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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翠梅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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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银鞭煞神”姜治,把白玉骐打量了一阵,阴恻恻地笑道:“小子,看你身佩玉剑,大概就是毁令的人了,嘿嘿,老夫今天要一箭双雕了。”

  白玉骐气极大喝道:“你是何人从速报上名来?”

  “银鞭煞神”嘴里虽然凶狠,心里可不敢大意,白玉骐在泰山露过一手,他当然知道,当下向左右二人一打眼色,狞笑道:“小子,叫你死得明白,到阎天老爷那里也好指名告状,老夫姜治,江湖人称“银鞭煞神”,这位是“阴毒判官”谢声,这位是“鬼头刀”魏雄,小子,你听明白了没有?接招!”说罢银鞭舞起一招“怪蟒出洞”点向白玉骐咽喉,来势既狠且快,不愧是位江湖名手。

  在“银鞭神煞”出手的当儿,“阴毒判官”谢声、“鬼头刀”魏雄也一左一右的攻出了三招,只见银鞭化做“满天银蛇”,专找要害下手,一刀一笔更在鞭影之下,时出时没,威力甚是惊人。

  白玉骐立身崖边不能后退,再者他已心存杀机,不愿多耗时间,只用双目盯定三人招式,等待三人空隙立下杀手。

  三人也确实狡猾,先前的几招原来都是些虚招。利用这些虚招的掩护,三人已到达白玉骐身前不到五尺之处,机会难得,“银鞭神煞”见白玉骐仍未动手,自忖现下出招白玉骐一定接他不住,蓦地大喝一声:“咱们合力宰这小子。”声起招出,“神龙出海”,银鞭夹着刺耳的啸声,直刺白玉骐左胸“乳根穴”,左掌呼的一声拍出一股掌风攻向白玉骐怀里的岳蓉,此人的心真是狠到了极点,对一个失去抵抗的女子竞也不肯放过。

  左边的“鬼头刀”魏雄也全力使出一招“独劈华山”砍向白玉骐左肩,右边的“阴毒判官”谢声则以一招“点石成金”闪电点向白玉骐的腰下两穴。

  三人招式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出手。

  看看三招都已攻到白玉骐身边不满三寸的地方,白玉骐依旧未动,“银鞭神煞”不由得意的泛起一丝阴笑,心说:“看你这小子还能往那里走。”

  左右二人也以为这次白玉骐是死定了。

  但,天下事情往往出人意料,蓦地——

  白玉骐一声厉叱,只见一片蒙蒙白光随身而出,千百支白色剑尖,带着一条血线,分取三人的咽喉,除了“银鞭神煞”看到白玉骐右手一动外。其他二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怪剑是由那儿来的。

  三人魂飞魄散,急忙飘身后退,白玉骐已心存杀机,岂能由得他们,更何况“玉剑客”

  曾一再告诉他,“玉剑”从祖师开始,从不轻易出鞘,出鞘则必见血不可。

  三人脚才沾地,白玉骐已拥住岳蓉攻到,招出“天寒地冻”,满天都是蒙蒙剑气,可怜三人连招都没看清,齐声闷“吭”一声,漫天血光,三颗头颅滚得老远,剑气一息,白玉骐持剑而立,如同一个天降的杀星。

  岳蓉偷眼一瞥,不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心说:“这人好重的杀气。”

  二十几名庄汉,一见一名护法二名巡院死得如此可怕,他们都是些狗仗人势的小人,那里还敢声张,呐喊一声,转头就跑。

  白玉骐一声清叱:“站住。”

  这一声不啻是一个晴空焦雷,二十个庄丁连腿都吓软了,一齐驻脚转过身来,乞怜的望着白玉骐。

  这时白玉骐怀里的岳蓉轻轻挣扎了一下,白玉骐只当她现在才醒过来,急忙松开左臂,岳蓉红着双颊走到一旁。

  白玉骐还剑入鞘,冷声道:“白玉骐现在不杀尔等,尔等寄语“红沙堡主”,他日如再找这位姑娘闹事,白玉骐定将红沙堡夷为平地,滚吧!”

