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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宁财神文集-第9章

小说: 宁财神文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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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玉在飞机上开始呼叫皇后号航母,命令各部门紧急待命。她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庄周说:“来,姐姐教你开飞机,学会了之后,你自己就可以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啦。”庄周一脸兴奋,右手牢牢地抓住操纵杆,口中急切地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啊?”颜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交代了最后一句:“抓稳,然后一直看着前方。”话音未落,她按下了弹出座舱的按钮,嗖地飞到空中,降落伞缓缓打开,她徐徐下降,欣喜地看着那架飞机稳稳地开往阳光射来的东方。
  镜头转换得极快,只一秒钟,颜玉便坐在了机房里,面无表情地指挥着茫然的人群。“能量调整至3568。7,粒子炮重新调整方向,东经38度、北纬24度,准备发射,倒数开始,九、八……一”此时,从世科院的指挥塔传来信息,“禁止发射、禁止发射”,人们面面相觑地看着沉稳自若的颜博士,不知所措,女人哪儿还管这许多,一把按下了红色按钮,口中同时说道:“发射!”巨大的能量光束从海面上发射出去,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远方那架看似蝴蝶的飞机瞬间便被追到,然后被包裹到白光之中,转眼消失无踪。
  颜玉紧张地看着九格的电视幕墙,呼吸不畅。那上面的画面是那个在草从中熟睡的青年男孩儿,不,应该是男人了。她口中默默地念道:“wake up , wake up……”三分钟过去了,庄周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女人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从控制台冲下来,对着屏幕大喊:“oh god, what a bullshit……”话音未落,屏幕上的男人一声咳嗽,从草从里一骨碌爬将起来——他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把他从梦中吵醒。
  另一个衣衫整齐的男孩正急急忙忙奔过来,跑到庄周面前大声喝骂:“庄周,你又迟到啦,先生这次一定会把你的手给打掉的!”庄周懵懂之中,只觉得美梦初醒,意犹未尽,见到来人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前就是一拳:“惠施你这个臭小子,坏我美梦,你打断了我当蝴蝶的梦,你赔我蝴蝶的梦!”惠施有些生气,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但还是强压怒火,询问庄周:“什么蝴蝶梦?”庄周说道:“刚才有只蝴蝶做梦,梦见它变成我啦。我好不容易才变成蝴蝶,正在那儿自由自在的飞呢!飞得好不快活!你打断了蝴蝶的梦,让我又变成了庄周,真是扫兴。”惠施听他胡言无忌,更是不悦,冷冷说道:“明明是你庄周做梦梦见了蝴蝶,却偏要说是蝴蝶做梦变成了你庄周。蝴蝶哪儿会做梦呢?”庄周开心地笑起来,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他说:“蝴蝶本来是蝴蝶,庄周本来是庄周,二者分明是两个东西。但是,到了梦中,蝴蝶却变成了庄周,庄周又变了蝴蝶,哎,算了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清楚,咱们上课去吧。”