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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夜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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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偶尔传来一声声望乡的牧笛声……    
    雨亭竟把萝卜皮和萝卡根都吞进腹中。    
    雪庵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你的魂被谁勾走了?”    
    雨亭的思绪回到现实之中。    
    雪庵说;“如果女人是一只船,她希望男人是一个纤夫,拉得慢和快是其次。”    
    她看重的是男人为自己流汗卖力气的样子。    
    雨亭笑道:“就像《纤夫的爱》中的于文华和那个小伙子。    
    雪庵道:“我看你总是生机勃勃,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你就是在憧憬中生活的男人。”    
    雨亭关掉了轿车车厢里的灯,他悠悠地说:“希望是一种要付出代价的奢侈品,只要用智慧和劳动才能将希望变成现实。只要存在着希望,生活就有动力。    
    “生活上处境困厄的时候,事业上遭受挫折的时候,被敌人围攻和被朋友出卖和抛弃的时候,只要希望之火不灭,就能找到出路,走出困境。我认为,男人生命的最强烈的光芒,不是来源于他大获成功的时候,而是来自于他濒临绝境仍然凛然坚持的那一瞬间,来自于他从失败中踉跄站起来的那一瞬间。”    
    雪庵幽幽地说:“这段话还真有点男子汉的味道,像男人身上那种浓烈的烟草味道。”    
    雨亭说:“雪庵,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忧郁的气质。我觉得你有着充裕的物质生活,丈夫又不怎么管你,你的生活自由自在,你还有什么忧愁呢?”    
    雪庵想说出丈夫不管自己正是她的忧愁所在。丈夫为拍电影和电视剧浪迹天涯,接触外界的机会很多,难免生出许多情缘。不知有多少美丽动人的女孩环绕于他,又有多少佳人做着电影梦。丈夫不管她,可能正是心有内疚的表现,也可能是另有心上人的缘故,总之,丈夫越是对她宽容,她越是觉得孤独。    
    雨亭说:“忧愁,说到底是人的患得患失本性的自然流露。没有得到的,担心得不到。已经得到的,又怕再失去,于是就贯穿了人生。一个人如果不能从愁闷中解脱,不但难以有大的成就,而且也不能享受人生的真正快乐。与其为泼出去的水惋惜,不如再提一桶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雪庵说:“这些道理我都懂,愁一愁,白了头;笑一笑,十年少。”    
    正说着话,雪庵侧着身子仔细听着远处的动静。    
    雨亭以为来了生人,警觉地望着四方。    
    雪庵说:“我听到了水的声音,雨亭,你听,但愿不是幻觉。”    
    雨亭努力使自己静下来,他也仔细地听着。    
    果然是水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    
    雪庵惊喜地说:“可能是一条河,一条大河,奔流不息的大河。”    
    雨亭说:“奇怪,白天怎么没有看到?”    
    两个人下了车,朝水响的地方摸去。    
    雪庵走得挺快,很快把雨亭甩在后面。    
    走了没有三四里地,走上一个高坡,雪庵站在高坡上叫道:“啊,真是一条大河!”    
