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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玉碎"岛提尼安+-第20章

小说: "玉碎"岛提尼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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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卡罗利那斯台地的紧靠草原那边,敌人的坦克正在开来,为了躲藏沿着小小的崖道往下走,在海里有六铺席那么大的岩石。这岩石的顶上呈研缽形,在那洼洼里,渍有十汽油筒的水。大家都是靠这个活命的。因为这是雨水,是淡水。没有这个,人就活不下去了。我曾喝过一段盐水,而高浦君却没缺过淡水。  
   “为什么高浦君和别的邮局人员没在一起呢?中村局长曾说‘跟我来’,可是他却说弟兄们去打仗去了,我可不能去当俘虏,所以没跟局长在一起。  
   “管电话的有高浦、尾崎、小平、小林和我五个人,只我和小林得了救,其余三个人死了。只小林大一两岁,其余三个人,都是同岁。兴许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商量之后逃掉的吧。  
   “敌人来了时,年纪大一点的人都举起手出来了,可是年轻人却说还要打下去,进到丛林里去了。本来跟着上年纪的人就得救了,可他们却说当了敌人的俘虏可划不来,跑进丛林里才被杀死的。  
   “关于高浦君是怎么死的,在收容所里听到说了。是听谁说的呢,已经记不清了,多半是小林说的吧。军队‘玉碎’过了若干天以后,高浦说是要小解;站在岩石影里。要是有战争经验,加了小心的话,在岩石影里躺着小解也是可以的。他本来以为隐在岩石影里就没事儿了,站着也不要紧。就在他站着小解的时候,狙击的敌人射来一发子弹,贯穿了头部就倒下了。因为丢了眼镜,也许因此没有看见敌人的阵地。  
   “尾崎的眼镜也丢了。那时他却听到人们说:‘敌人,敌人!’当他从岩石背后探出头来问‘在哪里,在哪里’时,谁知敌人瞄准,一枪就打倒了。是啊,丢掉眼镜是命运的分水岭吧。所以,高浦君等人的遗骨,不是在丛林里,我想一定是在水边悬崖峭壁的尽底下。”  
  说完了的濑户口要吉也好,听完了的高浦义一也好,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颤动起来。  
   
  给战后一代留下的战争创伤 三井秀树看到七月二十五日在《朝日新闻》晚刊上登载的“给被人忘却了的‘万岁’海角提尼安也建慰灵碑”的记事,夫妇二人都出席了建碑准备会,提出愿意为这个会出力:“对我这没有直接战争感受的人,各位在战争中有各种各样体验着手进行的这个运动,是贵重而有深意的。虽然有各种不同的意见,但目的只有一个。我虽然力量微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之处,我愿意尽力而为。  
  尽管是不知何为战争的一代,当他一想起没见过面的爸爸战死在提尼安时,就会满怀着无论如何非参加建碑事业不可的念头的吧。在几次相逢谈话当中,令人感到哪怕是有个设计师这样站在时代尖端的显赫职业、有着年轻的妻子和小学三年级的男孩,过着安定幸福生活的年轻一代的快乐家庭里,仍然没有消除太平洋战争的深重伤痕。  
  三井秀树到大学入学考试之前,是没有看见过户口簿子的。而且从小老人就没有和他讲起过还有过什么亲人,所以他对这些毫无所知。  
  可是在大学入学考试时,拿到户口簿子一看,突然看见写着“父战死”三个字,使他不胜惊愕。到现在为止一直以为是父亲的人,却写着“养父”,原来是父亲的弟弟。  
   “妈妈,您为什么再婚?为什么没有守寡?”迫使他在动摇的心里,不由地起了想叫喊的冲动。他凝视着户口簿,有一阵子连身子都动不得了。  
  有一种说不上是悲痛还是愤怒的复杂感情,使他目不转睛地盯看着“养父”两个字,对把自己一直养育到进大学的养父的深深的爱,慢慢地在心里扩展开来。痛苦的心情,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秀树对养父的感激之情,是用沉默来表现的。  
  大学毕业,职业也定下来了,就要结婚,当双亲叫着“秀树,有话要对你说”,要旧话重提时,他能够平静的说:“这,我都知道了。”  
  那时,双亲第一次问他道:“你还记得你有个叫年子的妹妹吗?”  
