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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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荣福说:“我想知道,市里现在到底有多少黑恶势力?”
梅半极没想到车荣福会问这个问题,在他看来,领导可能会问他为何这么久没有对他负责的刑事案件采取行动,因此他早已想好要说的话。当车荣福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怔住了,一时无以应对。毕竟,这问题是打黑办分管的。
车荣福说:“我就知道你回答不了,也根本回答不了。你一定认为,这是打黑办的事情,与你们刑侦口无任何关系。你这种想法,是把自己隔绝开了。换句话说,你从未关心过与自己无关的案件。你始终认为,了解自己管口的事情足够矣。你错了,很多黑恶势力都与你那个口子有关。市里有六个帮派,每个帮派都制造了刑事案件。你认为你称职了吗?”
梅半极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车荣福又说:“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在操办具体的事情中,过程是很艰苦的。问题是,上级领导是不会关心过程的,他们只想知道最终的结果。现在这种结果,你说他们会高兴吗?我不是迁怒于你们,老实说,我承担的压力比你们大,但我从来没有把责任往下转移。我是对你们的工作态度表示了质疑。”
第69章 深夜整治发廊街 暗箭伤人难抵挡(2)(shukeba)
见车荣福自顾说话,梅半极可能觉得站得太难堪了,便坐了下来。没想到,车荣福突然大叫:“谁叫你坐下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把我的话当作儿戏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坦然地坐下来了。我站了一个上午,都没有觉得累,你站了几分钟就想舒服地坐下来了?”
梅半极本想摆出个老资格的姿态,默然坐着不动,忽然瞟见车荣福一直在怒盯着他,他不得不站了起来。他在局里待了少说也有三十年了,每一任局长都很尊重他,平时开会迟到早退什么的,谁也不敢点他的名。如今,突然被车荣福劈头一阵怒喝,他心里老大不痛快。他在心里骂着:“车荣福,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了,发什么疯呀,个个都被他狠批,个个都被他当作小孩一样责骂,是不是想把大家与他对立起来?”
不仅梅半极,就是其他部门负责人,也被车荣福骂得心生怨意:“以前的局长,哪里像他一样没头没脑地骂人。小县城来的人,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就凭你这等本事,还想把大家治得服服帖帖,我看有些难。市局不同于县局,县局几十条人马,市局几百号人,人人鬼马得很,论资格论辈份,他们怎么会听你的?你才来多少天,他们又待在这里多少年了,别把大伙儿全都得罪完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车荣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可以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也可以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有一条你得记住,称职的警察要脚踏实地的。”
梅半极的脸色越来越涩,越来越青,像仍未熟透的苦瓜。对于一个学过警察心理学的人来说,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车荣福。
“上头限令我在近期内抓捕危多利。我知道大家的压力很大,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我们吃警察这门饭。既然吃了这门饭,就得疲于奔命地做这种事。就算是流血流泪流汗了,我认为也是应该的。”车荣福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梅半极坐下。
不知道是没看到车荣福的手势,还是看到了,梅半极迟迟没有坐下来。在座的人都盯着梅半极,嘀咕着:你咋敢这样跟领导顶撞。
车荣福以为梅半极没见到他的手势,便又挥手让他坐下。此时,梅半极才慢慢坐了下来。
车荣福说:“这举报信,质疑我们警察没有作为。信中,举报者认为,就算我们警察过问了一些事情了,也是蜻蜓点水,作作秀,根本没有刨根问底地追查下去,把真正的疑犯抓捕归案。可以说,我们警察面临信任危机,也面临着舆论压力。不管我们过去的工作做得多好,哪怕只要有一点儿的疏忽或失误,所有成绩都是白费的。”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又接着说:“很多人都会说,这种丑恶的社会现象,在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存在。改革开放以来,这种令人痛恨的东西,早就随着金钱至上的怪论就像割了之后又长出来的蒿草一样怎么也灭绝不了。如果我们想办法杜绝它,查处它,不让他重生,就会对得起我们这份职业。的确,有些城市的警察被私利冲昏了头脑,于是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受到了党纪国法的处置。但我相信,多数警察都是好的。事实也证明,大多警察都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超负荷地工作着,直至累死在岗位上。既然组织信任我,并让我到这个岗位上来和大家一起工作,那么我就与大家一起把工作做好!”
