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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第58章

小说: 不负如来不负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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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什,我想今天搬到你在苏巴什的别院里去。”
  他看我一眼,点点头:“也好。”再拿一块油馕,“摩波旬夫妻已经被儿子接回天竺养老了,现在是乔多罗夫妻在打理。”
  想起来乔多罗是他的车夫,我点头。“吃完早饭我就走。”
  “艾晴……”一只手在桌底下拉住我,“让你在这里,委屈你了。”
  笑着将手指交叉进他的手:“我们现在是夫妻,还要那么客气么?”
  吃完早饭,他便要出去。“因为战乱,我又被羁,现下寺里混乱,甚至有不少僧人出逃。如今既然我已回寺,便要尽快回复原来秩序。”他抱歉地看我,“所以这几日会很忙。”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看他欲出门,拉着他的手臂,踮脚在他唇上落一个吻。
  他有些恍惚,回神看我,眼角带笑:“艾晴,你把我的衣物和用具也带去罢。”搂着我的腰,轻声在我耳边说,“做完晚课,我便回去。”
  我的脸莫名红了。
  我正整理东西,自己并没有什么要带,主要是他的。他的僧服,分冬装和夏装。他的鞋袜,看到这个时代的袜子只是麻布缝的,后悔没给他带些现代的棉袜。一边收拾,一边又忍不住嘴角噙上笑。真的在过夫妻生活了呢,这样帮他收拾东西,等着他晚上回来,我是个幸福的小妻子。
  “嫂子竟然这么早起来了。”抬头看,晓宣拿着一个包裹进房间,而弗沙提婆则倚在门口看我,身上滑稽地背着我的NORTHFACE大包。
  脸有些烫,听到这一声“嫂子”, 一丝甜涌入心里。如今,他们是我的家人了。告诉他们我要搬去别院,夫妻俩也一起帮我收拾。晓宣给我带来了衣物,里面还塞着一包银子。我怎么推辞都没用,只好收下了。大包还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去,晓宣很吃惊地看着这个似乎能容一切的大包,而弗沙提婆只是了然地笑笑。
  我们三人一起走出雀离大寺,包由弗沙提婆背着,如果他再穿件冲锋衣,就像个酷酷的驴友了。一路笑着走,其乐融融。
  走在前面的弗沙提婆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在听晓宣讲求思泳思的趣事,抬头一看,也停了下来。
  我们迎面站着几个人,领头的是吕纂,正惊讶地紧盯着我。弗沙提婆身子一晃,挡在了我前面。
  “小吕将军早啊。”
  “国师,这名女子不就是……”
  “小吕将军,这位便是我王的义女,龟兹公主阿竭耶末帝。”
  “这……国师是戏耍在下么?”吕纂的脸沉了下来,一双阴狠的眼睛不停在我身上转,“这名女子可是汉人,她明明就是……”
  “小吕将军觉得面熟也不奇怪。当时未将公主的身份告知,是在下的不是。”弗沙提婆镇定地微微一鞠,朗声说,“但这位的确是我王御封的公主,有我龟兹王室独有的佩玉为证。再说……”微笑浮上脸,“我王收汉人女子做义女,有何不可呢?”
