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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金庸作品集-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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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我实在不明白。”那道人道:“讲到寻常武功,如你眼下的造诣,也是算不错的了。你

    学艺之后,首次出手就给小道士打败,于是心中馁了,以为自己不济,哈哈,那完全错

    了。”

    郭靖心中奇怪:“怎么他也知道这回事?”那道人又道:“那小道士虽然摔了你一个筋

    斗,但他全以巧劲取胜,讲到武功根基,未必就强是过你。再说,你六位师父的本事,也并

    不在我之下,因此武功我是不能传你的。”郭靖应道:“是。”心道:“那也不错。我六个

    师父武功很高,本来是我自己太蠢。”那道士又道:“你的七位恩师曾与人家打赌。要是我

    传你武功,你师父们知道之后必定不快。他们是极重信义的好汉子,与人赌赛岂能占人便

    宜?”郭靖道:“赌赛甚么?”那道人道:“原来你不知道。嗯,你六位师父既然尚未与你

    说知。你现今也不必问。两年之内,他们必会和你细说。这样吧,你一番诚心,总算你我有

    缘,我就传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郭靖大奇,心想:“呼吸、坐下、行

    路、睡觉,我早就会了,何必要你教我?”他暗自怀疑,口中却是不说。那道人道:“你把

    那块大石上的积雪除掉,就在上面睡吧。”郭靖更是奇怪。依言拨去积雪,横卧在大石之

    上。那道人道:“这样睡觉,何必要我教你?我有四句话,你要牢牢记住:思定则情忘,体

    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郭靖念了几遍,记在心中,但不知是甚么意思。那

    道人道:“睡觉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然后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

    荡,神不外游。”当下传授了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

    郭靖依言试行,起初思潮起伏,难以归摄,但依着那道人所授缓吐深纳的呼吸方法做

    去,良久良久,渐感心定,丹田中却有一股气渐渐暖将上来,崖顶上寒风刺骨,却也不觉如

    何难以抵挡。这般静卧了一个时辰,手足忽感酸麻,那道人坐在他对面打坐,睁开眼道:

    “现下可以睡着了。”郭靖依言睡去,一觉醒来,东方已然微明。那道人用长索将他缒将下

    去,命他当晚再来,一再叮嘱他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郭靖当晚又去,仍是那道人用长绳

    将他缒上。他平日跟着六位师父学武,时时彻夜不归,他母亲也从来不问。如此晚来朝去。

    郭靖夜夜在崖顶打坐练气。说也奇怪,那道人并未教他一手半脚武功,然而他日间练武之

    时,竟尔渐渐身轻足健。半年之后,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

    了巧劲:原来拚了命也来不及做的招术,忽然做得又快又准。江南六怪只道他年纪长大了,

    勤练之后,终于豁然开窍,个个心中大乐。

    他每晚上崖时,那道人往往和他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直至他无法再上,那

    道人才攀上崖顶,用长索缒他上去。时日过去,他不但越上越快,而且越爬越高,本来难以

    攀援之地,到后来已可一跃而上,只在最难处方由那道人用索吊上。又过一年,离比武之期

    已不过数月,江南六怪连日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这场势必轰动天下豪杰之上的嘉兴比武。

    眼见郭靖武功大进,六怪均觉取胜极有把握,再想到即可回归江南故乡,更是喜悦无已。然

    而于这场比武的原因,始终不向郭靖提及。这天一早起来,南希仁道:“靖儿,这几个月来

    你尽练兵器,拳术上只怕生疏了,咱们今儿多练练掌法。”郭靖点头答应。众人走到平日练

    武的场上,南希仁缓步下场,正要与郭靖过招,突然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

    急奔而来。牧马的蒙古人挥鞭约束,好一阵才把马群定住。马群刚静下来,忽见西边一匹全

    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马群又是大乱,那红马却飞也似的向

    北跑得无影无踪。片刻之间,只见远处红光闪动,那红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捣乱一番。众

    牧人恨极,四下兜捕。但那红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里抓得住?顷刻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

    数十丈外振鬣长嘶,似乎对自己的顽皮杰作十分得意。众牧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

    子。待小红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牧人弯弓发箭。那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

    窜,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六怪和郭靖都看得出神。韩宝驹爱马如命,

    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快马,他的追风黄已是世上罕有的英物,蒙古快马虽多,却也

    少有其匹,但与这匹小红马一比,却又远远不及。他奔到牧人身旁,询问红马来历。

    一个牧人道:“这匹小野马不知是从哪处深山里钻出来的。前几天我们见它生得美,想

    用绳圈套它,哪知道非但没套到,反而惹恼了它,这几日天天来捣乱。”一个老年牧人神色

    严肃,道:“这不是马。”韩宝驹奇道:“那是甚么?”老牧人道:“这是天上的龙变的,

    惹它不得。”另一个牧人笑道:“谁说龙会变马?胡说八道。”老牧人道:“小伙子知道甚

    么?我牧了几十年马,哪见过这般厉害的畜生?……”说话未了,小红马又冲进了马群。马

    王神韩宝驹的骑术说得上海内独步,连一世活在马背上的蒙古牧人也自叹勿如。这时见红马

    又来捣乱,他熟识马性,知道那红马的退路所必经之地,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红马驰到,

