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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宋词鉴赏大辞典-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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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于“寂寥西窗久坐”之下,乃接云“故人悭会遇,同翦灯语”;此三句,一气贯下,全写寂寥人世今昔离别之悲。    
  以下陡接“积藓残碑,零圭断璧,重拂人间尘土”三句,初观之,此三句似以前三句全然不相衔接,然而此种常人以为晦涩不通之处,正是梦窗词之特色所在。盖梦窗词往往以直感为其连贯之脉络,极难以理性分析说明。兹就其所用之故实而言,所谓“积藓残碑”者,杨铁夫《笺释》以为“碑指窆石言”,引《金石萃编》云:“禹葬会稽,取石为窆石,石本无字,高五尺,形如秤锤,盖禹葬时下棺之丰碑。”据《大明一统志。绍兴府志》载:“窆石,在禹陵。旧经云:禹葬会稽山,取此石为窆,上有古隶,不可读,今以亭覆之。”由此知杨氏《笺释》以碑指窆石之说确实可信。昔李白《襄阳歌》云:“君不见晋朝羊公一片古碑羊公一征古碑材,龟头剥落生莓苔”。自晋之羊祜迄唐之李白,不过四百余年,而太白所见羊公碑下之石龟,已剥落而生莓苔矣。然则自夏禹以至梦窗,其为时已有三千余年,则其窆石之早已莓苔遍布,断裂斑剥,固属理所当然者矣。著一“积”字,足见苔藓之厚,令人叹历年之久;著一“残”字,又足见其圮毁之甚,令人兴睹物之悲。而其发人悲慨者,尚不仅此也,因又继之以“零圭断璧”云云。    
  夫圭璧者,原为古代侯王朝会祭祀所用,而今著一“零”字,著一“断”字,零落断裂,无限荒凉,禹王之功绩无寻,英灵何在?只有古物残存,供人凭吊而已。故继之云:“重拂人间尘土。”于是前所举人之积藓残碑,与夫零断圭璧,乃尽在梦窗亲手摩挲凭吊中矣。“拂”字上更著一“重”字,有无限低徊往复多情凭吊之意,其满腹怀思,一腔深慨,已在言外。    
  后半阙开端先写夜间故人灯下之晤对;然后陡接“积藓残碑”三句,又回至日间之登临。全不作层次分明之叙述与交代。盖残碑断璧之实物,虽在白昼登临之陵庙之上,而残碑断璧之哀感,则正在深宵共语者之深心之内也。夫以“悭”于“会遇”之故人,于“翦灯”夜“语”之际,念及年华之不返、往事之难寻,其心中固早有此一份类似断璧残碑之哀感在也。故其下乃接云:“重拂人间尘土。”“尘土”不但指物质上之尘土,同时兼指人世间之种种尘劳污染而言。然而在记忆之中,这世间尘土不过如尘封之断璧残碑而已。“于是世间之事融会于三千年历史之中;而历史,亦融会于一己人事之中。此种时空交揉之写法,正为梦窗特长之所在也。    
  其后“霜红罢舞,漫山色青青,雾朝烟暮”三句,又以浪漫笔调,另辟新境。自情感之中跳出,别从景物着笔,而以“霜红”句,隐隐与开端次句之“秋树”相呼应。彼经霜之叶,其生命固已无多,竟仍能饰以红色、弄以舞姿;惟此红而舞者,亦何能更为久长,瞬临罢舞,是终将亦归于空灭无有而已。故曰“霜红罢舞”。此一无常变灭之悲,而梦窗竟写得如此哀艳凄迷。又继之云“山色青青,雾朝烟暮”,则其不变者也。又于其上著一“漫”字。“漫”字有任随、任由之口气,其意若谓霜红罢舞之后,任随山色青青于雾朝烟暮之中。逝者长已矣,而人世久长,其间有无穷沧桑之感。梦窗运笔之妙、托意之远,于此可见。    