这番铿锵且掷地有声的话,听起来像就职演说词。慢慢细听之下,却像在暗示着什么:“你们不要跟我讲任何理由,任何理由根本都不存在。工作做好了,再讲理由也不迟。”
2。
在落实如何抓捕危多利的同时,车荣福也指示各个警种对各个色情场所进行查处。
此次行动,犹如狂风扫落叶,很多色情、娱乐城场所被查处。光是拉三陪小姐、嫖客和不明身份的人的卡车,就动用了二十多辆。但警察在查处臭名昭著的青山路“发廊一条街”时,却遇到数十名不明身份的男子的阻挠。
此次行动是在凌晨2时,所以很多发廊、按摩院、美容院一点儿也没有意料到警察会从天而降。当她们纷纷四处逃跑之时,却被埋伏多时的警察一一逮住。就在警察把发廊妹、按摩小姐与嫖客押上卡车时,从黑暗处却冲出几十名手挂砍刀、铁棍、砂枪等凶器的彪形大汉,见人就砍,硬是抢走了那些发廊妹、按摩小姐。
查处当时,正是凌晨时分,过往行人围观不少。为怕误伤群众,警察便对空鸣枪警告。不法分子毫不退缩,居然要动手抢枪。当时之时,警察开枪击伤一名歹徒。见此情形,其他歹徒纷纷作鸟兽散。原来,“发廊一条街”里的几十家发廊、按摩婃、美容院的三陪小姐,统一由一个“鸡头”控制着;每个月,“鸡头”则从每个“妈咪”处领取上万元的保护费,遇到警察查处或难缠的嫖客,他们则上前“帮忙”。
见那些人逃跑后,车荣福便下令调动防暴警察迅速赶到现场,并对周边的出租房进行搜查。青山路位于市区,但这一带租房居住的人员成分相当复杂,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搜查行动中,一些可疑人员纷纷落网。
就在此时,一个警察跑到车荣福面前,说:“有个女的说认识你,她强烈要求见见你。”车荣福随着这名警察转过“发廊一条街”,来到一幢楼房下。此时,他见到站在一间出租房门口的两名年轻女子。她们可能是做了违法之事,所以十分紧张。
她们是被拍门声催醒的,来不及穿上外套,就匆匆开门了。深夜寒风如刀,她们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门前,就像寒风中的花骨朵,萧萧瑟瑟的,眼看就要被威严的警察的气势吓倒了。
车荣福见站在右侧的一个女子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她们租住的房间很漂亮,算得上一个高档的出租房了,租金每月少说也有1000多元。以一般打工者的收入而言,就算三五个人合租,也难以承受得起昂贵的租金。只有那些做三陪小姐的人才租得起这种地方。
“让她们穿上衣服吧。”车荣福示意一名女警找来衣服。
那女子见到车荣福,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险些跪倒下来,说:“车局长,我是胡静蕙,你不记得我了?我跟你喝过酒,有一天你还送我回家。这是我的女友笨笨,那天晚上她也陪你的同学喝过酒。你得救救我们,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
一名警察向车荣福汇报说:“在她们的房间里搜出一盒摇头丸和两把管制刀具。”他用手指着放在床铺上的物品。车荣福侧身一看,果然看到床铺上摆着一小盒子的药丸和两把闪着寒光的砍刀,旁边是一个旅行袋。
车荣福盯着胡静蕙,厉声道:“认识我的太多了,少说也有几万人。这些东西怎么解释?”
胡静蕙说:“不是我们的东西,是别人放在我们这里的。”
车荣福问:“谁放在这里的?”
笨笨恐惧地说:“是我的朋友放在这里的。事先,我们并不知情。警察搜出这东西后,我们才知道是他放的。”
车荣福说:“他叫什么名?做什么的?为何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
笨笨说:“他叫冬瓜,是我的男朋友。前两天,他把一个袋子放在我们这里。”
车荣福一怔,问道:“冬瓜?他给桃花歌舞厅贩运毒品”
笨笨哭叫着说:“冬瓜是给歌舞厅贩毒,但我们并没有参与进去。”
车荣福没有理会她的解释,一切解释都需要证据去证实。警方追缉的疑犯居然把毒品和管制刀具藏在这里,如此说来,她们肯定知道冬瓜的下落了。他示意警察把她们带走。
突然,胡静蕙跪倒在地上,哭喊道:“车局长,我们还是朋友吧?你怎么不帮帮我。通过你的同学得到你的电话后,我经常给你打电话。有时候你接听了,有时候根本就没有接。我到市里来打工,也只想混口饭吃,没有干别的犯罪之事。”
车荣福认为胡静蕙是想通过拉关系逃脱罪责的。她这样低俗的言语,是在献丑。他冷冷道:“既然这样,那请你们到局里接受调查吧。”
一直跟在车荣福身后的苑长军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见车荣福转身离开,胡静蕙又冲上前来抱着苑长军的大腿,叫道:“苑副局长,我见过你,那天坐车回来的路上,你就坐在我的身边。你跟车局长说说,让他放我们走吧。我们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只是陪陪客人喝喝酒,挣些辛苦钱。租在这里也有两年了,我们也看到很多小姐在从事皮肉生意,但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苑长军把胡静蕙的双手拉开,命令警察把她和笨笨推上卡车,连同其他嫖客、三陪小姐及不明身份的人一起带回局里。
大卡车离开后,车荣福对苑长军说:“胡静蕙是公关部经理,而笨笨则是冬瓜的女朋友。通过她们往下查,事情就会变得一目了然。”
苑长军说:“呃,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说。”
车荣福见苑长军表情严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便说:“老苑呀,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了吧,别搞得那么神秘。”
苑长军取出两支烟,一支递给车荣福,一支放到自己的嘴上,给车荣福点燃香烟后,他再慢慢点着,而后开门见山道:“你下午说的话有些过了,很多同志都受不了,背后都说你工作粗暴、武断。我想说的是,你要注意工作方法。”
车荣福内疚说:“这我知道。看看青山路这一带的治安乱得如一锅粥,你就知道他们到底做了多少工作了。”
苑长军说:“这地方,市局及分局多次来查处。每次查处,都拆除里面的设备;工商等部门也对她们的超范围经营予以严格处罚,最终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如你所看到的一样,这地方确实棘手,久治不下是有原因的。”
“那是他们的工作方法欠周全所致。”车荣福走到一间发廊面前,指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