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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羽檄-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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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架切勿误会,兄弟说您瞧的出我练的功夫,这一手很高明!”
  祁京冷冷道:
  “我现在也用鹰爪手法,又叉你的脖子。你瞧,就是这样……”
  话声中离座而起,探身过去,伸出右手,缓缓向那大汉咽喉抓去。
  那大汉待要出手封架,但祁京五指变幻无常,每每早了一步对准放手封架之势,如若对方如此出手封架,这双手首先就得受制。
  因此那大汉心中虽想封架,但没有一招发得出去,反倒变成愣嗬嗬的任得敌手迫近,旁边的人,不明其理,见他伸长脖子,似是等对方来抓、都极是迷惑不解。但他们又不便插手,这叫做黄鹤楼上翻船,只能干着急而已。
  转眼间祁京手势加快,闪电一般叉住对方的喉咙,那大汉动弹不得,两眼翻白,鼻中发出嗯嗯之声。
  祁京声冷如冰,道:“无知小辈,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才是北邙门下祁京。”
  此言一出,那些人都十分惊讶,说不出话来。祁京放松手,那大汉连连喘气,一面伸手揉摸喉咙。
  祁京转眼逐一瞪视他们,然而他那对斗鸡眼太不争气,使别人完全弄不清他在瞧谁,自然也失去威胁的效力。
  左方一个大汉道:
  “您者如若是祁前辈,那么我们午间碰见的那厮,必是假冒您的大名,假如前辈不见怪的话,在下很想见识贵派名震天下的‘绞缠十式’,只不知前辈可肯露个三两式?”
  祁京哼一声,坐回椅上,道:“很好。你即管起身出手!”
  那大汉迟疑一下,道:
  “如若前辈指教。似乎须得到外面宽敞无人之处才行。”
  祁京晒道:
  “本门这等手法,即使全身被绑,但只要有一条手臂可动,即可克敌制胜,何须另寻地方?”
  那大汉被他轻蔑的态度激起了怒火,霍地起身,道:“前辈小心了!”
  只见他坐马吸气,突然一拳猛击,直取面门。这一掌势足力雄,风声劲厉、显然是擅长拳脚而又内外兼修之士。
  祁京见他拳力沉雄,手法奇奥,心中暗生悔意,因为这个大汉分明出自名家门下,造诣不凡。假如自己大意失手,一世英名,从此断送,实在很不值得。
  但目下已成骑虎之势,但见他右手迅速抓去,动作逾于闪电但那条手臂却显得很软,劲道柔刃。
  那大汉吐气开声,硬是撤回了拳头,猛跨一步,化掌斜劈,这一掌才发出,似是发觉无懈可击,顿时又换踏方位,必为擒拿手法攻去。此人一口气动用三种手法,变化了六七招之多,终未得手,但也不曾被祁京五指绞缠着。
  四下之人一阵骚乱,那大汉全神贯注对方,突然一掌当头劈落,奇快绝伦,谁知祁京比他更快,五指已搭住那人手腕,冷冷道:“滚蛋!”
