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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的帝王生涯1261-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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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必须杀了这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仅此而已,我不想对吉璋作出更多的解 释。听天由命吧。我对聚集而来的密谋者说,也许端文真的是燮王,我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 神力在帮助他。对于端文能杀则杀,杀不了就让他去吧。只当是我酒后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四个密谋者垂手站在角楼上面面相觑,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一丝疑惑和一丝羞惭,很明 显他们不满于我的半途而废和优柔寡断。午后的风拂动着角楼上的钟绳,大钟内壁发出细微 的嗡嗡的回声。角楼上的人都侧耳谛听着这阵奇异的钟声,谁也不敢轻易打破难堪的沉默, 但每个人的心中都预测到大燮宫的未来暗藏着风云变幻,包括我自己。这个夏日午后阳光非 常强烈,我看见角楼下的琉璃红瓦和绿树丛中弥漫着灾难的白光。锦衣卫们在城内搜寻了两 天两夜,没有发现端文的踪迹,第三天他们再返平亲王府,终于在后院的废井中找到了一个 地道的入口,两名锦衣卫持烛钻进地道,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很久,出来的时候钻出一垛陈 年的干草,他们发现自己正站在北门外的柞树林里。有一只撕破的衣袖挂在洞口的树枝上, 锦衣卫看见衣袖上写着一排血字:端文回京之日,端白灭亡之时。他们把那只白衣袖带到了 清修堂,作为端文留下的唯一罪证交给我。我看着衣袖上那排遒劲有力的血字,心被深深地 刺痛了。我用一把铁剪把白衣袖剪成一堆碎片,脑子里萌生了一个有趣而残酷的报复方法。 传端武入宫,我大声地向宫监叫喊着,我要让他把这面丧幡咽进肚腹。端武被推上清修堂时 依然狂傲不羁,他站在玉阶上用一种挑战的目光望着我,始终不肯跪伏。侍卫们拥上去按住 他强迫他跪下去,但武艺高强的端武竟然推倒了三名侍卫,嘴里大叫,要杀就杀,要跪无 门。

    怎样能让他跪下去?我沉默了一会询问旁边的燕郎。拿铁锤敲碎他的膝盖骨,只有这个 办法了。燕郎轻声地答道。那就去拿铁锤吧,他必须替端文承受应有的责罚。随着一声惨 叫,铁锤敲碎了端武的膝盖骨。我看见端武痛苦地倒在玉阶上,两个侍卫跑过去架住他的双 臂,另一个抱住他的腰往下揿,这样端武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跪在我的面前。现在让他细碎布 条咽进腹中吧,这是端文留给他的美餐。我说着大笑起来,走下御榻去拍了拍端武的肩膀, 你会吃得很香的,是吗?端武艰难地仰起脸注视我,他眼睛中的狂傲已经转化成绝望的亢 奋,似乎将要滴出血珠,我听见他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说,你不是燮王,端文才是真正的燮 王,端文回京之日就是你的灭亡之时。是的,我们对此都深信不疑。我收敛了笑意,从地上 抓起一把碎布条,然后我用一只手卡紧端武的下颏,另一只手将碎布条塞进他的嘴里,我 说,可是我现在还是燮王,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就不能说话。对端 武的报复持续了一个时辰,我也颇为疲累。当侍兵们松开端武的双臂,他已经无法站立。我 看见端武在地上爬行了一段,两条修长的腿像断木一样僵直。他一边干呕着一边爬到我的脚 边,拉住我的蟒袍一角,我发现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天真烂漫的笑容。

    你看见端文前额上的刺字了吗?

    我没看见,但街上的百姓们看见了,端文的谋反篡位之心路人皆知。你知道是谁在端文 的前额刺写燮王两字的吗?正要问你呢,是你刺的?还是他自己刺的?不,是先王的亡灵。 有天夜里端文梦见先王的手,梦见一根闪光的金针,早晨醒来他的前额就出现了那两个字。 一派胡言。端文狂妄至极,竟敢以此到宫中向我挑衅,假如我亲眼看到那个该死的前额,你 猜我会怎样做?我会用匕首把它们一点一点地剜去,直到他梦醒为止。不。那是先王的圣灵 再现,不管是你还是端文自己,谁也无法藏匿那两个字,谁也无法将它从端文的前额上抹 去。端武发出豪迈而激昂的笑声,然后他松开了我的蟒袍,从玉阶上滚落下去。侍兵们上去 把他拖出了清修堂,从他膝盖上渗出的血点点滴滴盘桓而去,远看就像一条蛇的形状。隔了 很远,我依然听见断腿的端武一路狂笑,令人毛骨悚然。

