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第40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上了船，海姑奶奶披一件黑丝披风，笑得意气风发，一看见太史阑便招手道：“过来。那边风大。”
太史阑众人艳羡目光中过去，海姑奶奶携了她手，笑吟吟指着船头，道：“你瞧过这稀罕东西没有？”
太史阑早已看见船头有用深红篷子盖着一块地方，所占面积不小，心中早猜疑“不会是大炮吧？”，嘴上却道：“不知，望海姑奶奶教我。”
海姑奶奶笑得得意，手指一弹，一个黑面有疤男子呼啦一下掀开一片篷子。
黑黝黝炮台露了出来。
四面响起一阵惊叹之声。
海姑奶奶笑得越发志得意满，太史阑不动声色盯着那炮台，乌青铁质炮口日光下光芒沉敛，走近了似乎还能嗅到火药淡淡硫磺气息。
她目光一转——这深红篷子盖着还有两处，嗯，三门炮台……
“你倒是镇定。”海姑奶奶忽然用手指蹭了蹭她掌心，笑道，“居然一点汗都没有。”
“姑奶奶这话说得奇怪。”太史阑不避不让，扬眉反问，“见着这炮台，惊讶感叹或可有之，为什么要流汗？”
海姑奶奶眼珠子一转，轻轻拍了拍自己脸颊，“是，是，我说错了，你责罚我吧。”
“责罚”两字说得轻软飘荡，浑不着力，衬着她盈盈扬起眼眸，饴糖般软腻眼神，和那有意无意倚靠过来丰腴**，好一场软玉温香**窝。
太史阑看见海匪们既羡又妒眼神，和一旁辛小鱼微带阴冷神情。
还有司空昱微微担心眼神，他似乎背对这边站着，但浑身绷得很紧，一条腿向后微撤，似乎随时准备弹跳起来，扯了她就走。
他大抵是怕她忍耐不住忽然反脸？
太史阑唇角一扯，低头，伸手拍了拍海姑奶奶脸，低声笑道：“嗯，罚你一个重。”
海姑奶奶格格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银铃，一瞬间容光焕发，如少女青春重来，想来心中很满意。
司空昱绷紧背稍稍放松，却又困惑地回头看一眼——他总觉得现太史阑变了，以前她宁可玩刀子，也决不肯让这些庸脂俗粉污染自己手指。
太史阑只是平静地笑着——以前她是一个人，自可狂妄放纵，由心而来，现她有容楚，有景泰蓝，有包子。
他人为她付出，他人依附她而存，她怎敢再肆意行事，令爱着她人担忧蹈险？
“海姑奶奶好本事。”她赞，“听闻只有水师军船才有炮台，民船万万不能有。姑奶奶这个莫非是军船？”
“正是。”海姑奶奶得意洋洋地笑道，“老爷子去年和乌提督一番酒谈，赢了他一艘报废军船。喏，就是这艘。”
太史阑瞟一眼这船，坚实牢靠，高桅连云，报废？
再说静海水师建不过几年，船都是半，怎么可能现就有报废船？所谓赌酒输报废船是假，趁机送船是真吧？
水师提督乌凯。太史阑心中将这个名字心中好生盘旋了一阵。
“你瞧着，还有呢！”海姑奶奶心情好，拉着她继续炫耀，一转身道，“架弓！”
身后轧轧一阵连响，太史阑回头，才看见三层楼船上，第二层和顶层都开了一排小窗，伸出无数黑色弩弓来。
太史阑一数，劲弩足有上百架。再加上炮台和满满人，这艘船可谓浑身披挂。
这是眼睛迟早能看到东西，还有藏后舱秘密武器火枪。
海姑奶奶这回真算是下了血本，要横扫静海城了。
太史阑此刻有点庆幸海鲨搞了她一回，让她流落海上终遇见海姑奶奶，不然这女人真要这么浩浩荡荡杀来，猝不及防之下静海城难免要有一些动荡。
船头三声鸣炮响，开船吉时到了。
所有人仰头，看着炸开星火湛蓝天际横曳飞溅，罩下一层带着火药气息淡淡青烟。
人们脸色严肃，肃然等待一场征战和厮杀，连海姑奶奶眼眸里，也被这朝霞烟火，染上微微血色。
随即她沉下脸，有力地一挥手，道：“开船！”
船夫开始拔锚，大船即将前行，太史阑遥望海岸，想着终于可以回去，舒了一口气。
一时心情不错，连海姑奶奶又蹭她手心都没介意。
海姑奶奶忽然“咦”了一声，太史阑转脸，顺着她目光对海滩上一望，正看见水姑姑拨开人群，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太史阑眼看她一边跑一边望着自己，心中砰地一跳。
正要想法子阻止这女子说话，那边水姑姑已经大叫起来。
“这位姑娘，你安胎药忘记拿了！”……
太史阑回来了！
近这个消息静海城传得比瘟疫还。
听到消息人半信半疑——半点风声都没有，怎么隔了一夜，就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
说人口沫横飞信誓旦旦，“真！飞鱼帮、流水盟、三花会人都亲眼看见！昨夜！三里亭那里！当时太史阑手下都！”
“不信？神工弩都出来了！当场射死一堆！”
“还糊涂着你！也不想想，除了太史阑，谁能一个照面就杀人，谁能一个照面就把静海城这些帮派全都吓跑？”
……
比起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各处相关府邸里却气氛沉重。
“太史阑回来了？怎么可能！”天纪军大营里一个副将急躁地跺脚，“可是少帅不啊！他出海了……来人！准备船追上少帅，立即将这消息告诉他！”
“太史阑回来了？”正打算盘黄万两手指一停，愕然抬头，“不可能啊。她正遇上风暴，就算没死，应该也漂远了，哪可能这么回来，还出现静海城外？这方向也不对吧？”
他忽然惊得站起来，“那个方向……不会是京中来人吧？”转而又失笑摇头，“怎么可能！京中风雨欲来，这时候有能力处理静海城事件人，都不可能抽身……”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定心，“来人！下帖请乌提督，莫将军赴宴！”
