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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兄弟连-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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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体力活也不能做,很显然,他对陆军已经没用了。6月中旬,他的父亲问他什么时候能够退役,戈登做出的惟一回答只能是“我不知道”。
  6月16日,戈登做了一次体检。年轻的医生告诉他,他将被转到本宁堡,被列为适合有限勤务者。就戈登的理解,这位医生的理由是:“神经上的损伤恢复起来很慢,像我这种伤残程度的老兵如果退役,将会获得一大笔补偿金。再多留我几个月,我的情况无疑会好转起来。”
  戈登打电话给他的父亲告知他这一消息,却激起了他父亲的满腔愤慨。“他向我指出我已经受了两次伤,而现在呢,用他的话来说,是个残废。他觉得我已经做了所有我应该做的,现在是该让我回家的时候了。”然后他命令儿子把他这个口信告诉军医。
  尽管有点难为情,戈登还是照父亲说的做了。戈登详细解释了他是如何从父亲那儿得到这个想法的,并申明他与这个想法没有任何关系。
  “滚开!别胡扯了!”医生大声呵斥,意思是他忙得很。
  “我父亲叫我告诉你,如果我被送到了家以外的任何地方,他都会过来带我飞到华盛顿,而且,必要的话,他会到参议院扒光我的上衣给议员们看。”
  医生的脸拉了下来。戈登知道这招奏效了,也许他在想:“哦,上帝呀,我正需要一个密西西比的参议员。那可是张飞过太平洋的机票啊。还是放他走吧。”
  那位医生说道,“好吧。把你列为完全残废,可以马上退役了。”他叫人给戈登领了一套新军装,带他到牙医那儿补好了牙,并让人给他结了帐。
  戈登进了田纳西州莱巴嫩的坎伯兰大学学习法律。除了美国军人人权法案中规定发给的津贴外,他每月还能取200美元的全残补助金。他说:“我是个富有的学生。”同时,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在取得法学学位之前,他就通过了密西西比的律师资格考试。“于是,我成了一个仍在就学的拥有执照的辩护律师。”毕业后,他在南部的路易斯安那州为几家从事石油产业的大公司工作。1951年,他在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度假时认识了贝蒂·露迪欧。一年以后他们结了婚,搬到了路易斯安那州的拉斐特。后来,他们有了5个孩子,其中有4个是女孩。“我意识到我没有足够的薪水来满足贝蒂的需求,”戈登说,“于是,我开始自己干了。”
  他开始从事一种高风险的生意:买卖石油租约,投资期货交易。他成功了。如今,戈登一家在拉斐特有一所住宅,在帕斯克里斯琴、密西西比、新奥尔良和阿卡普尔科都有公寓。他身上的疼痛仍旧没能消除,走起路来有些困难,但戈登夫妇却大享了好儿孙的福气,他们夫妇依然相爱,他们喜欢拿自己开玩笑,过着幸福的生活。
  “在陆军里的那几年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在3天的采访结束后,我问他。
  “那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3年,”戈登回答,“这3年对我产生的影响是惊人的。那时候的战友情谊是我所拥有的最有意义的东西。我活下来了,这真是太幸运了,更幸运的是我曾与这群杰出的兄弟共同战斗。”