    雨亭紧跑几步,也奔上高坡,只见眼前出现一条银光闪闪的大河,缓缓地流着,对岸有一片密密匝匝的树影,皎皎月下,河中映出树的倒影。旁边有一座石桥。    
    雪庵欢快地跳下河堤,雨亭也随她下了河堤。    
    雪庵高兴地说:“这河水多清凉,我要下去游泳,洗一洗身上的晦气。”    
    雨亭道:“这河水看样子挺深,下去有危险。再说水太凉。”    
    雪庵咯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冬泳冠军,曾经横渡昆明湖。雨亭,你背过脸去,不许偷看。”    
    雨亭顺从地将身子背转,望着石桥。这石桥果然也很古老,饱经车辆驴马的践踏,灰蒙蒙的一片。    
    “雨亭,好了。”雪庵已扑通跳进水中,浪花飞溅。    
    雨亭见地上狼藉着她的衣裙、鞋子。    
    雪庵像一尾小白鱼尽情地在水中翻腾、穿梭。    
    雪庵游泳的姿势确实很优美,两只雪白的手臂似两只白桨,有节奏地划动着。她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水中,像一朵黑色的睡莲。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雪庵在水中吟着诗,似浪里白条疾行。    
    雨亭看怔了,这仿佛是美人出浴图。人生如此美好,她真是精雕玉琢的精品。    
    雨亭怕雪庵有闪失,于是脱掉衣服,只穿一条内裤,也跳入水中。    
    河水不像他想像的冰冷,反而有些温暖,暖暖的水流滋润着他的肌肤,使他产生一种异样舒服的感觉。离河岸近的地方,水并不深,脚底能踩着一些碎石,有点扎脚。    
    雨亭向雪庵游去,刚游了六七米,便觉得跃入一个深渊,脚踩不着底,水流湍急,浮荡着一些摇摇欲坠的水涡。一些墨绿的水草缠绕着他的身体,他的脸,痒痒的,松松的。    
    雪庵忘情地嬉戏,奋力向远方游去。    
    一群亮晶晶的东西涌了过来。雨亭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河鱼;它们成群结队,很快游走了。    
    又有一只小精灵游了过来,雨亭抓住它,原来是一只墨绿色的青蛙。它鼓着两只眼睛。友好地望着雨亭,露出白的肚皮。    
    雨亭放掉青蛙,放眼朝前望去,雪庵没了踪影。    
    他有点慌了,大叫:“雪庵!雪庵!”    
    雪庵没有应声。    
    雨亭的两只脚先是颤抖,紧接着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奋力往前游去。游着,游着,忽觉右腿被一双柔软的手抱住了。他感觉是雪庵的手,温温的,柔柔的。    
    雨亭向下摸去,摸着一个绒绒的软软的东西,再一伸手,手滑掉了。他再一次下滑。拦腰抱住了一个白鸟般的柔软的身体。    
    原来雪庵被河底的小草绊住了。    
    雨亭费力挣脱了纷乱的杂草,挟着雪庵向上游去,一会儿浮出了水面。    
    雪庵已精疲力尽,任凭他游到岸边。雨亭费力把雪庵推上岸。    
    雪庵横卧在沙滩,她美丽动人的胴体在溶溶的月光下,闪烁着莹莹的光。    
    原来雪庵在裸泳。    
    雨亭也上了岸。    
    雪庵看到雨亭,露出灿然一笑。    
    “要是没有你,我早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了。”雪庵凄凉地说。    
    “怎么会呢?”雨亭一阵激动,眼里含满了泪。他忘情地扑到雪庵身上“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雨亭在雪庵脸上落下无数的吻。    
    雪庵也伸出两只雪白的臂膀,揽紧了雨亭,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雨亭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夜幕的黑暗更激起了情欲,他两眼矇眬,双颊火红。膨胀起来的身体战栗着……    
    雨亭深深感到雪庵粉白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杏仁般的苦香味,以及她纤白的手指的力量。    
    “我爱你,雨亭……”她呻吟着,完全沉醉在这热烈的生气盎然的热吻之中,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觉得她的身体在往上浮,完全忘记了周围的存在……    