  猛一甩手,那个大汉脱手非开去,撞翻了三四张桌子,碗盘坠地,发出一片破裂之声。
  他终于以“绞缠十式’中的一招“神猿摘果”,把那大汉制住,把他摔了一个筋斗,其余的三个大汉。都大惊失色,匆匆扶起同伴,又向祁京道歉告罪,并且也赔偿过店家损失,这才匆匆离开。
  他们大失面子,自然不能在此店继续进食,不足为奇,但祁京等了一阵,见阿烈全无影踪,心下立觉不妙。
  他不动声色,低声吩咐,一个堂官到后面看过,果然不见了阿烈,当下冷笑一声,忖道:
  “这四个大汉分明是早有预谋,吸引我的注意力,以便掳走阿烈。假如阿烈不是去解手,他们就设法约我出去,可让他们的同党下手掳人,但阿烈偏偏前去如厕,给了他们一个绝佳机会……”
  他独自想了一阵,心中并不着忙。原来大凡是掳劫之事,目的动机,定可循种种线索追查出来。何况他后面尚有七大门派撑腰。实是不愁对方敢把阿烈怎样,假如他不是动了收徒之心.他可能连追查工夫也懒得做了。
  谁知道这一件公案,竟然全无线索可寻。数日之后,耆大门派的高手都展开调查搜索,仍是一无所获。
  阿烈那天晚安然抵达冯翠岚的秘密住所,蛰居了三四天。不过他从那天晚上之后。
  也一直没有见到冯翠岚。
  他本来打算把箱子里的秘密告诉冯翠岚,可是她一直没有回来,阿烈闲着无事,每天只好跑到花园晒太阳,浇水剪花,消磨时间。
  这冯府中有几个下人,日常的起居饮食,都照顾得十分妥当,阿烈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过这等舒适的日子,韧时十分惬意,天天在花园消遣,然而过了七八天,他就感到十分无聊了。
  这天他在后花园中,正在修剪海棠。突然间一个人从院墙外探头入来,向他招呼一声。阿烈举目望去,竟不认识此人,这—惊真是非同小可。
  要知冯翠岚离开时,切嘱咐过他万万不可与任何陌生人见面,更别要说交谈了,这一点就算冯翠岚不说,阿烈也知道。因此,那个从墙外探头出来的陌生人,实在把阿烈骇得亡魂皆胃。
  他圆睁双眼。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墙外那人泛起笑容,道:
  “孩子,别怕,我是你的邻居,我姓言。”
  阿烈定定神,但见此人须发皆白,和颜悦色,不过那对眼睛,却闪射出锐利的光忙,与平常的龙种老人大是不同。
  阿烈此时也不得不开口应对,道:
  “我叫阿烈,言老伯,你那边可是涵香园?”
  言老伯喜道:
  “原来你也知道,我见你天天在园子里,敢是很喜爱花卉么?”
  阿烈自是不能告以内情,所以只好说是,言老伯道:
  “若是如此,那你就过来我这边,我有许多珍贵品种世人罕得一见。”
  他说得很诚恳,阿烈心想如果极力推却,反而会使对方疑心,因而向别人提及,这消息就流传出去了。
  所以他大大方方的道:“那我得先谢谢您老了。”
  他从一道间隙钻过去;但见这邻院花木扶疏,占地甚大。他虽是不懂得这等花卉园艺之学,可是感觉上已产生高雅幽研的印象。
  言老伯身量高而瘦,支挺得笔直,他微微笑道:
  “想不到我今日交了一位小友,你觉得这边如何?”
  阿烈道:“我一点都不懂。您别考我。”
  言老伯微微而笑,阿烈可就忍不住了,道:
  “但我却觉得您这边十分幽雅,令人心胸恬淡。”
  言老伯的笑容收敛起来,道:
  “了不起,这是天分,世上不知有多少人,须得下在半辈子苦功,才略能领略这种佳趣,就凭这一点,咱们这个朋友就算交定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我不大究心于园亭布置之道,平生唯爱花卉,因此之故,搜罗的奇花异种,可以说冠甲天下了。”
  他牵着阿烈的手,举步走去,穿过一道灌木入篱墙,只见又是一片亩许的地方,繁花似锦,争研斗艳。
  这一片花少中,有用盆某,有用坛畦栽植,细细看去,种类之多,指不胜屈,端的是五色缤纷,目不暇给。
  阿烈胸中涌起疑念,问道:
  “这些花,其中有许多不是眼下季节盛放的,老伯如何能使它们齐放?”