他正打算拽着惠施走的时候,却见惠施楞楞地看他,有些疑惑地问:“庄周,你好像变了,变得和昨天不大一样了。”庄周哈哈一笑,“是啊,梦里面,我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了,走吧咱们。”惠施抓耳挠腮地往前蹭,庄周紧跟其后,没走几步,猛一回头,眼睛直视屏幕,黯然说道:“我知道你在看我,我一定会好好儿的,当好我的庄周。” 机房中的女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再次滑过脸颊。她知道,这次,也许是她这一世最后一次哭泣。他毕竟是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我还有什么可以不高兴的呢?女人用力挤出笑容来,但泪还是忍不住,她毕竟是深爱着他的呀。从此便时空交错、天各一方,也罢,缘分散时,留也留不住的。夕阳斜下,颜博士一个人痴痴地站在机房里,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定格。我听见依稀有人哭泣,夹杂着一声甚响的打嗝声,顿时兴致全无,悻悻地打算关掉电视。却不知,又有镜头闪现出来。
  字幕:五年后,蒙邑。喧嚷的闹市街头,衣衫褴偻的庄周正志得意满地汲着拖鞋满大街游逛,忽然见到面前白光一闪,他下意识环顾左右,竟无人注意,庄周皱着眉向前看,是一位垂头丧气的少女,同样的衣衫褴褛,云鬓纷乱,乍一看倒像是个乞丐。庄周见状,顿生怜惜之心,掏出半个饼子扔到少女面前,正准备转身离去时,猛听到她说:“是你吗?”声音混浊不堪、疲惫不堪,但语调熟悉之极,这句话如同雷鸣一般在庄周耳畔连环炸起。
  回过身去,庄周那久已不洗的脸庞上现出两条被泪水冲刷干净的沟渠,他大踏步走到少女身旁,用颤抖的声线答她:“是我!你终于来找我了?”颜玉把头仰起来,把手伸给他,阳光从两人的指缝间透出来,先是几条细线,然后变成越来越宽的光带,最后幻化成刺眼的光海,屏幕上一片清澈之极的洁白之色。
  字幕写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您打算就在这里剧终吗?


  别告诉我说这就是快乐
  我曾经是很快乐的,胸无大志终日厮混,蹭不完的饭局看不尽的蜜。那时的我,按北京话说叫作二傻子相亲混不吝,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干,就这么混着也饿不死,运气若好,吃饱喝足之后还能略有盈余。在那期间,我无聊上网,攒下了大量的垃圾文字,满世界乱贴之后,我不幸地成为众多傻冒网络写手中的一员。哥们儿在不经意间成了小名并开始到处招摇撞骗,去年八月更是变本加厉,骗取了老朱的信任之后,我顺利地打入了榕树内部,成为众多绿叶中比较娇羞的那一片。
  从台前退到了幕后,从黑夜走到了白天,从此便告别了快乐。不知哪位文豪说过:生活质量和思维强度成反比。就着这位爷的话往下顺,我觉得我在榕树下变得弱智、颓败,而且臊眉搭眼,具体表现在:江郎才尽——我再也攒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来;人尽可夫——任谁文章写得稍微好点儿,我都得放下老脸笑面相迎、狂捧猛拍,力邀其来此投稿;假弥三道——我摘下耳环染黑头发换上西服,每天作深沉状四处乱窜,以求使自己看似白领,等等等等,我在这里已经演变成了一个锐气全无虚头八脑令人生厌的毯儿哄份子。
  那便如何?老话有云:端看你要什么。我是要继续当一个假装愤世疾俗的大龄文学青年呢?还是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在世人眼中积极上进努力工作锐意进取的上海小可爱?当然是后者,我还能有第二种选择么?文学那条路反正是走不通了,不如趁早抽空捡漏自暴自弃,找个自我安慰的引退理由,总好过强拔硬努最后惨遭淘汰吧?对外声称“哥们儿正在为文学事业而奋斗”,这理由听着顺耳,就是它了。
  为文学事业而奋斗,谈何容易!自己狂攒酸菜文到处贴去,话都说不利索就到处冒充伯乐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逮谁给谁写评论、教人怎么写文章,为了成名立腕挖空心思假装老炮自评十大号称逮谁灭谁,那就叫为文学事业而奋斗了?我想不是的,这他妈叫作为自己奋斗!