“太史阑回来了？”水师提督府里乌凯惊得猛地站起，险些绊倒了凳子，愣了半晌才道，“！备马！我要去黄元帅府！”
“太史阑回来了？”上府总将莫林擦汗，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他汗却好像停不住，哗啦啦浸润了肥短脖子，“去把前日纪连城送来帖子给收起来……”
“将军……”一个听差惊慌失措地跑来，“不好了！那个……”
“有话好好说，急什么！天又没塌下来！”莫林正心慌，给叫得险些心脏病发，捂住胸口，脖子上青筋一突一突。
“那个那个那个……总督大人拜访！”
“哪个总督……”莫林忽然跳起来，“啊？”
等他匆匆穿好外袍，跑出去迎接时，就看见府门前一排队伍，前头赫然是太史阑护卫苏亚火虎等人，这些总督大人同样出名护卫们，拥卫着正中两辆马车，马车重帘深卷，看不到人。
这行队伍高调直奔上府将军府，自然引起了静海城所有人注意，此时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百姓，还有一些眼珠乱转身份不明人士。
莫林看见那车子就呆了呆，眼神里飘过一丝狐疑，尤其着重看了看后面那辆车子——黑色，看起来分外沉重，难道拉是神工弩？太史阑就算回来，似乎也无此必要拉着神工弩到处招摇，除非她已经知道了什么，这是有意示威来着？
莫林脸上肥肉抖了抖，挤出一脸笑，步走到马车前，道：“总督大人回来了？真是大喜！我等日日焚香祷告，总算感动上苍，令您安然回归。如此，请进府一叙。请，请！”说完上前便要掀帘，似打算亲自迎太史阑下车。
此时人群里也有很多人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等着这一搀真相。
帘子刚刚掀开一线，忽然苏亚上前一步，挡了车前。
“大人刚刚历险回归，受了风寒，不宜见风，请将军见谅。”
莫林手停帘子前，斜眼看着苏亚，脸上恭谨神情渐渐化为似笑非笑。
苏亚面色不变。
莫林吁出一口长气，挺直身子，正要说什么。忽然马车里一人冷冷道：“莫将军真是越来越礼贤下士，以前怎么不见你亲自给我打车帘？”
那声音冷峻干脆，简练漠然，充满个人特色。莫林听耳中，浑身一震，骇然回首。
他原来已经认定这是苏亚等人绝路一搏，虚张声势，此刻听见这声音，却好像被雷劈头顶。
这时太史阑声音！
车内那声音，还是充满太史阑风格睥睨决断，“都堵门口做什么？进去！”
车夫应一声，立即挥鞭赶车，也不等莫林让客，直接驱车而入。苏亚等人毫不客气拆掉了二门门槛。
人群眼看着太史阑闯入莫林府邸，随即大门关上，都纷纷吐一口气，忙着传播八卦去了。那些各方势力探听消息人，都急忙驱驰而去，把消息报给自己主子。
将军府大门里，只有莫林面对着那辆车子。
他脸上笑容尴尬，对着那车马，心中急速盘算着等下怎么解释。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派人搜救总督，该怎么解释自己对苏亚等人被追杀不闻不问，该怎么解释自己放松关卡，放松对军械管控，放纵一批海匪和本地帮派追杀苏亚等人……
他盘算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勉强可以应对措辞，抬起头来，却发现院子里静悄悄。
车里人没下车，车旁人没说话。
一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站着，好像这车马进门来就是为了晒院子太阳。
莫林汗下来了，他知道太史阑行事不按常规，而且往往不常规状态中奇峰突起，给人重重一击，现她准备搞什么幺蛾子？一言不发，然后开杀？
“这个……总督大人，请入堂一叙……”
车内没人说话。帘子静悄悄地垂着。莫林竖着耳朵，才能勉强听见一点点细微声音，似乎……吃东西？
车内。
龙魂卫里那个擅长口技和拟声蒋乐，蹲榻前给容楚按摩。
容大国公懒散地躺榻上，一边享受按摩，一边慢悠悠撕着葡萄皮，眼睛还盯面前一个架子上支着一本书上，看很是认真。
……
“总督大人……您这是……”莫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史阑强硬进门，进门又不说话，什么意思？
他耳朵拼命抖着，捕捉里头细微声音……好像翻书？翻书？难道有什么要紧旨意或文书？
车内，容楚正不急不忙将葡萄送进口中，顺便掀过一页。
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对情节文笔略有不满。
……
“总督大人……”日头白花花，站日头里莫林汗哗啦啦，“太史阑”沉默站着护卫们，也让他心底发寒，老莫抿着嘴唇想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地道，“您请移步，您请千万移步，让末将给您分说清楚……”
车内，容楚吃完后一颗葡萄，蒋乐端上盆子里洗了洗手指，淡绿色竹丝帘将日光剪切得明艳，也不及他指尖雪白如玉雕。
他轻轻合上那本做工粗糙书，封面名《铁血繁花——静海总督传》
容楚脸色不是太好看——原以为静海本地传奇本子该多点鲜内容，谁知道还是注水猪肉。
车外莫林询问声又传来，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容楚好像这才想起来他是来干嘛，无声地弹弹手指。
蒋乐用龙魂卫才理解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