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引-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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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渊皱眉将那石卷缓缓展开在面前的书案之上,景太后侧目而视,将眸光在那石策之上,一番浏览,待见得入目之处,比比皆是看不懂的奇文怪符,景太后不觉再次皱了眉。
阆渊垂眸看了片刻,一时间面容上也是一片疑惑。
“邚卜言,这石策之上并非我南川文符,也不是当今天下其他三国的文字,但不知,你可看得看不懂?!”
邚卜言闻声,一时间冷汗涔涔:“微臣,微臣耄耋混沌,自然……自然……自然不能全然领会这个中真谛!”
景太后手中佛珠一顿,双眸顷刻间圆睁,声调也在刹那间提高了不少:“哦?如此说来,你必是懂得这石策之中的一言半语?!”
邚卜言一听此言,顿时周身颤栗不已:“微臣……微臣……罪该万死!”
景太后暗暗握紧佛珠,转眸扫了一眼满面疑惑的阆渊,旋即起身,缓步走向那匍匐在地的邚卜言:
“邚爱卿,你既然不为人知的隐匿了此番石册,今日确为何这般大张旗鼓的请罪天龙殿?哀家素来听闻邚爱卿学贯五车,气冲斗牛,莫非是邚爱卿从这石策之中,参悟到了什么天道璇玑,今日倒不妨在这天龙殿一吐为快,哀家也好借此,让文武百官一同参量,邚卿家究竟是该杀,还是该赏?!”
邚卜言闻声一时间汗流雨下:“太后娘娘折煞罪臣!”
阆渊寒眸之中透着一番威严,冷声命令道:“但讲无妨!”
邚卜言挺直了身躯,颤颤巍巍的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哀声道:“罪臣承蒙圣恩,参天道,悟璇玑,终于昨日流星之夜,借着这……这谶纬石策,悟出几分端倪。无奈微臣垂暮耄耋,意识混沌,是以断不敢冒然断论,故斗胆上奏,惊扰圣驾,请皇上和太后娘娘万勿怪罪!”
“哦?但不知,这谶纬石策之上,究竟写了什么,竟然能让邚卿家这般将慌失措?!”
邚卜言壮胆抬眸,偷偷瞧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阆渊,和缓步而来却周身上下满是杀气的景太后,支支吾吾道:
“罪臣惶恐!罪臣……罪臣……曾跟前朝钦天司学过一些占星之术,……并略懂几分……几分女娲一族的文符,是夜流星雨降,……罪臣……罪臣斗胆暗中行占星术,无意间发现……发现……发现这石策之中……之中言及……”
邚卜言话未说完,景太后的飞鸾踏云的锦绣靴,赫然映入了眼帘,邚卜言一见景太后顿足在自己身前,一时间愈发的紧张慌乱,而满朝文武也在顷刻间愈发的哗然。
景太后抬眸环视,天龙殿瞬间寂然无声。
“邚卿家,直言无妨!”
阆渊高高在上的发出一声命令,邚卜言心一横,再次匍匐,决绝的闭目,疾声道:
“帝都天华,终有一日,必将没入流洪,横尸遍野,而南川王朝也会随着帝都陨落,而终结史册!”
话音刚落,天龙殿又是一番纷乱的喧哗。
“放肆!”
阆渊怒然拂袖,径直从龙椅上一跃而起。
“皇上息怒!”
百官齐齐叩首,一时间天龙殿上,群臣俯首,莫不惴惴。
阆渊正要怒然问斩邚卜言,忽然间只见巍然立在天龙殿上的景太后,陡然间仰头,发出声声不屑的嘲笑。
阆渊见状,不觉凝眉,却在思量片刻之后,一脸疑惑的稳稳坐上了龙椅。
片刻之后,景太后止住了笑声,悠悠垂首,兀自绕着那匍匐在地上的邚卜言,不紧不慢的问道:“敢问邚卿家,那石策之上可曾言及,那肆虐帝都的洪流,将生于何时?!”