  现在才知道这狮子玉佩是龟兹王室的标志物,在狮子的右脚上还刻着我的吐火罗文名字,难怪弗沙提婆曾提醒过我不要摘下。
  “那么国师,这龟兹王室里,竟有两位都叫阿素耶末帝的公主,国师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弗沙提婆故意皱眉思索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哦,小吕将军原来说的是前王之女。罪人之女,怎可再担公主之名?”他微微一笑,“也难怪小吕将军会搞错,我国公主名为阿竭耶末帝,是龟兹语。前王之女名为阿素耶末帝,乃是梵语。两者发言虽近,意思却是大相径庭。小吕将军不懂龟兹语和梵语,自然容易听错。”
  吕纂的脸更黑,怒气想发又发不出来。弗沙提婆再次一揖,从容地说:“若小吕将军无他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我们三人继续向前走,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背后一双眼正在邪恶地盯着我。如鱼刺在喉,这种感觉让我在九月中旬的阳光下无端起了些凉意。
  弗沙提婆送我到了别院就离开了,临走时安慰我不要怕。晓宣一直陪着我,吃过晚饭,罗什回来后她才走。
  他脸上有些倦意,却是精神振奋。心下感慨,回到寺庙里忙碌的他,果真恢复了活力,还真是个事业型的男人。让他坐下,为他拿捏肩膀。又出去把乔多罗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端进来让他梳洗。他一直幸福地嘴角噙笑,眼睛不停地追随着我的身影。
  等我把水端出去倒了,再进屋时,看见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摞素描,当年他为我而画,一张张经历了二十多年岁月,四角摩得有些旧了。我吐血在上面的那张,已成铁锈色,画里的我模糊不清。还有些我没看到过的,有在树荫下凝神画画,有撑着脑袋闭眼瞌睡,还有我面带羞涩地被他抱着,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场景。这些都是他在另一个十年中所画。一张张看着,一遍遍感动。他搂着我的肩站在身后,随我一同看。默默无语中,我们交颈摩挲。我偏转头,吻上他润泽的唇,细细轻啄。他低头与我纠缠,渐至热烈。被他吻得不辨方向时,突然脚悬空,人后仰,他抱着我向榻走去。
  “我……我很沉的……”心咚咚地跳,手臂圈在他颈项上,有些担心,怕他撑不住我的重量。
  “你不沉……”将我放上榻,还是有些气喘,眼光炽热地将我融化,“罗什也该学学抱自己的妻。以后,说不定会有用……”
  来不及问他什么时候会用上,已被他覆在身下。他凝视着我,笑意荡漾,脸上仍旧有红晕,在我耳边轻吟:“艾晴,今天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脸一下子热辣起来,鼻尖渗出汗珠。想张嘴说什么,却是溢出细微的呻吟。听在耳里,连自己都吓一跳。我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娇柔了?
  浅灰瞳仁骤然聚焦,射出的灼人热度如同火炬。气息更重,吻铺天盖地落下,似乎要吻遍每寸肌肤。今晚的他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第一次那么主动,那么热烈。没有犹豫挣扎,不再彷徨失落。他是如此开怀地享受着上天赋予人类最美好的一刻。我被他带动着进入天堂,欢愉的呻吟无法抑制,随着一波波的惊涛被一次次掀上浪尖。在他喊着我的名字进入最极致之时,泪不由自主滚落。我是如此痴恋这一刻的相连,不光是身体上,我们的心脏在不到十厘米的距离里一起剧烈地跳动着。我痴缠着用手脚捆住他,想起那首《藤缠树》,我是藤,他是树。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我跟着乔多罗的妻子阿朵丽在集市上转悠,好久没有出过院子了,我爱热闹的个性被这个集市吊得高高。苏巴什的集市每隔十天一次,附近村庄的农户和王城的商人们都会赶来。露天的集市热闹非常,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手工打磨的铜器,自制的木器,羊毛披肩,精致的割肉小刀,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在新疆旅游时去过喀什的大巴扎,现代的巴扎已经成为每天都开放的农贸市场,有专门的大楼,一格格的商铺。虽然人也很多,但总不如我眼下见到的一千六百五十年前的集市原汁原味。我惊叹着蹲在一个女人的摊前,她卖的是手工刺绣,虽然不如王宫里御制的精致,图案却别有一番龟兹风味。我几乎把每一块都研究了一遍,直到被阿朵丽大嫂拉走时,我才买了三块。