    忽地跃起,那红马正奔到他的胯下,时刻方位扣得不差分厘。韩宝驹往下一落,准拟稳稳当

    当的便落在马背之上,他一生驯服过不知多少凶狠的劣马,只要一上马背,天下更没一匹马

    能再将他颠下背来。岂知那红马便在这一瞬之间,突然发力,如箭般往前窜了出去,他这下

    竟没骑上。韩宝驹大怒,发足疾追。他身矮腿短,却哪里追得上?蓦地里一个人影从旁跃

    出,左手已抓住了小红马颈中马鬣。那红马吃了一惊,奔跑更快,那人身子被拖着飞在空

    中,手指却只是紧抓马鬣不放。

    众牧人都大声鼓噪起来。

    江南六怪见抓住马鬣的正是郭靖,都不禁又是惊奇,又是喜欢。朱聪道:“他哪里学来

    这般高明的轻身功夫?”韩小莹道:“靖儿这一年多来功力大进,难道他死了的父亲真的在

    暗中保佑?又难道五哥……”

    他们怎知过去两年之中,那三髻道人每晚在高崖之顶授他呼吸吐纳之术,虽然未教他半

    点武艺,但所授的却是上乘内功。郭靖每晚上崖下崖,其实是修习了极精深的轻身本领“金

    雁功”。他自己尚自浑浑噩噩,那道人既嘱他每晚上崖,也就每晚遵命上崖睡觉。他内功日

    有精进,所练的“金雁功”成就,也只在朱聪、全金发和韩小莹所教的轻功中显示出来。连

    他自己都不知,六怪自也只是时感意想不到的欣慰而已,绝未察觉其中真相。这时郭靖见那

    红马奔过,三师父没有擒到,飞身跃出,已抓住了马鬣。

    六怪见郭靖身在空中,转折如意。身法轻灵,绝非朱聪和全金发、韩小莹所授轻功,定

    是另有所师。六人面面相觑,无不诧异之极。只见郭靖在空中忽地一个倒翻筋斗,上了马

    背,奔驰回来。那小红马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疯中魔,但郭靖双腿夹紧,

    始终没给它颠下背来。

    韩宝驹在旁大声指点,教他驯马之法。那小红马狂奔乱跃,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

    个多时辰,竟是精神愈来愈长。众牧人都看得心下骇然。那老牧人跪下来喃喃祈祷,求天老

    爷别为他们得罪龙马而降下灾祸,又大声叫嚷,要郭靖快快下马。但郭靖全神贯注的贴身马

    背,便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马身高低起伏,始终没给摔下马背。韩小莹叫道:

    “靖儿,你下来让三师父替你吧。”韩宝驹叫道:“不成!一换人就是前功尽弃。”他知道

    凡是骏马必有烈性,但如被人制服之后,那就一生对主人敬畏忠心,要是众人合力对付,它

    却宁死不屈。

    郭靖也是一股子的倔强脾气,被那小红马累得满身大汗,忽地右臂伸入马颈底下,双臂

    环抱,运起劲来。他内力一到臂上,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摆脱不开,到后来呼气不

    得,窒息难当,这才知道了真主,忽地立定不动。韩宝驹喜道:“成啦,成啦!”郭靖怕那

    马逃去,还不敢跳下马背。韩宝驹道:“下来吧。这马跟定了你,你赶也赶不走啦。”郭靖

    依言跃下。那小红马伸出舌头,来舐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众人看得都笑了起来。一名

    牧人走近细看,小红马忽然飞起后足,将他赐了个筋斗。郭靖把马牵到槽边,细细洗刷。他

    累了半天,六怪也就不再命他练武,各存满腹狐疑。午饭以后,郭靖来到师父帐中。全金发

    道:“靖儿,我试试你的开山掌练得怎样了。”郭靖道:“在这里吗?”全金发道:“不

    错。在哪里都能遇上敌人,也得练练在小屋子里与人动手。”说着左手虚扬,右手出拳。

    郭靖照规矩让了三招,第四招举手还掌。全金发攻势凌厉,毫不容情,突然间双拳“深

    入虎穴”猛向郭靖胸口打到。这一招绝非练武手法,竟是伤人性命的杀手绝招,双拳出招狠

    辣,沉猛之极。郭靖急退,后心已抵到蒙古包的毡壁。他大吃一惊,危急中力求自救原是本

    性,何况他脑筋向来迟钝,不及转念,左臂运劲回圈,已搭住全金发的双臂,使力往外猛一

    甩。这时全金发拳锋已撞到他的要害,未及收劲,已觉他胸肌绵软一团,竟如毫不受力,转

    瞬之间,又被他圈住甩出,双臂酸麻,竟尔荡了开去,连退三步,这才站定。郭靖一呆之

    下,双膝跪地,叫道:“弟子做错了事,但凭六师父责罚。”他心中又惊又惧,不知自己犯

    了甚么大罪,六师父竟要使杀手取他性命。

    柯镇恶等都站起身来,神色严峻。朱聪道:“你暗中跟别人练武,干么不让我们知道?

    若不是六师父这么相试,你还想隐瞒下去,是不是?”郭靖急道:“只有哲别师父教我射箭

    刺枪。”朱聪沉着脸道:“还要说谎?”郭靖急得眼泪直流,道:“弟子……弟子决不敢欺

    瞒师父。”朱聪道:“那么你一身内功是跟谁学的?你仗着有高人撑腰,把我们六人不放在

    眼里了,哼!”郭靖呆呆的道:“内功?弟子一点也不会啊!”

    朱聪“呸”的一声,伸手往他胸骨顶下二寸的“鸠尾穴”戳去。这是人身要穴,点中了

    立即昏晕。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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