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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星斗迷幻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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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连方冷冷一笑道:“就算严老儿应允勉为一试,但我等却不知他隐栖潜踪之处,难道还要传讯禀知门主,自获罪戾。”
  马文俊笑了笑,道:“这个在下知道,门主交与在下供养,礼遇备至,但只准在下一人入见。”
  灵山大师及郝连方二人听出马文俊话中涵意,言外之意已明白指出严老儿养息栖之处就在叶庄。
  郝连方颔首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就请贤弟一试。”
  正说之间只见杜非飞掠而至,道:“振威镖局一行并未在鲁山停留,亦未前往金鸡岭,迳向沧州兼程赶去。”
  郝连方大感惊愕,道:“此事必有蹊跷,桂非!你赶上振威镖局暗随其后,老朽与灵山大师先去金鸡岭一行,随后赶至!”
  桂非闻命转身疾奔离去。
  郝连方道:“马贤弟,愚兄两人不出三天必然赶回叶庄。”
  三人分道离开潮音古刹,马文俊独自一人赶回叶庄,行经荒村野道,只见道旁草亭内酒香扑鼻,不禁勾发酒瘾,停下身来,步入亭中。
  这条路马文俊来来往往不知经过多少次,也曾稍留不知多少次作为茶亭座上客。
  茶亭主人段老实,就住在茶亭旁不远一幢矮屋内,松竹遮掩所居,不易为人窥见,这条路虽非官塘大道,由于频近伏牛山,山中盛产木材茶叶兽禽山药,更距溪流源头不远,木客茶商入山采办齐全,伐木札排均是雇工之事,一俟来年春水泛涨,木排冲驶而亦不劳木客烦心,清结银钱后即结伴离山,抄近路茶亭是必经之处。
  段老实不但人老实,而且酿酒有其独到之处,色如琥珀,芳香醇冽,醉不伤身,越陈越醪,而且卤制肉肴更是可口味美,过往路客,只要囊有余钱,无不稍作停留,趋入买醉,风生两腋,尽兴而归。
  这么些年来,段老实靠此营生,着实赚了不少银子,置产成家,殷实小康。
  此际暮蔼苍茫,马文俊踏入亭中,亭内摆设四五张白木方桌,收拾得洁净异常,当中桌上放置一缸已然启封的美酒,散发出阵阵沁人芳香,不禁高声唤道:“段老实!”
  只见竹林小径中奔出一个面带忠厚,五旬上下蓝布短装老头,一眼瞥明马文俊,不禁啊了一声道:“马员外,快请坐!”
  一面摆设杯筷,一面笑道:“方才一帮过路客商饱食了酒肉,还要携带半缸陈酿上路!”
  另取一碗,在缸中倾注满满一碗酒,接道:“员外请用!”
  马文俊尝了一口后,连声赞道:“好!好!这酒至少也有二十年了吧!”
  段老实道:“员外不愧为酒仙,一经品尝,便知年代!”
  说时已燃亮了一盏气死风灯,并切了一盘卤牛肉,另端送数碟酱酢豌豆,糟鸡、熏鸭,油炸花玉仁等。
  马文俊道:“够了,够了,倘马某不为家业所累,愿常作座上客,不醉无归,劳碌半生,当须如此,不知何日才能如愿以偿。”
  语带感慨,谅系由衷之言,在段老实面前不用虚假,段老实木讷诚厚,也不懂这么多大道理。
  一面吃食,一面闲聊,谈的都是些家道生计芝麻小事。
  亭外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过往旅客,段老实忙着送酒切菜,马文俊已有七分醉意,盘中菜肴半缸陈酒亦扫之一空,推杯立起,取出一锭白银,辞别了段老实后,走出茶亭,展开轻功身法快步如飞而去。
  奔出五七里许,夜风狂劲,马文俊奔行之际,忽感头目一阵晕眩,步履踉跄,却在刹那间又恢复如常,不禁一怔道:“难道我喝醉了!”
  起步之间,又是一个踉跄,身后忽窜来一人,一把将马文俊扶住,道:“员外,你怎么醉了?”
  马文俊四面一瞧,见是杜非,忙道:“杜非,你来得正好,段老实卅年陈酿荷叶春委实不错,多年未醉,这一回真的醉了!”
