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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宋词鉴赏大辞典-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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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颇有寓意。江南江北已大雪漫漫,燕山雪花大如席,其寒彻骨,可想而知。寒字亦暗示出二帝漠北寒冷之地,备受金人种种虐待。此句取自战国末荆轲之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既而又倍增一份悲愤之感。“同云深处望三关。”上句写内心之悬想,此句更推进一步,写出举目以北望。三关者,淤口关、益津关(均今河北霸县)、瓦桥关(今河北雄县)。五代周显德六年(959),世宗北取瀛、莫等州,以三关与契丹分界。词人以易水、三关,厝代北地。词人遥望天北,但见彤云沉沉,二帝蒙尘之处,上有沉沉之彤云,下有重重之关山。“断肠山又山。”那重重之山,遮断了词人的视线,更遮断了二帝之归路。遥望重山,怎能不令人肝肠寸断!词情至此,似已至极。然而词人之悲痛是没有极点的。    
  “天可老,海能翻。消除此恨难。”换片三句翻出奇语,然痛入骨髓矣。唐人之诗云:“天若有情天亦老”,犹为虚拟之辞,此则直谓天可老。汉人之诗云:“山无陵,江水为竭,……乃敢与君绝”。想象还没达到海,此则至于海矣。天荒地老,痛剧恨深,见于言外。    
  下句更道“消除此恨难”。此恨正指靖康之耻、二帝被掳。难字,与上二句之可字能字呈为强烈对比,天可老、海能翻之可能,倍加反衬出消除此恨之不可能。    
  然而实际上天难老,海亦难翻,而消除此恨之难,更难于此二事,直是绝望之语。结尾二句奇外出奇,从绝望之中竟又现出一片痴望来。“频闻遣使问平安。几时鸾辂还。”鸾指马铃,其形制为“鸾口衔铃”(《古今注。舆服》)。辂是车上横木,鸾辂即指二帝车驾。    
  《宋史。高宗纪》载:绍兴四年(1134)春正月,“遣章谊等为金国通问使”。五年五月,又“遣何藓等奉使金国,通问二帝”。故结笔上句言“频闻遣使问平安”。此词作于绍兴五年隆冬,事实上徽宗已于“绍兴五年四月甲子,崩于五国城(今黑龙江依)”。因为直至“七年九月甲子,凶问(始)至江南”(《宋史·徽宗纪》)。词人此时当然不可能“预卜”此一凶问。但二帝金国备受磨难,词人是明白的。问平安之语,字面堂皇得体,内里何等酸楚。上言天可老、海能翻,消除此恨难,固已绝望;结句反谓几时鸾辂还,则又翻出无可遏止之希望。此希望虽不合情理,却见出一片痴情。以痴情语作结,使得此词愈朴愈厚愈无尽。    
  此词伤悼徽钦二帝之被掳,实际上是融家国之悲为一体(词人是神宗皇后之再从侄)。徽钦二帝,皆亡国之昏君,本无可痛恨。但“国、君一体”(《春秋公羊传》庄公四年)之时代,二帝之蒙尘当时人们看来实与祖国山河之破碎、北宋文明之毁弃为一事。    
  故从历史之角度看,子諲此词表露出南渡之初爱国志士悲愤心态,所以有其一定的历史认识意义。从艺术之角度看,则此词抒情曲折深刻,及语言之諲婉工致,造诣颇有独到之处。上片由江南江北之雪联想到易水之寒,又由此一联想而遥望三关,已是层层翻进。下片凌空设喻,以天可老、海能翻反衬此恨难消,情至绝望之境,便若无以复加。然而最后又翻出绝望中之一片痴望,抒发故国故君之思,至此终至其极。只因词人郁结悲愤深沉,倾诉出来才有如此曲折跌宕之致。    
  词虽是小令,字数不多而其抒情却曲折深刻如此,可谓之造诣独特。全词虽极写二帝被掳不还之悲怀,但终篇亦并无一语道破,语言委婉工致,正不失词体本色。比较南宋前期一般爱国词之粗犷,南宋后期一般爱国词之晦涩,便又可谓之匠心独运。    