  1991年12月,戈登在格尔夫波特的《太阳先驱报》上看到了一篇报道,说的是荷兰艾恩德霍芬的简·瑞特塞玛市长拒绝与诺曼·施瓦考将军会面,因为这个美军指挥官在海湾战争中“双手沾满了鲜血”。瑞特塞玛评论施瓦考时说,“是他策划了尽可能多地杀人的办法。”
  戈登给瑞特塞玛市长写了一封信,信上说:“1944年9月17日,我参加了解放你国的最大一次空降行动。作为506伞降步兵团E连的一员,我在一个名叫索恩的小镇附近着陆。第二天我们开始向南行进,解放了艾恩德霍芬。在执行任务期间,我们遭受了伤亡。战争中是不可能不流血的。我们在各种各样的防御工事里呆了两个多月。我们像动物那样住在战壕里,谷仓里,什么苦都吃过。天气又冷又湿。尽管有这么多不利条件,我们仍然顽强地坚守着历尽艰辛才拿下来的阵地。
  “当鲜血从侵占你们城市的德国人身上流出时,荷兰的平民们并不像你这样反感流血。我们遗忘得太快了。历史已经不止一次地证明,如果你们的德国邻居周末感到沉闷或他们的高尔夫球场有点拥挤的话,荷兰就有被再次侵占的可能。
  “请别让你们的国土再被列支敦士登或梵蒂冈吞噬了。我不想再回去了。现在,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
  乔·托伊中士描述了他的战后经历:“我在巴斯托涅中弹后(因为这次负伤我得到了第4枚紫心奖章)经历了一系列的手术。一个主要的手术就是右腿膝盖以上的截肢。在这之后,我又做了两次手术,都是为了去除我上部胸腔中的榴霰弹片。为了取出弹片,手术从我的后背做进去的。
  “我是1945年12月15日结的婚,那时我仍在大西洋城的医院里。1946年2月8日,我从陆军退役。”
  医院为他开具了80%残疾的退伍证明。战前他在一家铸造厂当铸工,但现在,带着一条木头假腿的他已经无法胜任原来的工作。他在位于宾夕法尼亚的雷丁的一家纺织厂找到了工作,后来又在伯利恒钢铁厂做了20年磨工。
  他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常带男孩子们去打猎,钓鱼,但我从不拿枪——我总是担心摔倒。你知道,如果有什么东西绊住了这条假腿,我就完了,但我会带他们去打鹿和钓鱼。每年我都和他们到加拿大野营。”
  从1946年起,他的假腿有了很大的改进。托伊觉得退伍军人管理局医院的医生对他很好,始终为他使用了最先进的设备。但他确实也有点儿不满,他想要两条腿,一条在假腿的联结处能够稍长一点儿。但医生却说一条已经足够了,“我的体重不能有任何变化,否则这该死的玩意儿就不合适了。”
  比尔·瓜奈若中士也是在巴斯托涅失去一条腿的,它从膝盖以上被锯掉了。1945年夏天退伍后,他同样被定为80%残疾。他结了婚,生了一个孩子,做过印刷工、销售员、退伍军人管理局职员和木匠,所有这些事都是带着一条假腿做的。他的履历中有一些混乱不清的地方,这使他经济上受到了损失,为此,他多次到退伍军人管理局去说理。1967年,他最终以全残的证明书得以退休。在后来的24年里,他扔掉了假腿,依靠T形拐杖移动。他能移动得很快,比大多数双腿健全的年轻人走得还要快。他和他的妻子弗兰住在费城南部,他也正是在那儿长大的。他们生育了5个孩子,长子在越南当空降兵。瓜奈若非常积极地参与101师战友会的活动,而且在召集E连弟兄聚会方面很积极。
  “查克”·格兰特中士战后被一个喝醉的美国兵射中了头部,后来被一位德国医生救活了。他慢慢地有了一些恢复,但言谈方面仍有困难,左胳膊也部分瘫痪了。在获得医院开具的全残退伍证明书后,他定居于旧金山,在那儿经营一家小型雪茄店。在后来的岁月里,他经常出席E连的聚会,在101师战友会中表现得也很积极。迈克·兰尼提名他担任101师战友会506团的代表,他当选后颇感自豪地为大家服务。他于1984年去世。
