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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孟子他说·人民一思考,皇帝就紧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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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流亡者,陈完的后半生并没有依靠齐国当时那如日中天的力量来回国夺权,而齐国上下对他也始终保持了相当的敬意。陈完或许就这样决定和过去的生活划清界限,在齐国迎接新生了,所以把姓也改掉了,改陈为田,这是因为在那个时候“陈”字和“田”字的读音是非常相似的,这就像从姓“张”改成姓“章”,字虽然不一样了,可是不影响大家按习惯来叫。从这以后,“陈”和“田”往往通用,有时人们还是说“陈”,而有时却说成了“田”,有时称他为陈完,有时称他为田完,反正都是一样的。
   陈完在齐国扎根,生养后代,几代之后,陈家便成为了齐国大族,势力非同小可。到了陈垣子或者陈成子的时候,陈家终于有大动作了。
   
为什么说“陈垣子或者陈成子”?到底是哪一个?这个问题呢,有争议,以往一般认为是陈成子,也就是田常,也有人考据说陈成子时间对不上,——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专家好了,反正不管是二陈中的哪个,都不会影响我们对这件事情的理解。嗯,可是,我们总得有个称呼啊,那就说陈垣子吧。
   
陈垣子势力大了,想扩张了。历史告诉我们,无论是个人、家族、帮会还是国家,一般的规律就是:只要强大了,就要搞扩张;只要弱小了,就得受欺负,很少有例外。而且,不恃强凌弱,也不会成为强国。对这点肯定有人会不同意,说中国历史上那么多大一统时代不是很少搞对外侵略么,我们中华民族不是一直都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么?嗯,我的感觉是:不是那么回事。但这里先不多谈,要不就又扯远了,还是回过头来先说说这个陈垣子。
   
陈垣子要搞扩张,怎么搞?对于齐国来说,他是外姓,这在当时可是个大问题。我们看到很多这个时代里的政变例子,无论怎么流血,无论篡位者多么凶残无耻,但只要他的血统没问题,那就经常能够名正言顺地把政变进行到底。但齐国是姜姓,陈垣子却是陈姓,如果贸然搞宫廷政变,名不正言不顺,风险太大了。
   那,怎么办?
   这问题虽然麻烦,可难不倒陈家精英。既然暴力夺权不可能,那就搞和平演变!
   大家请注意了,关键点出现了——孟子的和平演变理论在孟子降生的一百多年之前就真的有人实践过了!
   
和平演变的工作很可能不止是陈垣子这一代人搞的,而是好几代的陈家精英一直在做的。我们无法断定他们是一开始就有夺权的目的还是本来仅仅是出于善良而后却演变为了政治手腕。无论如何,陈家的这个例子对我们非常具有启发性。陈家几代人一直都着重于亲善齐国人民群众,据说他们往外借粮的时候,借的时候用大斗,还的时候用小斗(和样本化了的刘文采式的地主老财完全相反),换句话说,就是年景不好了,人们来找陈家借钱,每人都借一百元。陈家往外借的时候是一百美元,可等大家来还钱的时候,陈家却只让还一百元人民币就够了——当然,我这个比喻过于夸张,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大家还记得孟子在前面的那些民本精神的政治目标,就是让大家安居乐业的那些仁政措施,这些,基本上就是陈家在齐国做的事情,而且,陈家还很注意拉拢贵族。就这样,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陈家在齐国赢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爱戴。那么,齐国人才济济,明眼人不乏其人,有没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古怪呢?当然有,聪明人在哪里都一抓一大把。著名的政治家晏婴恰恰就生活在那个时代。我们中学语文课不是学过《晏子使楚》的文章么,说这个晏子如何了得,政治手段和外交技巧超级棒,又很幽默,还为我们留下了“橘变为枳”这么个成语典故,这个晏子就是晏婴。晏婴就警告过齐景公,说你这位当国君的拼命给自己敛财,可你知道么,陈家可是使劲在往外散财呀,大家伙的心可全都向着人家陈家了啊!
   但晏婴并没能扭转局势,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就略过不提了,就说最后,到了陈成子的时候,终于下了黑手——弑君自立。
   
我们说从春秋到战国一直鼎鼎大名的这个齐国,虽然一直都叫齐国,可是,实际上,却不是“一个”齐国。陈成子篡位之前的齐国被称作“姜齐”,陈成子以后的齐国被称作“田齐”,血统是完全不一样的,应该说,这是两个不同的国家政权。这就好比,假如清军入关,灭了明政权的残余势力和各地起义军,建立了爱新觉罗氏的王朝,但是,国号没有叫“清”,还是沿用以前的“明”——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恐怕不能说这是一个一脉相承的明朝吧?如果爱新觉罗家族的人说什么“我们大明帝国在朱元璋时代就拥有了大片的领土,现在,曾经在成祖朱棣皇帝手里失去的某某地方我们一定要把它统一回来”,嗯,你会觉得这是合乎逻辑的话吗?
   