                ●鹧鸪天    
  有怀京师上元,与韩叔夏司谏、王夏卿侍郎、曹仲谷少卿同赋    
                 向子諲    
  紫禁烟花一万重,鳌山宫阙倚晴空。    
  玉皇端拱彤云上,人物嬉游陆海中。    
  星转斗,驾回龙。    
  五侯池馆醉春风。    
  而今白发三千丈,愁对寒灯数点红。    
               向子諲词作鉴赏    
  向子諲是一位生活两宋之交的词人。他将自己创作的诗词编为《酒边词》,此书分成“江南新词”和“江北旧词”前后两卷。这样的编排,词人用意很深。南宋胡寅认为他“退江北所作于后,而进江南所作于前,以枯木之心,幻出葩华;酌玄酒之尊,弃置醇味”(《题酒边词》),这种说法大致正确。向子諲前半生亲见北宋社会表面繁荣兴盛,而且金兵进犯、宋室南渡后,他力主抗金,因得罪秦桧,于是被贬还乡,居保江西临江。向子諲的晚年词作,多抒写淡泊名利的闲适生活情趣,但也常常怀念北宋徽宗时代的繁盛。这类感旧伤时之作,隐寓着深沉的忧国伤己之恨。这首《鹧鸪天》只注明“有怀京师上元”,未注明作于何年。作者集中另一首词有《清平乐。岩桂盛开戏呈韩叔夏司谏》云:“而今老我芗林,世间百不关心。独喜爱香韩寿,能来同醉花阴。”绍兴九年己未(1139)归隐以后词人与韩叔夏常唱和往来,所以这首词亦当为此后数年间所作。    
  这首词打破了结构上分片的定格。从文义看,前七句和后两句,是意境迥异、对比鲜明的。    
  前七句,词人从怀旧入手,以流利轻快的笔法,描绘了汴京紫禁城内外欢度上元佳节的盛况。正月十五之夜,华灯宝柜与月色焰火交辉,华灯叠成的鳌山与华丽的宫殿高耸云天,至尊的帝王端坐于高楼之上,万民百姓则嬉戏游玖于街衢之间。斗转星移,龙驾回宫此时万众狂欢更趋高潮。这幅上元节情景,完全是记实。据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回忆,上元的汴京“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宣德楼上,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万姓皆露台下观看,乐人时引万姓山呼。”此外该书还记载的:“别有深坊小巷,绣额珠帘,巧制新妆,竞夸华丽,春情荡飏,酒兴融恰,雅会幽欢,寸阴可惜,景色浩闹,不觉更阑。宝骑马骎骎,香轮辘辘,五陵年少,满路行歌,万户千门,笙簧未彻。”这从一侧面反映了民间情景,由此我们可以想见豪贵之家此夕宴乐之盛,但如其自序所云“未尝经从”,故从阙略罢了。“五侯”,这是个典故是说汉代外戚、宦官有五人同时封侯之的。故以后用它泛称权贵之家为侯家。    
  如此良辰美景,是何等繁盛、万众何等欢乐,但最后两句,词意陡转,我们面前突现了一个萧索凄清的境界:“而今白发三千丈,愁对寒灯数点红。”“而今”二字,把上元狂欢的画面抛到了遥远的过去,成了一个幻境,这是化实为虚的妙笔;同时,又把词人所处的现实环境一下子推到读者眼前。词人抚今追昔,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当年身为贵胄(向子諲是宋神宗钦圣宪肃皇后的再从侄),曾出入宫闱,备受恩宠,如今却是一个皤然老翁;当年目睹京城繁华,亲历北宋盛况,如今僻居乡里,只能与数点寒灯作伴。    
  王夫之《姜斋诗话》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的确如王夫之所说这首词将今昔两个画面加以对比,这种盛与衰、乐与哀相互对比的手法,确实收到了强烈的艺术效果。“白发三千丈”借用李白名句,表现愁绪满怀的词人“愁对寒灯数点红”凝聚着词人多少深沉的感慨:是对昔日繁华生活的眷恋?是对往事若梦的人生喟叹?还是因国破家亡而产生的怅恨?抑或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失落感……?这一切,词人用一个“愁”字点破了。    