  二十名庄丁捏了一大把冷汗,抱头鼠窜而去。

  岳蓉深深叹了口气,朝白玉骐一礼道:“岳蓉深谢白少侠替伯父报仇之恩,今世不能报答,只好期待来世了。”话落又是深深一礼,遂向断崖处走去。

  白玉骐莫名其妙,心说:“她怎么好端端的说出这些丧气话来?”见及岳蓉向断崖走去,顿时大悟,急忙问道:“岳姑娘意欲何往?”

  岳蓉突然冷冷道:“岳蓉意欲何往,与白小侠何干?泰山蒙少侠相救不死,今日落得这地步,想是名山不收冤鬼,小侠请吧!”

  白玉骐听出岳蓉怪他泰山救人不救到底以致“三连掌”丧命于此,而她再入江湖难免不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白玉骐仰天一声长叹,歉然道:“岳姑娘可否转身听在下一言?”

  岳蓉幽幽转过身来,白玉骐望了望遥远的天际,缓缓道:“岳姑娘,并非在下不愿姑娘相随,当今武林,遍地都是白玉骐的敌人,人人欲得白玉骐而甘心。白玉骐武功低微,门身尚且难保,怎能兼顾姑娘,姑娘独自而行虽然危险,但仍有生机,而与在下同行则前途渺茫,唉,姑娘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你以为“红沙堡”会就此罢休吗?”

  “岳姑娘再没有其他亲友吗?”

  岳蓉暗然道:“岳蓉也同小侠相差不多。”

  白玉骐看出岳蓉有意相随,心中暗想:“岳蓉武功不高,人又长得俏丽,单身打行江湖,确实难防江湖宵小,唉,也罢,我白玉骐再尽点责任吧。”想罢抬头对岳蓉道:“既然如此,岳姑娘就请暂时与在下同行吧,只要白玉骐有一口气在,定不叫姑娘受辱。”言下十分诚恳,岳蓉当下感激的点点头,落下两行清泪,那颗浮动的芳心,也随着白玉骐的话安定了下来。

  两人合力将“三连掌”埋在崖上,一代侠肝义胆的老英雄,壮志未酬就此埋恨荒野,岳蓉伤心恸哭,数次昏厥,白玉骐没法,只得将她抱到马上,离开这片使人伤心的地方。

  马行如飞,迎面的寒风把昏迷中的岳蓉吹醒了,她睁开莹莹泪眼,只见白玉骐正用衣袖挡住她的脸,自己的身体也正依在白玉骐的怀里,她脸上泛起一片红霞,芳心狂跳,这是她第二次领受这种滋味了。她动了动,把身躯靠得更舒适了些。

  白玉骐放慢了马行,问道:“岳姑娘你醒了吗?”

  岳蓉轻轻“嗯”了一声,粉颊依旧靠在他怀里,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现在她似乎比过去跟“三连掌”在一起时更没有自主的能力了。

  白玉骐问道:“岳姑娘你会骑马吗?”

  岳蓉挣扎了一下,坐起身来,幽幽道:“白少侠,我不会,但我相信我步行也还跟得上。”话落一按马鞍就要下去。

  白玉骐急忙伸手拉住她,诚恳的道:“岳姑娘千万不要会错了意,白玉骐不善词令,但却是一片赤诚,怕的是被人误会,对姑娘不好。”

  岳蓉闻言心说:“我当你不愿与你同乘一骑呢?原来是为我着想。”她心里在想,嘴里却道:“岳蓉是公子所救,这条命都是公子给的,其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公子不弃,岳蓉愿作一个随身婢仆服侍公子就是。”

  白玉骐越听越急,姑娘话才一落,他已迫不及待的道:“姑娘这么说越发的使我白玉骐担待不起了,白玉骐乃是一个落魄江湖的武夫。不要说不配有婢有仆,就是配,在下也岂肯让姑娘使唤?”

  白玉骐言下已有恼意了,这也难怪,他的确是在为姑娘着想,那个时候男女授受不亲,同乘一骑,对姑娘的清白确实有损无益。但反过来说,姑娘又何尝真的要作白玉骥的婢仆呢?