  结二句“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初观之,不免有突兀之感。盖前此所言,如“秋树”,如“霜红”,明明皆为秋日景色;而此句竟然于承接时突然著一“春”字以为笼罩之笔。盖开端之“倦凭秋树”,乃当日之实景;至于“霜红罢舞”,则已不仅当日之所见,而是包容秋季之全部变化于其中;至于“山色青青”,则更透出暮往朝来、时移节替之意。秋去冬来,冬残春至,年年春日之际,于此山前都可见岸锁舟船,处处有画旗招展,时时闻赛鼓喧哗。然则此为何事也?《大清一统志。绍兴府志。大禹庙》载:“宋元以来,皆祀禹于比。”此词之“画旗”、“赛鼓”,必当指祀禹之祭神赛会也。“画旗”,当指舟仪仗之盛:“喧”字,当指“赛鼓”之喧闹。然而梦窗乃将原属于“鼓”字之动词“喧”字置于“画旗”二字之下,连接“鼓”与“画旗”则为画旗招展于喧哗之赛鼓声中,弥增其盛美之情状;旗之色与鼓与声遂为浑然一体。    
  此词通首以秋日为主,其情调全属于寥落凄凉之感,于结尾之处突显春日赛会之喧闹,为全篇寥落凄凉之反衬,余波荡漾,用笔悠闲,果真可以因春日之美盛忘怀秋日之凄凉者;然而细味词意,则前所云“雾朝烟暮”句,已有无限节序推移之意,转瞬即逝的春日喧闹与永恒的凄寂形成鲜明对照。    
                ●齐天乐    
                 吴文英    
  烟波桃叶西陵路,十年断魂潮尾。    
  古柳重攀,轻鸥骤别,陈迹危亭独倚。    
  凉镎稹!   
  渺烟碛飞帆,暮山横翠。    
  但有江花,共临秋镜照憔悴。    
  华堂烛暗送客,眼波回盼处,芳艳流水。    
  素骨凝冰,柔葱蘸雪,犹忆分瓜深意。    
  清尊未洗。    
  梦不湿行云,漫沾残泪。    
  可惜秋宵,乱蛩疏雨里。    
               吴文英词作鉴赏    
  这是一首别后思念之情词。上片写白倚亭时的相思,下片写夜间独处时的怀念。抚今追昔,无限流连。    
  “烟波”二句,化用王献之《桃叶歌》“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写十年后重游与情人分手的渡口,不胜伤感。“断魂潮尾”,不仅说明了别后怀念之殷,相思之苦,也为下片写十年前相见的情形埋下伏笔,使上下片遥相映带,两两相形。    
  “古柳”三句,伤今感昔。在亭上聚首,攀柳话别,是当日情形。“骤”、“重”二字,写出了当年别离的匆匆和今日故地重游、独倚危亭时的感慨。    
  “凉铩币韵挛寰洌蛐匆型な彼O仁窃短鳎毫狗缣炷⒓彼颓嶂勐庸猩持蓿苹枋痹渡酱溆耙老 !罢А敝竿蝗槐浠懊臁敝秆滩ê泼欤把添印敝鸽实纳持蓿胺伞敝盖嶂奂菜僭妒拧!昂帷弊旨荷酵怀鲋睿钊讼肫鹄畎住端陀讶恕肥扒嗌胶岜惫币痪渲小昂帷弊值氖褂谩T洞ι焦馑黄詽鳌T倏唇Γ嫒缇担郴ㄕ杖恕=吵銮锾斓幕ㄓ笆倾俱驳模擞耙餐俱病!暗小倍洌ㄏ耍杌ㄍ腥耍嗨笺俱仓唷!   