  听到这么一斗说,才觉得几层重重叠叠的记忆里,朦朦胧胧的幼小时候的妹妹的残像,在微微地活动。  
  秀树压低声音说:“在我五岁时,四岁的妹妹因北海道的亲戚家没有小孩,被他们要去了。那天妹妹紧紧抓住柱子又哭又喊。因为这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这记忆虽然不很鲜明,但还没有消失而残留着。总觉得我有个妹妹这件事,留在心灵深处。”  
  问到妹妹到底是不是在北海道的夕张时,从过去感到奇怪的事上也猜到了几分。当提到“夕张的千鹤子”年初要到东京来,或者有事要来东京时,“双亲总是找个理由,让我进山或让我去旅行”,现在想起来,千鹤子上京来的时候,妈妈的态度总有些不安。夜已经很深了,还有时心神不定地外出。一定是妹妹睡了以后去看妹妹睡着的样子去了。秀树这么说。  
   “最不幸的还是妈妈。一张红纸条就把夫妻给拆散了,爸爸战死,不得不和叔叔结婚。……要是没有战争,爸爸也死不了,也就不会和妹妹生离了。战争给生存者留下这么深重的悲痛,真是刻骨铭心。”  
  象秀树那样痛恨战争和有着这么悲惨的故事的人,一定是很多的。  
  三井自从把妹妹的事情讲明之后,就和双亲以及其它亲戚说:“我想去看看妹妹。”但是所有的人都反对。他们认为与其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更为幸福。这不是要把感情从养父母那里又夺回到生身父母这边来吗?这种看法,就是反对兄妹见面的大致意见。  
  那以后又过了几年。在这期间,妹妹哪怕是来了电话,和她谈话时还要装作外人。那种痛苦劲儿就别提了。直接在亲戚家见了面,尽管哥哥心里明白,也要不让妹妹察觉的那种难受心情,真是如坐针毡。  
  终于在去年十二月决定飞往提尼安岛时,三井提出:“听说一九八一年提尼安岛将成为美国的核基地,那样一来就再也去不了提尼安了,我想务必让我们用兄妹二人的名义,兄妹一道去安慰战死的爸爸的亡灵,参加建碑的义务劳动。”可是亲戚们以前边说到的理由仍不赞成。  
  可是到了就要启程去提尼安的二月十五日,北海道的妹妹的养父死了。这时已经到子去提尼安的前夕,三井一再向亲戚说,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兄妹就不能再见面了。亲戚们以本人不知道为理由,仍然坚决反对。  
  但是妹妹在办理养父丧事期间,看到了户口簿子。只要是本人已经知道了,亲戚们就失去了几年来都反对的根据。  
  刚好在出发去提尼安岛建立“镇魂不战之碑”前的一个星期,兄妹二人自生下来有三十六年之久,才互直通姓名见了面。无论是哥哥,也无论是妹妹,都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心与心扣在一起,超过三十六年之久的激烈动荡时代的时间。兄妹二人的心的贴近,是不需要多久的。血缘的可贵和深度就在这里。  
  从三井兄妹这方面来说,战争和他两人可说是毫无关系。在战争无所不在的昭和时代,在把日本所有的家庭都卷进战争漩涡中去的时候,三井家这样和平的家庭也无例外地卷入战祸,把兄妹分开,把三十六年这么长的空白时代,强加给了他。  
  哥哥和妹妹,把无缘无故地强加给他们的战争悲剧,无意识之中,一直背子三十六年。如今他们解脱了战争的重负,爸爸的战死,妈妈的悲哀,养父的怜爱,和妹妹的邂逅……这些强烈的冲击,使他们从重负中解脱出来。  