  姑娘道:“我说错了?”她心中感到有些局促与不安。

  白玉骐叹口气道:“岳姑娘不要介意,在下的话也许说得太急。”

  岳蓉垂下粉颊,清风撩起了她零乱的秀发,一股少女独有的香气使白玉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然,这种香气虽是很好,可是也教人难以消受的。

  秀发拂在白玉骐的脸上,痒痒的,白玉骐拍拍左胸,轻声道:“岳姑娘,请你靠在这里,你的头发弄得我的脸好痒。”

  岳蓉伸手拢拢秀发,轻“嗯”一声,把头发靠在白玉骐怀里,现在她可以安心的靠着了,她希望这条路很长,那怕永远走不尽。

  马仍在向前奔驰着,背上虽然驮了两个人,它仍然行走如飞。

  两人默默的依偎着,两颗年轻的心跳动着,马背上的相依是多么豪壮而又委婉啊!

  岳蓉轻轻问道:“你愿意知道我的身世吗?”

  白玉骐点点头,将她搂得更紧些。

  岳蓉满足的笑了,那笑容是发自心底深处,很甜很甜,可惜的是白玉骐没看到,但他可以从姑娘那摇得博浪鼓似的头颈知道她内心一定很高兴,因此,在他那忧郁的俊脸上也挂起一丝难得的笑容,同样的,她也没有看到。

  岳蓉把娇躯向白玉骐怀里挤了挤,低声道:“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我就跟吴伯伯在一起,他教我念书、写字、练武,但从不提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我时常问他,都是没有得到答覆……

  一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红沙堡突然派人来提亲,吴伯伯只推说我年龄还小,过几年再说,把来人挡了回去,从此便带我在江湖上束躲西藏的,但,我们仍旧时常被他们纠缠着……

  一直到观日峰的事发生以后,吴伯伯告诉我红沙堡提亲的真正目的是要断绝岳家最后一条复仇的根。提亲只是掩瞒江湖上的耳目而已……

  我那时候就问他,是不是我的双亲已经去世,他只肯定的说我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则下落不明,我问他那仇家是谁,他说非要等我找到名师学成了武功以后才能告诉我,谁会想到……”姑娘说到这里呜咽的哭泣了起来。

  侠肝义胆的白玉骐也觉得岳蓉身世可怜,自己虽然双亲已经去世,但自己还被父亲带到八岁,而双亲也已安葬,还知道了仇家,而怀中的她呢?她竞没有一样及得上自己,他不自觉的伸手拍拍岳蓉的肩头,温言安慰道:“岳姑娘,我想你的仇家一定在红沙堡,有朝一日你访到了名师,此仇定然可报,而且,而且令尊也许还在人间,父女终有团聚的一天,凡事总要往好处想才是。”

  岳蓉直觉得内心一阵温暖,缓缓闭上了眼睛,让两颗珍珠般的清泪沾满了粉颊,突然,她双眸充满一种奇异的光芒,问道:“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我?”

  “嗯!你武功不是很高吗!”

  白玉骐一怔,急道:“我怎么可以,不要说我的武功不高,我自己的生死尚且难保难卜呢?”

  姑娘撒娇道:“你不是说凡事总要往好里想吗?瞧你!反正我不管,你说你教不教?”

  姑娘是赖定了白玉骐,他只好无可奈何的道:“好吧!我们有空一起研究就是了。”

  “什么研究不研究?教就是教嘛!”

  “好好好,我的好姑娘,教就教吧!”

  姑娘微笑了,那是代表胜利,代表喜悦,这一笑正是心底深处的喜悦。

  马蹄“得得”的响着,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把疲劳的岳蓉带入了梦乡,她甜甜的樱桃小嘴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白玉骐摇摇头,用袖掩住了她的脸庞,遮挡迎面而来的寒风,那样子就很像大哥哥在照顾小妹妹了。

  一连数日的相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增进着,岳蓉虽然有时撒撒娇,大部份的时间她是很听话,很体贴的,那样子倒像贤慧的妻子对待夫君了。

  这一日,两人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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