  “麋鹿”弗雷德·海利格在荷兰被自己兄弟误伤了两次,被用飞机送进了格拉斯哥的一家医院,然后又乘伊丽莎白女王号去了纽约。在后来的两年半时间里他又转过三次院,还接受了皮肤和神经的移植,于1947年2月退伍。利用美国军人人权法案规定的津贴,他进了马萨诸塞大学,1950年毕业并取得了园艺装饰学的学位。在以后的40年里,他为各种景观公司工作,并为高尔夫球场当顾问和供应商。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依然保留着用带倒镞的箭打猎以及观鸟和野营的爱好。
  利奥·博伊尔中士在比利时、英格兰和美国的医院里住了共9个月后于1945年6月22日退役,他被定为30%残疾。他找到了一份铁路司闸员的工作,但他的腿承受不起肌肉的过度劳累。后来他又在邮局工作,分拣信件,但他的腿又一次无法支撑下去。“那时,我十分难过和困惑,便去退伍军人管理局的医院检查。几天后,一个由三名内科医生组成的小组宣布我的残疾程度为50%,然后就让我出院了,对我将来的前途也没有给予任何指点。”
  博伊尔用美国军人人权法案规定的津贴上了俄勒冈大学,他主修政治学并以优异成绩获得了硕士学位。他加入了中学教师的行列,最后致力于残疾人教育。“这是一个拥有特殊回报的职业。残疾人与老师之间总有一种温暖和友好的感觉。”1979年退休时,他因为从事残疾人士教育的领导和研究工作成绩突出而被授予了职业教育方面的荣誉。
  连里的另两个成员——最后一任军士长和第一任连长也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
  弗洛伊德·塔尔伯特中士身上也有伤和伤疤,这倒没对他造成什么大影响,但有关战争的记忆却打倒了他。他成了一个四处流浪的酗酒者。为了谋生,他干过许多职业:在加利福尼亚北部当过渔夫、猎人,做过向导,有时还用捕兽机捕兽。他还曾犯过几次心脏病。
  塔尔伯特是E连为数不多的与大家失去联络的人之一。1980年,戈登争取到所在州的国会议员和乔治·鲁兹的儿子史蒂夫的帮助去寻找塔尔伯特。迈克·兰尼中士也加入了搜寻工作。最终,他们在加利福尼亚的雷丁找到了他,并劝他参加1981年在圣迭哥举办的连队战友聚会。
  兰尼把塔尔伯特的地址通知了大家。温特斯和其他一些弟兄们给他写了信。塔尔伯特给温特斯回了信,在这封手写的3页长的信中,塔尔伯特追忆了他们过往的经历。“你还记得那次你带领我们进入卡朗唐的时候吗?看着你在路中央还想继续走的样子实在让人受不了!……你还记得我们在荷兰准备后撤的情景吗?皮科克中尉把他的卡宾枪扔在了路上。他不走了。上帝可以作证,当时我叫他把枪捡起来,我告诉他要是他不走的话我就毙了他,他最终还是照我说的做了。我喜欢他这个人,他是一个真诚的、照章办事的军官,但他不是个战士。在他叫我管理兄弟们的那段时间里,我俩相处得还挺不错。
  “迪克,类似这样的事说也说不完。我还从没同任何别人说过这些。我们的共同经历对我来说几乎是神圣的。”他在信末的署名是,“永远忠诚于你的战士。”
  塔尔伯特还在信中附了一张近照。照片上的他看起来像一个山里人。温特斯在回信中,告诉他如果他想来圣迭哥就把胡子刮了,头发理了。他照做了,但他仍穿着一身破旧的打猎装出现在大家面前。聚会的第一天早上,戈登和唐·穆尼还带他到一个商店里买了新衣服。这一年还没过完,他就去世了。
  戈登为他写了墓志铭。“几乎E连的所有弟兄都受过不同程度的伤。我们中的一些人瘸了,一些人的视力或听力受到了损害,但我们几乎毫无例外地都改变自己的生活来适应自己的身体状况。塔尔伯特却每天都在与他心中的恶魔作战。他为自己的祖国付出了宝贵的代价,除了放弃生命,他已经不能付出得再多了。”
  迪克·温特斯给塔尔伯特最终的赞誉是:“如果只准我选择一个弟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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