  “白发”、“寒灯”二句中,两个描写色彩的字“白”与“红”又互相映衬,渲染了一种凄清的境界。结句凝重,含蕴无穷,以少总多,发人遐思,是全篇传神之笔。                                            
李持正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李持正」字季秉,莆田(今属福建)人。生平未详少与叔伯辈的李宗师驰名太学,号大小李。政和进士,历知德庆、南剑、潮阳。事迹见《莆阳文献传》卷一五。吴曾《能改斋漫录》卷一六:“乐府有《明月逐人来》词,李太师撰谱,李持正制词……。持正又作《人月圆》令,尤脍炙人口。近时以为王都尉作,非也。”    
                ●人月圆    
                 李持正    
  小桃枝上春风早,初试薄罗衣。    
  年年乐事,华灯竞处,人月圆时。    
  禁街箫鼓,寒轻夜永,纤手重携。    
  更阑人散,千门笑语,声帘帏。    
               李持正词作鉴赏    
  汴京元宵佳节,宋人非常为之心醉。元宵,是春节之后、一年之中第一个农历十五的月夜。元宵节充满着欢乐、希望与团圆的意味。汴京的元宵佳节,还意味着北宋那个高度繁荣的盛世。无怪乎周邦彦荆州时所作的《解语花》中深情地写道:“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李清照南渡后,她晚年《永遇乐》中也追怀道:“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不过,这些词都是出自回忆之笔。只有李持正的这首《人月圆》,真实是当时汴京元宵的直接真实写照。    
  “小桃枝上春风早”,起笔便以花期点明节令。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四云小桃上元前后即著花,其形状如垂丝海棠;韩元吉《六州歌头》也有“东风著意,先上小桃枝”之句。紧接着下句就写自己对早春的切身感受。“初试薄罗衣。”这句大意是说脱却冬装,新着春衫,感到浑身的轻快,满心的喜悦。此刻,词人所喜悦的何止于此,下边纵笔直出本意。“年年乐事,华灯竞处,人月圆时”,寥寥几笔,不但华灯似海、夜明如昼、游人如云、皓月当空,境界全出,而且极高妙地表现了词人自己喜悦之满怀。词人如此喜悦的心怀,也只有遇到这盛大的境界可以充分表现。    
  “人月圆时”,这句话完整地描写出人间天上的美满景象,当然其中也包含着词人自己与所爱之人欢会的一份莫大喜悦。虽然“年年乐事”,透露出自己此乐只是一年一度,但将自己此乐融入了全人间的欢乐,词境便阔大,意趣也高远。    
  “禁街箫鼓,寒轻夜永,纤手重携。”上片通过描绘华灯似海极从视觉角度写元宵之盛。下片此处箫鼓沸腾则突出元宵听觉感受之盛,皆能抓住汴京元宵的特征。热烈的节日气氛,融化了正月料峭的春寒。    
  欢闹的人群,沉浸于金吾不禁的良宵。词人笔调,几乎带有点浪漫色彩了。这样美好的环境里,自己与所爱恋的美人重逢,手携手漫游欢乐的海洋里。这三句从满街箫鼓写到纤手重携,词人仍然是把一己的欢乐融入人间的欢乐来写的。“更阑人散”说的是夜色将尽,游人渐散,似乎元宵欢乐也到了尽头。然而不然。“千门笑语,声帘帏”,这两句最后再度把元宵之欢乐推向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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