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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吴钩-第9章

小说: 吴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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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找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貌不出众的丫鬟。迭翠坊里,这样的女人何止百个,有一些,温公子想看也看不到。 

所以他成了乡下来城里找零工的小虎。 

温惜花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他没有易容,却没有人多注意他一眼在这样倚红偎绿的场所,谁会注意一个衣服灰白、头发参差、形容邋遢、脸上好像一年到头都挂着个傻笑的穷小厮?哪怕,他长得真的很英俊。 

在这个地方,人的相貌是用钱和权裱出来的。 



迭翠坊的红牌姑娘的名字依照珍奇而取,比如说水晶、琥珀、玳瑁、珍珠、翡翠、玛瑙……她们每个人占一个独立的小院落,院落周围自然还有别的女子。温惜花这个小厮,就是琥珀这个院里新招的。 

琥珀的院子,距离听雨榭的侧门最近。 

那女子一定会再走那条路,在这里守株待兔是最省力、最不引人注目的法子。温惜花端着水,快要到琥珀小楼下面交给琥珀贴身丫鬟夏荷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一个身影。 

他眼睛一动,正要去追,忽然听旁边一个女子啐了一口:「喂,你,发的什么呆?」 

温惜花转过头,说话的人是夏荷。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青春甜美的脸上却已经有了风尘女子的世故;圆圆亮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算计和精明。 

温惜花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将水递过去,微笑道:「劳姑娘久候了。」 

夏荷的脸红了一红,温惜花又朝她笑了一笑,柔声道:「夏荷姑娘,我跟你打听个人好吗?」 

被他笑的晕乎乎的,小姑娘咬着下唇红着脸点了点头,声音忽然变得又软又甜,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鄙夷:「你问吧?」 

所以说,一个人长得好,确实是占便宜的。 

温惜花道:「刚刚过去的那位大婶看起来好像我的一位远房表亲,请问她是否金陵人氏?」 

夏荷摇摇头道:「不是的,朱嫂从梅川过来的。她来了刚不久,说是新寡到京城投亲戚,结果没找到人,带着个生病的老娘,没奈何只好进我们这里做了帮佣。话不多但是做事勤快,和她娘一起住在西边第三进房。」 

这也是所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想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温惜花笑道:「那就不是了,夏荷姑娘,多谢,我这就下去了。」 

夏荷急忙道:「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一下子又恢复了那种傻呆呆的神气,温惜花搔着头笑道:「我叫小虎。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迷茫、不解还有失落依次从夏荷眼里流过,她呆了片刻,才低着头轻轻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如果有人问温惜花,迭翠坊什么时候是最安静的,他肯定会说,就是现在。 

现在,是说的日头刚出、不到高照的时候。这个时候,不但寻欢的人没有起,连下面的仆役也都是懒懒的。一夜春宵,煞是累人。 

但是温惜花不但不觉得累,还很是悠闲的躺在一棵树上,聚精会神的等着。 

睡在树上,自然不会太舒服,所以我们的温公子就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羡慕起美人在抱、芙蓉帐暖的方匀祯来。如果他知道现在方匀祯发生了什么,肯定再也羡慕不起来。可惜他不知道,而且这个时候,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朱嫂从自己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一个蓝色的包裹,站在门口朝里间唤了一句:「娘,那我就出去了,药给你煎好在桌上,记得吃。」 

屋子里传出几声苍老的咳嗽,一个年老的声音颤巍巍的道:「自己多小心。」 

「哎。」闭了门,朱嫂就沿着温惜花的方向走过来。 

温惜花眼睛一转,身形微动,从栖身的树上飞身出去,脚尖在墙上一点,离开了迭翠坊。 



温惜花再看见朱嫂的时候,已经变回了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温公子。朱嫂非要走迭翠坊和听雨榭之间的小巷,无非是想不动声色的穿过这条巷子到街上。 

一个人在安静无人的早晨,警觉心自然会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敏锐许多。 

他没有料错。 

朱嫂掠过站在豆浆摊子的他身边,连看也没看一眼。她年纪三十不到,生得很端正,低着头的样子有一种良家女子才有的安详,是那种满大街走得都是,根本不会引人注意的女人。 

温惜花很熟悉京城,所以他并没有跟在朱嫂身后,只是大约的判断她去的方向,然后抄小路赶在前头。 

她走的路越来越偏僻,温惜花微微皱起了眉。朱嫂去的方向,竟然是京城里品位较低的小官府第聚集的小南门。来到一所不大的院落,她转了个弯,到了后门。轻叩了门几下,就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家人来应门。 

「朱嫂,今天来得真早啊。」 

朱嫂笑道:「已经不早了,孟管家您怕更早吧?这是今天织好的布。」 

孟管家接过包裹,递出半锭银子,道:「有劳你了,你织的又快又好,上次蚨临庄的老板还跟我说想多要两匹呢!」 

朱嫂道:「我会看看能多做就多做点儿。多亏了孟管家你,我一个寡妇,不好抛头露面,你又是给我找布庄又是帮我送货的,才凑得下我娘的药钱。」 

孟管家叹道:「你娘的病还是不好?唉,你真是个孝女,辛苦你了。」 

朱嫂道:「承您的福,上次大夫给看,说是能熬过这个冬天就没事。院里还有活儿,那我就隔天再来了。」 

孟管家点头道:「也是,你早些回去吧。」 

后门闭上了,朱嫂揣了银子沿着原路回去,在暗处的温惜花却没有跟上。 

他想了想,绕到了宅子的前门。 

前门正好有两个文士在谈话,旁边一匹枣红马安静的遮住了他们大半身影。再过去,是很普通的朱漆大门,门上两个大字「楚府」,再平凡不过。 

温惜花正在心里打鼓,两人已经拱手做别,其中一人上了马,另一人摇手示意,见已经越去越远,就径自转身回府。 

晨光微曦,那人穿了一件淡青的衫子,身形瘦削,容颜清秀。似乎大病初愈,脸色白皙,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一见到这个人,温惜花整个人都乱了。 