邚不言周身不寒而栗,垂首颤声道:“罪臣……不知!”
“那帝都天华,又将于何时何日,丧城而没!”
邚不言汗流浃背,“罪臣……无能,未能参透!”
景太后猛然间俯身而下,径直看着那邚不言,疾声而问:
“那我南川王朝,又将在何时何日,以何种方式,终结于何人之手?敢问这些,那谶纬石策之中,又可曾写得分明,邚卿家又可曾看得清楚?!”
邚卜言摇头惊颤,“罪臣……无从而知!”
“你不知道,哀家知道!”
景太后拂袖而起,愤然转身,一边快步走向稳坐龙椅的阆渊,一边朗声道:
“自古君临天下之帝王,莫不期冀自己的江山,百代千秋,亘古长存,可放眼天下,纵观历史,又有哪一个帝王能真正做到长生不老,又有哪一个王朝真正长盛不衰的屹立于历史沧海之上!”
百官闻言,莫不惊诧相顾,却没有一人敢出声应和。
景太后面不改色的转身而坐,再次威声道:
“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句奉承恭贺之辞,众卿家想来都不生疏吧!但哀家想要问问,你们哪一个知道,这世间何朝何代的帝王,有哪一个真正做到了万世千秋!”
众人闻声垂眸,鸦雀无声的天龙殿上,气氛陡然间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间,景太后轻叹一声:“就连上天钦赐的灵山圣女,如今也在函谷斗乱之中,生死未卜,遍寻无踪,更何况身为凡夫俗子的你我!”
百官摸不透景太后的心思,没有一个敢应声附和,只好静静垂首,洗耳恭听。
景太后又是一声哀叹,紧接着缓缓盘转起手中念珠: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世上若真有什么亘古不变,那便是历朝历代的次第更迭!”
“太后娘娘圣明!”
众人齐声附和,熟料景太后念珠一顿,再次厉声道:
“但是……
第九十六章 石策谶纬话天机(下)()
景太后话锋一转,百官不由得再次惊心,一时间再次默然。偌大的天龙殿上,只有景太后手中的佛珠,在有条不紊的缓缓盘动,偶尔念珠之间有意无意的碰撞,发出低微的铿锵之声,可在百官听来,确实另一番骇人。
景太后环眸扫了一眼伏地叩首的一众臣子,继而朗声道:
“尔等既然身为我南川臣子,只要我南川王朝存世一天,尔等便该恪尽仁臣之本分,兢兢业业,做好各自分内之事,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高风亮节,侍君为民,共同辅佐仁君圣主,以图盛世乾坤!但不知,哀家所言,是也不是?!”
众人闻声齐齐拱手,高声秉复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我等受教!”
话音刚落,只听景太后又是一声长叹:“哀家老了,怕是看不到日后南川的昌盛繁荣,也没有福气来感受我南川将来的宏图霸业,但,哀家相信,尔等的子子孙孙,必然会亲历我南川的盛世繁华!到那时,哀家在九泉之下,定会安然瞑目!”
众人环眸相顾,旋即重重叩首,齐声道:“太后娘娘千秋万岁,定然……”
熟料话未说完,景太后便不耐烦的一把扬手打断了众人的恭维:“罢了,你们也不用说这些劳什子好听话来恭维我,哀家只是想让诸位爱卿明了,能颠覆我南川王朝的,不是什么石策谶纬上的天机谶言,而是尔等效忠我南川的诚心,究竟有几分!”
众人闻言,登时惊声齐奏:“皇上圣明!太后娘娘英明!吾等效忠南川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景太后冷艳的面容之上泛起丝丝微笑:“如此一来,哀家便放心了!是以即便这石册之上,谶言我南川王朝明日便会亡国,在哀家看来,也不过是一番经不起推敲的儿戏之言!诸位卿家,可觉得哀家所言,是也不是?!”