  咱们现在不都讲究一个无私么?帮别人干活才叫为人民服务。
  记得当初第一次在榕树下投稿,第二天便上了特别推荐,那时各大论坛都还没开始打红脸设精华区,我突然被推荐了一把,那叫一个受宠若惊,那种兴奋和激动的心情,直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那时总觉得受过推荐,证明哥们儿写得不错,网上写文章即使赚不着钱,能满足一下虚荣心也不错,由此便继续猛攒段子,直到写得天昏地暗手指酸麻才算齐活儿。废了这么几句话,我想说的是——无论是网上还是网下,写作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倾诉,而它最直接的动力就是认同。
  我最不爱听的一句话就是: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这话听着真是没谱儿,我知道许多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喜剧之所以使人发笑,正应了这个道理——看到别人尴尬无奈窘迫难当时,革命同志们总会乐不可支。但我希望我们不是——给作者更多的支持和鼓励,让每个人感受到被认同被推荐被重视的快乐,这是我们最想要的。于是我们开始搞每周精选,把最好看的文章通过数十万邮件列表发送出去。这还不够,我们又开始搞榕树文摘,把每一篇作者们精心写就的文章配上插图,做成精美的电子书,放在书刊频道让网友下载;这还不够,我们买了苹果机,自己排版出片,联系各大印刷厂,为朋友们出Mybook,一本本崭新精美的书籍放到他们手上的时候,我能看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温馨笑容;这还不够,我们设立在线文章交易平台,四处联系传统媒体,苦口婆心向他们推荐文章,希望能够在传媒上发表,并在第一时间将稿费和样刊寄到作者家中;这还不够,我们聚集了大批的漫画高手,自己当导演,自己改脚本,把文字变成画面,出成漫画书。这还不够,我们联系影视公司,向他们推荐好故事,把它们改成影视剧本……这些都不够,快乐无止境啊。
  明年,互联网风雨交加瞬息万变的一年,我们要做更多的事。让更多的作者加入到这个充满阳光和绿色的集体中来,策划更多书(明年年初将出版超过十部的榕树下丛书,还有数本根据网文改编的漫画书)、拍许多部电影电视(城市守望者开拍在即,一百集大型专题纪录片开拍在即,两部都市题材一部古装题材的电视剧提到议事日程),明年我们会做更多好玩的、快乐的、充满激情的事,我不知道那时还够不够。从成立编辑部到现在,从十几人到现在的近百人,从pageview一两万到五百多万,从两万篇到十万篇稿件,从普通的文学网站到人文艺术垂直门户,从一档广播节目到全国四十家电台联播,从充满激情到充满激情,我操,我们真的是有更多的事可以做,有更多的欢乐可以寻找。如果届时不幸口风大变,放弃理想只为赚钱,那么我会回到从前的状态,躲在昏黄的灯光下写这么一篇文章:一个网络写手如何巧妙地谋杀了不守承诺的CEO。最后,请允许我使用Channel V 的一句精彩广告语:一起搞吧,快乐地搞。'
  气态瞬间
  终于有机会写这个系列了,找到一个合适的主题并不容易,为此当浮一大白。
  甜蜜的、快乐的、也许可以怀念一辈子的一年零三个月。
  漫长的、短暂的四个月,一切都像空气一样,默默存在,但再也感觉不到了。
  如同冰灯一样,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地苍茫。
  偶然从地上捡到没有融化完的冰块,小朋友说那像一颗眼泪。


  沙发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看书、听音乐、下棋、喝酒,全部在床上进行。
  有的时候酒洒在床单上,一片狼籍。倒是无所谓,两人一起收拾房间也是一桩乐事。
  周末特意不加班,去了徐家汇的一间家具店,一进门就看到白色的棉布沙发,就是它了。
  洁白的麻质沙发面,深蓝色棉布底座,各部分可以拆下来洗。
  我们没有作任何考虑,直接还价,掏钱,然后欢天喜地回家等着沙发来。
  搬运工态度生硬,只肯搬到电梯口,作为家中唯一男丁,我把沙发搬到床边,获得了一句由衷的赞美。
  两个人都喜欢沙发,争着坐上去,她说“哈爽”,以后便一直是她坐沙发,我仍然在床上看书。
  我现在坐在沙发上写东西,随手触摸麻质的面料,感觉很舒服,那上面有她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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