    已故的燮王,我的英名留世的父王,他在仙逝多年以后仍然将一片浓重的阴影投于我的 头顶之上。关于他的死因曾经传说纷纭,有人说他是误服假丹而死,有人说他死于一代艳妃 黛娘的绣榻罗帐,甚至有人秘传是皇甫夫人用鸠毒谋害了她的亲生儿子。而我只相信自己的 判断,我相信焦虑、恐惧、纵欲组合成一根索命的绳子,这根绳子可以在任何时刻将任何人 索往阴界地狱。我相信父王死于自己的双手,死于自己的双手紧紧捏住的那根绳子。

    夏天以来我多次看见父王巨大的长满黑色汗毛的手,它出现在朝觐时分的繁心殿上,像 一朵云游过朝臣们的峨冠博带,手中的绳子布满霉菌和黑色虫卵,呼啸着向我抛来。它更多 地出现在我的夜梦中,我梦见父王的手温柔地抚摸另一个儿子的前额,他是长子端文,我真 的梦见父王手持金针,在端文的前额上刺下燮王两字。

    你不是真的。父王说。

    真的燮王是长子端文。父王说。

    他们告诉我端文已经逃到品州,他躲在一具棺木里避开了沿路巡兵的搜查。那是暴卒的 青县刺史李安的尸棺,抬棺的脚夫把它运往李安的老家品州落葬,他们说端文就躺在李安的 死尸下到了品州城。到了品州也就到了西王昭阳独霸的天下,昭阳对端文一直钟爱有加,他 也是当年力主端文继承王位的四大藩王之一。几乎可以确定,端文现在滞留于西王府邸中舔 吮自己的伤口,他终于找到了一片相对安全的树荫。

    我母亲孟夫人和我一样焦灼不安,她清醒地意识到端文此去给大燮宫留下了一条祸根, 在一番絮絮叨叨的埋怨之后,急召丞相冯敖入宫秘议。孟夫人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千万 不能让昭阳和端文穿起一条裤子,端文必诛无疑,实在没办法了,就连同西王府一起端掉 吧。

    丞相冯敖匆匆来到珠荫堂,他的想法与孟夫人大相径庭。奇怪的是当他们的谈话渐渐深 入时,我倒成了一个旁观者。我突然想起多年前与燕郎微服出游品州城的情景,想起那天充 满狂欢气氛的闹腊八的人群。我清晰地看见那个从南方漂泊而来的杂耍班子,疲惫而快乐的 杂耍艺人散坐在人群中央,板、壶、拍、盘、滚木、起轮和傀儡等杂耍器具堆在空地上,看 上去美丽而富于幻想,然后我的眼前再现了那根高空绳索,它像一条霓虹横驾于珠荫堂和品 州城之间,我看见一个白衣白裤的走索艺人,双臂平伸,面含微笑,朝前走三步,往后退一 步,他的绝技那么危险那么优美。我看见他在人群的欢叫声中蓦然回首,我认出他是我的另 一个灵魂和另一具肉躯。西王昭阳麾下有二万精兵勇将,倘若朝廷讨伐品州,恐怕很难匹 敌。丞相冯敖说,昭阳的势力雄踞八大藩王之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先王在世时视昭阳 为隐患,但也无力阻遏他的锋芒。如今朝野之上内乱外患,祭天会刚刚翦除,棠县封州一带 又有暴乱,聚师讨伐品州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了。冯敖说着很暧昧地笑了一笑,他的狡黠精明 的目光从孟夫人脸上匆匆掠过,最后落在珠荫堂的雕花窗格上,有只苍蝇在窗格上嘤嘤飞 舞。冯敖一语双关地说,陛下和夫人讨厌苍蝇吗?对付苍蝇最好的办法不是拍死它,而是打 开窗户让它飞到外面去。