    雨亭几乎淹没了雪庵,他紧紧地抱住雪庵,在她的身体上吻着……    
    忽然,雪庵猛地翻了一个身,呜呜地哭起来。    
    雨亭不知所措。    
    “雨亭,你原谅我吧,我不喜欢性,我崇尚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我说过,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    
    雪庵说完,抱起衣服,向夜的深处走去,一会儿便消失了。    
    长时间的静默。    
    草虫似乎停止了奏乐。河边的一只青蛙,忽然用力地叫了几声,以后大地归于一片寂静。    
    雨亭回到车里时,雪庵已穿好衣服在后座上睡熟了。    
    雨亭无奈地望着心爱的女人,久久地望着……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如今雪庵又奇迹般的出现了,怎能不让雨亭激动万分。    
    坐在窗前的雪庵缓缓转过身。    
    “雪庵,真的是你?!”雨亭热泪盈眶,冲上前去。    
    雪庵睁大了眼睛,望着雨亭,全身颤动着,阳光从窗口泻进来,轻轻地洒在她身上,就像镶了一层金色的光彩,笼罩在金色的光辉里。    
    雪庵笑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滚了下来。    
    “雨亭,雨亭……”她大叫着,扑上前,张开了双臂。    
    二人紧紧相拥。


第八章山农叫山宝

    雨亭感觉到雪庵身体的温度,暖融融的,就像柔软的绒被,他又闻到了雪庵熟悉的甜甜的气味,杏仁一般的清新气味,从她的薄薄的嘴里,从她的鼻翼里,从她柔软白皙的身体里,溢出来,淌出来,包裹了雨亭的身体。    
    雨亭情不自禁,热泪滚滚,他生平还是第一次流淌这么多的泪水。    
    雪庵的泪水,像潺潺的小溪,细细的,温温的,淌在雨亭的右肩上。雨亭感到非常幸福,这幸福用语言难以形容,真是销魂时刻,谁解其中味!    
    雪庵轻轻地说:“雨亭,在你的一生当中,肯定走过不少桥吧,有木架的、石造的、混凝土筑的,也有钢铁构成的,它们的功能都一样,让你到达彼岸,它们都是默卧在流水之上。我就是桥,我要让你到达彼岸。”    
    雨亭吻着她说:“你是我生命的桥。在这时代的洪流之中,你给我力量,给我希望。”    
    雪庵又一次涌出了泪水。    
    雨亭轻轻拭去雪庵脸上的泪水,把唇贴住雪庵的唇,这一次雪庵没有回避,张开了殷红的嘴唇,仿佛要把雨亭深深地吸进心里……    
    原来那天傍晚,在那座洪水围攻的“孤岛”上,雪庵并没有停止呼吸,她因为高烧昏迷过去。情急中的雨亭一时手脚慌乱,认为她气息全无,悲伤地将她送入大河之中。    
    雪庵醒过来时已到了另外一座“孤岛”上,一个以采药为生的山农救了她。山农叫山宝,是个孤儿,40多岁,长年栖于深山,以采药为生,至今未婚。他把雪庵背到一个山洞里,升起篝火,从背篓里取出草药,为雪庵擦身降温,同时服侍她喝了药剂。第二天上午,雪庵醒来,看到衣衫褴褛、相貌丑陋的山宝,吃惊不已。山宝告诉她实情,雪庵回忆起前后情景,感慨不已。    
    几天后洪水退去,雪庵要求下山,去寻找雪亭,山宝不允。    
    山宝说:“妹子,我真心喜欢你,你就做我的女人吧。我采药,你熬药,我卖药。我为你做饭,你给我洗衣服。咱们就在这深山老林里快快活活地过日子。”    
    雪庵说:“山宝哥,你救了我,我终生不忘,你的大恩我一定重报。我有丈夫,有家庭,我的家在北京,我会给你一笔钱的。”    
    山宝摇摇头,问:“你是不是嫌我穷?”    
    雪庵摇摇头。    
    山宝又指着自己的脸问:“是不是嫌我丑?”    
    雪庵又摇摇头。    
    山宝伸出双手,问:“是不是嫌我脏?”    
    雪庵还是摇摇头。    
    山宝怆然泪下,“除了你,我半辈子没有碰过女人。我见了你的身子,用了你的身了,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雪庵听了,似乎明白了什么,脸涨得通红,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树枝衣,那是山宝用树枝编织的“衣服,”自己的衣服早在洪水的冲击下流失了。    
    雪庵“啪”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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