  言老伯道:
  “这话问得极好,简单的说,我是以特别设计的温室,加上一些持别的肥料药物,所以能变异季节。此间许多盆栽,一到太阳力弱之时,就得搬回温室之中了。”
  阿烈被这等奇景所慑,胸中尽是崇敬之念。他看了好一会,言老伯又领他前往参观温室,此时他又发觉了一点,那就是除了这一片花圃之外,别处之地虽广,却不见有多少花木。因此,他们看过各处温室设备之后,又回到这片花圃。
  言老伯很热心地指出其中一些珍贵品种,有些培栽时的困难繁琐,真是足以把懒汉活活吓死。
  从这一天开始,往后每天阿烈都到“涵香园’去,聆听言老伯对此道的心得。因而十多日下来,阿烈对此道已经有了广博的知识。这一天,他问起言老伯,何以此园如此出名,但花卉数量却不多?
  言老伯道:
  “当我年轻之时,此园是以花卉数量繁巨而著名,那时当真是百花之国,入得此园,处处皆是,天下难有相比之所。到了我中年之时,专门以奇品名种自诩,那一段时期,花卉数量大减,但所藏的皆是天下称绝的品种,以此又史噪一时,不但京师的达官贵人,遣使来求,连禁宫大内,也在我这儿弄了不少。更时时有人聘我鉴评品种。其时可说是出了一阵风头,但如今已届暮年,忽然如有所悟,从此之后,兼蓄并收,既不以数量见长,亦不以珍奇炫耀,却精研栽培之道,往往能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异种。但此举已不足以喧腾人口,而园中之花,亦不过如是,可是我本人却自觉别的佳趣,暇时著书立说,将种种心得,缀集成篇,以我想来,这大概是由灿烂归于平淡,近于黄老之道了。”
  阿烈似是都能领悟他的道理,连连点头。言老伯又道:
  “我不但已精通此道,同时又从多年经验中,发觉了许多种花木,具有药效,皆是前人所未知的。”
  阿烈大感兴趣,话题便转到这一方面。于是十多天下来,阿烈可以说已略识各种花木的药性了。
  阿烈有一样天赋特长,便是记忆力强,纵总是不明其理的言论,也能一句不漏的记在心中。
  他在西京不知不觉已消磨了一个多月,冯翠岚始终不曾回来。幸而碰上了言老伯,传授以花木之学,不但大长见识,同时打发时间亦不觉无聊。
  这一天他在涵香园中徜徉,无意中走到一处,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打量,那是一座院落,也看过每一个温室,却只有这一个院子,始终末进去过。
  言老伯也从未提过院中光景,院门一直是掩上,所以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他此刻忽然停步之故,便是因为心中蓦地泛起一种异样之感,仿佛觉得这院子中,禁锁着一个秘密。
  假如他没有近日种种经历,他决计不会有这种预感又或者是毫不考虑就闻了入去,看个明白。
  目下他却踌躇思量,不敢擅自闯入。方在张望,忽见一群五颜六色的飞鸟,不知从何而来,疾投入院。
  但其中有一双却停在院墙上,好象是放哨一般。阿烈初时只道是鹦鹉,但细细一看,却又不是。
  他向那彩鸟移近去,只见那彩鸟半尺长的尾翎,“刷”的一声散开,虽然远比不上孔雀开屏那般艳丽夺目,却也多少有点相似。他又迫近一点,那彩鸟尾翎迅速开合,发出刷刷之声,但见那群彩鸟从院中升起,在空中绕圈盘旋。
  阿烈为之目瞪口呆,付道:
  “这双彩鸟的尾翎,开合之时,那种声音很象是发出暗号叫同伴逃走,这就奇了,那是什么鸟儿?”
  墙头那双彩鸟,已作出发怒攻击的形状,颈毛竖起,并且发出一种咕咕的声音,宛如怒吼一般。
  阿烈想道:
  “我犯不上招惹它,要是被它啄瞎了眼睛,那才不值得呢,不过这一群彩鸟形迹可疑,生似是偷食什么物事,大概以前已被言老伯赶过,所以如此警戒……”
  此念一生、便不肯置诸不理,因为那言老伯和他很是相投,处于半师半友之间,假如有贵重的植物被窃,自己焉能坐视不理?
  因此他走到院门,伸手一推,那门在内边闩上,不知如何才能启开。他想了一下,抬头见那群彩鸟,兀自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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