  他怎么也想不起杜非已奉命追赶振威镖局徐凤英等一行之事,任由杜非半掺半扶奔向叶庄。
  午夜时分,两入已抵达叶庄,马文俊与杜非双双进入密室。
  马文俊坐在太师椅上,内心一片茫然,宛如一张白纸,了无痕踪。
  杜非微微一笑道:“员外难道忘怀恳求严老儿代为一卜之事么?”
  马文俊猛然憬悟,一掌轻拍脑门,笑道:“酒诚误事,杜非,你随马某前往!”
  立起转身走向一方书厨,抽出下列架内几册书卷,内藏暗钮。
  只见马文俊朝暗钮掀按了三次后,书卷重又摆回架内。
  片刻,书架自行缓缓移转,地面已露一处入口。
  杜非随着马文俊步下阶梯,仅有十五级,显然地底秘密相距地面不深,只见一条甬道两旁秘室多处,十字分径,少说也有数十间,每隔十步悬着一盏油灯,光亮可辨。
  地室中仅有四名老者守护,两班分巡,只见一双黑衣带刀老者来回巡视,目睹马杜二人走入,均停步躬身行礼。
  马文俊右掌徽徽一摆,迳走向一间石室之前停下,石室门已紧闭。
  只听一个苍老话声道:“两位请进!”
  马文俊闻声不禁一愕,倏又展颜大笑道:“严老真乃神人!”
  推门进入。
  但见一白发银须老叟坐于紫擅胡床上,发眉覆额掩颊,银须及腹,目光炯炯,穿着一袭宽大灰青长衫,双手占摘,骨瘦如紫。
  室内陈设一桌四椅,文房四宝等物,壁悬布囊宝剑各一,顶悬盏气死风灯,光亮如画。
  老叟目睹杜非进入,深深地打量了一眼,道:“两位请坐,不用客套施礼,老朽有甚多言语须相嘱马员外。”
  马文俊杜非相继落坐。
  老叟叹息一声道:“老朽午逾九旬,寿登期头,岂可言夭,只是会少离多,明日正午,就是举命之期,有烦马员外为老朽安排后事!”
  马文俊不禁大惊失色,道:“严老怎可说此晦气话语,严老精神健旺,体力渐复,鼎力望助之处仍多,岂能轻言一死?”
  老叟微笑道:“阎君注定三更死,岂可留人到五更,人终不可逆天行事,诸葛孔明一代奇人,七星求寿尚且力有未遂,老朽何许人物怎存奢望,员外望玉老朽俱已知之,定当潜心推下冀不负贵上多年照顾之德。”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纸,又道:“函中开列之物,须不逾时刻,安排妥当,方位缠度不能丝毫差误,否则尊宅必邪恶侵入,为害
  剧烈,切莫张扬,这位留此助老朽潜心推下,但愿不负尊望?”
  马文俊接过,欲言又止。
  老叟笑道:“老朽已知员外所求,问人去迹?贵上图某是否有成?但老朽推卜费时,不许有丝窜惊扰,明日午刻之前员外才可进入,员外你请办事去吧!”
  马文俊颇感踌躇,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老者目光炯然逼射,沉声道:“老朽临终所求,难道员外竟不能见允么?”
  马文俊惶恐变色躬身道:“在下不敢,容在下告辞!”
  欠身一揖,望了杜非一眼,退出室外掩好门户。
  只听室内老叟道:“有烦取下壁悬布囊,内有龟甲摆在桌上,待老叟洗手焚香。”
  马文俊略一沉忖,快步离去。
  杜非如言取下壁悬布囊,取出推卜各物及一册书卷一摆于桌上,道:“老前辈还有何吩咐?”
  老叟道:“把门拴好!”
  待杜非闭门落拴后,只见老叟巳缓缓起身下榻,目注杜非低声道:“少年人是否姓舒?”
  杜非正是舒翔飞易容乔装,不禁骇然猛凛,心神巨震,道:“老前辈何以知之?”