  不知道什么叫做战争的一代人的战后,就是用这样一种形式,告一段落的。脸面和身姿都不认识的爸爸,在没有见过却更思念的爸爸的亡灵前,为了安慰这位父亲而亲手搬石头建碑。从卸下心上的重负这一天起,三井兄妹的新时代开始了。  

 
终于来到了提尼安机场  
  带着不安来到提尼安 喷气机一气飞行了二二五○公里。在战争中双引擎的螺旋桨飞机需要八小时的旅程,喷气机三个钟头就到了塞班岛。放下舷梯,已经习惯于早春气候的肌体,让南国的热气给了新鲜感受,以再次来访的心情,走下了舷梯。从塞班岛到提尼安岛,由乘坐三个人和六个人的小型飞机两架,往复不断地运这四十个人。大野昌直、清水谷子和我三个人,坐第一班。大野和我为了和当地人办交涉,清水君是为了把她提议和制作的铜版的英文版面尽快地交给新津。  
  与喷气机的舒适不同,小型飞机则是把飞机和人都弄得在震动中滑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离开陆地。飞机转了个圈儿变换了机头的方向之后,在碧蓝的大海原的视野中心,提尼安岛的轮廓看上去象一幅画。飞机向着这个小岛慢慢飞去。眼下看到的岛子的北端,就是B-29空袭东京,在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的起飞基地诺斯菲尔德机场的七条跑道。再往南方遥远的那一边,可以看见玛尔坡海角,卡罗利那斯海角和提尼安镇。  
   “现在正在岛子的哪个地方建着碑呢?”这一直怀着的一年另三个月的不安,当现在已经看到这个现实的岛子的实体时,一下子涌上心头。从塞班机场到提尼安机场,只有五分钟的距离。然而在心里扩展着的不安,对这五分钟时间,实在是感到长而又长。  
  首先想到的是在心里已经定下来的:站在眼下看到的那个卡罗利那斯的悬崖峭壁上,在海上吹来的强风中叉开双脚,在这个“万岁”海角上埋佛像。在尔后得到很多人的赞同,把“佛像”变成了“碑”,但是建碑的地点是想在卡罗利那斯,这个愿望是一直没变的。  
  给明德奥拉市长和提尼安的日本人会代表松本博夫氏的航空邮寄的请求书上,也提出要求要“把‘镇魂不战之碑’建在产生提尼安岛悲剧的‘万岁’海角卡罗利那斯海角上。当地也许有自己的情况,但务请能够照顾这一愿望的实现。”为此曾一再写信。但是,如果过于强调非在卡罗利那斯不可,又担心怕被误解为是不是仍在表现日本把提尼安岛当作殖民地来统治时代的那股傲慢劲儿,因此加上了一句:“如果卡罗利那斯海角怎么也不行的话,那就由当地的各位视情况决定建碑地点好了。”  
  在那以后,松本从当地来信问:“不在卡罗利那斯海角也行吗?”见信之后我真是慌张而又焦急。这时航空信已经来不及了,便用加快,从东京站前的中央邮政局发了一封请传达这边真意的信:“请无论如何准予建在卡罗利那斯海角,烦再次帮忙。”当走到办理外国邮件的窗口时,工作人员看着我的脸问:“提尼安?是非洲吗?一听了这话我不禁感到一阵失望。心想照这样,一万三千多人的灵魂就得不到拯救了。一再翻弄着外国邮件办理规则的厚本本的工作人员干巴巴地说:“啊,提尼安,有了,有了。这个岛子上不通快件。”  
  因听说在至今发出的几十封信中,有一封是经过美国本土才到了提尼安的,另一封是先到哥斯答黎加再转到提尼安的。因此另写了一封与航空信一样字句的信,委托了去提尼安岛的静冈县慰灵团的友田氏。  
   
  提尼安人们的善意 相隔二二五○公里海洋的这么远的海上距离,很不容易把想建碑的日本人和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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