陈成子成功地完成了和平演变大业,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反抗,因为陈家几代经营,实在是太得民心了。如果我们站在高位上,也许会叱责陈成子一个“篡”字,可是,如果我们设身处地来想一想,如果你就是当时齐国临淄城中的一名普通百姓,那么,你希望你的国君是一个具有合法地位的大坏蛋呢,还是一个来路不正的大善人?
   当然了,肯定有人会说陈家这全是伪善。的确,是伪善,但伪善的善确实让齐国人民得到了不少实惠,这总要好过不伪善的赤裸裸的苛政吧?
   《庄子》里不是有句名言吗,叫“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看,陈成子就是这个“窃国者”,还真的成了诸侯了。
   
现在来看,行仁政而成功夺权的,除了远古得无法确证的商汤王和周武王之外,仅仅在孟子时代的一百多年前,就有了陈家夺齐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妨来比较一下:商汤王和周文王、周武王的传说如果确实属实的话,那么,那到底是部族社会的事情,当时的社会结构和战国时代的社会结构是完全不同的,几乎是没有可比性的。况且,商汤王和周文王还没有发达的时候,相对战国时代来讲,他们受到的外部干扰因素不是很强,社会近乎静态,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求生存、求发展,去逐渐壮大。在陈家搞阴谋的时代,社会状况比之孟子时代还是要显得静态得多,陈家可以用几代人的时间慢慢发展壮大,而且,毕竟还是从内部进行夺权,并不大涉及国际事务。但是,在孟子的时代里,社会已经动荡得很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军备竞赛和大规模战役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阴霾始终笼罩在人们的头上。
   
   孟子在这个时候第二次到了齐国,到的就是“田齐”的齐国。
   
也许正像被狗仔队采访的那位齐国老贵族说的,如果是孔子,恐怕是不会来的,因为现在的齐国已经是篡位者的血统了。而弑君篡位,这正是对儒家所推崇的礼制的最大的颠覆。
   
但孟子还是来了。对于礼制问题,他似乎并没有孔子那样的坚定态度。这也许是时代使然,在孔子的时候,虽然有所谓礼崩乐坏,但看上去还是可以尽一尽人事的,可到了孟子的时代,全都乱套了,到哪里都无从讲起了。梁惠王如何,不也僭越称王了吗?再者,孟子对于这个“篡”字,其实很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关于这点,我们在后面将会多次遇到。

   自由主义在齐国
   
   
孟子的时代,正是田齐鼎盛的时代,齐国在齐威王和齐宣王的治下兴盛一时。这两位齐王的共同特点是:第一,重视人才;第二,保障言论自由。这两点,对构筑齐国的两代盛世是很有助益的。
   
中学语文课本里有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这里的“齐王”就是齐威王,文中说齐威王听了邹忌的劝说之后,广开言路,言者无罪,结果大家提意见提得都实在没意见可提了。从常理推断,这虽然很有可能是夸大其词,但毕竟也能说明不少问题。齐威王还曾和本书中头一个露面的梁惠王一起打过猎,在打猎的过程中发生了一场著名的对话。这段对话也很能说明齐威王的见地和做派。
   打猎的时候,两位老大闲聊天,梁惠王说话不过大脑,问了齐威王一个傻问题:“你们齐国有什么宝贝没有啊?”
   齐威王马上一摇头:“没有!”
   如果照我们一般人的心理,你在酒会上和谁谁聊天,这人眼放红光地问你:“嘿,老兄,你家里有什么值钱东西没有?”
   我想你的反应应该也和齐威王这时候差不多,也是马上一摇头:“没有!”
   但这二位都是大国诸侯,说这话的心态和我们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梁惠王心里暗笑:“哼,小气鬼,你以为我是要跟你借钱呐!”
   梁惠王把胸脯一腆,自豪地说:“我的国家虽然不算大,可也有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一箩筐,你们齐国这样的超级大国难道就没一点儿宝贝吗?”
   大家体会梁惠王说这段话的心态,就更能明白他为什么急着称王了,这就是典型的自我膨胀。所以呢,他没用多少年就把自己从“夜明珠一箩筐”变成“糗事一箩筐”了。
   面对梁惠王的自我膨胀,齐威王的回答非常巧妙:“我对宝贝的看法和你不一样。”
   梁惠王心想:“我的宝贝你就是没有,哼,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的!”
   
齐威王接着说了:“我手下有个小弟,某某,守卫南方,有他在,楚国就不敢轻举妄动;还有个小弟,某某,守在西边,有他在,赵国就不敢打我们齐国的主意;还有个小弟守北边,有他在,燕国就安分着呢;还有个小弟守东边——不对,口误了,我们齐国东边是大海——这个小弟是治安办的负责人,有他在,我们齐国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些小弟才是我的宝贝!切,跟他们一比,你那些破珠子算个球啊!……咦?梁叔,哪儿去了?怎么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
   脚底下梁惠王传来微弱的无地自容的声音:“我在这儿呢,我在地缝儿里猫着呢。”
   
   到了齐宣王的时候,他把齐威王的政治遗产继续发扬光大,大力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可不是我胡乱发挥,“百家争鸣”这个说法就是从他这儿来的。
   
大家还记得我前面说过二狗子撺掇着恶要离开魏国家乡去齐国建筑工地上打工吗?不是说齐国正在首都临淄搞面子工程正在大兴土木吗?这可不是瞎说,百家们进行争鸣的稷下学宫就是这个面子工程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齐宣王使稷下成为各门各派的学者和说客们的超级大沙龙,国际知名学者纷至沓来,当然肯定也少不了一些骗吃骗喝的。齐宣王给了稷下这些人以极高的待遇和极大的自由度,这些人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是扎堆儿聊天,当然,这是在做学术讨论,“百家争鸣”嘛!可能一开始还会有人疑心齐宣王这是不是在引蛇出洞啊?但事实证明,稷下一地,确实是“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风水宝地,于是人就越聚越多,最热闹的时候据说能有好几万人——要知道,以当时的人口规模和城市规模来说,这简直太惊人了。
   
优厚的待遇和自由开放的学术环境,对于一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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