  “夫人,求求你没有用的东西就少买点,不买的东西就少看点吧。这样下去,天黑都逛不完啊。”
  呵呵,能理解阿朵丽大嫂的牢骚,我手上的东西已经提不动了。唉,职业习惯太难改了,这些日常用具在我眼里还是习惯性地当成文物。被阿朵丽大嫂抱怨,才猛然醒悟,我既然不打算回去,收集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好好,我不乱花钱了。”深刻检讨,赶紧做乖巧状。
  “这才对嘛。”阿朵丽大嫂满意地点头,回头又不见我了。环顾一下,我又蹲在了一个卖红柳编制的篮子摊前东摸摸,西看看。阿朵丽大嫂的脸色怎样,自然不必我细说了。
  这些天阿朵丽大嫂可忙了,因为多了一个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徒弟。一个礼拜以来,我都窝在院子里,有时弗沙提婆夫妻会来看我。大多数空闲时间我都在学古代的生活常识。我跟着她学洗衣做饭,学如何揉面做馕。前两次穿越,我的目标明确。要考察的东西太多,哪里顾得上这些柴米油盐,反正也有人伺候。可是现在,成为他的妻子也意味着我得尽量低调,而且希望融入古代生活的愿望是如此强烈,我急切地想学会这个时代女人需要的一切技能。所以,就从我最拿手的做菜开始。
  在现代,父母上班忙,我从高中时代就开始自己做饭,一步步摸索,到后来能炒得一手好菜。想着可以做饭给罗什吃,我跃跃欲试。结果我一个下午在厨房里捣鼓,出来时灰头土脸。幸好有阿朵丽大嫂帮忙,不然,厨房都会被我烧了。因为到了一千六百五十年前的灶头旁,太熟悉微波炉燃气灶脱排油烟机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半天锅没热,我就加了好几块柴禾,结果火太旺时我又无法像燃气灶一样调节,红焖羊肉黑成焦炭。炒青菜时,对于古代的粗盐没有手感,不知放多少合适,结果咸得发苦。总算做蛋汤时吸取了教训,能入口了,却远不如我在现代的水准。悲哀地发现,原来我所谓的好手艺全靠色拉油、鸡精、还有各种已经配置好的调料。
  罗什从来不吃晚饭,他有过午不食的戒律。可是那天他回来时正看到我满脸炭黑地准备倒掉那些菜,他问明了以后一直乐呵呵的,说不能浪费,叫阿朵丽大嫂给他打包,第二天带去寺里当中饭。第二天晚上看见他带着空碗回来,我简直羞得无处搁脸,但愿他没吃出毛病来。同时暗暗下决心,为了罗什的健康,一定要好好学习。于是阿朵丽大嫂身后就这样多了一个跟班,在大嫂看起来很白痴的问题,这个跟班还虚心地在笔记本上记下来。
  我和大嫂终于逛完集市,两手提满东西,一边聊天,一边往家里走。走到门口时我们都愣住,停下脚步。
  几个吕光的士兵正倚在院子门口,看见我们时,立刻站正。

  红字的审判

  心里正不安,听得那几个士兵非常客气地跟我们说长官有关于城防的要事宣布,让所有民众到广场聚集。大嫂倒是不以为意,嘟哝着说长官们就为了那么点事情,干吗老是喜欢兴师动众闹得人人不得安生。古代没有广播电视,要宣布消息只能用这种召集的方式。所以心便放宽了。
  我和大嫂将东西放到屋,跟着士兵重新回到集市。本来热闹的集市已在瞬间变样,商贩们早就收拾了东西,广场上专门圈牲口的地方,骡马身上驮着重重的货物。几乎所有的苏巴什居民都到齐了,几千人黑压压地挤满广场。有不少人手上还提着篮子,恐怕是直接从集市上召集的,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前面台上却不见白震和吕光,只有吕纂带着一些人站在上面。
  看见是吕纂我直觉不妙,想赶紧离开,却被站在我身后的那几个士兵抓住,跟我说声得罪了,拖着我的手臂向看台走去。大嫂嚷嚷起来,被另两个士兵架住。这么多人在场,我不能用麻醉枪,既然反抗无用,我便沉着脸自己向吕纂走去。心里愤然,才安定了一个星期,吕光又想干什么?
  吕纂看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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