百官齐齐颔首,“太后娘娘所言极是!谶言一说,想来不过是无稽之谈,真真不足为怪!”
景太后转眸扫了一眼那依旧匍匐在地的邚卜言:“邚卿家,你觉得呢?哀家所言,是否有违天道,不敬天机?!”
邚卜言的官服早已被周身冷汗,从里到外湿了个透,此刻听得太后娘娘问话,登时提足了十分精神,惴惴不安的谨言道:
“是罪臣糊涂!”
话音刚落,景太后便高声一语接上了他的话:
“将朝政之事,全全寄托在一本石头做成的书册上,哀家想,这便是前朝帝君之所以祸国央民的根本原因!”
邚卜言心头一怔,原本缠绕在心口的一番言语,陡然间躲回了腹中,嗫嚅片刻,再次匍匐悲声道:“罪臣有失职守,枉信谶纬,惊扰了圣上和太后娘娘,实在罪该万死,罪臣万不敢乞求宽恕,只求,只求在罪臣死后,罪臣的家眷能从轻处罚,如此,罪臣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圣上和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一直静默不语的阆渊此番听得此言,不由得侧首看向身侧的景太后。
景太后凝眉转首,对着阆渊一番意味深长的审视,旋即悄然点了点头。
阆渊见状,顿时起身,一边负手朝着邚卜言走去,一边朗声吩咐道:“众卿平身!”
邚卜言听得阆渊的脚步,声声逼近,不由的汗毛倒立,愈发的打起了寒颤。
却不料,方过须臾,阆渊却陡然间俯身抬手,径直将邚卜言亲自扶起。
“邚卿家,起来说话!”
邚卜言稀里糊涂的被阆渊搀扶起,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圣上,罪臣……”
邚卜言刚一张嘴,阆渊却再次扬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藏匿**,暗地里修行占星术,自是触犯了我南川律例,此罪若是不罚,定难服众!”
阆渊一语方歇,邚卜言的双腿便再次颓然而软,正要屈膝而跪,却不料阆渊却陡然伸手,将他搀起。
“只是这世间之事,素来福祸相依!今日若非这本石策谶纬之书,朕又怎么能如此清楚明了的看透邚卿家效忠我南川的一片忠心!”
邚卜言被阆渊这突如其来的赞扬,彻底弄晕了头脑,一时间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阆渊微微一笑,负手转身,径直朝着龙椅走去。
偌大的天龙殿,在顷刻间响起阆渊的威严之声:
“自古圣贤明君,皆以居安思危为治世安民的座右铭!朕虽不才,却也想鞠躬尽瘁,效仿明主。想来着天华帝都,自朕登基以来,短短三年,便历劫天灾**,路数劫难。先有凤麟喋血朝堂,后又天雷震壑毁我宫墙,一个月前,我帝都天华之臣子百姓尚未得以休养生息,便再次罹遭飓风天龙之祸。
如此种种,使得我帝都黎民深处水深火热之中,朕身为一国之主,彻夜难眠,是以今日上朝,原本是有一事,想与诸位爱卿相商!”
众人一番疑惑,却自是猜不透半分圣意,顿时齐声道:
“臣等洗耳恭听!”
阆渊龙袍一甩,威严端坐,朗声道:
“朕虽不才,却深慕圣主贤君‘垂拱而治’的盛世之景,是以一早便有‘施文治谋天下,竖德仁求人心’之夙愿!只可惜,两朝战乱的阴霾尚未散去,帝都天华便再次遭遇接二连三的天灾**,使得朕不得不暂时搁浅了此番心愿。
试想,连一国之都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还有什么脸面,去跟天下百姓,谈什么垂拱而治?!”
阆渊顿言,环眸将百官一番审视。
太史令卓濂蚣凝眉沉思,不过须臾抬足出列,拱手道:“皇上圣明!依老臣看来,安**,自可谴兵卒以镇,但这天灾之事,怕是自不由人!况且帝都天华之百姓官贵,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