  下片转入回忆。“华堂”是化用《史记。滑稽列传》淳于髡语:“堂上烛灭,主人留髡而送客。”堂上,即本词中的华堂。烛灭,即烛暗。乃追忆初见时的情景:送走别的客人,单独留下自己。回头顾盼,传达出含蓄的柔情蜜意。“芳艳流水”则是对回盼的眼波更为传神的描绘:“流水”,描写出回盼时眼波的流动,“芳艳”则是回盼时留下的美的感受。“芳”是从视觉引起嗅觉的能感,“艳”状眼波的光采;随眼波的传情仿佛感到美人四溢的芳香。    
  “素骨”三句,写玉腕纤指分瓜时的情景。“素骨凝冰”,从《庄子。逍遥游》“肌肤若冰雪”语意化出,亦即苏轼《洞仙歌》所说“冰肌玉骨”,以状手腕之洁白如玉:“柔葱蘸雪”,即方干《采莲》诗所说的“指剥春葱”,用以描写纤指的洁白,用字凝炼。    
  以下为秋宵的怀念。不洗清尊,是想留下残酒消愁。“梦不湿行云”二句化用宋玉《高唐赋》巫山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话,而语言清雅,多情而不轻佻,表现梦中与情人幽会,未及欢会即风流云散,醒来残泪满沾衣衫的情景。结句写秋宵雨声和窗下蛩声,伴人度过孤独无眠之夜。结句凄凉的景色与凄冷的心境融合而一,增强了怀人这一主题的感染力量。    
  这首词脉络细密,用意尤为绵密。“但有江花”二句、“清尊未洗”三句的炼句,“渺烟碛飞帆”三句、“素骨凝冰”二句的炼字,尤显功力。“眼波回盼处”二句、“可惜秋宵”二句的写情,既精炼,又空灵,于缜密中见疏放,在梦窗词中为别调。    
                ●过秦楼    
                 吴文英    
  藻国凄迷,麴澜澄映,怨入粉烟蓝雾。    
  香笼麝水,腻涨红波,一镜万妆争妒。    
  湘女归魂,佩环玉冷无声,凝情谁诉。又江空月堕,凌波尘起,彩鸳愁舞。    
  还暗忆、钿合兰桡,丝牵琼腕,见的更怜心苦。    
  玲珑翠屋,轻薄冰销,稳称锦云留住。    
  生怕哀蝉,暗惊秋被红衰,啼珠零露,能去声西风老尽,羞趁东风嫁与。    
               吴文英词作鉴赏    
  芙蓉为荷花的别称,这是一篇借咏荷花抒发词人对如花女子的追忆之情。同时,着重表达她一生的哀怨。“藻”为水生植物。荷池中飘浮着青绿色的萍藻,充满清冷的色调,景色迷茫。“麴”为黄桑色,“麴澜”即青黄色的水波。这是“藻国”,也是芙蓉生长的地方。“怨”字为全篇主旨。月夜里池上的“粉烟蓝雾”具有梦幻般的效果。这奇幻的彩色烟雾,作者遐想为在“藻国”的仙子的积怨所致,所以是“怨入粉烟蓝雾”。唐代杜牧《阿房宫赋》写宫女们梳妆的情形:“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词中的“香乱麝水,腻涨红波”是想象怨女的美艳出众。这里隐含着芳魂月夜归来,冤魂不散的意思,造成悬念。“湘女归魂”乃用唐代陈玄《离魂记》倩女离魂的故事。倩娘因其父张镒游宦住在湘中的衡阳,为爱情不遂而离魂追赶所恋者,私相结合。    
  古时妇女们行走时总是环佩丁冬的,湘女归魂却是“佩环玉冷无声”,有形无声,鬼气阴森,两句援用杜甫《咏怀古迹》“环佩空归月夜魂”,字面有变化。    
  “凝情谁诉”,是她一腔悲苦,无人可诉的痛苦情状。“江空月堕”使凄迷的藻国更加暗淡清寂。由于怨情无可告诉,湘女遂趁月落之时起而愁舞。“凌波尘起”是融化曹植《洛神赋》的名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凌波,形容女子的步态轻盈;生尘,是说走过的水面如有微尘扬起。“彩鸳”指代绣鞋,同时又借指女性。这里的“彩鸳”自然是湘女的归魂了。她在池边带着愁容,以舞蹈发精神抒积怨。“江空月堕,凌波尘起,彩鸳愁舞”,很成功地描绘了一个怨女忧魂的精神形象,但由词题又使人们联想到荷花在风中摇舞的形象,紧扣题面。    
  词的下阕拟托湘女的语气抒情。过变的“还暗忆”是转折,引起对当初情事的追溯。“钿合”是镶嵌金花的盒子,为古代男女定情信物:“定情之夕,授金钗钿合以固之”(《长恨歌传》)。“兰桡”借指木兰舟。“丝牵琼腕”,谓以红丝或红纱系于女子手腕上,亦为古代男女定情的标志。“的”为古代妇女一种面饰,即以红色点饰在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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