  暗中蓄聚真力,欲一击出手……
  第十一章 美女如仙计如神
  老叟似已瞧出舒翔飞心意,淡淡一笑道:“舒少侠,老朽等你不是一天了!而是漫长的十七年。”
  舒翔飞惊异已极,道:“老前辈,十七年前便已算准晚辈要来?”
  “不错!”老叟答道:“老朽严昌陵,人称夺命神医,但除医道通神外,星卜奇门八卦,尤高于医理,然术知天心,易遭鬼神之忌,老朽不知自珍,反炫露欺天,医卜星相乃仁术,老衲却据以鸣诩,该救的不救,不该救的反而救治,是以种下十七年难见天日之祸!”
  舒翔飞道:“如此说来,老前辈早知须为凶邪暗算,何不趋吉避凶。”
  严昌陵哈哈大笑道:“数由天定,何能避之,就算躲避了今日,也难逃过明天,不过十七年沉沦何啻趋吉避凶,是老朽发莫大善愿才能致之,借少侠之力,消弭一场弥天血腥浩劫,如此可免老朽永沦幽冥,得以托生福德仁厚之家。”
  舒翔飞秉赋绝佳,聪明领悟,闻一知十,恍然明白严昌陵话中涵意,道:“老前辈苦心孤诣,非常人所能及,请问前辈当年为何人暗算!”
  “天外双妖!”严昌陵叹息一声道:“老朽身罹八支‘白眉摧心
  芒’及九支‘蜂尾针’。”
  舒翔飞骇然色变道:“两种暗器歹毒无比,中一便已无救,老前辈何以能身罹十七之数仍能苟活?”
  严昌陵黯然一笑道:“老朽事先已封闭廿八处穴道方能苟全性命。”
  舒翔飞略一思忖,道:“老前辈为何与天外双妖结怨?”
  “此乃盛名之累,因两种歹毒暗器并无解药,双妖恐他人亦习成同样暗器反制自己之身,三次登谒老朽之门恳求配制解药,言语说得非常好听,他们虽习成两种暗器,却仅用以防身,若非强仇大敌或巨奸元恶之辈轻不施展,如不配得解药,倘伤及无辜无法解救,未免上干天和,但为老朽坚拒,反讽之不如自毁暗器,以免身罹惨祸……”
  舒翔飞诧道:“如此岂非逼使双妖恼羞成怒?”
  严昌陵颔首道:“老朽原要激使他们恼羞成怒,若非如此无以自赎前愆,老朽算定双妖何时上门暗袭,事先已修书—封送与一位仁侠之士授以诛杀天外双妖之计,果然一年之后双妖恶贯满盈,丧身自己两人独门暗器之下。”
  舒翔飞道:“老前辈定知马文俊之门主是谁了?”
  严昌陵叹息—声道:“恕老朽不能奉告,数由天定。不能强求,且凡事欲速则不达,譬如天外双妖何以不能在老朽手中伏诛,一年之后方假手旁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少侠佛门高弟,不容老朽多费唇舌。”
  舒翔飞不禁默然,沉吟良久,微笑道:“老前辈教晦,晚辈受益良多,德重心感.不过老前辈等候晚辈到来必有所为,望求赐告,只要力之所及敢不全力以赴。”
  严昌陵道:“老衲罹难已满,相求少侠除去老衲体内白眉摧心芒及蜂尾针。”
  舒翔飞闻言大感惊愕,摇首笑道:“并非晚辈……”
  言犹未了,已为严昌陵制止,道:“少侠不是身怀金龙玉符及避毒珠么?有此两物自可除去老朽罹难,但老朽无德不报,决以自身所学,倾囊相授。”
  舒翔飞知一切均落入算中,道:“敢不谨遵前辈之命!”
  严昌陵微微一笑,转身仰卧胡床上,指点舒翔飞解救之法……
  果然,午时相距一刻之前,门外响起击指轻敲之声。
  严昌陵仍盘坐胡床上,应声答道:“员外请进!”
  马文俊推门进入,只见杜非面色肃然静静侍立胡床之侧,桌上文房四宝已然动过,镇纸之下压着一封笺函,伸手意欲取出一观究竟。
  只听严昌陵低喝道:“不能动!”
  马文俊本已伸出的手几乎触及镇纸,闻声倏又缩了回来,面色变了数变,郝然笑道:“严老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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