    假如它不肯飞走,假如它还想飞到你的脸上来呢?孟夫人说。那就需要一只最好的苍蝇 拍子。冯敖叹了口气,他说,可惜我没有看见那只最好的苍蝇拍子,也许只好睁一眼闭一眼 随它去了。好一个足智多谋的冯丞相。孟夫人勃然作色,她的忧郁伤感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 恶毒的冷笑,我看见她从花梨木圆几上抓起一只翠釉耳壶朝冯敖掷去,你想让我们坐在宫中 等死?孟夫人从座椅上跳起来,指着冯敖的鼻子说,我不信你们这些胆小鬼的屁话,我会让 你们领教老娘的厉害。受辱的冯敖用长袖遮盖了他紫涨的脸部,缄口不语。我对孟夫人的脱 口而出的污言秽语也颇为惊愕。这是她第一次在朝廷重臣面前暴露她的市井陋习。我想是一 种唇亡齿寒的命运联系使孟夫人变得与我一样愤怒而疯狂。我宽宥了孟夫人街市泼妇式的言 行,但丞相冯敖生性自尊清高,他似乎无法接受被一个后宫贵妇羞辱出门的事实。隔了几 天,两代丞相冯敖罢官返乡的消息就在京城上下传开了。八月,被派往各藩王府的钦差纷纷 无功而返,他们带回的藩王们的奏疏内容如出一辙,东王达浚和西南王达清称病不能归朝, 南王昭佑则称其政务繁重无法脱身,而东北王达澄据说亲自率兵在外,征收各县拖欠多年的 杂税。我意识到藩王们的回奏并非巧合,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如此看来,利用藩王们 的势力挟击昭勉只是幼稚的幻想而已。唯一应诏入宫的是名存实亡的北王达渔。达渔已在京 城游荡多年,依然沉溺于酒色之中不能自拔。我看见达渔醉醺醺地闯入繁心殿,脸颊上还留 着一块可疑的红印,我猜他大约是刚从歌楼妓寮里出来。

    只来了一个酒色之徒,也许我只能跟他商讨一下社稷大业了。我暗自苦笑,让宫役给达 渔拿了醒酒的药九。达渔把药丸捻碎了扔在地上,口口声声说他没醉,他说今天是他最清醒 的日子。我看见他摇摇晃晃坐到椅子上,肆无忌惮地打了一个酒嗝。坐一会儿你就走吧,他 们没来,他们不会来了。我厌恶地望着那张醺红的长满肉刺的脸,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商谈 了,你再打几个酒嗝就可以走了。

    陛下听说过流莺楼的碧奴儿吗?是个波斯女子,美貌绝伦,善弹善舞,酒量更是惊人。 陛下假如有这分闲情,我有办法把她弄到宫中来。达渔果然打了第二声酒嗝,然后他的身体 慢慢地向我凑过来,我闻见了一股由酒气和脂粉混杂的气味,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诚恳的语 调说,陛下的六宫粉黛虽然个个千娇百媚,但是无人能跟碧奴儿媲美,陛下难道不想见识一 下波斯女子的风情吗?

    未尝不可,那你今天夜里就把她带进宫来吧。达渔很快乐地笑起来。我知道他乐于撮合 宫廷中的任何风流韵事,这是他的另一种癖好。奇怪的是我的态度,我在心情异常恶劣的情 况下钻进了达渔的桃色圈套。姑且把端文、昭阳搁在一边,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坐在火山上 怀抱美人聊以自慰,我想我不是唯一的,那不是我的过错。这天夜晚达渔将碧奴儿悄悄引进 清修堂的侧殿,我从碧奴儿白玉般晶莹丰腴的肉体上嗅到了死神来临的气息。碧奴儿的腕踝 之上套满了金镯银链,它们在舞蹈中奏响细碎而动听的音乐,美艳大胆的波斯女子跳着故乡 著名的肚皮舞,从桌几上跳到地上,跳到北王达渔身边,又从达渔身边跳到我的怀里,蓝黑 色的眼睛毫不掩饰挑逗之意,充满激情的双手创造了令人心动的舞姿。我目瞪口呆,我觉得 美丽的死神正在温柔地触摸我,沿着头部和心脏徐徐而下,就像一道冰凉的水流。我听见一 个低沉的忧伤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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