三、 

楚府在京城林立的官邸中只能算是小门小户,主人未曾娶妻,又不好热闹,所以这间宅子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安静。 

灯下坐了一个青年,手里拿了一卷书,看得很专心。片刻之后,他掩卷叹道:「阁下既然来了,府上的东西就请随便拿。我一介书生,这里无酒无肉,亦无色无财,恕不招待了。 

外面的人也真的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进来,微笑道:「招待老朋友一杯清茶也不肯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问剑山庄的沈公子居然变得这么小气了?」 

青年抬眼,看见这人以后,重重的皱起了眉,半晌才摇头苦笑道:「温惜花,唉,我现在算是服了你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你?」 

温惜花坐在他对面,自己拿了杯子倒了杯茶,叹道:「该说是我服了你了,我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你。」 

青年把书收到一边,悠然道:「我也没有想过,还有再见你的一天。」 

温惜花神情一敛,道:「沈白」 

青年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莫要那样叫我。」温惜花眉头一皱,那人微微的笑,又道:「不论你叫我什么都好,只是莫再那样叫我。因为我已不是沈白聿,不是问剑山庄的少主,也不是天下第九、吴钩剑的主人。」 

温惜花道:「那么,你现在是谁?」 

他道:「我现在姓楚,叫楚桐,你也可以叫我楚吟白。」 

温惜花轻轻念道:「楚桐、楚吟白……听起来真是奇怪。」而后宛尔一笑,道:「叫不惯也无妨,我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叫你小白。」 

楚桐苦笑道:「可否劳烦你换一个称呼,不然我还当你在叫隔壁小弟家养的狗。」 

温惜花笑嘻嘻的道:「当然可以,等我习惯了你的新名字,我就不会这么叫你了。」 

楚桐愣住了,道:「等你习惯?」 

温惜花点头道:「等我习惯。」 

楚桐道:「我没有误会的话,你刚刚说的习惯,莫非是指你要一直跟着我?」 

温惜花拍手道:「没错!你还是这么聪明,一点就透。」 

楚桐沉下脸,淡淡的道:「温公子,请问我可不可以说不要?」 

温惜花笑道:「不要随你说,反正我从来也不听。」 

楚桐实在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自己……」 

「从来没见过温惜花这个人,」温惜花笑着接口,轻轻用茶杯点着桌子,柔声道:「小白,我早已说过,你现在才这样说,已经太迟了。」 

温惜花第一次见到沈白聿时,还很年轻。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天下第一、还没有这么多的麻烦、还没有这么出名,但已经有很多人称呼他为公子。 

温惜花出道的早,几乎在有记忆的时候,他已身在江湖。 

有一年,衢州金刀门门主瞿正摆下擂台为女儿瞿明月比武招亲,瞿明月是出名的美人,自然惊动了江湖里许多的怀春少年。 

从很久以前起,温惜花就喜欢明月。确切的说,他喜欢的是如同明月一般美丽而不真切的东西。所以,他也去了;即使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娶老婆,即使他只是想看那位明月小姐一眼。 

那是个很美很温柔的春天,那时温惜花还只能算是个刚刚成|人的少年,既没有尝过背叛的痛苦,也还不知爱情的甜蜜,更没有体味过这世间的苍凉。那时他真的还很年轻,很快活,很容易满足。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在人群里见到了沈白聿。 

沈白聿那时也还很年轻,没有现在这么冷、这么深沉。和温惜花不一样,他出道的不早也不晚。问剑山庄只得这么一个传人,不学足十成功夫,绝不敢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所以温惜花看见沈白聿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 

他只是注意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站在攒动喧闹的人头中间,若有所思的望着擂台上迎风飘展的「瞿」字,神情是那么的冷漠。 

立刻,沈白聿就注意到了这股视线,转过头来看他。 

沈白聿的眼睛又黑、又亮,是温惜花见过的最幽深的一双。 

温惜花不认识这个少年,但他却立刻觉得:这少年一定活得很不快乐。 

然后,他决定要和这少年交个朋友。 

结果沈白聿看见他的动作,往人群里一退,就这么消失了。 

温惜花没有追。他不在乎,更不觉得失落。他那时真的太年轻,还不懂得人世间有「后悔」二字,他很乐观的觉得,自己将来一定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个少年。 

到了再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问问他叫做什么名字,然后和他喝上一杯。温惜花微笑着想。 



再见已是五年后。 

上千个日日夜夜过去,方天银戟已经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三。而温惜花,也已经变了。 

他还很年轻,却已不再快活,不再容易满足。他有了很多朋友、很多情人;也有了很多不能让人分担的麻烦、不能说给人听的故事。 

再见到沈白聿,他已不用再问他的名字那一次过后一年又四个月,沈白聿就击败了瞿正,连同之前打败胡十二的一战,可谓一夜成名。 

温惜花已记不得曾同自己深夜幽会过的瞿小姐的模样,但他还能记得沈白聿。 

沈白聿还是穿白,神情依然是那么冷漠。他们依然不认识,温惜花还是觉得:他不快乐。 

这时的温惜花已经知道,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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