世界,实在也太可怕了!早知道这些,在离婚协议上,他也不会让她轻而易举地取得那么多好处,他一定要扣下一份来补给这位受到了损害的女士。可惜这一切都晚了!不,不晚,应该想尽办法去找到邢景!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致歉!如果她能原谅我,我就娶她为妻,有这样一个女人做我的妻子,让我享受人生的宁静、平和、安详与恬淡,此生此世,我还有什要求?……  
  如此这般地想着,以致别的闲话都难以继续。他稍坐了一会,就告辞了。回家,父母亲都已就寝。他躺在床上,满脑子转着如何找到邢景,到哪些地方打听她下落的念头,使他睡意全无。正待起身到外面去走走,寻呼机突然响了。    
  是“乌骨鸡”寻呼。无异于紧急呼救:“特大利空消息,速回电!”  
  曾经海的心被一把揪住了似的,立刻打电话到“乌骨鸡”家里。原来中央电视台晚间新闻公布:中国证券管理部门决定对违规操作的五家券商停止营业的处分。这五家公司中,就有被大业公司收购的“蓝海股份”的券商!也就是说,收购之举,也有可能成为违规行为中的一条。证券管理部门对此十分重视,电视台特地配发了评论文章,文章再次强调中国当局实行股份制对经济体制改革的巨大作用和坚定不移的决心,但“必须使证券市场,在起步阶段就走上正常的轨道。为此,加强证券市场监管,建设一个规范化、法制化的市场机制,就具有特殊意义”……    
  这消息,对于曾经海无异于雷殛!且不说他投入“蓝海股份”的股价,不给冻结,也有可能被封杀在跌停中再受关门打狗之苦,几百万资金(包括梁菲的八十万)将会被拦腰斩去;在这种情况下,凡入市者都会虑及自己手头所拥有的股票,可能卷入“违规”的漩涡而纷纷出逃,使整个股市连续暴跌,使已有的转入低迷的迹象一年半载恢复不过来。受害最大的,莫过于像他这样刚刚承接客户的经纪人了,刚刚入市,分文未赚,就要赔上百分之二十,还有每个月八十万的百分之三,足可以使他倾家荡产,永劫不复!    
  本来为了能够主宰自己而扬弃“扁头阿律’”和那个环境的,谁知道,来到这里,门,一扇又一扇,四通八达,大大方方地任凭你选择,然而到了节骨眼上,却只有一个听凭宰割的命运!  
  冷汗顿时湿透了他的内衣。但在电话里,他竭力稳住“乌骨鸡”的情绪,准备迎接又一次严峻而又残酷的挑战。    
  果然,第二天一开盘,局面一如那次中国证监会发言人谈话发表的情状,股民们恐慌得争先恐后地抛售,不到一刻钟,几乎全部跌停板。曾经海的“蓝海股份”正如所料,“暂”被勒令停止交易,“以有利于对这家券商违规操作行为的清查,有利于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    
  曾经海坐在这个独自一人的超级大户室里,面对着绿色的数字托着的一条条横杠(绿色数字是抛出股票的数量,以一横线出现于买入卖出价栏内,作为无人接手而跌停板的标志)头脑嗡嗡地响着,完全和股票一起,被封杀在一个密箱里了。左是阴冷阴冷的冰崖,右是滚烫滚烫的铁墙,下是吸他下降的泥浆,上是沉沉下压的云层,没有阳光,没有空气,也没有一丝儿风……开始,还有电话,都是向他打听将怎么处置的。他难耐之极,却不想制造紧张空气,也不想在这些朋友面前把“中国的巴非特”的形象击碎。唯独没有丰乐诗打的电话,也没有她的朋友的,更没有要求旱涝保收的梁菲的,她们或许正围坐在麻将桌边,沉醉在牌兴之中,仍然对他寄予厚望……他给杭伟打电话,忙音;想找“乌骨鸡”聊聊,可是不久前这一只“乌骨鸡”来过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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