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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宋词鉴赏大辞典-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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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风所及,遂使几百年来作《满江红》词者,大多走激烈豪放一路。不过也有一些例外。作为苏东坡的后辈的柔丽派词人周邦彦,就偏用此调来抒写儿女私情。邦彦的集子里这首唯一的《满江红》词,以柔婉细腻的笔触,写千回百转的相思,特别是对女性的动态与心态的描摹,达到了维妙维肖的程度。它的风格情调,既与苏、辛一派的豪壮激越迥然异趣,也与柳永同词调、同题材作品中那种直露和俚俗的写法大相径庭。南宋以后用《满江红》来写柔情者,大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周邦彦这首词的影响。因此我们可以说,这首词是众多的《满江红》中的一种创格。    
                ●瑞鹤仙    
                 周邦彦    
  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    
  斜际映山落,敛馀红犹恋。    
  孤城阑角。    
  凌波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    
  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    
  不记归时早暮。    
  上马谁扶,醒眠朱阁。    
  惊飙动幕,扶残醉,绕红药。    
  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    
  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周邦彦词作鉴赏    
  此词写于作者逝世前不久提举南京(今河南商丘)鸿庆宫时,表达了词人晚年深沉的忧患之感。词中先写酒醒后的追叙,然后写作者扶残醉以赏花,最后以东风无情,引出流光易逝之慨叹。    
  首句“悄效原带郭”作一四句法,于“悄”字处略顿,作为“领字”。前三句描写的是:效外的原野映带着城郭,漫长的道路通向远方,客人描摹景象,也传达心情。行人离去,若有所失,作者感到“悄然”,觉得心里空荡荡荡的。“斜阳映山落,敛馀红犹恋,孤城阑角。”写孤城落旧,借以抒发惜别之情。    
  作者把落日斜晖称作“馀红”。造语颇为新颖,又用移情手法,说斜阳对城楼上的一角栏杆恋恋难舍,迟迟不忍敛去它那微弱的光影。这样描写,就把作者的主观感情扩展开来,使得那种由送别而产生的依恋之情,一并笼罩于周围的客观景之上。于是主客融为一体,全都沉浸离愁别绪之中。下面,笔锋转向人物,描写陪同送行的歌妓。“凌波步弱”是说她感到劳顿。化用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过短亭、何用素约”,是因她“步弱”而须小憩,因小憩而“过短亭”,因“过短亭。而遇”流莺“。故下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之事。“流莺”者即作者相识的另一歌妓。短亭巧遇,“何用素约”意即不用预先约好而“意外遭逢”。即相逢,因之应“流莺”之劝,又再下马饮酒。    
  下片写次日酒醒以后的情况,笔致更加曳多姿。    
  “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醒眠朱阁”,活画出乍醒时的惺忪迷茫心态。昨日之事,隐约记得,但并不十分清晰。什么时候来到这里?谁扶着自己上的马?想来都觉恍恍惚惚。待到“惊飚动幕”,一陈狂风吹动窗帏,也吹走了几分醉意,似乎清醒多了,但“残醉”仍未消尽。“扶残醉,绕红药”,流露着对春光的深切依恋之情,有这样的深情,才能与下文的“叹”字连接得上,而“东风何事又恶”则紧承上文的“惊飚”二字,这种谨严缜密的结构,也是周邦彦词的一个特点。结句荡开一笔,把烦恼抛到一旁,求得自我宽解。“任流光过却”,也包含着一个心理活动的过程——先是惊叹春将归去,继而又对年华虚度感到惋惜,最后觉察到感慨悲伤之无济于事,才说“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则含有退而求其次的意思,作者的内心深处,似乎还有更高的理想追求,但求之不得的情况下,也只好以此聊自宽慰了。“洞天”,是借用仙家字眼,把自己暂时休憩的北里青楼(“朱阁”)称作仙人的福地洞天。“犹”和“自”用来表达复杂的心情和委婉的语气。    
  此词章法上直叙中有波澜,顺叙中插逆转,结构精巧,波澜起伏,词人善用比兴手法,香草美人,均有所指。词之上片写郊外送客,驿亭春酌;下片写酒后赏花,感时抒情。整首词以“扶残醉”为转折,把醒后追叙和惜花寄慨巧妙结合起来,层层铺叙,步步腾挪,纵横交错,回环曲折,写景含情,耐人寻味,委婉的表达了词人的身世之感和迟暮之悲。    
                ●风流子    
                 周邦彦    
  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    
  羡金屋去来,旧时巢燕;土花缭绕,前度莓墙。    
  绣阁里,风帏深几许,听得理丝簧。    
  欲说又体,虑乖芳信;未歌先咽,愁近清觞。    
  。知新妆了,开朱户,应自待月西厢。    
  最苦梦魂,今宵不到伊行。    
  问甚时说与,佳音密耗,寄将秦镜,偷换韩香?    
  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    
               周邦彦词作鉴赏    
  词作于词人元祐八年(1093)调知溧水后三年间,是一首诉说相思怀人的作品。全词由景及情,抒情由隐而显,人的心理描绘极为细致周到。词中怀人,层层深入,有时用对照手法,从双方写来,层次极为清楚。    
  上片写景,词中的抒情主人公徘徊于池上,离意中人居处不远,却无法接近。“新绿小池塘”,谓池水新涨:“绿”为水色,此宅院中的小池。首句颇得静雅之趣。转到下两句,仍写池水,而静中见动。帘影映入水中,风摇影动,加以水面折光,便成碎影,再着斜阳返照,浮光跃金,景色奇丽。不仅体物尽态极妍,且隐含人情。    
  “羡”字所领四句,蕴含景中的情感略有显露。燕子旧年筑过巢的屋梁上又来筑巢;土花前番生过的墙上又生了出来。主人公所以“羡”此二物,是因它们能隔年重临故处,而对比自己此时不能重续旧欢,有人不如物之慨,是为触景生情。这四句形式属“带逗对”,词序略有挪移,即以“土花”对“金屋”,尤觉工稳。“绣阁里,凤帏深几许”,问句,便觉一往情深。    
  “听得理丝簧”即是池上所闻。以下四句写“丝簧”似是以琴者传情。那声音象怕误了佳期芳信,满怀幽怨无处倾诉,故“欲说又休”;本应对酒当歌,但怕近酒,故又“未歌先咽”。词情暗由己思人转为写人思己。    
  换头三句,悬想伊人晚妆停当,待月西厢,正思念、盼望自己。“待月”二字表明与上片所写“斜阳”已有一段时间间隔,但仍从对方落笔,词意与上片相续。不作“遥想”而径写“遥知”,概说心意相通之情。丝簧可闻的地方著一“遥”字,又表现出咫尺天涯之感。明知她待月西厢,却无法赴会,是一苦,连梦魂也不得去她身边,便更苦了。    
  紧接便是长长一句:“问何时说与,佳音密耗,寄将秦镜,偷换韩香?”东汉秦嘉出为吏,其妻徐淑因病不能随行,嘉乃寄赠明镜、宝钗等物以慰之,此乃“秦镜”出典;晋贾充之女私慕韩寿,窃御赐异香赠寿,充知其事,即以女妻之,此即“韩香”的出典。这四句意思是封建礼教禁锢下的情侣发自心灵的呼声,它将词情又推进一层。末句就喊出内心呼声:“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似乎从中作梗,使有情人不得相会的,乃是苍天,不尤人而怨天,可见怨极;要求“霎时厮见”,又见渴望之急;便“霎时斯见”,于事何补,又见情痴。如此一问,引出至情至性之思。    
  此词一起以景,极清丽,而又突然转折;一结以情,极朴厚而又干净利落。整首词至真之情由性灵肺腑中流出,读来既明快又饶有情致,具有动人的艺术魅力。    
                ●忆旧游    
                 周邦彦    
  记愁横浅黛,泪洗红铅,门掩秋宵。    
  坠叶惊离思,听寒螿夜泣,乱雨潇潇。    
  凤钗半脱云鬓,窗影烛光摇。    
  渐暗竹敲凉,疏萤照晚,两地魂消。    
  迢迢。问音信,道径底花阴,时认鸣镳。    
  也拟临朱户,叹因郎憔悴,羞见郎招。    
  旧巢更有新燕,杨柳拂河桥。    
  但满目京尘,东风竟日吹露桃。    
               周邦彦词作鉴赏    
  此乃怀人之作。上片前八句回忆故地秋宵临别情景,回忆是虚,情景为实,虚中有实。歇拍三句为京华相思现境,是实,但遥想至两地消魂,则实中有虚。换头七句由已及彼,从音书相问道出女子的相思情景,其非眼前是虚,其情其境则实。结笔四句翻回京华现境,又由虚返实。全词将往夕与现实,彼地与此地,实写与虚写,融为一体,浑化无迹,造成盘旋错综的意脉结构和深沉幽远的意境。全词用典浃髓沦肌而不著痕迹,声情与词情妙合为一体,显示出非凡的艺术功力。    
  “记愁横浅黛,泪洗红铅,门掩秋宵。”劈头一个“记”字,起笔便突出了词人记忆常新之深情,从而领出临行前与情人话别的那番情景。情人愁锁眉黛,泪洗脂粉。门掩着,两人相对,千言万语归于无言,默默出神。那秋夜,格外静。“坠叶惊离思,听寒夜泣,乱雨潇潇。”只听得秋叶坠地之声,寒蝉凄厉之泣,遂把愁人从默默出神之中惊醒。满天乱雨潇潇,更撩起无穷的离愁的别绪。“离思”之“思,名词,念去声。寒,即寒蝉。”凤钗半脱去鬓,窗影烛光摇。“鬓边凤钗已半脱,则情人临歧抱泣之状可以想见。烛光摇动窗影,也刺激着词人锐感的心灵。古诗词中,剪烛西窗乃团圆之传统象征。可是眼前这窗影烛光,却成为远别长离的见证,此情此景,叫人如何忘得了。”渐暗竹敲凉,疏萤照晚,两地魂消。“歇拍这三句,将词境从深沉的回忆之中轻轻收回现。渐,宋时口语,犹言正、正是,”渐“字领此四言三句。两地魂消,化用江淹《别赋》:”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矣。此时,正夜色沉沉,凉风敲竹铿然有声,一点流萤划破夜色。静极暗极之夜。正是凄寂之极,深重之极的词人之心。多情锐感的词人,遥想远方之情人,此时此刻必正是相思入骨,两人异地,一样魂消。末句虽代用《别赋》语,却以虚摹而挽合两地人我双方,词境顿时远意无限。    
  “迢迢。”换头短韵二字,而意境遥深。它紧承“两地魂消”而来,又引起下边的音信相问,遂将歇拍之想象化为具体,把两地相思情景融为一境。“问音信,道径底花阴,时认鸣镳。”两地相思既深,自会音书相问。情人音书如何?却只好时时来到小径里、花阴下,辨认门外过路的马嘶声。底,宋人口语,犹言里。镳,马勒,指马,鸣镳即马嘶。马嘶不言听而言认,即辨认声音。以视觉之字代听觉,妙。    
  此一细节见得女子对情郎行踪声息之熟悉。富于生活气息和情趣。下边继续诉说。“也拟临朱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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